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小菊的話,周武沒再多說,而柴義和張國民卻真的是松了口氣,不然如何安排小菊娘,還真是讓他們有些頭痛。這段時間局勢越發的緊張,他們都有點自顧不暇,如果是個男人,這倒還好辦,不拘放在特務營或者後勤處的哪個位置都行!
這一餐飯最終還算是吃得賓主盡歡,等周武帶著幾個人告辭後,小菊幫著娘收拾,這時壯壯手里抱著幾本書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個手里同樣抱著書的孫美美。
「壯壯,怎麼這麼晚才回?」小菊把壯壯和孫美美手里的書接過來,一臉關心的問。
「我送美美回家,可是楊姨、孫叔都不在家,連小飛哥都沒在。我就陪美美等了好一會!」壯壯邊拉著美美去洗手,邊回答小菊的話。
「哦?那是不是美美家的人還沒有回來?」小菊打量了下讓美美先洗手的壯壯,這兩人之間還真頗有點青梅竹馬的味道。
「嗯,美美家沒人,又沒吃的,所以我就帶她來我們家了!」壯壯和美美洗完手,排排坐在桌子旁,可能早就餓了,這兩人一點也不客氣的就伸手朝盆子里的肉餅抓去。小菊娘則心疼得直道,「小心點,別燙著手。還有,喝些肉湯,別噎著了!」
小菊看到因為餓慌了而吃相不太好的壯壯和美美,皺著眉想了一會,「娘,明天我要開始去野戰醫院上班了,本來我想讓你跟著去。那里很缺人手!雖然你沒學過護理,但幫忙洗繃帶床單之類的還是能行的。但現在看來不好,如果你也去做事了,家里沒個人,壯壯到時回來連吃飯的地方都沒有!」
「小菊,我不想讓壯壯象美美樣,放學回來連家門都進不了!更談不上有熱飯熱菜吃!在我心里,你們兩姐弟是最重要的!你去你的野戰醫院,我就呆在家幫你倆姐弟做做飯菜,洗洗衣服。再種種菜。心里就很開心了。我喜歡這種日子!」小菊娘臉上滿溢著溫柔笑意的看著狼吞虎咽的壯壯。
小菊看了看娘的神色,知道娘說的話是發自內心的想法,心里也算是放下了件心事。家里是需要留個人,不然的話。大家回來。都是冷鍋冷灶的。哪還象個家?要不象孫家樣,回到家,連人影都不見一個?
等壯壯和美美吃完中飯上學去後。小菊娘去菜園里弄她的菜地去了,而小菊則借口有點累,回了住房休息。其實是把門關好後,閃身進了小空間。
她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進小空間了,空間太小,到處被她堆滿了東西。小菊去桃林摘了幾個桃子吃了後,去儲物間找了些空糧袋來,除了留了一個母錢後,就把裝在盆桶和各種罐里的銀元全部用糧袋裝好,捆好。沒想到竟然竟然裝了足足有三個大麻袋。每袋足有兩百斤重。至于有多少錢,她根本懶得數。
小菊把這三麻袋銀元從空間移出來,放在外間的住房。又把空間里堆積的藥品分類整理了下,還把堆在儲物室的存糧查看了一遍,看有沒有霉爛的跡象。等一切弄妥當出來後,天色竟然已經暗了下來。
小菊一臉輕松的去了廚房,看見壯壯和美美已經放學回來了,正就著桐油燈那昏暗的燈光下寫作做業。她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這燈光太暗了,在這種燈光下看書寫字,那眼楮鐵定會變成近視!看樣子明天還要上街去看看,有沒有點起來明亮些的油燈賣。
直到小菊一家吃完晚飯,壯壯和美美的作業也做完了,楊菇和孫鵬飛才急急的找過來,看到孫美美好好的呆在小菊家,這兩人才松了口氣。可惜孫美美看見這兩人,卻低垂著腦袋,根本不象平時那樣,笑容甜美的撲上前去叫著‘娘’‘哥哥’。
「美美,娘來接你回去了!」楊菇見美美低著頭假裝沒看見自已的模樣,心象是被小刀子刺中似的痛。
「美美,哥哥也來接你了!」孫鵬飛知道自已今天辜負了爹娘囑咐他在家帶好妹妹的重托,滿臉謙疚的伸手想去抱美美。
「你們都不要我了!我放學回家連家門都進不了!更別說吃的了!我要留在壯壯家,壯壯對我好,小菊姐對我也好,還有劉姨,餐餐給我們做很香的肉餅吃!不象家里,一個人也沒有!」孫美美終于沒能再忍住,‘哇’地一聲,邊哭邊拒絕孫鵬飛去抱她。
「楊妹子,不是我說你,美美這麼小,你們也舍得讓她受這種委屈!」小菊娘有些心痛的把美美摟在懷里,語氣責備的看了眼楊菇。
「唉,我和他爹剛來,工作上有些忙不來,特別是他爹,醫院里的傷患太多,這兩晚都是回來眯下眼,就又走了!而我呢,剛去學校上課,事比較多,今天又發生了點事,我想著美美哥哥帶著她,應該不會餓著。哪知忙完回到家一看,家里一個人也沒有!
本以為是小飛不會做吃的,帶著美美出門買吃的去了,沒想到等小飛回來,這家伙在美美上學去後,就去了部隊的招新處,報名參了軍!今天一天都呆在軍營里,我心里這才急了!後來想到美美是和壯壯在一起的,這心里才又踏實了幾分,于是就找過來了!」楊菇一臉愧疚的看著緊緊摟著小菊娘的女兒。
「我也是想著壯壯和美美在一起,如果我沒在家,美美肯定會跟著壯壯,所以才……」孫鵬飛知道今天這件事最大的責任還是在于他,沒有把美美的事安排妥當,就想當然的松手不管,只顧著自已的理想。
「小飛,今天的事等你爹回來,你好好的和你爹解釋吧!娘沒想到你是一個這麼沒有責任心的人!連壯壯這麼小都知道把娘的托付放在心上,你卻……你太讓我失望了!」楊菇臉色很不好的看著一臉懊悔的孫鵬飛。
小菊看著楊菇那一臉的憔悴神色。再看看孫鵬飛懊悔無語的低著頭站在一旁,至于孫美美,則把頭藏在小菊娘懷里,根本不理自已的娘和哥哥,不由得嘆了口氣。
「楊姨,革命工作固然重要,但是兒女也很重要!工作耽誤一兩天,最終還能補上,但兒女真的出了事,那可就後悔莫及了!」小菊的話語有幾分責備的味道在里面。前世她就最看不慣那些借口工作。而放棄自已做為母親或父親的責任和義務的人。更何況。她從不相信工作和家庭之間有什麼相抵觸,工作就是為了讓家人和自已擁有更好的生活!
她還記得有一次在電視里看到一個介紹一個如何熱愛本職工作的教師,為了幫班上的差生補課,天天早出晚歸的。竟然連女兒生病發高燒都沒發現。直到女兒不行了。才知道女兒生病了。當時她就很不理解。一個連自已的孩子都不愛不關心的人,對她班上的那些學生的關愛之心又有幾分可信?
此時的小菊,似乎在孫家一家人的身上看到了那個教師的影子。本來對這一家人很有好印象的小菊。這一刻,心里卻開始有些膩味起來。
「美美,來娘這兒,今天是娘的不對,明天娘一定趕回來給美美做吃的!」楊菇听了小菊的話,內心有所觸動。
但此時當務之急,是安撫好美美,這妮子長這麼大,還從沒受這種委屈。當時肯定以為自已被拋棄了,看現在這樣子,就知道已經有心結了。而孫鵬飛也知道自已今天犯了大錯,不再象平時那樣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而是在一旁做著各種鬼臉和小動作,想引起美美的注意。
在小菊娘的勸說下,美美雖然有些不情不願,但終究還是跟著楊菇和孫鵬飛回去了。等孫家三人一走,小菊娘嘆道︰「我真不明白,還有什麼事能比自已的孩子安適合樂重要!孫家兩口子竟然為了什麼革命工作,連兒女都顧不上安頓好!小飛呢,以前看他也是個沉穩的,沒想到卻也是個只顧自已的人!」
「娘,人家家里的事,哪輪得到我們操心!今天你也累了一天,還是早點洗洗睡了吧!」小菊自然知道自家娘的心里眼里都只有她和壯壯,做任何事也都是為了她和壯壯過得更好,自然不會理解孫家人的那種人生追求。
「話雖這樣說,但美美是個好女孩,看著她沒人管,娘這心里還是很不是滋味的!壯壯,你以後要多多照看下美美!如果她家沒人,你就象今天一樣,直接把她帶到家里來吃飯好啦!」小菊娘邊把灶里的火重新燒了起來,好燒點熱水燙下腳,邊朝自楊菇和孫鵬飛來接美美後,就一直沉默的壯壯叮囑道。
「娘!我知道了!美美真可憐!」壯壯似乎在心里做了什麼大決定似的,認真的回答。
「娘,還好,我和壯壯有你護著!」小菊有些愛嬌的朝小菊娘道,同時把早就用小袋子裝好的一小袋銀元拿了出來,交到小菊娘的手里,有些狡黠的道,「娘,以後我和壯壯的吃喝可就全靠你招呼了!」
「我是你們娘,不管你們管誰?」小菊娘沒好氣的白了小菊一眼,倒是把剛才因為美美的事所帶來的一點不愉消得一干二淨。
很快,小菊娘和壯壯泡了熱水腳後,就上床睡覺了。而小菊則一直坐著冥想,等著周武的到來。
果直在約好的時間里,周武悄悄的再次來到小菊家,敲響了小菊家的門。小菊雖然一直閉目冥想,但周圍的一切都很清晰的在她的監控之下,周武一來,她就知道了。
打開門讓周武進門後,把放在角落里的三個裝滿銀元的大糧袋指給他看。周武模黑抓著袋子提了提,大吃一驚,低聲問「這麼多?」
「嗯,錢我找來了!其它的事我就不管了!這可是你答應我的!」小菊的一雙鳳眼在黑暗里閃閃發光,讓周武看得只覺得心跳得比平時快和歡。
「我先搬到我住的地方!明天再想辦法讓避著人把這些錢弄走!」周武定了定神,彎腰把一袋銀元背在背上。
「要不要我幫下忙?」小菊見對方有些吃力,于是好心問道。
「不用,到時被巡邏隊踫到,難得幫你找借口!」周武沒有一絲遲疑的拒絕了。很快,他就背著那袋銀元隱入了黑暗之中。等周武把三袋銀元弄走後,小菊這才關好門,一身輕松的爬上床睡覺去了。把頭痛的事都丟給了周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