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志就派人過來幫小菊安排醫療室的事,忙了一整天,總算按小菊的意思把醫療所給整理了出來。同時一些傷患也陸陸續續的被送了過來。只不過這些傷患看起來不太象是軍人,倒象都是些土生土長的青壯年男子。
小菊從這些被送來的傷患口里,也知道了沐陽也會不時竄過來一小股**,但都被**淮海地委組織當地的民兵給消滅了。小菊這才知道,原來這些傷患都是些民兵。
忙碌的日子過得飛快,醫療室除了小菊帶來的四個醫生兩個護理員外,當地的一些擁軍家屬也過來幫忙照顧傷患,象洗繃帶、搞衛生,幫傷患擦身換衣物洗衣被等等雜事,都是這些擁軍家屬做的。而小菊娘則把幫傷員做營養餐的事給包了。連壯壯都學會了照顧傷患,每天在病房里跟著忙活著。
不知不覺中,小菊這群人來到沐陽就已經有一個月了。從傷患不斷增多的情況來看,**已經開始朝沐陽的方向聚集了。小菊去軍事處找鄧處長打听羅森是否安全的消息時,從他那不但知道了羅森是安全的,而且知道了華中野戰軍在蘇中和**打了七戰,並且是七戰七捷,給**造成了重創。
雖然華中野戰軍打了勝仗,但畢竟人數太少,再加上受傷失去戰斗能力的兵員逐漸增多,也不得不放棄蘇中解放區,朝兩淮(淮陰和淮安)、漣水、鹽城和宿北沐陽移,所以**也跟著朝這邊聚集過來。
沐陽城的氣氛隨著敵軍不斷的過來。也開始緊張起來。小菊卻忙得顧不上管別的事了,因為送到醫療室的傷患越來越多,越來越嚴重,而且不再只是些民兵,也有受傷的野戰軍人開始被送過來了。
隨著被送過來的野戰軍人日益的增多,小菊猜到野戰軍已經全部從蘇中解放區北移,現在正在朝沐陽城聚集,下一步應該會往山東撤了。心里雖然擔憂著羅森,還有羅勇、周武等人,但因為手上的工作日益繁重。每天忙得連睡覺都是隨便找個地方眯眯。哪有時間去找鄧處長打听。
不知不覺中就到了九月中旬,這天小菊正和孔武、劉項給一個被槍擊中心髒附近的傷患做手術,當她從手術室里出來時,卻看見站在手術室外一臉焦急的李志。而大廳和病房里的傷患。能走的已在一些擁軍家屬的攙扶下。走到了院子里,而那些不能動的傷患,也被安在床板上朝外抬。
「胡菊同志。你總算出來了!因情況緊急,我本想進手術室叫你的,但周醫生他們不允許,說你正在做一個緊要手術,不能分神!」李志一向溫和的笑臉,此時只看到滿臉的焦急。
「怎麼回事?」小菊打量了一下亂糟糟的醫務室,其實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但還是忍不住的追問了一句,滿心希望李志會說出和她心里的推測完全相反的話。
「胡菊同志,我軍自北移以來,在兩淮(淮陰和淮安)、漣水、鹽城及目前的沐陽和國民黨軍隊進行了運動戰,雖然連連得手,讓國民黨軍隊受到重創!但最近有消息傳來,老蔣將又增兵蘇北,進擊泗淮,軍部決定所有非戰斗人員立即撤往山東境內,與先行與山東野戰軍會師。」李志努力的壓著心里的焦躁按鄧處長的要求,把目前的形勢簡單的說了下。
「我羅爹怎麼樣了?」小菊沖口問道。
「羅處長很好!已經到了沐陽,只是目前沒有時間過來看你!他讓你先跟後勤人員往山東撤!部隊很快也會往那邊撤!」李志兩眼朝身周看了看,壓底聲音回答。
「你們大概什麼時候撤?」小菊又再一次沖口而出。
「這是軍事機密!」李志一臉嚴肅的看了小菊一眼,小菊也知道自已問了不該問的的問題。稍皺了下眉又道,「李大哥,你回去和我羅爹說,我會注意安全的!希望他也注意安全!」
「好!這些話我會帶到!胡菊同志,你趕緊收拾東西,後勤人員應該已經在集中撤離!一路上注意保全自已!」李志再次的叮囑道。
李志一走,小菊立馬去找娘和壯壯。卻發現娘和壯壯早就在房間里收拾東西,心里這才有了幾分安心。看來娘和壯壯也知道了如今的形勢緊張。
因為見娘和壯壯並沒有慌張,定下心來的小菊這才重新去了手術室,沒想到兩間手術室的東西已經在周立民,孔武幾人的指揮下,早就收拾干淨打好包了。而負責醫務室撤離的是軍事處派來的一個姓文的干部,此人的指揮協條能力很強,醫務室在他的指揮下,已經開始有序的按輕重病人號分批出了醫務室,朝撤離的聚集處而去。
很快小菊一家和周立民幾個人也收整好東西,跟著最後一批傷員,安靜而又迅速的來到了一個比較大的廣場,讓小菊沒想到的是,這里已經集中了很多人。
在天色暗下來的時候,小菊跟著撤離的人群,悄然而又迅速的朝著沐陽城外前行。為了減輕路上的負擔,小菊在醫務室的時候,早就打借口偷偷的支開周立民幾人,把打包好的各種手術器械和醫藥收進了小空間。
所以小菊這九個人,除壯壯外,每人身上只背了點隨身用品及一些干糧。和周圍大包小包背著提著的人相比,那真的輕松得讓人忌妒。小菊稍觀察了下這支隊伍,發現隊伍里的小孩和婦女居多,軍人居少。看樣子,這些先行撤離的應該是**淮海地委工作人員及部隊軍人的家屬居多。
離開沐陽,晝伏夜行的往山東的方向走了兩三天後,這支先行撤離隊伍里的一些小點的小孩就有些累得走不動了。壯壯因為練過武,身體比一般成年人還強壯,耐力也要強上許多。因此一路上不但能緊跟著大人的步子,臉上也沒有多少疲倦感,倒讓很多除了要背行李,現在還要背或者抱著小孩的疲憊不堪的母親們羨慕著小菊娘。
小菊娘有時也幫其累得不行的同行人搭把手,背對方小孩走一段路,但大部分母親都不太好意思,畢竟對方的兒子都只能步行。壯壯卻有幾分得意,以前因為小菊太過于能干,他每次和小菊一比,就覺得自已樣樣不如,心里的自信就十分的有限。
但這幾天,壯壯看到一起趕路的小孩,先不說和自已一樣大的,就是很多比他大很多的男孩,走了兩三天路後,也變得懨懨起來,這時他才第一次對自已的能力有了自信,對自已也有了些肯定。
「阿姐,我比別的男孩子都要厲害!你看他們都走不動了,我的腳還有勁得很!」壯壯有些得意的用手扯了扯走在他身旁的小菊,同時那小眼神有些得意的掃向人群中那些走得有氣沒力,一臉疲倦的男孩,女孩他自然是不會拿來和自已做比較的,他好歹也是個小男子漢。
「那還用說!」小菊有些好笑的看了眼有些傲驕的壯壯,同時對壯壯的話給予了肯定。
「姐,這次我們要去哪里啊?這都走了幾天了!還有晚上趕路,一點也不方便,我們為什麼白天要躲起來,晚上才走呢?白天走路不走得快些!晚上都不太看得清!」壯壯的一只手拉著小菊的衣角,邊走邊把在心里集了幾天的疑惑問了出來。
「你真笨,晚上趕路就不會被國民黨的人抓走啊!難道你不知道,現在我們的人正和國民黨的人打得不可開交嗎?」小菊還在心里組織語言,沒想到走在半身旁的一個看起來和小菊差不多大的男孩子一臉鄙視的看向壯壯。
「你才笨!我就不相信那些國民黨人就猜不到我們會晚上趕路!說不定現在正藏在什麼地方,等著我們這些人撞進去呢!」壯壯一臉不服氣的反駁道。壯壯說得無心,但小菊一听,心里卻猛的一沉,覺得壯壯說的這話不無道理。這下她也不敢象前幾天一樣,什麼都不管,只照著這支隊伍的領頭人的安排,叫走就走,叫躲就躲。
接下來的幾天,小菊每晚趕路的時候,都會把神識放開,同時要求娘、壯壯及周立民六人緊緊跟在她附近,千萬不能走散了。
小菊娘和壯壯對于小菊的話和向都是無條件的遵從,只有周立民六人對小菊的突如其來的要求有些感到奇怪,但因為小菊是這支醫療組的組長,倒也沒有異議。
這天晚上,小菊這支隊伍正趁著月光沿著一條官道朝山東的方向走著。大伙兒依然象往常樣,悄沒聲息的趕著路,有什麼事也都是壓低著聲音說話。
官道兩旁那隱隱的山林,稻田及沉靜在暗夜里的村莊及遠處不時傳來的陣陣蛙叫蟲鳴聲,一切都如往常一樣。
可小菊卻在這平靜的空氣中,感受到了一種潛伏的危險。她用心的透過神識,細細的察探著方圓一兩千米的狀況。終于在位于離她們這群人一千多米的官道旁的一個樹林里,發現了躲在里面的一些影影綽綽的人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