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異夢 第一百九十三章平淡生活(八)

作者 ︰ 春姐

小菊一進病房,首先印入眼簾的是一個至少有一米八五,身材雖然魁梧但明顯消瘦看起來有幾分眼熟的男人。

那幾分眼熟,是因為這人的這條命是小菊幫他從死神那里拉回來的,那時瘦得有些月兌形,現在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精神和形體都有了幾分恢復,但其輪廓大致是一樣的。

在小菊的眼里,雖然這男人長得很有現代那硬漢明星的範兒,但他的身上卻真正的透著一種氣勢,一種殺伐果斷的氣勢,一種從血雨腥風里浸染出來的鐵血氣勢!可此時這個男人的嘴里竟然在哼唱著歌,而站在一旁的吳副官也同樣跟著歌調哼唱著,只不過兩眼紅紅的。

小菊站在房門口,靜靜的听著那兩人越哼越投入的歌曲,連站在病房門口的那兩個士兵也沒能忍住的哼唱起來。小菊把耳朵豎得尖尖的,

起來!

弟兄們,是時候了。

我們向日寇強盜反攻!

他,強佔我們的國土;

他,殘殺我們婦女兒童!

我們知恥,我們負重,

我們是國家的武力,

我們是民族的先鋒!

我們在戰斗中成長,

我們在炮炎里相認。

我們死守過羅店,我們大戰過蘭封!

南潯線,顯精忠,

張古山,血染紅。

我們是國家的武力,

我們是民族的先鋒!

小菊三人听著這鏗鏘有力。用男性特有的渾厚低沉充滿滋性的嗓音唱出來的這首歌,簡直就是一種內心的吶喊,這歌聲直接擊入了小菊,吳醫生和周立民的靈魂深處,讓人熱血沸騰!

「這首歌的歌名叫什麼?」等歌聲一停,周立民首先開口問。

「叫《七十四軍軍歌》!」吳副官啞著嗓子道。

「你們是七十四軍的人?」這下是吳醫生的驚呼聲,要知道國民革命軍第74軍在八年抗戰中南征北戰,痛打日軍,早已打出了抗日鐵軍和頭號王牌的威名。在華夏民眾的心里地位那是不一般的高。

小菊倒沒有吳醫生和周立民那種驚訝,只不過沒想到這人竟然是老蔣的嫡系。要知道。雖然七十四軍不象第一軍那樣全由黃埔軍校的教官組成,但也是老蔣很信任的一支軍隊。小菊的心里暗嘆,還是當年的歷史沒有學好啊,搞得現在很多東西雖然知道一些。卻並不完全清楚。

小菊眼神有些復雜的打量著眼前這個身材高大長相英俊的男子。她知道在歷史上。這人是一位驍勇善戰的抗日英雄,如果是作為74軍的一名將領,那麼他肯定參加過歷史上有名的南京保衛戰、武漢會戰、蘭封會戰、長沙會戰、衢州會戰、常德會戰、衡陽保衛戰、上高會戰、湘西會戰等歷次會戰。

小菊隱隱記得前世在網上看過一篇介紹張靈甫的文章。說他在戰場上多次負傷都不肯下火線,腿被鬼子機槍掃斷,才治了一個月就一瘸一瘸趕回前線,說不定那篇文里寫的事是真實的了。可惜她沒有親眼看見他走路,無法判斷對方的右腿是不是有問題。

可惜,這樣一位民族抗日英雄,而且長得又這樣帥氣,卻是老蔣身邊的死硬派!不知道如果張靈甫知道老蔣在以後的解放戰爭中是失敗者,會不會有所改變?

「你就是救了我一條命的小羅醫生?」張靈甫其實早就發現了身穿白大褂進入病房的三人,其中吳醫生和周立民每天都會來查房,幫他檢查身體,他已經很熟悉了。而那個小個女孩,卻是自他醒來第一次見到,但卻從吳副官的口里聞名很久了。

張靈甫一清醒過來,吳副官就把他受傷昏迷的這段時間,在國內四處尋找醫生治療的經過細細的向他匯報了,本來軍里想把他送到香港的英國人開設的瑪麗婭醫院治療的,但因為蔣校長說過,中國人生病,干嘛要請外國人治療?所以只好四處打听國內的好醫院好醫生。如果不是小羅醫生的話,長官和其他幾名重傷兄弟這次可能就會掛了。

當張靈甫听到吳副官的匯報時,心里有幾分不可置信,特別問清楚這個小羅醫生是個只有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時候,心里沒有好奇心是假的。

在小菊打量他的時候,他也在細細的觀察著小菊。粗粗看起來,這只是一個長相勉強算得上是清秀的小姑娘,只不過在這張略微清秀的臉上,卻有一雙又亮又聰慧的細長丹鳳眼,因為這雙眼,讓這張平凡普通的臉上頓時有了一種攝人的光彩。

「嗯,不過也不算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吳醫生和周醫生也出了很大力,如果沒有他們的配合與後期觀察治療,你也不可能恢復得這麼好!」小菊在張靈甫那雙透著凌厲的眼神的逼迫下,努力的顯得一臉的淡然。

只不過,她的心里卻在月復排,我好歹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不好好的感謝我,還一臉懷疑的看著我,姐不就是外表看起來是蘿莉嗎?但內里的年齡可是比你都要大一二歲呢!

「沒想到,這個英雄不問出身,不問年齡,竟然在小羅醫生的身上體會到了!」張靈甫盯著小菊看了好一會,沒有發現小菊有任何膽怯和退卻,他的眼神和氣勢,跟著他出生入死的手下都沒有幾個能頂得住的,沒想到今天竟然在一個小女孩面前失了效。

「談不上,我只是在醫學上有些天份!請躺到病床上去,我要給你做個檢查,看看恢復得如何!」小菊笑笑,沒打算就這個問題和眼前的男人深談,一臉醫生對待手下病人的口吻。

張靈甫是個軍人,軍人服從命令是天職。而現在小菊是醫生,是負責治療他的醫生,自然也相當于他的長官,雖然他對眼前這個小羅醫生是滿肚子的好奇,但依然沒異議的轉身朝病床走去。

他這一走動,小菊如願的看到了他的右腳不是很利落,走動時右腿必須伸得直直的,小菊這個兩世的外科一把刀一眼就看出了張靈甫的右腿膝蓋有問題。看來網絡上的那篇張靈甫的人生經歷介紹還是有幾分靠譜的。

小菊幫張靈甫仔細的做了全身檢查,他胸月復上的傷口已經全部好了,不過在他身止又留下了六道很難看傷疤。小菊看著這滿身大大小小的傷疤。輕嘆了口氣,如果有前世手術時用的美容線就好了,她肯定能讓這人身上的那六道傷疤看起來沒有這麼醒目。

張靈甫見小羅醫生沒再在他身上敲敲打打,根據這麼久的住院經驗。也知道是檢查完了。于是在病床上半坐著問︰「小羅醫生。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我的士兵正等著我回去呢!」

「日軍不是投降了嗎?」小菊有些不解的看了張靈甫一眼。難不成這人急著當老蔣手中的那把刀,去和共黨做對?

「日軍是投降了,但很多地方的日偽軍還沒有繳械。小羅醫生,你不會認為日軍宣布投降了,就萬事大吉了吧?」張靈甫有些惡趣味的反問。

「我只是個醫生,只知道治病救人!那些政治軍事上的東西,我哪能明白!」小菊對張靈甫的語調有些不愉,于是語氣有些沖的道。

「小羅醫生,如果個個醫生都象你一樣,有這麼高超的技術,戰場上那些因和日軍拼命而受傷的士兵就不知有多少能夠不用死去!」張靈甫听了小菊的話,一臉的悵然。

「你給我平躺下,我再幫你檢查檢查右腳!」小菊沒有接張靈甫的這句話,開玩笑,這個年找,國外的西醫也才發展沒多久,國內的西醫只能算是初啟階段,如果個個醫生都象她,那得意味著前世得有多少學醫的人莫名的穿到這個時空?

「右腿?不用檢查了!那是因為舊傷而倒致的行走不便!」張靈甫的臉上有幾分不自在,同時口氣也有幾分不好。

他一向是個注意形象的人,但這條腿自那次帶兵在南昌和日軍相拼的時候,被日軍的機槍掃中了右膝蓋,本來差點這腿就保不住了,還是他硬挺著不許戰地醫生鋸掉,但卻拖了半年多也沒法治好。

後來蔣校長特批了一筆醫療費,讓他去了香港的瑪麗醫院讓那些英國專家的診治,當時的手術相當成功,醫生向他保證,只要靜心接受治療,完全能夠康復,但是他有一天在報上看到戰時軍人不宜出國養病的新規定,身為軍人,自然得遵守軍紀,于是他執意不听那些醫生的勸阻,當天就離港回國。

因為休養的時間不夠,他這條腿拆掉石膏之後,右腿膝蓋關節變得僵直再也不能彎曲。雖然他說過‘軍人死都不懼,何愛一肢!’但注意軍容的他,被人盯著看那只走路不利落的右腿,心里還是有幾分不舒服的。

「真的不讓我檢查?說不定我能幫你治好呢!」小菊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這個被後世的人因為殺妻一事,議論為喜怒不定,狂妄暴躁的男人,此時怎麼看都覺得這也只不過是有些別扭的男人。

「小羅醫生,您真的能幫我們軍長治好那條傷腿?」一直安靜的站在病床旁的吳副官一臉的狂喜,讓小菊看得一陣無語,那個瘸腿的人不急,你這個沒瘸腿的人急什麼?

「小羅醫生,你說的是真的?」連吳醫生和周立民也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小菊。張靈甫的右腿因陳舊傷而倒致行走不便,這兩人早就檢查得一清二楚了,也細細的商討過,根本就無法治療。可現在小菊竟然說她有可能醫治得好,怎麼不讓這兩人吃驚。

小菊本來是故意擠兌張靈甫的,他就看不得這樣一個軍中硬漢,竟然為了身上的這點缺陷在意,自卑!是的,根據心理學研究,在意身上的缺陷的人,其實是因為心里有自卑感。但現在被吳副官,吳醫生和周立民那種眼神盯著,她還真有點騎虎難下。難道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又不是神仙,這檢查都沒檢查,讓我怎麼下診斷?吳醫生,周醫生,難道你們老師沒有教你們,下診斷之前,需要有足夠的臨床證據嗎?象你們這樣糊里糊涂,如果給病人誤診了,會給病人帶來什麼樣的後果?」被吳醫生,吳副官和周醫生將了一軍的小菊,有些惱羞成怒,吳副官她不好沖著人家發火,于是吳醫生和周醫生二人就被小菊借著由頭教育了一頓。

吳醫生和周立民自然是唯小菊的話是聖言,一領受教的樣子。「小羅醫生,快過來幫我檢查我的傷腿吧!」張靈甫看著兩個成年人被一個小女孩訓得老老實實,心里因為被人盯著傷腿的那點不愉早就消失了,臉上帶著幾分笑意的提醒正訓人訓得來勁的小菊。

小菊這才恍過神來,自已失態了,她有些難堪的輕咳了幾聲,板著個小臉沖著張靈甫那張有些欠揍的笑臉道︰「把右褲腿拉到大腿上!」吳副官听了小菊的吩咐,想上前幫忙,張靈甫不讓,他自已親自把右褲腿按小菊的要求挽好。

小菊自那次利用神識附在身體里分出的氣絲上,幫張靈甫確診他的昏迷是因為腦部淤血造成的,並且利用那些氣幫張靈甫的腦部淤血清理干淨後,就去休假了。

今天她又打算利用這種方法,幫張靈甫檢查右腿膝蓋,如果每次都達到她所要求的效果,那麼以後就不用擔心某些初步診斷因為沒有ct檢查結果,還不敢做最後診斷了。

小菊先幫整只右腿初初檢查了一番後,初步確定的確是右腿膝蓋有問題,這才把右手伸出去,輕輕的敷蓋在張靈甫的右膝蓋上,閉上眼,和上一次樣,把神識附在從身體里分出的氣體來,慢慢的浸進去。小菊的意識里,清楚的看見張靈甫的右腿關節腔被填得滿滿的,早就沒有了正常關切的那種腔系,自然就沒有了關切的彎曲與伸直這兩者交替變換的功能。怪不得走路的時候,只能僵硬的伸直著右腿行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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