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娘和小菊後來也象劉柱和壯壯樣,把碗里的稀粥都裝到了肚子里,要知道,她們住的地方離城門可是有一段距離的,把那稀得象水一樣的粥完好無損的端回去,也是件不容易的事。
小菊家四人因為把稀粥都裝到肚子里了,自然不用象回家一路上踫到的那些小心翼翼端著稀粥回家的人樣,因害怕碗里的稀粥晃出來而走得象蝸牛!這四人腳步輕快的朝家走著,畢竟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要知道她們才來南陽沒幾天,什麼情況都不知道,早點回住地也安全。
回程的路上,小菊娘開始和小菊說起在等領粥的時候,和周圍人聊天時所得到的消息。在她的心里,小菊比她聰明,將來家里的大事還是要靠小菊來決定的。在她心里,根本就沒有把女兒當七八歲的小孩看。
「小菊,剛才我排隊領粥的時候,听人說,這些粥棚不是政府設的,而是南陽城一些有錢的鄉紳富豪設的!」小菊娘邊趕路邊說。
「嗯,我也听人說了!我還听說晚上在南陽城門附近有個‘鬼市’,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可以拿到那變賣換錢換糧!」劉柱邊把背上的壯壯用手往上托了托,邊說。此時壯壯手里緊緊抓著那兩只大碗,注意力全集中在碗上,生怕一不小心把碗掉地上摔了,這可是家里很重要的財產。
「我還听說剛開始時,南陽城有工廠招工人,不知道現在還要不要人!」小菊娘聲音透著種向往。
「明天我們就進城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事做,這樣有了收入,也不用擔心吃不上飯!」劉柱听到自家二姐說,南陽城有工廠招工人,馬上就來了勁。
小菊听了娘和劉柱的話,細細的把這話里透出的消息在腦海里過了一遍,才插嘴道︰「娘,明天我們早點起床,進南陽城看看,怎麼樣?至于這粥棚是誰設的,就不關我們的事了!而‘鬼市’嘛,我們家就幾床破被子,哪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想拿去換錢都沒人要!」
「阿姐,明天要進城?我也要去!」爬在劉柱背上除了努力抓緊手上的碗外,就是有些昏昏欲睡,此時一听到小菊說明天要進城,那精神一下就來了。
「你想一個人呆在家,還沒人放心這麼做呢!」小菊有些好笑的看了看爬在劉柱背上的壯壯。壯壯一听不會丟下他,心里沒有擔心,就又開始進入昏昏欲睡的狀態。
「小菊說得對!明天我們進城看看,如果我和二姐都找到工做,那就有錢買吃的了!」劉柱語氣里透著一絲向往。
「嗯!能找到工就好了!」小菊娘也開始發夢了。
……
小菊家就這樣一路閑聊著走到了自家住地。這才發現,住在自家附近的三家鄰居早就領了稀飯回來,正在自家棚外的灶上用領來的稀粥加上些不明野菜熬煮著,沒有一家象他們家樣,路上就把那幾碗可以數得清飯粒的稀飯喝下了肚。
當小菊一家經過位于自家草棚左邊的人家時,那對正在灶前忙活的女人抬起頭來,笑著打了聲招呼,看到小菊和小菊娘手里拿著的空碗,以為對方去晚了,沒有領到稀飯,有些同情的道︰「嫂子,你們去晚了吧?要早點去!逃荒的人太多,每餐發的那點救濟粥不夠!去晚了就沒了!」
小菊娘張嘴本想解釋,小菊忙扯了扯她的衣裳,搶先開口道︰「嬸子,多謝提醒了!我們不知道這個道道!明天早點去!」小菊娘雖不明小菊為什麼要撒謊,但也沒有再多嘴,漏自家閨女的底。
回到自家草棚,小菊娘把門打開,而劉柱進棚子後,讓小菊幫著他一起把爬在他背上,早就睡得沉沉的壯壯給小心的放在床上。同時小菊小心的把壯壯睡夢中依然緊緊的抓著手里的碗給鈑了下來。
而小菊娘則點燃了桐油燈,開始在外間棚屋的那個灶上生火,同時朝小菊輕聲道︰「菊兒,弄點玉米面出來,今晚弄點玉米糊算了,再拿幾顆土豆放灶里煨著,昨晚的煨土豆挺好吃的!」
小菊邊應邊從小空間里弄了可做一餐的玉米面和土豆出來。劉柱對于這種現象雖好奇,但小菊娘倆不說,他也不問,並且有得吃就吃,也從不多嘴。這點讓小菊最為滿意。不然的話,對于朝夕相處的劉柱,想隱瞞還真是有些困難。除非真的是不從小空間里弄吃的出來,可這樣的話,這家人哪活得下去?
吃過晚飯後,大家睡在草棚里鋪得厚厚的草墊上,雖然蓋的依然是味道很重的的破棉被,但比起逃荒的日子,那真的是象進了天堂。不用四個人擠一堆,而且這草棚還有柵門,至少安全性要比遮風棚強了不只一兩點,其遮風避雨保暖也強了不少。
小菊一家四口一夜好眠,第二天早早醒來,一家人躲在棚子里弄了點早餐吃。小菊覺得這草棚建得好,棚里的灶也磊得好。不然的話,弄吃食就是個大問題,只能靠自已天天晚上躲空間里提早做好,但長此以往,也會惹人懷疑,畢竟家里不太弄吃的,而家里人卻一個個長得這麼好,怎麼會不引起左鄰右舍的關注?
小菊一家剛吃完早餐,把碗筷收拾好,就听見柵門外有人在叫。小菊娘去開門一看,卻是住在自家左邊的那對中年夫妻。基于昨晚對方對自家的好心提醒,小菊娘不好意思讓對方站在門外,開口道︰「是你們?有什麼事嗎?要不進家里坐坐?」
「嫂子,不用了!我家男人想問問你們搭棚子的樹要去哪里砍?我們家也想搭個象嫂子家這樣的棚子!這樣住起來也舒服些!」那個女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這要問我弟弟!我讓他來和你們說!只是怎麼稱呼……?」小菊娘熱情的說,將來都是鄰居了,老話不是說,遠親不如近鄰嘛!能幫的自然會伸手幫一把。
「哦,嫂子,我男人姓廖,叫廖石頭!你叫我廖家的就行!」這對夫婦看起來是老實人,那叫廖石頭的只會站在那憨笑,而這廖家的也似乎為自已這樣冒冒然的上門,而很不好意思。
「我姓劉,你叫我劉姐就行!」小菊娘爽利的邊說邊轉頭朝棚里叫︰「柱子,你出來下,住我們家左邊的廖大哥想問你搭棚子的樹要到哪兒去砍?」
劉柱一听,忙出了柵門,細細的把砍樹的地方和方向說了一遍,那廖家夫婦听了後,謝了又謝後,回家準備帶東西去砍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