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吃完中飯後就匆匆的出了門,去莊里找郝大勇去了。而胡愛民因為在生小菊的氣,覺得小菊不知輕重,也算是部隊里的人,卻如此沒有組織性紀律性,出去執得任務也要帶著娘和弟弟!拖家帶口的,這哪是干革命的樣子?
小菊來到郝大勇家的時候,郝大勇正好在家。當小菊敲響院門時,郝大勇正和家里人吃中飯。大孫子的耳尖腳程也快,在堂屋里就听到了院門響,還沒等大人吩咐,早就一溜煙的跑去開門了。
「小菊姐,是你啊!」郝大勇的大孫子打開院門一看,竟然是村里所有小孩最佩服的打狼英雄小菊姐來了,不由得眼神一亮,轉頭就朝堂屋的方向大叫︰「爺爺,是小菊姐來了!」
隨著這小屁孩的這聲大叫,郝大勇家所有人都從堂屋里一涌而出,特別是走在前面的郝大勇,笑得那是見眉不見眼的,「小菊啊,今天是什麼風,竟然把你刮到我們家來了!平時讓你過來玩,你總是沒空!」
「村長,你們還沒吃完飯?」小菊的視線落在郝大勇的手上,郝大勇因為听到小菊來了,出來得匆忙,手里竟然還抓著一塊咬了一半的玉米餅。
郝大勇隨著小菊的視線看了看,這才發現自已還抓著塊餅,那張老臉不由得一紅,兩手有些不自在起來。
「村長,不好意思!吵到您們吃飯了!您先去吃中飯!我等會!」小菊見郝大勇那不自在的神情,再看看站在郝大勇身旁的那些大小伙子及閨女媳婦子們。不是手上拿著吃的,就是嘴里還塞著吃的,不由得在心里暗暗責備自已還是來得太早了點,要知道農村吃中飯本來就吃得晚,于是忙開口道謙。
「閨女,你吃了沒?要不在我家再吃點?」郝大嬸听了小菊的話,忙開口邀請到。
「不用!我吃了才來的!郝嬸,你們去吃吧!我過來找村長有點事!」小菊忙客氣的拒絕,同時趕緊把自已的來意說出來。
郝大勇見小菊臉上透著些焦急,知道小菊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找自已。也就沒再跟著客氣。開口讓家里人趕緊回堂屋吃飯,而他自已也快步進了堂屋,而小菊則跟著郝大嬸來到了堂屋旁的一間房里的炕上坐著,郝大嬸端了一些零食來放在炕桌上。就在小菊的勸說下。出去繼續吃中飯了。
小菊看了看炕桌上的炒花生。大棗和炒黃豆,看樣子郝大勇家是把自已當貴客待了。這種年代,這是最高待客規格了吧?看樣子。村長家的家境在莊里應該算得上是殷實的了。
進院的時候,小菊就注意到郝大勇家的前院不小,房子有點類似北方的四合院的格局,除了有主房外,還有廂房。雖然也是土牆,但是屋頂卻是瓦頂。這在莊里可沒幾家的屋頂是瓦頂的。
沒讓小菊等多久,郝大勇就進來了。他笑呵呵的上了炕,在炕桌的另一邊坐下,這才一臉和善的問,「小菊,你是無事不登我家的門的!和我說說,你家是不是踫到什麼困難了?」
「村長,我是有點事想問問你!我準備過幾天出發去找我爹了。不過我對山東不熟,想問問你魯南的嶧縣往哪個方向走?」
「你們打算去魯南的嶧縣?」郝大勇兩眼透出一絲精光,但很快就被他低垂的眼皮給遮擋住了。但小菊是什麼人?那絲精光再快,也沒能逃得過小菊那敏銳的五感。
「嗯!當初我爹和我們約定,如果失散,就到那里的一個地方相聚!」小菊睜著眼說著瞎話,但面色卻一點也沒有改,外人看來她說的就是確有其事。
「嶧縣離我們這里倒是不很遠。如果不是四處有兵匪的話,坐牛車大概不用半天時間,就可以到達!」郝大勇邊說邊悄悄的審視著小菊。
他可不是天天呆在莊里什麼都不知道的莊稼人,為了莊里的安全,他經常派莊里的人出莊打探消息,這不一過完年,雪一融化,他就讓幾個機靈又會點武的小伙子出了莊。那幾個人前幾天就回來了。根據他們帶回來的消息,去年下半年,共軍和**可是在宿北和嶧縣打了仗大的。現在嶧縣應該在是共軍掌控的地盤。
現在小菊開口說要去嶧縣,不知道她知不知道目前嶧縣的情況?還是她及跟她一起的人根本不是逃兵災的普通老百姓?而是共軍,從沐陽城撤出來的共軍!不得不說,郝大勇已經猜到了真相。只不過是沒有證據而已。
「這麼近?村長,郝莊應該是屬于臨城縣管轄範圍吧?」小菊早就察覺到郝大勇打量她的那透著復雜的眼神,有些不解,忙把自已最純良無知的一面展現出來。
「是的!郝莊離臨城縣很近。而嶧縣就在臨城縣的隔壁。小菊,你和你的家人還是暫時在我們莊落腳吧!現在外面的情況很亂。去年共軍和**在嶧縣就打了一大仗,而嶧縣現在是共軍的地盤,其它地方則被**佔了。
你想去嶧縣,可不是很容易!」郝大勇見小菊一臉的迷糊的樣子,再想到小菊來郝莊後的表現,如果真的是共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在**和共軍之間,他更喜歡替老百姓著想的共軍。更何況這麼多年,臨城縣一直就是共軍的地盤,他們這些老百姓的日子過得比任何時候都要舒坦。心一軟,郝大勇不由得把自已所知的如實相告。
「村長,我是一定要去嶧縣的!如果我爹真的去了那里,一直等不到我們,他會擔心的!村長,麻煩你和我說說從這里到嶧縣有沒有比較安全點,能避過圍在嶧縣附近的**?」小菊臉上適合的透出哀求的神色。
村長郝大勇有些遲疑的看了小菊好一會,想到自家一直私底下鬧著要去加入隊伍的老二和老三,這兩個不省心的家伙。以前是想跟著隊伍去打日本兵,有好幾次偷偷的私下走人,都被他發現給半路攔了回來。現在呢,就想跟著隊伍去和**對抗,說是什麼反正臨城已經落在了**的手里,將來肯定沒什麼好日子過,還不如跟著隊伍!
他這個做父親的容易嗎?老大當年跟著人進山打游擊,自從去了後就杳無音信,如果這兩個兒子也一走就再也沒有了音信,讓他們留在家里的這兩個老頭老太,還有年輕的媳婦幼小的孫子怎麼過?
不過他也不是那種目光短淺的莊稼人,知道兩個兒子說得也對。以前臨城在國民政府的手里,莊里村民的日子並不好過。在偽政府的手里同樣沒過上吃飽穿暖的日子,還得時時的擔驚受怕,一不小心,整個莊的人就會被日本兵以通匪的理由給圍剿了。
日本兵沒有投降的時候,活躍在棗莊一帶,專門和日本兵做對的鐵道游擊隊,棗莊這一帶的人哪個不知哪個不曉?真的踫上的,又有哪個不願意冒險幫著那些人遮掩一番呢?
日本投降後,他們都以為終于可以過上安穩的日子了。但以目前的形勢來看,這種日子不知什麼時候才會有!所以也不能怪自家兩個兒子天天想著出去尋活路。
郝大勇想到最熟悉去嶧縣的路兩個兒子,心里有些糾結要不要叫他們過來和小菊說說,但又怕這兩個家伙到時會悄悄的跟著小菊身後一起去嶧縣,郝大勇想到這頭就是痛的。
小菊見郝大勇那有些為難的神色,以為是對方也不清楚。看樣子是她為難人了。于是笑道,「村長,如果你也不清楚的話,就算了!到時我們再想辦法!」
郝大勇雖然精明,但仍然擁有這個年代農家人所有的質樸,他最終是做不到自家明明知道去嶧縣比較安全的小道,而因為自家的原因,而向小菊隱瞞。
「你等會!我去把我二兒子叫過來和你說!」郝大勇最終還是決定叫自家兒子來和小菊說,至于他的擔心,這幾天他就對這兩個不安份的兒子盯緊點。
很快,郝強跟著郝大勇進到小菊所呆的房間,小菊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郝大勇的這個二兒子,身材比郝大勇要高大,臉上帶著一種北方人的豪爽。
「小菊!我知道你,也見過你!我們莊的狼災就是你平復的!我們莊的年輕小伙子都好佩服你的!」郝強一見小菊,則兩眼發光的闢里啪啦朝著小菊說了一通話。
「咳咳咳!」郝大勇為自家兒子的這種表現有些不好意思的干咳了幾聲,並且暗瞪了郝強一眼,這才道,「小菊,這是我兒子!叫郝強!他對去嶧縣的好幾條小道都一清二楚!」
「真的?」小菊一听郝大勇的介紹,兩眼立馬閃著亮光的盯著郝強。郝強被小菊那有幾分象狼樣的眼神看得不由得朝後悄悄的挪了幾步。
「嗯!不過沒人帶的話,很難找到正確的路!」郝強悄悄的偷看了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郝大勇一眼。
「這……」小菊這下有些傻了眼,這讓她怎麼好意思開口讓對方給她帶路?更何況郝大勇在听了郝強的話後,那臉色明顯就變黑了。她又不是傻子,明眼人一看,就可以猜到郝大勇不同意郝強帶路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