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武漢的持續戒嚴,羅森沒有辦法出門四處打探消息,在擔心著歐陽小花和喜桂的人身安全時,還擔心托付給喜桂的那封信,那封信里面的東西可是至關重要,听那位同志匆忙中說的一句話︰「這封信值得我們舍棄生命送出去!」
本以為憲兵把武漢城清查一遍後,開始慢慢消停了下來,但沒想到這幾天又開始大張旗鼓的抓人,這次的目標不但是二三十歲左右的年輕男人,還有十歲左右的剪童頭的女孩子,如果那女孩子力氣大點,要是會點武功的,那更是在劫難逃。頓時,整個武漢幾乎家家戶戶都開始響起哭兒喚女的聲音。
當這個消息傳到羅森的耳朵里時,他獨自發了很長時間的呆,從內心深處他不想相信歐陽小花背棄了她的誓言,但如果不是這樣,又實在沒法解釋,憲兵此時抓十歲左右的小女孩的原因。
雖然前段時間,他感覺到了歐陽小花的軟弱,怕死,但心里總還是有幾分饒幸,希望歐陽小花只是一時的迷惑,並沒有改變最初的理想。如果不是事出突然,羅森也打算安排歐陽小花回到後方,回到那個大集體里面,那麼她那有些動搖及迷茫的心,很快又會回歸到革命的隊伍中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切都還沒來得及安排,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萬幸的是,他嚴格尊守組織上規定的保密條例,凡是不能讓歐陽小花知道的都沒有讓她知道。而平時他的行動及和其他潛伏人員的聯系,也都是單線聯系的,此時歐陽小花的叛變,對于別的潛伏人員倒是關系不大,唯一有影響的只是他和喜桂。
羅森除了慶幸當初他的保密工作做得到位外,還慶幸當初臨分散撤走時,要求的是各自躲藏各自的,相互之間都不清楚其躲藏的地方,這樣,既使一個人被抓叛變。其余的人也有逃生的機會。只是喜桂那麼小。她既使聰明,但對于武漢又不熟悉,能躲得過這一劫嗎?
歐陽小花這段時間天天被三浦一郎帶著四處認人,她的心里也是矛盾得很。既希望羅森和喜桂如她一樣。被抓!但又有時又希望那兩人能躲過這場追捕。每天在這兩種心情中起起伏伏。既使這段時間吃得好喝得好。睡的地方也舒服,但整個人看起來依然是消瘦不堪,沒有一絲神彩。
不知不覺中就這樣過了半個月。三浦一郎的信心早就喪失怠盡,更何況還天天被上司叫過去責罵,這心情自然更是無法好起來,連帶著看歐陽小花也不順眼,總懷疑她是不是故意看到了羅森和喜桂,也假裝不認識。不然憲兵隊都抓了上千個可疑的人,竟然一個人也不是?更何況武漢就那麼大,他們都不只挖地三尺了,卻依然還找不到羅森和喜桂這兩人的蹤影?
憤怒之下,竟然就把歐陽小花丟給手下做玩物,歐陽小花不堪受辱,幾次想自殺,卻都被救回來,並且看管得更加嚴密,這時的她對于當初被抓時,糾結于自不自殺而錯過了清白一死的機會,那是後悔莫及。原來世上還真的是有種活法,比死還難受。
喜桂不知不覺中,就在小空間里呆了近一個月,最初的時候,她也很想知道空間外的情形到底怎麼樣了?但想想趙一蔓被抓後所受的各種酷刑,終究還是忍住了出去探探的念頭,乖乖的呆在小空間里,只是得不停的找事做,才可以壓下心里那如野草般瘋長的,想知道外面情形的念頭,
終于在煎熬中過了一個月,這天晚上,喜桂在空間房間里的床上輾轉難眠,想著這都過了一個月了,那些憲兵應該松懈下來了吧。只是不知道羅森、歐陽小花和張嬸怎麼樣了?是被抓了,還是象她一樣,正躲在武漢的某個地方,等著這件事過去?
喜桂的腦海里被滿滿的問題及擔憂塞得滿滿的,實在沒有辦法再充耳不聞的呆在小空間里了,她干脆爬了起來,想了想,找出一把剪刀,照著鏡子把自已的童頭修成了一個男孩子的小平頭,然後把逃荒時用來扮男孩子的衣服找出來穿上。
喜桂瞧著鏡子里一副男孩子相,滿意的笑了笑,隨即又覺得皮膚太過白晰細女敕,忙去廚房找了些鍋灰,細細的抹在臉和脖子上,連雙手也沒有放過。這下,鏡子里顯出來的是一個皮膚黑黑的小子,喜桂心里才舒了口氣。
裝扮好的喜桂,稍稍平息了心情,才閃身出了空間。出現在武漢醫院太平間的一個不為人注意的角落里。她把身體里的氣體凝聚在腳底,這樣走起路來不但悄無聲息,而且跑起路來,一般人也就只能看得清一個影子一閃而過,根本看不清人。
喜桂悄悄的潛出了醫院,小心翼翼的避過了街上巡查的憲兵和偽警,來到了住了近兩個月的小洋樓附近。此時,她的五感放開到極致,很快她發現在這棟小洋樓附近,有不少于二十個暗哨盯著。而小洋樓的陽台上,竟然放著一盆鮮艷欲滴有月月紅。
喜桂的心里一硌登,這是怎麼回事?這個暗號不是羅森傳達平安的信號嗎?從隱藏在附近的那些人來看,羅森根本沒有安全回來,那這是不是意味著家里的四個人,有人被抓,叛變了呢?如果不是自已的五感超人,這下可能就會上當了呢!喜桂慶幸的暗笑,然後毫不留戀的轉身走人。
而那些隱在暗處的憲兵和偽警,沒有一絲感覺,不知道他們錯過了一個多好的立功機會。放了那麼久的餌,魚終于游了過來,只不過是沒有咬餌。
喜桂離開小洋樓遠遠的後,才思考現在該怎麼辦?要不去羅森那天晚上告訴她的地方,看能不能把那封差點讓他丟掉命,同時讓大家陷入困境的信送出去吧!
喜桂邊想邊注意著四周的動靜,小心的避開深夜巡查的人,因為她對武漢並不熟,如果不是她的那超強的觀察力,而羅森說得也夠詳細,這個秘密聯絡地點,喜桂還真是難以找到。
不過既使這樣,喜桂找到那地方也足足花了她三個鐘頭,看看天上的那一末曙光,天應該快要亮了。
喜桂悄悄的透過冥想力,把四周五百米範圍都細細查探了一番,直到沒有發現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可疑的人,這才悄悄的走到那棟小樓前,曲起中指,重敲三下再輕敲兩下再重敲五下然後再輕敲三下。
敲完門後的喜桂靜靜的站在門外,但全身的警覺性卻提到最高。很快,門里響起了一個有些蒼老及猶疑的聲音︰「老家來人?」
「不是,山里來的!」喜桂輕聲應道。
「老爺太太生病了?」門內的聲音透著股欣喜。
「不是,但有急事!」喜桂的這句話才說話,那扇緊閉的房門猛的被人從里面拉開,她急忙閃身進了屋。
房里的人正想去亮燈,喜桂忙阻攔到,︰「不用,開燈容易暴露形跡。」說完這話,她忙把那封信從小空間里移出來,然後當著那人的面從貼身的口袋里拿出來遞交到那人的手里,只說了句︰「有人讓我把一樣東西送到這個地方!听說很重要,希望能盡快的送出去!」
喜桂交待完,沒等對方再問什麼,就開開門,閃身出了這棟樓,很快就隱入了黑暗中。這下喜桂沒再耽擱,很快又回到了武漢醫院的太平間,同樣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閃身進入了空間。
一回到空間,喜桂把自已丟回到床上,閉上眼細細的想著今晚所看到的。那封信總算是按羅森的要求送了出去,希望送得不晚,還能起到做用。至于在以前住的小洋樓的陽台上看到月月紅的事,喜桂知道,有人叛變了。
經過一路的分析,再加上和那三個人近二個月的相處,各人的性格,喜桂還是有所了解的,她很快就把羅森和張嬸都踢出了叛變的可能性,那麼最有可能被抓後叛變的人就是歐陽小花了。
這個世上,有幾個如趙一蔓那樣心性堅定的女人呢?別說女人,就是男人,可能也沒有幾個能和趙一蔓相比吧?喜桂在小空間里嘆息著,因為一個晚上的奔波,最終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羅森此時還不知道喜桂已經把信送了出去,還在那每天探听著她是不是被抓了。以前住的那棟小洋樓,他也去過,只不過是站得遠遠的,躲在隱蔽處看了很久,陽台上的那盆月月紅也被他發現了,從那盆月月紅來看,他猜測到喜桂應該還沒有落入憲兵的手里,不然的話,陽台上的那盆月月紅也就失去了擺放的意義。
喜桂卻沒再去關注羅森和歐陽小花的去向,她在空間里醒來後,捱到傍晚,又悄悄的閃身出了小空間,躲著人來到了周立民的房門前,用冥想看到房間里只有周立民一個人後,才輕輕的敲了敲門。(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