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事務所被砸了;而後,是同事被吊銷了執照;再接著,陳芸出去走在路上被什麼東西從寫字樓窗口下飛出來,砸到了腦袋,直接腦震蕩砸進了醫院。
去醫院的路上,手機響起的時候,是一串陌生來電。顧煙心煩意亂,沒有多想,就接了。
「顧律師,最近日子過得如何,應該豐富多彩吧?」那邊,一道陌生的聲音傳來,陰冷、森寒,讓人膽顫。
顧煙鑽上了出租車,握緊電話,「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不要緊,只要我清楚顧律師是什麼人就可以。小姑娘家想逞能,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輕重。」
「我告訴你!我不管你是什麼人,我都不怕你!你最好有什麼事就沖我來,別傷我朋友!」顧煙加重語氣。
「別傷你朋友?」似乎是听到了一個笑話,那邊的人哈哈笑起來,「顧煙,等著吧!明天你朋友就不止是進醫院了,可能會是太平間!」
顧煙硬生生打了個寒噤,她失控的尖叫起來,「你敢!現在是法制社會,你以為能任你們胡作非為嗎?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輕舉妄動,總有一天會被警方逮到的!」
「那我們拭目以待好了,前提是你們能找到證據。」顧煙的威脅對對方絲毫不起作用,反倒是,話落,直接把電話掛了。剩顧煙在這端拿著手機,驚魂未定。
太平間?
他們要動陳芸?
不!
絕不可以!
她不能允許朋友被傷害……
顧煙蒼白著臉坐在醫院里,低著頭給陳芸削隻果,腦海里還在浮現剛剛那人威脅的話,她只覺得手腳冰涼。
被吊銷了執照的同事王陽沖過來,伸手把她手里的水果刀奪了。
刀鋒銳利,立刻劃傷了顧煙的手指,血滲出來,她疼得皺眉,卻是一聲不吭,只是用手捂住傷口,愣愣的坐在那。
「顧煙,你出去,行麼?」王陽臉色極其難看,「你嫌連累得我們大家還不夠,要把我們大家都拖累死了,你才甘心,是不是?」
「……對不起。」顧煙低低的道歉,除了道歉,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對不起?對不起有用嗎?你知道我們因為你,損失多少嗎?現在事務所都不能開業了,我和小美他們都是直接失業!」小美亦是被吊銷執照的同事之一。說起這些事,王陽眼都紅了,她將水果刀‘ 啷’一聲往床頭櫃上一扔,「你知道我們打電話去問,人家怎麼說的嗎?說我們這輩子都和法律圈子無緣了!有人特別吩咐,這輩子我們都別想再拿回律師證了!顧煙,我拜托你,你要逞能,你要當英雄,你別害我們成嗎?我們還不想死!」
王陽越說越激動,陳芸拉了她一把,「你少說兩句,她心里也不舒服。」
「她不舒服?你看看,她現在過得好好的,沒病沒痛,律師證也還在。反倒是看看我們,事務所被砸,我和小美丟了工作,你直接進了醫院。明天說不定我們走到外面,就連命都沒了!」
王陽的最後一句話,讓顧煙不由得打了個寒噤。怔忡的坐在那,低著頭,忍了好久好久的眼淚,忽然怎麼也忍不住往下落。
一直覺得自己接這個案子沒錯,可是,現在才知道,她其實大錯特錯。
幫不了林一梵,到頭來還連累了一圈人。
她這眼淚一落,陳芸和王陽都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王陽,她嘆口氣,語氣軟了一些,「顧煙,你別怪我說話直接。我知道你和林一梵是朋友,你不能對他不顧,可是你也清楚自己的能力有限。不是說你和容祁關系不錯嘛?上次你律師證吊銷,他也還給你了,算我求你,你幫我去找找他,行嗎?讓他幫我想想辦法把律師證弄回來。我家里上上下下現在都在給我跑關系,可是怎麼都搞不回來。還有小美……」
王陽抹了把淚,「小美她家里窮,她爹娘撿了一輩子的廢品,好不容易把這女兒拉扯大,有出息了。現在倒好……全沒了!小美現在連自殺的心都有了。就算我們求你了,行嗎?你去找容祁吧!只要能幫我們把律師證拿回來,你想讓我們做什麼都行!」
「是啊,顧煙,她們倆都不容易……」陳芸也補了一句。
顧煙吸了吸鼻子,將眼淚吞噎下,才看著她們,「好,我去找容祁。你們放心吧,不管用什麼方法,你們的律師證我都會拿回來!」
而且……
她不能再讓身邊的人因為自己而受任何傷害了!這份罪,她承擔不起!
從醫院出來,顧煙長吐口氣,將心頭積聚的陰霾稍微驅散一些,才拿手機撥了電話出去。
還是那串熟悉的號碼,接電話的依舊是善本。有時候想想,容祁真是個無情的人,說不是朋友便再不是朋友。過去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光好像都是做夢一樣。原來,一直記得,並且始終耿耿于懷的只有她而已……
「我想見容祁,能幫我安排一下時間嗎?」忍住心里的苦澀,顧煙問善本。
善本似有些為難,「顧小姐,容先生有命令,絕不見你。」
絕不見她?
顧煙涼涼一笑,心,一沉再沉,涼得像是浸在冰水中。
「那他現在在哪,能告訴我嗎?我去找他。」
善本依舊為難,「不好意思,顧小姐,容先生的行蹤也不方便透露。」
話說到如此的地步,若是以顧煙以往的脾氣早就不稀罕的大罵。可是,現在……她沒那麼瀟灑,她做不到那樣……
她的生活圈子里,現在唯一能幫得上她忙的就是容祁,也只有容祁而已。
「那我知道了,再見。」顧煙沒有再強求,而是將電話掛了。
如果就這樣放棄,顯然不是她顧煙的脾氣。
沒有多想,她直接攔了出租車,往她要去的目的地走
另一邊。
容祁剛和人談完事情從俱樂部出來,善本走在身側,壓低聲音匯報︰「先生,剛剛顧律師來了電話,說是要見您。」
顧煙?
容祁臉色微變了一下。她找自己是為了什麼事,他心里清楚得很。若不是他背地里打過招呼,現在她同事受的那些罪就全部是由她一個人承受的!不知死活的蠢女人!
「你怎麼說?」
「我照您吩咐說的,不過,顧小姐的狀態听起來似乎不太好。」善本如實答。
容祁眼眸浮動了下,但下一瞬,依舊是冷著臉,「活該!」
分割線
夜,越來越深。
原本還很好的天氣,到了此時此刻竟然下起雨來。雨越下越大,像是傾盆而下。
顧煙躲在屋檐底下,整個人無力的靠著牆壁,盡可能的往里縮,可是,越來越大的雨絲還是飛進來,打在她身上。打濕了她的頭發,淋透了她的衣服。
她想……
此時此刻的自己,一定狼狽得不堪入目。
從下午四點多就站在這兒,一直到現在已經是半夜11點多。
胃里一直空著。
腿站麻了,穿著高跟鞋站了將近8個小時,兩條腿時時刻刻都在鑽心的痛。
容祁,還是沒有出現……
她有些坐立不安。
她很怕耽誤了一點時間,到了明天陳芸真的會有生命危險。到時候,就算是她怎麼求饒都已經來不及。
正想著的時候,忽然听到一陣車的轟鳴聲從遠及近。層層雨絲下,兩束強光遠遠的穿透黑暗,朝這麼照射而來……
容祁預備將車直接開進車庫,可是……
當他開到車庫門口時,一道縴細的身影猛然竄了出來。雨越下越大,讓他的視線都有些模糊。可是,一下子就看清楚了攔車的人。
她身形縴細。
就那樣張開雙臂,無所畏懼的站在車前,擋住他的去路。強大的雨勢,沖刷著她。她身形越顯得單薄,仿佛風一吹就會倒下,可是,那張蒼白的臉上卻寫滿了倔強。v5qn。
他一驚,幾乎是立刻踩下剎車。緊緊幾十厘米的距離,只要他稍微疏忽一點,人就有可能被撞開。
眉心隴上一層冰寒,容祁煩躁的猛拍了下喇叭,示意她滾開。
搞什麼鬼!這女人是瘋了嗎?居然就這麼沖出來,她知不知道這樣的雨天,視線極差,隨時可能把她撞翻。
可是……
雨里的她,一動不動。
容祁惱得又拍了下喇叭,她是聾子嗎?
「我有話要和你談!」她在雨中尖叫。
他惱。
誰想和她在這種該死的情況下談話了?夏天的雨,輕而易舉就能把人淋病。
他降下車窗,冷喝︰「顧煙,你最好給我滾開!我現在沒心情和你廢話!」
許是雨太大的緣故,他的聲音亦是冰冷,一直涼進她心里去。她打了個寒噤,執拗的站在那,不肯動。
容祁發動車子,她緩緩閉上眼,咬著唇,白著臉,似乎要任由他撞過來。13605551
那樣子一下子就刺到了容祁的神經,他狠捶了下方向盤,將車門一把推開,高大的身影就步了下來。顧煙眸色一亮,立刻趨步上前,卻被他伸手一把拽著,推到屋檐底下。
「容祁!」顧煙要追上去。
他站在雨中,腳步驀地一頓,回過頭來冷冷的盯她一眼,「給我站住!再敢擋在我車前,我要你好看!」
他神情嚴肅而冷冽,讓顧煙下意識打了個寒噤,沒敢再上前了,就站在屋檐下,擁了擁自己涼透的身體。雖然是夏天,可是,被這樣淋下來還是渾身難受。不過……
好在他回來了!
他回來了就好。
至少彼此還有得談的空間
容祁將車停到停車庫,下意識從後視鏡里看了眼。後視鏡上全是雨水,映在鏡子里所有東西都模糊不清,偏偏,那縴細的身影卻那麼分明。
他眸色微冷,沒有走過去,只是直接從車庫進了門里。
一進去,安姐便迎了上來,「容先生,你回來了。遇上顧小姐了嗎?」
容祁從鼻腔里‘嗯’了一聲,換上安姐送過來的鞋子。
安姐看了他臉色一眼,試探的問︰「容先生,要不,把顧小姐請進來坐一坐吧?她今天4點多就到了,一直等到現在。」
容祁驀地抬起頭來,盯著安姐,「你說她在這兒等了7、8個小時?」
「可不是嗎?我怎麼勸她都不走。」
「那你怎麼不叫她進來坐?」這句話,容祁幾乎是用吼的。那女人居然在這兒等了這麼長時間了!
「是……容先生您自己說的,顧小姐來了不能讓她進門,所以我……」安姐很無辜的解釋。
容祁懶得听了,才進來,又折身大步出去。
門被拉開,一絲亮光照出來,縮成一團的顧煙眸子微亮了下,立刻要站起身來。實在是在這里等得太久的緣故,腳早就麻了,起得又急,身子搖晃了下,差點栽倒在地。
容祁眸子一緊,不能自控的伸手抓住她的手。兩手相觸,她微僵了下。容祁面色更難看了!明明是夏天,她的指尖卻是涼得沒有一絲絲溫度。
顧煙看他一眼,想說什麼,他卻僵著臉二話不說就將她往門里拽。
她也就沒說什麼了,他沒把自己趕走,她已經萬幸。
顧煙一進去,屋子里是恆溫,但溫差還是讓她打了個哆嗦。安姐已經將拖鞋拿出來,擱在顧煙面前,「今天不好意思了,顧小姐。」
顧煙笑了笑,搖頭,「沒事,我理解的。」
她的手還被容祁握著,沒辦法換鞋子,只能掙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眼容祁,道︰「你先放開我吧,我把鞋子換了。」
容祁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一直抓著她的手。離上次開庭時見面,到現在,已經有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她似乎瘦了不少。想來,是被折磨得不少。
「安姐,先帶她去洗澡,拿身你的干淨衣服給她換下。」容祁開口吩咐。
顧煙卻不領情,她現在只想先把事情處理好,「沒關系的,我不冷。容祁,我們先談談,行麼?」
這女人!
容祁臉色黑得像鍋貼,「你想把我屋子弄髒成什麼樣?不洗就免談!」
顧煙低頭看了眼自己。果然,身上的雨水順著衣角、褲管滴在地板上,整個地板都濕透了。顧煙吁口氣,頷首,「那麻煩安姐了。」
「不麻煩,顧小姐跟我往這邊走吧。」
顧煙跟著安姐走了,離開前回頭看了容祁一眼。那高大的身形依然冷硬,渾身充滿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她突然想起他之前對秦素素的冷淡,對秦素素他都可以做得那麼冷淡,毫不顧忌會不會傷到她,對自己……
恐怕,只會更不留情面。
想起這件事的難度,她不由得有些頭痛起來。
「安姐,你們容先生,應該很喜歡秦小姐吧?」顧煙問。
提到秦素素,安姐嘆口氣,「以前兩人關系是挺好,容先生也很喜歡素素小姐,不過,素素小姐結婚了,這顧小姐也清楚。從那以後,容先生便正眼都不看一眼秦小姐。容先生沒父沒母,對感情看得比較重,被人傷害以後,自然是下狠心的。這不,都好久了,先生現在還不肯原諒秦小姐呢!」
听在心里,顧煙更是惆悵。秦素素對他的重要性,自己自然是不能比的。這下,自己可能會更慘
臥室里。
容祁坐在沙發上,翻著文件。想起樓下的某個女人,心里煩亂得很,沒什麼心思。她到底是沒把他的話听進耳里,一再的提醒她,警告她,結果,她還是騙了他!
門,被敲響。
「先生,顧小姐說要找您。」是安姐的聲音。
容祁翻文件的手微停頓了一下,臉色難看,「讓她進來!」
門,從外面推開。
顧煙洗過澡,穿著安姐的女佣服站在門口。她的身形和安姐差不多,但比安姐高挑一些,所以原本正正經經穿在安姐身上的女佣服,這會兒到她身上倒像變成了制服的誘.惑。頭發濕漉漉的,披在肩頭,勾勒著那張清麗的臉龐。
容祁抬目看去,視線微頓了一下,眸色深了幾許。
那眼神顧煙太了解了,讓她有些不自在,提醒性的干咳了一聲。
「我想和你談談。」
容祁這才回過神來,將視線涼涼的抽開,低下頭去,「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你要沒事,現在就離開這兒!」
容祁眉頭都不曾皺一下,當下就下逐客令。
他這樣無情,讓顧煙心里難過,走近一步,控訴他,「你怎麼能這麼無情?你明知道我的朋友現在都深陷困境,現在能幫他們的就只有你……」
「你是我的誰?我憑什麼要為了你來動我的關系幫他們?」容祁豁然起身,身形高大,從上而下的籠罩著她,壓迫性極強。顧煙被逼得呼吸困難,他卻一手掐住她的下頷,不給她退後的空間,「顧煙,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你沒資本來求我為你做任何事!」
他的話,直白無情,就像一巴掌抽在顧煙臉上一樣,讓她覺得難堪,無地自容。
呼吸緊了一下,她執著的對上他的眼,「我們……現在是不是連朋友都不算?」
「朋友?」他冷笑,手上的力道更緊了幾分,說出的每一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我以為你和林一梵才是朋友!有朋友會把你當白痴一樣欺騙、耍弄的嗎?」
「我沒想過要騙你,我只是……」她睫毛顫了下,「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開口,我們的價值觀人生觀截然不同。也許在你看來,這個案子只是一個10億的數字,可是,在我看來,這份案子不單單包括那些所謂的正義,還包括我的友情,我的人格,我的良知!」
「良知?」容祁哼笑一聲,銳利的眸子仿佛要將她盯穿一樣,「你既然這麼有情有義,那你還來和我這種毫無良知的人談什麼?有人格有良知的你,難道不帶腦子嗎?沒想來接了這個案子的後果會是什麼樣子?!」
她真是好一句價值觀人生觀截然不同!
一句話,就將他們完全劃分開來,好像她是正義凜然的英雄,他就是那個毫無人性的惡魔!
「我想過!我都想過!可是……」顧煙想起陳芸,想起王陽,想起小美,想起事務所里的每一個同事,眼淚忽然就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可我沒想到他們的手段會這麼卑劣……」
「你要敢接,你就要有承受這一切的勇氣!」容祁退後一步,重新坐回沙發上,涼涼的看著她面上的眼淚,「顧煙,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喜歡逞英雄嗎?現在這些小手段你就怕了?這還不算卑劣,回頭你身邊的人莫名其妙的少了一個,你才會清楚,什麼事情是你該做的,什麼事是你不該做的!」
他在氣什麼?
氣她沒腦子!氣她沖動魯莽!氣她明知道前路是一片黑暗,還要硬著頭皮去沖,去撞!
早在顧煙從林一梵那兒接了這個案子的時候,他就已經听到了風聲。那日出差時之所以要說帶她離開,不過也是為了套套她的話。一次次警告,一次次提醒,她說她會乖,他也姑且信著,可是,她到底是讓他失望了!
失望!
失望至極!
容祁的話,再次讓顧煙打了個寒噤。
她可以忍受欺凌,可以忍受所有不公平的待遇,這些是她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可是……
不代表她朋友可以!
想起那些,一貫無所畏懼的面上多了幾分驚惶,「容祁……」
她靠近他一步。
容祁絲毫不為所動,「你沒有資格和我談判,更沒資格要求我為你做任何事!我絕不會原諒一個背叛過我的人,這一點,我早就提醒過你!」
顧煙眼一紅,單薄的身子站定在那,隱隱有些發抖。她倔強的看著他,看了他良久,才深吸口氣,像是下定決心一樣,「好!我不求你,我和你做筆交易!」
「交易?」容祁冷笑的看著她,「你有什麼值得讓我和你做交易的?」
她死死咬著唇,將唇咬出一片蒼白來。
手指,緊握成拳,掐進手心。還沒開口,屈辱的眼淚已經‘嘩啦啦’的流了下來,她抬手擦掉,不許自己在他面前軟弱。
容祁的神色依舊冰冷。
而後,只听到她終于艱難的開口︰「你……不是一直想要和我上床嗎?」
一句話,深吸兩口氣才說完,屈辱的眼淚又要奪眶而出,可是,她倔強的硬生生忍住。
「我和你上床!你幫我把我朋友的事都擺平!」
她倔強的揚著臉,不肯對上他的視線。一口氣說完,完全不給自己後悔的余地。眼眶的淚,越蓄越多,她第一次覺得這樣屈辱。可是,她別無選擇!
她的話,讓容祁微一震。
他是沒想到,以她那樣要強、倔強的性子,居然寧可連自尊都不要!
可是……
他卻是冷笑一聲,「賣.身?」
「是,就是賣.身!」顧煙這才轉過臉來看他,面有堅決,「我把自己賣給你,這個交易,你做不做?」
容祁將自己懶懶的靠在沙發上,雙目審視的來回看她,那眼神活像她就是一件貨物一樣。顧煙有些受不住這樣的眼神。別人這麼看她,她可以忍受,可是,是容祁……
「看夠了嗎?」
「怎麼?單看看就不耐煩了?」容祁挑眉掃她一眼,「我幫你擺平這件事,知道我要損失多少嗎?花這麼多錢,我連貨都不能看明白了?你要覺得不耐煩,大可以現在就走。」
他說得沒錯。
現在,她就是貨品!明碼標價的貨品!
她有什麼資格覺得不耐煩?更沒資格再死揪著自己那一身驕傲不放!
她這樣一次次提醒自己,才站住腳步。
容祁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步步逼近她。靠的越近,她呼吸越緊。下一瞬,卻被他伸臂一把勾進了懷里。她身子繃直,忍著不掙扎。容祁不客氣的一手罩在她豐.滿的胸上,她咬著唇,沒吭聲。
他又重重的揉捏了下,分明是在挑釁她。
「容祁,你別太過分了!」顧煙屈辱的咬著唇,不看他,眼眶更紅了。
那泫然欲泣,又倔強不肯落淚的樣子,映在容祁眼里,像細絲一樣刺著他的心,他幾乎要忍不住投降。
可是,這該死的女人,太不听話!太不乖!
該受的教訓,一點都不能少!
「被我踫,你好像很痛苦的樣子。」容祁冷眼看她。
「……沒有。」顧煙眨了眨眼,眼睫上有顆淚。
容祁又惡劣的,羞辱性的揉捏幾下,覆在她耳邊,低問︰「你現在這尺寸是多少個男人的功勞?」
都說女人的胸是被男人模大的,她的不小,想來,經歷的過的男人必不會少。這也是理所當然,畢竟她不是小姑娘了,可是,現在只想光想想有其他男人像他欺負她這樣對過她,他就莫名其妙的覺得惱火。
手上揉捏的力道不受控制的加重幾分,讓顧煙痛得哼吟一聲,忍不住扣住他的手,「容祁,你夠了!」
「不夠!回答我的問題!」容祁將她的手一把反剪到身後,大掌托起她的下頷,讓她抬起眼來。她差點忘了,他容祁是個多麼霸道的人,豈是她能奈何得了的人?
「這是我天生的!」
「天生?」容祁笑一聲,「好,那我們換個問題。你被多少個男人上過?」
他的字眼,充滿了羞辱性,絲毫不留情面,讓顧煙覺得又惱又羞恥。她別開臉去,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別讓我再重復一次!」他可不是個好打發的人。
「多到數不清!這你滿意了吧?」顧煙的怒火一下子就上來了,瞪住他的眼,故意說得輕浮,「容先生不是不知道我們這個行業,潛規則太多了。要想打贏官司,有幾個女律師不陪法官睡的?哦,別說是法官了,就那一連串陪審團,法院院長,一路都是睡過來的!如果我要計數的話,恐怕得拿個小本本給寫下來!」
容祁氣得臉都僵了,神色陰鷙得仿佛要將她整個人拆吃入月復一樣。
「就你這副骯髒的身體,還想出來賣?顧煙,你憑什麼以為我容祁會收這樣的垃圾?」他是真的氣昏頭了,出口的話更是口不擇言。
顧煙本就是個要強的人,哪里受得住這樣的連番羞辱?
「別說你不收,我現在也不賣了!」她倔強的掰開他的手,眼淚滑到眼角,那苦澀的味道一直苦進心里,「晚安,祝你失眠一輩子!」
她說罷,轉身就要走。
可是,腰間卻被一雙如鐵的長臂箍住,才走出一步,身子被撈了回來,撞進他的胸膛。因為沉壓著勃然的怒火,他胸口還在劇烈的起伏,神色陰冷得有些駭人。
「現在想走,已經來不及了!」他扛起她,一把將她摔在床上。
「你混蛋!」顧煙爬起來就想走,可是,容祁一手就將她兩手舉高摁在了頭頂。她性子烈,當下抬腿要踹他,他雙腿一跪,重重的壓在她雙膝上,讓她無從動彈。
「容祁,本姑娘不賣了!你給我滾開!我嫌你髒!」她尖叫著,大聲罵起來。
這死混蛋!下流胚子!
一個秦素素就算了,還有一個什麼甜甜的,恐怕還有數不清的一打女人,她才真的嫌他髒,好不好?!
想起這些,她突然覺得鼻酸。
「你既然挑起了我的興趣,現在就由不得你不賣!」容祁輕而易舉的將她制服,空出的一手一顆顆解著自己身上的襯衫紐扣。她掙扎,折騰得渾身是汗,不施粉黛的小臉上浮出一層淡淡的粉色,讓他就這樣看著,身體也立刻有了反應。
該死的!
這女人是他的克星!總是能輕而易舉的撩撥到他!
動作加快,身上的襯衫幾乎是拽下來的,順手丟在地上。顧煙緊張的看著他,那身形完整的展現在她面前,血脈賁張的線條,讓她渾身發燙。
陌被什在。被他舉高的雙手,扣在一起,指尖掐著指尖,「你……你別踫我!」
容祁掐著她的小臉,眸光灼熱的盯緊她,「我不單單要踫你,我還要上你!」
「你!」她又羞又惱。
容祁在她唇上狠咬了一口,痛得她倒吸口氣。可是,他沒有再深入吻下去,只是退開一步,綻放著狼性暗芒的眸子鎖定她,「我再問你一次,你賣不賣?不賣,今晚做了就滾,你朋友的事我不管!賣,以後你還得繼續賣,你朋友的事不用你.操心!」
「如果我不賣,難道你想強.暴我?」
容祁哼笑一聲,挑.逗的在她唇上舌忝了一下,她吸口氣,顫栗著偏開臉去。容祁滿意的看著她的反應,「看到了嗎?不需要用強,我有的是方法讓你乖乖求我要你。」
「你……你無恥!」顧煙紅著臉,屈辱的罵他。
「我沒耐心,給你一秒鐘的考慮時間。」
一秒鐘?!
這男人!
「時間到!」顧煙罵他的話還沒出口,考慮時間已經結束。
容祁俯首,直視她的眼,有著逼迫。
顧煙心里清涼。以前和容祁在一起開心的時光,從腦海里劃過。眼前的這個容祁,看起來那麼陌生……仿佛彼此意見不再相識……
「你不嫌我髒?」她很努力掩蓋住自己的受傷。
「既然你有心要賣,我可以將就。」他回答得依然無情。
她笑了一下,笑出淚花。
「好,我賣給你!容祁,你要記好了,從今天開始……我們之間,就是交易關系,也只是交易關系!」
好一個也只是交易關系!
她就這麼極力的和他把關系撇得清清楚楚!
容祁火熱的大掌從她衣服下擺里鑽進去。她咬著唇,不讓自己哼出聲,只听到容祁冷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們只是交易關系,永遠都不會變成交往關系,這句話,你最好時時刻刻記在腦子里!」
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嗎?
彼此之間,分得清清楚楚。她是賣家,他是買家,兩個人就是這樣的關系。
可是……
心,卻不可遏制的痛起來。
顧煙緩緩閉上眼,讓更多的眼淚,留在眼眶。
他的吻,鋪天蓋地的印下來,帶著惱恨,「顧煙,給我把你的眼淚收住!別掃我的興!」
容祁是恨她哭泣的樣子,好像是他在欺負不甘不願的她一樣。
她可以被人潛規則,可以和那麼多男人上床,和他做,真的就讓她這麼痛苦?
他吻得很重,很急,像暴風驟雨一樣,帶著強勢的懲罰。顧煙原本還抵抗的想要保持幾分理智,至少在他面前不能輸掉。可是,稚女敕的她,豈會是他的對手?
身子,很快的完全軟下來。
氣息,也微亂
一會兒繼續更新。還差一更。╭(╯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