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異夢 第七十七章近距離的‘風景’

作者 ︰ 春姐

小菊看賀圓圓、蔣老爺子、周女乃女乃臉上都有些疝疝的味道,而賀圓圓表示謙意的時候,娘臉上的神色依然不是很好。

唉,娘只要不是關系到她和壯壯的事,都很好說話。只要一牽涉到她和壯壯,那就變得特別的護犢子,要不然當年也不會為了胡大膽要賣壯壯時,和胡大膽兩人打了起來,差點因頭部受傷變成了瘋婆子。

小菊看娘那神情,知道她是真的著惱了,于是圓場道︰「賀嬸,這不是大家都沒想到那鄉槐樹村的村民會這樣對待上門求助的災民呢?從這件事看來,我們這些逃荒者可能一路上都可能會受到本地人的排斥,這一路上我們倒是要好好注意的!別到時因為一時的疏忽,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小菊說得對,一路上我們不進村了,至于阿寶的吃食,我們在郊外弄個簡易灶,隨便用鍋做點糊糊就解決了。」蔣老爺子點頭贊成。

「這些雜事想辦法總還是可能解決得了的,只是昨晚離開得匆忙,還沒有和你們商量著去北平的走法!蔣爺爺,你對從南陽去北平,有什麼好的想法?」小菊並沒有把昨晚自已考慮好的路線說出來。當然,也是有試探下阿寶家人的味道在里面。她知道對方是在利用自已這家人,利用可以,但還是得有個底線的。

「小菊,說實話,我這一輩子去得最遠的地方也就是鄭州城,北平還是我兒子去讀書後,我才知道這個地方,根本不知道從南陽到北平要怎麼走!

原先是想著帶著家里幾個人先逃到鄭州,再轉到洛陽,然後從洛陽坐火車到北平!可因為不識路,跟著其他逃荒者走,也不知怎麼回事,竟然來到了南陽!」蔣老爺子嘆著氣,把如何到南陽的經歷簡單的說了一遍。

「是啊!最主要的是。小菊。我們現在連坐火車的錢都沒有,要靠兩只腳走到北平,我想想都發愁!可老爺子和媳婦兒都想去北平找阿偉,攔都攔不住!」周女乃女乃抱著阿寶唉聲嘆氣的,「只是可憐了阿寶,小小年紀就被帶著到處跑,連口熱的糊糊都吃不到嘴。」

而蔣老爺子和賀圓圓听了周女乃女乃的抱怨。也有些心疼的看了看阿寶,但這兩人心底里的小心思,當著小菊一家人的面也不好說出來,只是嘆了口氣。

「既然這樣,那就按我家的想法先想辦法走路到襄陽市,休息幾天後再想辦法往武漢去!只要到了武漢。應該就好辦了!」小菊因為還不能確認現在武漢是不是有直通北平的火車,也就沒有直說到了武漢就搭火車去北平,省得到時如果沒直通車,讓大家白歡喜一場。

「好!好!就按小菊說的走!」蔣老爺子听小菊說得頭頭是道,心里大喜,他就知道這家人不簡單,連個小女孩子做事都有章有法的,跟著這家人絕對比在南陽那墳地上捱日子好。

只是自家老婆子沒眼光。老是在那抱怨個不停。如果真的象她說的那樣。呆在南陽,又什麼都不會。在他看來,遲早這老老小小的會餓死在一堆。

「大家還是先在路旁找塊空地,升點火,給阿寶弄點糊糊吃吧!至于我們這些大人,昨晚上我娘準備了些干糧,先對付一下再說。」小菊看了看什麼都沒有做準備,又沒有任何計劃性的阿寶一家,心里嘆了口氣。

看樣子,這一路上,自已又要多負責四人的吃喝拉撒,還有去北平的費用了。只希望到北平後,蔣老爺子的兒子是個有出息的,不然的話,到了北平她都沒辦法擺月兌這一家,到時她可就虧大了。

很快,小菊就對人員負責的事務稍做了下安排,劉柱負責一路上問路,確定行走方向的正確性,還有安排一日三餐做飯和晚上搭棚,當然,因為只有他是壯勞力,那輛三輪車也歸他推了。

小菊娘和賀圓圓則負責弄吃的,蔣老爺子和周女乃女乃則負責照顧阿寶,至于小菊,則掌握整體事務,還有,看著壯壯。對于阿寶一家來說,這種安排簡直是他們佔了大便宜,幾乎什麼都不用操心,只要一路上跟著小菊一家走就是了。連自從南陽出來,就有些不滿的周女乃女乃,這下也不再吱聲。

雖然經過小菊的安排,這一路上阿寶一家輕省了很多,但因為他們這家人不是老就是小,又有近半年多沒有一餐填飽過肚子,更何況以前在家里也都是養尊處優的人,這走起路來,自然就比不上小菊一家。

再加上因為冬天還沒有過,一路上不是雪就是大風的,這兩家人走得可不是一般的辛苦。只上了十天路,周女乃女乃又恢復了抱怨,抱怨蔣老爺子和媳婦兒不管阿寶和她的死活,讓她這麼大年紀,阿寶這麼小,卻要跟著受這種罪。

其實,這一路上,一日三餐的吃食都被小菊家包了,還有每晚搭遮風棚也沒要他們一家動手,都是劉柱一手弄好。比起從家里逃難到南陽,阿寶一家已經是在天堂了。

賀圓圓和蔣老爺子都在心里慶幸,那晚賭一把的想法還真是押對了寶。至于周女乃女乃的嘮叨,這兩人都當做沒听見。

其實襄陽離南陽並不是很遠,按小菊一家的行路速度,也就半個月的行程。但因為阿寶一家,這百多公里路程足足走了差不多兩個月才抵達襄陽。

周女乃女乃一路上的不滿,讓好脾氣的小菊娘都開始不高興了,自已家里這幾個人幾乎把所有事都包了,還把吃喝都包了,可這一路上,阿寶的女乃女乃都沒有好臉色,好象自家欠她的似的。到後來是有什麼事就叫她和劉柱,倒好象好和劉柱是她家的佣人似的。沒有及時應承她,還擺出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小菊娘和小菊私下里嘀咕了幾次,小菊早就把這一情況看在眼里,甚至蔣老爺子和賀圓圓都開始有點上等人的脾氣了,並且還時不時擺出一副到了北平,他們就會重回以前的生活,而阿偉到時會酬謝小菊一家的。

完全忘記了自已一家人此時還是依靠著對方而活呢!看來有些人不論到哪種境地,骨子里還總是沒有把自已放在現實中的實際位置上。這種人,是很快會被社會淘汰掉的。更何況到了北平,誰知道實際情況又如何呢?

才短短的一段相伴路程,就讓小菊決定把這家人帶到北平後,就分開,再也不要相見。本來還想著到了北平,可以互相有個照應!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她最初的想法是多麼的幼稚。患難的時候都尚且如此,更別提富貴了!

在南陽的時候,阿寶一家因為生存不下去了,所以才不得不放底身段,來和她們這種人示好,打交道,但如果到了北平,找到了阿寶的父親,兩家人的身份地位馬上是天差地別。

在這個年代,有錢的老爺太太怎麼會和他們眼里的下里巴人交朋友?小菊已經透過這段路程阿寶家各人的心態,看到了其內心的本質。小菊覺得自已以後要多多改正上世人人平等的思想,不要再犯這種類似的錯誤!

到襄陽後,這兩家人在劉柱找的一個離村莊不遠,並且離水源很近,離官道也不遠的空坪上,搭好遮風棚,連著休息了一個星期。主要是因為周女乃女乃直叫受不了,走不動路了。

這個星期,小菊帶著壯壯和劉柱去附近的村子里逛了一圈,然後花大價錢從一家農戶手里買了輛驢車,主要是小菊受不了阿寶一家那蝸牛一樣的速度,再加上經過這麼一段時間的相處,小菊一家人和阿寶一家人,很多事情都不合拍,讓小菊一家人覺得很難受。

小菊此時想擺月兌阿寶這家人的心越來越強,為了加快趕路的速度,無奈之下,小菊就花錢買了這輛驢車。

當小菊、劉柱和壯壯坐著驢車回到住地的時候,周女乃女乃,賀圓圓的眼楮剎時就亮了起來。特別是周女乃女乃,二話不說,就要求趕路的時候,她要坐驢車,理由是她年紀大了,走不動。

而賀圓圓雖然沒有明說,但卻朝小菊娘道︰「劉姐,雖然我家阿寶這麼小,但抱著趕那麼遠的路,也夠嗆的!」

小菊娘有些為難,按她的想法,自家的這雙兒女當然是要坐驢車的,她和劉柱倒還無所謂。但如果阿寶一家人都坐上驢車的話,最多再坐一個壯壯,那驢車就滿滿的了,那小菊怎麼辦?

小菊冷眼站在一旁,看著不客氣的周女乃女乃,裝柔弱可憐的賀圓圓,還有一臉變幻不定,不知想什麼的蔣老爺子。最後還是不忍心讓娘為難,再加上買驢車的目的是要加快速度,盡快在春節前趕到武漢。

「娘,我不坐驢車!你讓他們坐吧!」小菊冷淡的掃視了阿寶一家。蔣老爺子和賀圓圓在小菊的注視下,有些羞愧的底下了頭。但卻依然不想放棄坐驢車。大不了到了北平,好好補償小菊、劉姐她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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