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如海。浪客中文網
蒼穹之上，翻滾的雲卷涌動，幾點星光黯淡。
蒼涼的北風在天地間呼嘯而過，鵝毛般的雪花自陰霾的天空落下。綿延起伏的群山銀裝素裹，一派荒涼。
「啾……」
一聲驚鳥的夜啼響起，一道小小的黑影劃破雪幕，直飛蒼穹。
隨著這一生驚鳥夜啼，寂靜荒涼的群山忽然間醒來，萬千飛鳥沖天而起，各種尖厲的啼鳴此起彼伏。枝梢上，大片的積雪墜落。
「誰？是誰……？」
一株參天巨樹下，暴怒的吼聲傳出。吼聲如雷。
漫天飛雪中，一個黑色的人影踏空而來，漸行漸近，直至這參天巨樹之下。
「我！」
黑色人影站在樹下，看著前方那足需十人合抱的巨大樹干，惜字如金。
「混蛋，我說過，萬年前我就說過，這是劫數，劫數……無人能改！」
巨大樹干上出現一張蒼老的面孔，鶴發雪眉長須，滿臉的褶皺，那一雙眼眸帶著一種看透世情的滄桑寂寥，又似是看透生死，生無所求。
黑色人影站著不動，也不言語。他的面孔仿佛被濃霧遮掩，明明人在近前，卻看不清。
樹干上那蒼老面孔凝視著眼前的黑色人影，同樣久久不言。
良久，當夜漸遠，東方出現朦朧曙光，樹干上的蒼老面孔無奈發出長長一聲喟嘆，道︰「好吧，只有一線生機，你可願賭？」
「賭！」
黑色人影依舊是惜字如金，輕輕的一個發音，卻有著一種無可抗拒的浩然天威。剎那之間，那自蒼穹落下的鵝毛大雪竟是逆天而上，直沖霄穹。
「罷，罷，罷，我老鬼就陪你瘋一回！」
「既有長生路，那，……便，上路吧！」
巨大樹干上，蒼老面孔呢喃自語。
黑色人影不動如山，寂然而立，似不曾听到這些話語。
「唉，仙道漫漫，一人獨行，苦啊！」
蒼老面孔再發一言，那仿佛看透生死的眼眸灼灼地看著面前的黑色人影。
「既有長生路，雖漫漫，然我，必一往無前！」
「仙道漫漫，若寂寥，自當，……攜美同行！」
聞听黑色人影難得的一番話語，巨大樹干上的蒼老面孔忽然展顏一笑，笑聲滾滾如雷，笑道︰「這，應該便是你常說的悶騷，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