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愛國听了壯壯的話,忙道︰「嬸子,你們要把野豬抬到那兒去?我的力氣也不小,能幫得上忙!」
「本來我們家今天就想上門去看看你剛才說的大隊長和指導員!正愁找不到地方,沒想到你們就過來了!剛好,不用我們到處亂問亂找,就麻煩你和虎子給我們帶帶路了!」小菊娘邊從水缸里舀了瓢清水洗了洗手,隨意的把濕手朝身上擦了擦,邊樂呵呵的說。
「本來我們就是過來接你們的,不過那野豬不用抬過去吧?我們有紀律的,不能收群眾的一針一線的!」陳愛國有些為難的說。
「還有這規定?」小菊娘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陳愛國。但轉念一想,先把那野豬抬過去再說。哪個收禮的人不會客氣一下,而自家人懂不懂禮那又是一回事了!
以前在胡莊的時候,那些偽軍和日軍及**,哪支隊伍進村不動搶的?畢竟小菊娘這是第一次和游擊隊打交道,並不了解游擊隊,心里自然而然的就把游擊隊和以前在胡莊見過的那些偽軍,日軍和**來看待了。
陳愛國倒沒有想到小菊娘會把游擊隊和那些燒殺搶掠的日軍,偽軍和**相比,如果知道的話,那真的會氣得吐血。他們這游擊隊那可都是為群眾著想,不但深入群眾,而且還和群眾是一體的,除了抗日救國外,還有就是要維護人民群眾的利益。那些日軍,偽軍和**怎麼能拿來和他們相比呢?
要知道,日本可是侵略者,偽軍可是賣國者,而**呢,經常是牆頭草,一會兒抗日,一會兒又要先剿共,再抗日,而**的蔣頭還美名其曰「安外必先攘內」簡直是兩面三刀。
既使這兩年迫于形勢。和人民的軍隊**合作抗日。但指導員在隊會上給隊員們分析,**現在是迫于國內外群眾的壓力,不得已和**合作,一旦形勢有變,那蔣老頭又會翻臉轉身來對付**,所以象這種人,除了合作。更要時時警惕于心,預防對方隨時會咬你一口。
其實陳愛國知道指導員是**員,隊里已經有很多人在指導員的介紹下,入了黨,這些黨員經常有學習會議,普通隊員是不能去的。他前段時間也偷偷的向指導員遞交了入黨申請書。現在正處于指導員所的說考驗階段,自然什麼事都按黨員的要求來要求自已了。
此時見小菊家要抬那麼大一頭野豬去見大隊長和指導員,心里就有些著慌,這不是讓他犯錯嗎?要知道,**員有一條可是不能拿群眾一針一線的!
大隊長和指導員讓他過來和小菊一家好好接觸,了解這家人的底細,到時好確定是不是吸收這家人入隊伍,可現在。他一來卻從小菊家弄只這麼大的野豬回去。到時引起指導員的誤會那可就不妙了。
「嬸子,是真的!你們把這豬朝大隊長和指導員那送。這不是逼他們犯錯誤嗎?」陳愛國急得臉色都變了。
「你擔什麼心?我們又不是去給你們大隊長和指導員送禮的!我們只是想著,要過年了,想好好請駐地里的大伙吃餐飯,算是感謝大伙兒對我們家的收留!」小菊娘看著陳愛國那因著急而變色的臉,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小菊剛好跨進堂屋,听到了陳愛國的話,癟癟嘴道。
「這……」陳愛國听了小菊的話,一下不知該怎麼勸阻。
「你放心,陳隊長,不會連累到你的!」小菊那雙亮亮的眼楮,了然的看著陳家國,讓陳愛國有些無所遁形的感覺。只覺得他的那點小心思完全暴露在眼前這個小女孩那雙透亮而又聰明的眼楮里。
小菊不想再讓陳愛國難堪,笑道︰「陳隊長,出發吧!早點去見你們大隊長和指導員,到時中午就拿這只野豬和大伙兒聚個餐,也算是認識認識你們這里的人!」
陳愛國知道小菊的武力值,更何況他的命也是她救的,對于小菊的話自然不好過份駁斥,也不敢再強調紀律之類的,擔心小菊不高興。不知道怎麼回事,他面對小菊的時候,心里除了尊敬外,還有點害怕。說出去也沒人相信,他竟然會對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產生害怕的感覺。
小菊見陳愛國不再強烈反對,又補了一句道︰「陳隊長,你放心,不會連累到你的!」陳愛國听了小菊這句話,臉刷的紅了,有些結巴的解釋道︰「小菊,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你是好心!要知道,我們是你帶進來的,怎麼會不分好歹的給你帶去麻煩!到時我自然有話和你們大隊長說!」小菊看陳愛國被否刺破心思後的無措,對于陳愛國的那點私心也就沒再過多計較,並且好言的解釋。
陳愛國听了小菊這話,對于小菊的聰慧和小小年紀思想就如此成熟,心里還是吃了一驚的,但轉念一想,那顆心瞬時又變得火熱起來。
象小菊這種有小孩的身體,但卻又勝過成人的思想和聰慧,正是隊里急需的人才。而這種人才,最適合派去武漢潛伏,在敵人的內部收集情報和組織民眾抗日。長久以來,大隊長和指導員都在為這類人才不多而發愁嗎?這下好了,只要這一家通過了審查,就等于幫大隊長和指導員解決了一個頭痛的問題了。
小菊看到陳愛國那看著他的眼光突然變得亮亮的,就象她是一道美味的食物一樣,讓她的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覺。忙幾步出了堂屋,沖著劉柱和虎子叫道︰「快,快,抬好豬,出發!」
當這一行人浩浩浩蕩蕩的抬著野豬來到駐地鄧大隊長及蕭指導員的住處,這兩家人正好是鄰居,當小菊家把那只野豬抬過來時,駐地里的小孩也一路大呼小叫的跟在後面,而壯壯則一臉興奮和那些駐地小孩說著從劉柱那听來的打野豬的經過。听到驚險處,不時的發出驚嘆的叫聲。倒時讓一向沉靜的駐地突然變得熱鬧而又生機盈然起來。
鄧大隊長正好在蕭指導員家邊商談工作,邊等著陳愛國帶著小菊一家過來見面,沒想到卻听到房外傳來一陣陣小孩的笑鬧聲,同時還有大人的笑罵聲。這兩人心里大為驚訝,難道駐地發生了什麼喜事,而他們倆竟然不知道?
等這倆人出門一看,正好看到虎子和一個生面孔的小伙子抬著一頭大野豬來到蕭指導家門前的坪子上,這兩人吃了一驚,這麼久正和佐佐太郎打游擊,沒有派小隊出去狩獵啊,難不成有人不听隊里指揮,偷偷去狩獵了?
鄧大隊長和蕭指導員互相看了一眼,發現對方的神色都是一副生氣的樣子,就知道對方都是不知情的,看樣子是有隊員偷偷去狩獵了。鄧大隊長心里一股火就冒了上來,這都是什麼時候了,還惦記著吃?
這麼大一只野豬,不動用槍支彈藥是不可能殺得死的。用那槍枝彈藥殺豬,還不如留著多殺幾個日本鬼子?這些家伙難道不知道現在的彈藥有多緊張?多珍貴?竟然如此的浪費?
還有,槍聲傳了出去,給那些還在搜山的日本兵听見了,豈不是等于給他們通了信,萬一那些日本兵真的搜過來,既使找不到這個位置,也會給駐地帶來很多的麻煩。
鄧大隊長的脾氣本來就有些暴燥,此時一想到這些不知輕重的隊員,因為這頭豬,有可能把駐地給暴露,心里就非常的火。
「虎子,你給我過來!這只野豬是哪個小隊打的?」鄧隊長因為心里有了誤會,這語氣就十分的不好。
虎子的性格一向比較粗,沒注意到自家大隊長正處于生氣的邊緣,一臉笑呵呵的道︰「大隊長,是劉柱打的!他很厲害!一個人就把這頭野豬給殺掉了!」
「劉柱?是哪個小隊的?你讓他過來見我!無組織無紀律的,竟敢私自去狩獵?如果把日本兵引過來,他承擔得起這個後果嗎?」鄧大隊長听了虎子的話,那火更是直往上冒。
就連一向比較沉穩的蕭指導員臉上透出了怒氣,看樣子這件事要當作典型來抓,不然的話,人人都象這個劉柱這樣,這支隊伍也就算是散了。還打什麼日本鬼子?一盤散沙各自為政的隊伍不說戰斗力了,出去也就是送死的份。
虎子再粗,也听出了大隊長那冒著火的話語,心里很是不解。正想告訴大隊長,和自已一起抬野豬的就是劉柱。站在他身旁的陳愛國忙拉了他一把,同時瞪了他一眼,虎子一向都很服陳愛國,又是一個村出來的,知道他比自已聰明,此時見他瞪自已一眼,知道是讓他別說話,于是閉著嘴,老實的站在那。
「大隊長,指導員,劉柱不是我們的隊員。他是我和你們說起過,救了我們小隊隊員的那個小女孩的舅舅。」陳愛國邊說邊把放下野豬後,就沉默的站在那的劉柱拉到了鄧大隊長的面前,「大隊長,他就是劉柱!這只野豬就是他殺的!听說是用一根削尖的木棍一棍捅死的!」
陳愛國介紹得這麼詳細,是因為他知道駐地的最高兩位領導,此時的心里在擔心些什麼?
鄧大隊長和蕭指導員一听陳愛國的這種介紹,就知道他倆想岔了,這倆人倒也沒有為自已誤解了而惱羞成怒,倒是為不是隊里的隊員私自出去狩獵不松了口氣,也為這只野豬不是用槍彈打殺的而放下了心。于是同時朝站在那的劉柱笑道︰「小伙子,打獵很有一手啊!剛才有些誤會,對不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