民國異夢 第七章計討糧面

作者 ︰ 春姐

中國人還真是不能念叨,她們白天說了下胡大膽,到晚上,胡大膽就回來了。他一回來就拉著小菊娘進了他倆住的窯洞里嘀咕去了。

小菊卻很害怕,上次爹娘躲開她和弟弟嘀咕,造成的後果就是家里存的錢都給送去爺爺女乃女乃家了。不知此次的嘀咕,又會有什麼後果?

小菊只能焦慮的看著爹娘住的窯洞,而壯壯倒好,依然沒有任何危機感的玩他的。果然如小菊所料,等娘出來時,眼是紅紅的。而爹則是一臉的無奈。

「娘,怎麼了?」小菊試探著問。

「你爹不管我們的死活了!只顧著他的爹娘兄弟姐妹!他這次回來,就是听說莊里因為干旱,地里沒收成。就把他這段時間賺的錢買了糧回來。半路踫上你大伯娘,你爹帶回來的糧就被那幾個貪得無厭的兄弟給強行借走了,一點都沒有留給我們!」小菊娘眼紅紅的道。

「孩子他娘,和小孩子說這些干嘛?她懂什麼?」胡大膽听到媳婦和小菊說此事,臉色頓時黑了下來,他不想讓他的兒女將來對叔叔伯伯們有不好的看法。

「爹,我是不懂,不過你買回來的糧食,都被伯伯們借走了,那我們吃什麼?家里的面缸又要空了!」小菊故做不解的問。

「這」胡大膽被小菊問得答不上話。

「不行,孩子他爹!我要去找他們把糧食要回來!要知道,今年不同以往,再這樣干旱下去,可能一年都會顆粒無收!如果不把糧食要回來,那我們一家人都有可能活活餓死!」小菊娘邊說邊朝窯門外走去。

胡大膽本來想伸手攔,後听了小菊娘的話,就遲遲疑疑的把手縮了回去。小菊卻不放心,忙拉著壯壯跟在娘後面,當然心里也是有去見見這些極品親戚的想法。來這個世界近一年,還沒有和這極品親戚打過照面,都是通過爹娘的爭吵在腦子里勾勒出這些人的極品形象。

小菊娘邊走邊在心里盤算著去要回糧食這件事,這樣沖去幾個哥哥家,肯定是象以往一樣,連門都進不了。從孩子他爹的話語中,公公婆婆那里應該沒有得到一點糧食。那她就先去公公婆婆那里湊把火,讓那些人先吵起來。

小菊拉著壯壯緊緊的跟在小菊娘的身後,進莊後,大約走了近二十分鐘的路,來到了莊子靠西邊的一座泥牆院前。看著娘敲了很久的門,才有人出來開了院門。

小菊站在娘身後,細細的打量著打開院門後,看到她們三個後,臉色變得很難看的年輕小伙子。

小菊娘卻好象沒看到對方的臉色似的,轉身對小菊和壯壯兩人道︰「小菊,壯壯,叫小叔!」

小菊一听,心里恍然,原來這就是去年,讓爹不顧一家大小的死活,把家里所有的錢都讓爺爺女乃女乃借走,幫著訂了親的小叔。但此時看來,去年爹連願讓妻兒挨餓,也要幫他,卻也沒有得到他的感激!

看著對方那一臉不耐的臉色,小菊的心里對于將來與之交往的指數調到最低。但此時卻斂下了所有的心思,沖著這所謂的小叔,甜甜的叫道︰「小叔!」壯壯也跟著叫了一聲。

此小叔根本不理會眼前的一大二小的笑臉,惡聲惡氣的道︰「五嫂,有什麼事?爹娘不空!」

小菊娘象是根本沒有看懂對方那趕人的神色,笑咪咪的道︰「小弟,是這樣的!今年大旱,我家大膽擔心家里的人存糧不夠,昨天就買了好些糧面趕回來,好補貼補貼大伙兒!」

這年輕男人一听,臉上馬上帶了絲笑意道︰「哦?五嫂,五哥買回來的糧面在哪?要不要我幫忙駕小驢車去馱回來?」

「啊?小弟你竟然不知道?因為昨天大膽回來得太晚,就讓幾個哥哥先馱回爹娘這兒,說好今天都過來分分!」小菊娘一臉不解的問。小菊看著這個精明巧舌的娘,心里還真是有些吃驚。

「你說什麼?糧面被那四個貪心的家伙馱走了?」這年輕男人听了小菊娘的話,臉色就黑了下來,「五哥也是的,怎麼不親自把糧面送到爹娘這里?這下那幾個家伙還肯拿出來分才怪!今年上半年大伙都沒有收成!」

小菊娘臉上透著一股驚訝,故做不解的問︰「小弟,那里面可有大膽孝敬爹娘的一份子,幾個哥哥怎麼會私吞?更何況我家的那一份還在里面呢!難不成他們連我家的那份都貪了?這可不是讓大膽寒心嗎?」

「五嫂,不說這些了!你還是先進屋來,和爹娘說說這件事吧!」年輕男人忙把院門大打開,讓小菊娘和小菊、壯壯進了院門,就急急帶著她們三人穿過院子,朝正房走去。

小菊邊走邊四處打量,這是一座泥牆青瓦小四合院,正房五間,延伸出去的外屋為廚房。前院還有東廂西廂房各兩間!看起來還算整潔干淨,也不顯得破落。和她家的窯洞相比,這里簡直就是天堂了。

進了正房的大堂,小菊看見一個五十歲不到的中年女人和一個年紀十六七歲的女孩子,正坐在堂屋的炕上縫制衣服。看見急匆匆走進去的年輕人,那中年女人笑道︰「胡旺,是誰來了?」

「娘,是五嫂和佷兒女!」被叫做胡旺的年輕男人急沖沖的回答。

「哦?她們過來干什麼?不會又沒吃的,來借糧吧?別開門!你給我去說沒糧借!讓她們走!」那中年婦人一臉不愉的說。

「娘,這不太好吧?畢竟那也是你的孫子和孫女!」和那中年婦人一起坐在炕上做活的年輕女孩有些不忍的道。

「我哪有那種福氣?我有自已的親孫子和親孫女!」中年婦女沒好氣的說。可惜這話一說完,就發現了一直靜靜的站在堂屋門口小菊娘和她的一對兒女。臉上的神情一下難堪起來。

惱怒之下,把手上正在縫制的衣服用力一放,語氣不善的沖著小菊娘道︰「死人啊?進來了都不出聲?也不知道叫人?有什麼事快說?我可沒有你們那麼有福氣,不用做事就有吃的!」

小菊娘卻象是沒听出對方的不善,很鎮定的走上前,叫了聲「娘」,再把對小叔胡旺的說辭又說了一遍,那中年婦人的臉色變得更黑了。沖著小叔胡旺道︰「胡旺,去把那幾個忘恩負義的家伙給我叫過來!胡寶寶,你去看看你爹是不是在後院,讓他到堂屋來。」

小菊一直都靜靜的站在娘身後仔細的听著與觀察著,從她們的對話中,她知道了那個坐在炕上縫衣服,對她們家很不喜的人是她女乃女乃。

而從她剛才的話語中,小菊猜測到她爹應該不是這個女乃女乃親生的,不然也不會有她的那句︰我有自已的親孫子和親孫女!而听這個非親女乃女乃的話起身去了後院叫人的胡寶寶,則是小姑。

很快小姑就和一個長得很高大的中年男人來到了堂屋,這男人看見小菊娘倒是挺和善的點了點頭。等在堂屋的炕上坐下後,朝站在小菊娘身後的小菊和壯壯招手道︰「小菊,壯壯,過爺爺這里來,讓爺爺看看長高沒有?」

小菊稍頓了會,小菊娘就給她打眼色,讓她快去。于是她拉著壯壯,慢吞吞的走到這個爺爺面前。最終還是笑著叫了聲︰「爺爺!」壯壯倒也聰明,馬上也跟在小菊後叫道︰「爺爺!」

听了小菊和壯壯的叫聲,爺爺笑得臉上的皺折都多了許多。看起來倒是挺慈愛的。小菊的心里就有些納悶,爺爺看起來不是個苛待人的,怎麼她爹就老被擠兌呢?搞得家里都過不下去了?

沒多久,小叔胡旺就帶著四個典型的北方粗壯男子進了堂屋,小菊拉著壯壯回到娘身邊,打量著那四個粗壯男子。這四個人的相貌和爺爺很相像,身材也很像!小菊再想想自家的爹,好象和這家人的相貌不是很像,長得要瘦小得多,身高也沒這麼高。難不成她爹真如女乃女乃剛才透露的,不是爺爺和女乃女乃親生的?

「孩子他娘,今天怎麼把孩子們都叫回來了?有什麼事嗎?」爺爺看著一堂屋滿滿的人,皺著眉問。

「他爹,我們養的好兒子,胡大膽昨天買回來的糧食,被這幾個私分了!把大膽孝敬我們的那一份也給私吞了!這些不孝的東西!」女乃女乃恨恨的道。

「胡大,你是老大,你來說說到底是什麼回事?」爺爺听了女乃女乃的話,臉色一下沉了下來,在小菊的眼里,竟然有幾分威儀。

「爹,娘肯定搞錯了!這不是太忙,一下給忘了!我們馬上回家把糧面馱過來,讓您老人家親自分!」胡大一看昨天搶五弟糧的事敗露,忙解釋,不孝的罪名可是不能擔的,不然可是會影響到他家的幾個孩子將來在莊里的立足的。

沒辦法,只好把糧面交出來了。但一想到要已進了家門的那些糧面,又要交出來,心都疼了,不然今年下半年的日子根本就不用擔心捱不過去。現在卻還要另外想辦法。想到這,不禁暗暗的瞪了一眼靜站在一旁的小菊娘,這個婆姨太精,不象五弟那麼好哄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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