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森,歐陽小花和張嬸看到喜桂不動聲色之下,就讓一只玻璃杯變成了粉未,要知道,玻璃杯被人打破很容易,但隨手就變成粉未狀,他們還從沒見過,也沒有听聞過,不知眼前這個一臉淡然的喜桂是怎麼做到的?
張嬸不象羅森和歐陽小花對喜桂有猜疑和懷有戒心,她本來是大字不識的一個農婦,但她的兒女和男人卻都被進村掃蕩的日本鬼子槍殺了,特別是女兒和兒媳婦,那可是被那些日本兵活活奸殺的,
而她那天恰好出村,去了隔了好幾個村的娘家哥哥家吃嫁女喜酒,這才逃過一劫,但等她回村,才發現村里家家都在哭,而一進家門,更是發現等待她的是滿屋的慘狀,全家唯一的活口就只有她了.這讓她如何不恨?可以說,日本人和她之間的仇恨是不共戴天.
後來村里的很多人都進山加入了山里專門殺日本鬼子的隊伍,家里只她一人,她想為兒女和男人報仇,同時也知道,如果她自已去找日本兵,那只有送死的份.苦思之下,也象村里的其他想報仇的村民一樣,進山找專門和日本兵做對的隊伍,那傳說中的游擊隊.
她孤身一人在山里找了十多天,無意中踫到了在這一帶山里活動的游擊隊派出的一隊出山收集糧食的小分隊,隊里竟然有個她們村里的村民,這樣,張嬸終于如願的加入了抗日游擊隊.隊里每次出山打日本鬼子,張嬸都想方設法的磨著一起去,
這樣的張嬸讓這支隊伍的大隊長和指導員都頭痛無比,最後如喜桂一樣,組織上要找個苦大仇深的中年婦女送到武漢特別工作人員家里做廚娘,這樣,不但能照顧工作人員的日常生活,也能做些工作人員無法顧及的事.
張嬸來到武漢後,不但把羅林和歐陽小花的生活起居照顧得很好,還和四周其他住戶家保姆努力相交,平時去菜市場買菜或上街買東西,都會留意打听各種小道消息,讓羅森和歐陽小花多了條消息來源.
此時張嬸看到玻璃杯在喜桂的手里變成了粉未,那真是的兩眼冒星星,她不象羅林羅森樣多心和小心,她的心里的想法是樸素的,甚至還帶點兒天真,只要是組織上派來的這里工作的人,必定是和她一樣,受過日本人的苦,對日本人恨到喝其血食其肉的地步,就象她一樣,來到這之後,一門心思的多打探些有用的消息,好讓自已的隊伍多殺些日本鬼子.也算是為家里的人報仇了。
但她看到喜桂那麼小,還是有些擔心的,她在這幾年,其實早就明白她的這份工作特別危險,只不過她早就想通了,真的有那麼一天,她就當場踫死,去見她的男人和兒女去,一家人好好團聚,反正當年在山里打游擊的時候,直接死在她手上的日本鬼子也不少了,更何況這幾年因為送出去的消息,多次粉碎日軍四處清剿的計劃,同時還讓日軍嚴重受創,
近一年來,日軍處處受阻,如驚弓之鳥,自然對佔據區管理更嚴,更何況清剿活躍在佔領區的刁民組成反抗隊伍的計劃次次落空,這讓佔據區的日軍最高領導對于軍部的的內部人員產生了懷疑,覺得內部肯定有對方的間諜人員.
但日本軍部的都是本**人,覺對不會做出判國的舉動,那麼定是配合日本行動的偽軍那里出了問題,于是這年來日軍開始了在盟軍偽軍處查找奸細,也在武漢各個管制區查找間細.
幾番大動作下來,還真被這些日本人抓出不少人來,有**方面派來的,也有共軍方面的人,也有其它勢力的人.這讓日軍的大將軍大怒,發出寧願錯殺一千也不願放過一個別方細作的命令。如此才有喜桂她們進城時所看到的丟了良民證的市民,守門的日本兵根本問都不問,就幾槍殺了的一幕.
張嬸只是覺得喜桂這麼小,如果有那麼一天犧牲了的話,那實在是可惜.如今看見喜桂的這一手,覺得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喜桂說不定也能逃出去.所以她是真的很高興.為喜桂高興,
而羅森和歐陽小花卻更驚喜,這兩人是從羅林的口里知道喜桂會武,但當時听了,也有些不以為然,畢竟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就是從生下來就開始練武,也高不到哪!可此時眼楮所看到的,完全推翻了他們兩人的想象.
而羅森則想得更深遠,從資料上所知,喜桂的母親,弟弟和小舅還在駐地,她和這幾個親人之只間的感情很深,從這點來說,羅林的疑慮就有些站不住腳.雖然喜桂的身上似乎有很多難以解釋現象,但組織上能派她過來,肯定是做過仔細的考察的,更何況喜桂的高武力值,讓她的個人安全也有了一定的保障.
心結有些解開的羅森看向喜桂的眼楮,又開始透著溫暖了.歐陽小花的眼里心里都是喜桂了,這樣的人兒,怎麼會有問題呢?
喜桂沒有想到她的這一手,竟然能解了羅森的心結,收了張嬸和歐陽小花的心.讓這兩人在後來的日子里,根本就不再把她當個小女孩看待,
第二天,喜桂沒再讓羅森和歐陽小花送,她自已一個人早上吃了早餐後,就早早的出了家門,去學校的路昨天就很有心的一路記下了.喜桂出了住宅區,也沒有叫黃包車,而是把身體里的氣凝于腳下,一路輕松的邊看景邊朝第一女子學校的方向走去.
如果這座城市不是被日本人佔據,喜桂此時的心情肯定會十分的愉悅,畢竟沒有誰象她這樣有運氣,不但能重獲生命,而且能親眼看見四十年代的武漢,親自領略到它的不同于現代的那種繁華,親自穿行在那古樸的街道上,而兩旁的建築物大都只有兩層,
只有不時間雜在那些建築物中的洋行和銀行的辦公樓,才是樓層比較高的西洋建築,但和現代那處處可見的十幾二十幾層的高樓相比,這洋行和銀行的辦公樓在喜桂的眼里也算不上高了.
而那些在街上行走的人,女人則不是著各色旗袍,就是洋裝和和衣服,而男人則是西裝或是長袍馬卦,或是短卦,喜桂走在這樣的街道,站在這樣的人群中,就好象身處一部四十年代的電影里,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但喜桂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她定了定有些恍惚的心神,朝記憶中的學校奔去.很快,她又站在了湖北第一女子中學的校門口,看著成群身著白上衣,黑裙子,黑皮鞋的女學生嘻笑著從她的身邊走過,她定了定神,也從容的進了這座有名的女子學校.
喜桂進了校園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她竟然無所適從,不知該去哪個班!她畢竟不是真正的十歲小女孩,也只是愣了幾分鐘,就朝學校的辦公大樓走去.
很快,她就找到了教務處的廖主任,因為昨天廖主任接待過喜桂和她的便宜父母,對這三口之家還是很有印象的,當然,最主要是喜桂爹身上穿的那身皮,讓她想忽略都做不到.誰讓她也是一個愛國主義者呢?對于漢奸是深惡痛決的.
所以當喜桂找到她時,雖然她記得這個昨天來報名的女孩,並且校長也親自打電話給她說明了情況,但她依然沒法對眼前的這個小女孩有什麼好臉色.這不是岐視,而是厭惡.
喜桂也看到了廖處長眼里的厭惡,也知道是目前的這個羅森的女兒這個身份所帶來的,但她沒辦法解釋,也沒辦法做駝鳥,只能接受和承受.
‘廖處長,我來找您,是想問問我被分在哪個班?還有,我的校服要到哪里去領?‘喜桂假裝沒有看見廖處長眼里的那份厭惡,不卑不亢的問.
‘李老師,這個叫羅喜桂的學生就插入你們班吧!她除了主修課外,還選修了護理課!‘廖處長沒有直接回答喜桂的話,而是朝辦公室里的一個正坐在自已辦公桌後批改作業的年輕女老師叫道.
教務處其實是間大辦公室,除了廖處長獨自佔了這間辦公室進門後,左角的一大塊地方外,其她的老師的辦公桌則都是很整齊的排列在這間房子的中間,類似于喜桂前世的各個公司的辦公室卡座,唯一不同的是,各個同事的辦公桌之間並沒有擋板相隔,而是面對面的坐著辦公,,這樣就少了一份隱秘性.
而被廖處長稱呼為李老師年輕女老老師坐的位置就在旁邊,她對于喜桂要插入她的班級,早就接到了通知,同時對于喜桂的背景也早就有所听聞,只不這她這個班的很多女學生的背景和喜桂也類似,她並不象其她老師那樣,因為她們的背景而有所排斥.
因為她自已是從一個封建大家庭里逃婚出來,但比起喜桂這些女孩子的背景要好些,至少身上沒有漢奸的父母兄弟這種壓力,她和她班上的那些女孩子接觸後,覺得大部分人的本性並不壞,而且很多女孩子也對幫日本人做事的父母親人頗有微詞,只不過是出身和父母是沒辦法選擇.
李老師雖然內心深處對這些在學校被其她學生和老師排斥的女孩很同情,但從沒在其她人面前表露過,只不過有這種學生進校時,並不象其她老師一樣,鬧到教務處或校長那,不願意接收!
久而久之,學校只要有類似喜桂這種背景的女孩入學,學校就會安排到她管的班級,很快就造成了目前這種狀況,學校的特殊背景的學生都在她的班,,最後的結果,就是學校或班級之間搞交流活動時,學校里舉行各種大型活動組織時,沒有其她的班級或學生願意和李老師帶的這個班合作及交流,無形之中,李老師帶的這個班在學校就被排斥與孤立了.
此時李老師听到廖處長和她說的話,從書桌前抬起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那個叫喜桂的女孩,有些無奈的問道:‘喜桂是吧?來李老師這,等會李老師帶你去領書和校服!再帶你到班級!‘
每一個象喜桂這樣背景的女孩進這間湖北第一女子中學的時候,都帶著一種憧景,但進來一段時間後,就會為自已的身份而深深的自卑,再也沒有了最初的神彩飛揚.
喜桂雖然不知道眼前的這個被叫做李老師的年輕女人心里的所想,但她眼里所透出的同情和憐憫還是能感受得到的,喜桂心里稍微疑惑了一下,很快就回想起那天來報名的遭遇,她又不是真正的小孩。自然就明白了這個李老師的眼里為什麼會有同情和憐憫。但她並沒有說什麼。只是一臉乖乖的走到這個李老師的辦公桌前,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候著。
李老師很快把手上的工作匆匆了結了,然後站起身來道︰「喜桂,走!我們先去後勤部幫你領校服!」
喜桂很安份的笑答︰「那就麻煩老師了!」
學校的後勤部並沒有和教務處同一幢辦公樓。喜桂跟著李老師出了教務處所在的辦公樓後,沒著校園的林蔭道,轉了好幾個彎,最終來到一幢不很起眼的平房前,敲了其中的一間房門,只听見里面有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進來!」
李老師推開門率先進去。喜桂則象個影子一樣跟在她的身後進了那間房。進房後。李老師笑道︰「周老師。今天又要麻煩你了,我班上新來了一個小姑娘,要領校服!」
「哦?叫什麼名字?」喜桂早就站在一旁偷偷的打量著這個被李老師稱做周老師的中年女人。此人給喜桂的第一印象。就是是一個很古板的女人。而且是一個不苛言笑的女人!
「周老師。我叫羅喜桂!」喜桂認認真真的答道。
「嗯,看起來是個不錯的女孩!你站到我這來。我幫你量量尺寸!」這個一臉嚴肅的周老師。在听到喜桂的答話後,一直板著的臉竟然柔和了下來。
喜桂想的多說多錯,少說少錯的原則,沒再接腔,而是听周老師的話,乖乖的走上前,任由這個周老師拿著一把長尺在她身上量來量去的。
很快,這個周老師翻開一本厚厚的資料,拿起筆來寫了好一會,這才又打開她的辦公桌抽屜,從里面拿出一串鑰匙來,依然一臉嚴肅的道︰「李老師,你先和你的學生在這坐會,我去倉庫取衣服!」
李老師自然邊道謝邊在這間辦公室找了張椅子坐下,同時也讓喜桂找了個位置坐好,而周老師在說完那句話後,早就開了辦公室的門,出去了。
等周老師再出現的時候,手上竟然捧著一疊衣服,讓喜桂有些吃驚。難不成學校的校服竟然這麼多?這也太奢侈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