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見因為她的話,而鮮活了起來的劉遠,對于劉遠的心思也算是有了幾分明了。但她自已也是希望能找到一同從沐陽城朝山東轉移的同志的,其目的也是為了找山東野戰軍的駐地。
小菊也不想從此後就帶著娘和壯壯在郝莊扎下根,如果這樣的話,最初她也不用去武漢做什麼臥底,就想辦法在陳家村落戶好啦!這樣娘和壯壯與小舅也不用差點餓死在陳家村後山的駐地里了。
小菊見劉遠理解了她話里潛藏的意思,同時也很知趣的表了態,還有那積極的神色,臉上的笑容不禁變得和緩起來。而劉遠本來一直因為自已的無用,而有些自卑的心,因為小菊那和緩的笑容,又多了幾分的自信。
因為這麼久五個人都累著了,特別是壯壯和小生,年紀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這麼在外奔波了一個多月,雖然沒有挨餓,但因為精神上的壓力,這兩小家伙明顯的比剛出沐陽城的時候,消瘦了許多。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小菊從小空里拿出了幾十斤麂肉出來,讓娘每餐換著花樣弄吃的,讓大家補身體。同時小菊把小空間里儲存的糧食和蔬菜肉類雞蛋清點了下。
象糧面,就是再多五個人,也可以吃上四五年。蔬菜呢,葉子菜早就沒了,還剩下些以前小空間里種的白蘿卜、土豆堆在那,倒是可以拿出來熬湯用。而肉類,在陳家村山上的那次狩獵得來的鹿和麂。經過這麼久的消耗,麂已經所剩無幾,倒是鹿還有五六頭堆在小空間的儲藏室。
再趁著天氣還不太冷,還沒下雪,想辦法獵些兔子野雞,這個冬天也不難過。至于雞蛋,因為小寶碗的緣故,倒是不用擔心會沒得吃!清理完存貨的小菊,心里更是安定了幾分,家有余糧。什麼都不用愁啊!
在家休整的這三天。小菊也沒閑著,帶著劉遠,把幾間住房和堂屋那有些坑坑窪窪的地又全都整得平平的。把各個房間的窗門都修得關上後,一點風都不透。要知道。山東這邊的氣溫可是比沐陽冷得多。
而村長老頭自那天來後。倒沒有再出現過。而且這棟房子在村頭。離村里有一段距離,也就有時出村的村民會路過門前,但這幾天小菊五人都沒出院門。村人對她們也不熟,自然也不會特意敲門來打招呼。
三天後,小菊看家里的木柴和被劈了當柴的破爛家俱都已經被燒得差不多了,同時這人也從逃難的日子里晃過神來了。于是在第四天的大清早,就把劉遠給叫了起來,隨意弄了點早餐吃後,就遞了把柴刀給他,劉遠也沒多問什麼,接過柴刀,就跟著小菊頂著冷風出了院門。
天氣還算好,沒下雨也沒下雪,雖然冷風刮在臉上有些疼痛,但小菊依然感覺到一種滿足,畢竟整個人是干淨清爽的,晚上也睡在房里,蓋著干淨暖和的被子,而人也能處于一種完全放松的狀態。
小菊和劉遠兩個人慢慢的沿著村道,朝圍著村周的山陵走去。沒想到,這些不高的土山倒是長滿了樹和灌木,和前世那些光禿禿的被砍伐過度的山林比,此時的小菊所看到的可以說是原始林了,草木都密得找不到進山的路。
這兩人好不容易找到一條進山的小路,還好每人手上都拿了一把柴刀,在柴刀的幫助下,才進到了密林深處。沒想到,這林子里的野物還真多,隨著小菊和劉遠的到來,林子里,草叢中時不時的被驚飛起一只只野雞來。
劉遠這時倒有了幾分少年的心性了,時不時的被飛竄的野雞驚得叫聲連連。讓小菊听了直在心里翻白眼,看來劉遠這家伙也算是沒有吃過多大苦長大的,象自已,看見這些野雞,只想著如何弄到手,吃到肚,哪有那麼多感嘆?
小菊不動聲色的折了許多小樹枝拿在手上,每看到驚起飛竄的野雞,就賞一根小樹枝,大半天過去,跟在小菊身後的劉遠身上手上已經掛了足足十多只肥肥的野雞,小菊看著毫無形象,一臉傻笑的劉遠,不由得暗嘆自已真是命苦,又多了一個要照顧的人。
直到傍晚,小菊才和劉遠從山里鑽出來,每人身上除了背了一大捆柴外,手里還各提了五六只野雞。因為收獲很豐,小菊和劉遠的臉上都是一臉的笑意,一路有說有笑的朝村的方向走著。
沒想到才出山林,正要進村的時候,竟然在村口踫到了三個身形狼狽,其中一個還是被兩個人架著的人。
小菊的眼神在這夜色中依然十分的犀利,一眼就看到這三人中的一個是鄭嬌嬌,雖然瘦得月兌了人形,但小菊仍然非常肯定的叫了聲,「嬌嬌!」
「你是……」鄭嬌嬌的眼神可不象小菊,更何況今天連月光都沒有,她只能很模糊的分辯出眼前這是兩個背著東西的人,從聲音來看,有點象是小菊,但她又不敢確定。
「小菊?是你!對不對?」另一個低頭架著人的人猛的把頭抬了起來,一臉驚喜的叫道。
「周立民?你架著的人是誰?」小菊邊說邊朝那三個家伙走去。
「是胡隊長!他受傷了!雖然做了處理,但因為沒有藥,已經持續發了大半個月的低燒了,再不用藥,看樣子是熬不過去了!」周立民的語氣透著股喪氣。
「胡隊長?」小菊和劉遠的聲音雖然壓低了,但那驚喜的語氣卻滿溢而出。
「小菊!你真的是小菊?求你救救胡隊長!」鄭嬌嬌反應過來,眼前的兩個人中真的有一個是小菊後,壓抑了許多的擔憂、害怕、恐懼突然一下爆發了出來,邊哭邊叫。
「嬌嬌!別哭!你們還有力氣嗎?架著胡隊長跟我來!」小菊不高的聲音透著些嚴厲,要知道,這可是在郝莊,才落腳幾天的郝莊,完全不知底細的郝莊,在這樣安靜的傍晚,象鄭嬌嬌這樣帶著幾分淒厲的哭叫很容易就引來有心人的關注,到時就不能隱藏在這里了。
小菊那嚴厲的語氣讓鄭嬌嬌生生把哭聲壓抑著,這一個多月的逃竄生涯,讓她也深深知道自已的身份及此時所處的環境,如果肆意妄為,會給自已在意的人帶來滅頂之災。
小菊沒再多問,轉身快速的朝村頭那棟看起來孤單,但卻透著溫暖的昏黃燈光的房子走去。周立民和鄭嬌嬌拖著處于昏迷狀態的胡愛民努力的跟在小菊身後。而劉遠早就先行一步,好回去先和留在家里的三個人打招呼,做前期安排了。
小菊帶著人到家時,小菊娘已經開始在灶上燒熱水了,小菊看著鄭嬌嬌,周立民和胡愛民那又髒又臭的一身,微皺了下眉後,就讓小菊娘把晚上熬的肉湯和煎的餅拿些出來,先讓嬌嬌和周立民填填肚子,至于胡愛民,則被弄到廚房,讓劉遠把人剝光了,泡在了小菊拿出來的一個浴桶里。
至于胡愛民的那頭又髒又亂的長頭發,小菊也懶得替他清洗了,直接就幫他給剪了個平得不能平的平頭。
等劉遠把胡愛民弄干淨,套上一套小菊拿出來的單衣,在小菊娘的幫忙下,才把人弄到他和小生睡的房間的坑上。再細心的把被子給對方蓋好,心里這才松了口氣。
劉遠看著被他這麼折騰都沒有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胡愛民,再想想幫對方洗澡時,對方身上已經開始發爛的傷口,還有瘦得全身只剩下骨頭的身體,再一次暗自慶幸,當初自已選擇死皮賴臉的跟著小菊一家的決定。
當然,他最初的想法是因為喜歡胡壯壯,覺得跟胡壯壯一起走,偶爾逗逗胡壯壯,一路上也就沒那麼難過。卻沒想到,跟著胡壯壯,竟然讓他在接下來的逃難生活雖然狼狽,卻不用擔心挨餓。現在更是有了個好的落腳點。
「劉遠,你幫我把這盞桐油燈舉好,我好幫胡隊長處理傷口。他早日醒過來,我們也好早日做打算!」小菊手里拿著一盞燈進了來,同時朝正坐在坑邊看著胡愛民發呆的劉遠說道。
「洗澡的時候,我看胡隊長身上的傷口都發爛了,應該還有救吧?」劉遠接過桐油燈,語氣有些擔憂的問。
「我要看過傷口才能確定!」小菊邊說邊把蓋在胡愛民身上的被上一把扯開。仔細的幫胡愛民做了個全身檢查,發現他身上有兩處槍傷,一處在右胳膊,一處在月復部。看樣子,周立民已經把子彈取了出來,並且做了簡單的縫合,前期可能還用了點藥,不然的話,不可能支撐到現在。
可惜的是藥沒有持續用,再加上沒有養傷的環境,飲食營養更談不上,身體的抵抗能力自然就極差,所以才造成傷口遲遲不能愈合,現在更是開始腐爛了起來。
小菊把早早拿出來的醫藥手術箱打開,很麻利的把胡愛民身上的傷口重新割開,把腐肉挖掉,用冷開水沖洗干淨,撒上盤尼西林,再細細的進行傷口縫合。兩處傷口都處理好做了包扎後,小菊又幫胡愛民肌注了一支盤尼西林,這才松了口氣,把用過的東西收撿好,站起來伸了伸因處理傷口時間太長,而變得有些僵硬的脖子和雙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