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羅桂想拜師,自然就會對小菊百般的討好,于是在去位于陳家村後山里的駐地的一路上,小菊的要求,那是百分百的答應。而小菊裝滿東西,帶在外面做遮掩的大包裹自然而然就背在了羅桂的背上。
而羅林呢,因為羅森的原故,解了對小菊的懷疑,自然就由著羅桂一路上的耍寶,更何況這一路上不再害怕被日本兵和偽軍發現抓去,自然也就不用遮遮掩掩的前進,反而在路上踫到幾小股竄逃的日本兵,讓小菊和羅桂好好的出了口氣,練了下手。
羅林雖然不贊成,畢竟日本現在投降了,這些在華夏土地上的日本兵就是降兵,俘虜!根據國際條例,是不能殺降兵與俘虜的。但想到這些四處逃竄的日本兵還算不上俘虜,也就睜只眼閉只眼,由得小菊和羅桂兩人和那幾股日本兵相斗了。
當然,不算羅桂,光是小菊此時的武力,那十多個散兵游勇就哪里斗得過?這樣,回去的路上倒也算是精彩連連,三人走得也算是熱熱鬧鬧的,倒也不寂寞。
幾天過後,小菊三人再次踏進了位于陳家村後山深處的游擊隊駐地,小菊的心是激動得‘砰砰’急跳,只來得及和羅林、羅桂道了聲︰「我先回家去了!有事去找我!」這人,就跑得不見了蹤影。
羅桂本想跟著,但被羅林的眼一瞪,想著還是辦正事要緊,等正事辦完。再去小菊家也不遲。這次再怎麼都要磨得小菊收下自已這個徒弟不成!小菊的那招隔空擊物他實在是眼饞得很,如果自已學會了這招,和敵人對戰時,不知有多省事!沉浸在美好想象中的羅桂,臉上一副傻笑。
小菊想著馬上就能看到娘、壯壯和小舅了,整個人都忍不住飛揚起來。腳下的速度更是快了幾分。很快,那座在夢里時常出現的木屋出現在小菊的眼前,小菊邊叫著‘娘’‘壯壯’‘小舅’,邊飛快的朝日思夜想的院門奔去。
小菊娘此時正摟著壯壯有些發愁的坐在堂屋里,那件事都已經過去三天了。駐地卻依然還沒有人上門來給自家做交待。也沒有人上門還糧面。同時,後勤部也沒人給她和劉柱安排勞務了。
她和劉柱上門問,分配勞務的人竟然譏諷道︰「我們用不起你們這種刺頭,省得到時不高興了。到領導那告一狀。說我們仗勢歁人。到時有嘴也說不清!」劉柱听了這話,當時就氣得想上前揍人,如果不是小菊娘死死拉著。十有**就鬧出了更大件事了。
而自那件事後,駐地里的大部分人已經有意無意的和他們一家隔開了距離,就是踫上了,也都是滿嘴的譏諷。只有陳愛國,虎子,還有曾被小菊救過的那幾個人時不時不上上門,打打招呼外,就沒有人理會了。
如果此時再鬧出事來,到時既使是蕭指導員和鄧隊長想護著,恐怕也很難了,畢竟駐地里的人不是陳家村,就是鄧家村,要不就是附近幾個小村子的村民,只有她們這一家是外地的,到時想呆下去也很難了。
劉柱的心里憋著一肚子的火,這些駐地里的人,就是蕭指導員、鄧大隊長口口聲聲是自家的兄弟姐妹的人?再想想自家的幾個哥哥嫂子,在饑荒來臨時,還不是一樣的只顧著自已,他那時真的是中邪了,怎麼就那麼輕易的被蕭指導員說的大義啊,理想啊……給迷惑了呢?
如果自已有小菊的幾分聰明和警戒心,就不會讓二姐和壯壯陷入目前的這種境地了。都怪他頭腦發熱啊!都怪他蠢啊,那麼容易就忘了小菊臨走前的叮囑和托付啊!劉柱此時滿心都是對自已的痛恨。
壯壯窩在娘的懷里,只覺得好餓。這幾天,跟著娘和小舅去食堂領吃的,雖然是野菜團子,也沒人搶了,只不過被分到手的量卻少得可憐,一個人吃都沒辦法半飽!
于是娘和小舅都不肯吃,讓他一個人吃,他又怎麼能吃獨食?反正也填不飽肚子,在他的耍賴下,娘和小舅總算也每人吃了幾口。餓得厲害之下,三人只好去挖些能吃的野菜和草根填填。
挖野菜還不敢去別的地方,怕踫到駐地的其他人,到時挖的那點野菜也會被收走。因為大伙都在公共食堂吃飯,是不允許挖了野菜不上交了,這樣做的話,就是挖駐地的牆角,在學習會上是要挨批的。更別提私自上山去打獵,把打得的野物私自拿回家吃了!看樣子,活人有時也會被尿憋死的時候啊!
其實,特殊時期采取這種糧面集中管理,統一分配不但能穩定人心,而且還能在日本兵的圍剿和封鎖下,堅持更長的時間,為突破日偽軍的圍剿和封鎖爭取到足夠的時間。但是這個前提必須是管理分配的人有一顆大公無私和公正的心。
可惜的是,這支游擊隊伍的管理者,沒有監督到位,造成了目前這種後果,同時又因為種種原因,沒有辦法一下解決這件明知道是錯誤的路線。
這些,小菊娘和劉柱是管不到的,這兩人此時正發愁要怎麼弄吃的,不然這樣下去,還真的要餓死人了。逃荒的時候沒有被餓死,這種時候去丟了性命,想想都不怎麼甘心!
壯壯因為餓,正窩在娘懷里半睡半醒的,突然听到外面好象是阿姐在叫「壯壯」,立馬從小菊娘的懷里掙下來,嘴里則激動的叫著「阿姐,是阿姐在叫我!」
「娘,是阿姐回來了!」
小菊娘和劉柱此時也听到了小菊的叫聲,劉柱和小菊娘頓時一臉的喜出望外,小菊娘甚至是又哭又笑的有些不敢置信的沖著劉柱道「真的是菊兒!真的是菊兒在叫我們!」
「姐,沒听錯!真的是小菊在叫我們!快出去看看!」劉柱邊說邊興匆匆的朝堂屋外走。而壯壯早就跑到院門,把院門打開,讓早已站在院門前的小菊進來。
小菊還沒時門,壯壯就象一顆小炮彈一樣,朝小菊的懷里撲去,嘴里叫道︰「阿姐,壯壯想死你了!」
小菊還沒來得及細細打量壯壯,見壯壯撲過來,因害怕對方不小心撲空摔跤,只好伸開手緊緊的把撲上來的壯壯摟在懷里。可這一摟啊,就感覺到不到了。
因為此時不到十月份,天氣還很暖和,壯壯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衣,小菊這一抱,壯壯那瘦得只剩下骨頭的身體自然就感覺得清清楚楚。
她心里一驚,要知道,經過一兩年的調養,她才把壯壯當年那因為饑餓,瘦得如骷髏的身子給調養得胖呼呼,模起來舒舒服服的。
她記得臨走前,怕餓著留在這里的三人,還特地留下了一年多的糧面,還有做的那麼多野臘味,現在才過半年多,沒到一年,那些留的東西應該沒吃完啊!怎麼壯壯就瘦成這樣?難不成病了?要知道,她其它的都想到了,也做了安排,可就是沒辦法考慮這個疾病的事。
難不成壯壯生了病?小菊想到,心里一急,忙把窩在自已懷里亂蹭的壯壯拉開打量,這一看,那眼淚就流了出來,心痛得不得了,「壯壯,怎麼回事?怎麼又瘦成這樣了?阿姐走後,你是不是生病了?」
這也怪不得小菊這麼問,因為留了那麼多糧面,她自然不會想到壯壯此時瘦得象骷髏是因為餓的,自然會以為是生病的原因。
「嗚嗚嗚…臭阿姐,壯壯才沒有生病呢!壯壯太餓了!才把身上的肉肉餓沒的!」小菊這一問,壯壯的委屈就上來了,那眼淚自然而然的就開始叭嗒叭嗒的直往下掉。
「壯壯,你說什麼?太餓了?」小菊不敢置信的問。
「小菊,這事都怪我!是我蠢!」早就跑到院門,站在院門旁的劉柱在听了壯壯的哭訴,小菊的驚問,滿臉羞愧的說。
小菊听到劉柱的聲音,這才抬起頭看向在院門旁站了好一會的小舅和小菊娘,這一看,臉色立馬就黑了下來,這兩人也瘦得不成樣,和當年她從縣城里回胡家莊找娘和壯壯時的狀況有得一拼。
小菊正想問問是怎麼回事,扒著她的壯壯哽哽咽咽的說︰「阿姐,壯壯好餓!」只這一句,就讓小菊熄了立馬想知道事情真相的心,忙模了模壯壯的小腦袋道「走,先回家!幫壯壯做餐好吃的!」
壯壯一听,掛著淚的小臉上立馬笑成了一朵花,可惜這朵花沒有水份,看起來不但沒有美感,還有幾分讓人驚駭。小菊看得心酸酸的,站起身,拉著壯壯進了院門,朝堂屋走去。劉柱此時的心情很復雜,懊悔,覺得無面對小菊。
小菊進了堂屋,從小空間里拿了些小米和大白菜出來,還抓了只養在小空間的野雞,打算熬鍋白菜野雞粥,讓這幾人養養腸胃,補補身體。
看壯壯,娘和小舅的樣子,應該食不裹月復很長一段時間了。這時候只能吃點容易消化的,吃個半飽,並且少吃多餐,不然容易出問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