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壯壯外,小菊和小菊娘、劉柱三人隨著蕭指導員進了他住的那棟木屋。小菊娘和劉柱一進去,就老老實實的坐在堂屋的椅子上,而小菊卻借著小孩的身體,在堂屋里好奇的四處轉悠。
這棟木屋也就三間房,一間堂屋,一間臥室,還有一間就是工作室。這間堂屋還真不小,至少有六十個平米左右。從這間堂屋的布置來看,那麼多的桌子和椅子,還有類似于小黑板的木板,小菊猜想這里肯定是隊里用來開會或者學習的地方。
蕭指導員因為在房外時,小菊那一副小女孩的迷糊害羞的模樣,心里對她的戒心少了很多,此時看她一臉好奇的在堂屋里亂轉,也沒太管。
必竟誰會用一個這麼小的小孩來做奸細呢?啥都還不懂,能不搗亂就不錯了。要有問題的話,也是兩個大人有問題,而小孩只不過是用來做掩護的工具。可惜這位指導員沒想到小菊的內里可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三十多歲的成人。不過小菊對于自身被人忽視倒是正合心意。
蕭指導員專心的和小菊娘及劉柱聊天,不動聲色的開始對小菊家里的每一個人的三代進行查探。小菊娘和劉柱都是那種老實的莊稼人,更何況本來也是因為河南大災才逃荒出來求生的,再加上也沒有說謊的必要,自然這兩人的回答是滴水不漏。
不論蕭指導員如何轉變話題,聊來聊去,小菊娘和劉柱對于家鄉住地,自家的情況,當地的情況無論怎麼問,這兩人回答的都是一樣的,而且沒有絲毫驚慌的神色。
而這三人聊了沒多久後,那鄧大隊長也進來了,他已經讓後勤部長帶人把小菊家送來的野豬弄到食堂去了,說是今天中午大家聚聚餐。
本來小菊表面上是在堂屋里好奇的轉悠。其實那听力超強的耳朵正豎得尖尖的。听著蕭指導員變著花樣盤問她娘和小舅,雖然心里是很理解駐地領導的做法,但還是有那麼幾分不爽。
此時見那姓鄧的大隊長進來嚷嚷晚上聚餐,就笑嘻嘻的跑過去,扯著他的衣服,故意問道︰「鄧伯伯,是不是晚上有炖肉吃啊!」
鄧隊長听了小菊叫他鄧伯伯。那眉毛跳了幾跳,看起來象是牙痛一樣,「小菊,晚上是有炖肉吃,只是我看起來有那麼老嗎?」
蕭指導員和小菊娘,劉柱听了這兩人的對話。都不由得失聲笑了出來,倒是讓這場有些嚴肅及目的性很強的聊天提早結束了。而且看樣子,蕭指導員對小菊娘和劉柱的各種試探得到的結果都很滿意,
此時他才是真正的很隨意的對著小菊娘和劉柱道︰「嬸子,我們這里有專門為小孩辦的學習班,每天晚上七點到九點!也有為大人辦的學習班,時間上是一樣的,如果你們願決去識字。就和陳愛國說說。讓他帶你們去報名!」
小菊一听這里竟然有識字班,雖然是晚上。但卻可以解決壯壯上學的問題,現在連小舅學識字的問題也解決了。
雖然她已經教了這兩人半年多的時間,但畢竟對這里的教材和要求不熟,都是拿空間里的看起來算是簡單的書,讓壯壯和劉柱兩人死記硬背的。現在有學上,這倒是幫她去了一個負擔。
因這一點,小菊對于今天陳愛國說的駐地這兩位最高領導想認識她們,其實是變相盤問和考查的不愉快事件也沒再多做計較。畢竟是自已想要呆在對方的地盤上生存,對方再怎麼小心也不為過。
壯壯這個真正的小孩倒是在外面玩得開心,在小菊去找他時,他正和他新認識的小伙伴玩打仗游戲,那滾得一身的泥,讓小菊看了直皺眉頭。他還振振有詞的自我辯解,「阿姐,和日本兵打游擊,可不能怕髒和累,不然的話,就只能做俘虜或者被日本兵打死了!」
小菊看著一臉是泥的壯壯,有些無語,才在這里呆了多久,竟然開口閉口和日本兵打游擊?難不成真的是環境影響人?
小屁孩還是小屁孩,當小菊吼了聲,「你這麼髒,讓娘怎麼帶你去駐地食堂吃炖野豬肉?簡直丟我們家的臉!」那些和壯壯一起玩打仗游戲的小孩,听到中午駐地食堂有炖野豬肉吃,再加上早上也看到劉柱他們抬著那只野豬過來,自然心里就信了個十成十,馬上如作鳥獸散,一下都不見了蹤影。
壯壯這下是傻了眼,沒想到一頓炖肉就讓他們這些未來的游擊戰士跑得沒了個蹤影。小菊看著壯壯那有些受傷的神情,笑道︰「壯壯,如果你很久很久沒有吃到肉了,你想不想吃肉?」
「當然想啦!」壯壯用看小白的眼神看著小菊,覺得今天阿姐有點笨,連這點都不知道。他來這里第一餐吃肉的時候,那可是急得差點把喉嚨都燙傷了。不過現在家里天天有野味吃,自然就不稀罕了。
「你的這些新伙伴可是很久沒有吃過肉了!」小菊語氣有些低沉的說。
「山里不是有很多野物嗎?他們家的大人怎麼不去打?」壯壯有些不解的看著小菊。
「他們家的大人都去打日本兵了!你不記得我們來這里的時候,還踫到過日本兵,你小舅還被日本兵給抓了!」小菊沒好氣的伸出手指敲了下壯壯的小腦袋瓜。
「阿姐,你又敲我腦袋!」壯壯一雙亮亮的眼帶著控訴的看著小菊。
「呵呵呵!」小菊干笑兩聲,把她的小爪子收回來,「我們先回家,把你這身泥給清理干淨!等會好去食堂和你的小伙伴一起吃炖肉!」
小菊剛才已經問了那個姓鄧的大隊長,知道這個駐地有食堂,大家都是吃食堂飯的。駐地的田地都是大家一起耕種,糧食也歸隊里,打來的糧食也歸隊里,
一句話,這里的一切收成都是游擊隊的。而大家也就吃大鍋飯,真正的**。小菊一家只能算是外來人口,還沒有歸入到隊里,所以那鄧大隊長才說那只野豬要算錢給小菊家。
「那娘和小舅呢?」壯壯這家伙現在才想起娘和舅舅來。
「她們跟著陳隊長去識字班報名去了!」小菊拉著壯壯朝自家的方向走去。
「阿姐,那我也要去識字班嗎?阿姐教我不行嗎?」壯壯用他的黑爪子抓了抓小臉,讓那本就髒兮兮的臉蛋又添了幾道黑痕。
「當然要去,這樣壯壯就可以多認識些小伙伴,有更多的小伙伴玩!」小菊看著已經慢慢恢復童真的壯壯笑道。
這個環境對于壯壯來說,應該是個很好的修養生息的地方,不再四處奔逃,有安全感,又不會挨凍受餓,同時還看不到戰亂的痕跡,也算是一塊世外桃源。當然,這一切也是假象,因為此時山林外說不定還有日本兵圍困著。但至少很難找到這個地方。
「阿姐,你去嗎?」壯壯眼帶期盼的看著小菊。這小眼神差點讓她開口應承一起上識字班。
「阿姐不用去!阿姐已經認識很多字了!」還好小菊很快就清醒過來,沒有做出作繭自縛的承諾
這兩姐弟就這樣一問一答的回到了家里的木屋,小菊燒了鍋熱水讓壯壯泡了個澡,換了身干淨的衣服,這才出了家門,朝駐地的食堂趕去。
等這兩姐弟經過一路的詢問,來到了駐地做食堂的那棟大木屋時,這里已經聚滿了人,成年的年輕男子多,中年男人佔小部分,而婦女和小孩只是佔非常小的一部分。
小菊稍稍打量了這個食堂,除廚房外,這個大堂應該有近二百平米,里面擺了大約有二三十張四方桌。從今天吃飯的桌子來看,這支游擊隊的人數沖頂不會超過五百人。這還要包括那些婦孺在內。
壯壯倒是很快就和原先一塊玩的小伙伴踫了頭,很快又在一起嘻鬧開來,而小菊這個偽小孩,無法讓自已繼續裝無知的融入到那群小孩里面。可娘和劉柱又不知哪里去了,這個食堂里的人,她一個都不認識。
無奈之下,她只好在一張四方桌前坐下,正想閉著眼冥想一會。這時一個听起來年輕且帶有幾分稚女敕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小菊?你是小菊吧?」
小菊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十七八歲的少年的面孔,此時那年輕的臉上表露出來的是驚喜,小菊在腦海里過了一遍,記憶中並沒有這個人的一絲印跡。于是她有些疑惑的看了這人一眼,「你是」
「我是陳文,是陳愛國的堂弟,那次你救的人里面就有我!」陳文看小菊的小臉上一片迷糊,好象不認識他一樣,忙解釋道。
「哦?原來你是陳愛國那隊的隊員啊!」小菊听了陳文的話,恍然大悟道。
「嗯,我身後的這幾個人也都是三隊的,而且也都是那次多虧了你的出手,才從日本兵手下逃回一條命來!」陳文讓開身,把他身後那七八個正一臉熱切的看著小菊的年輕男子推到她面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