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不是小老鼠不早說,而是,那五行靈珠的氣息很隱秘。而且,小老鼠也沒機會!」
尋寶鼠妖可憐兮兮地看著楊昊,在那絳煙閣的時候,他不是沒機會,而是沒有膽量。從進入絳煙閣的那一瞬間,他本能地感覺到了威脅。似乎,只要稍有異動,便可能遭到毀滅性的打擊。這是他未成妖之前練就的本能,一度被他丟到了十萬八千里外。直到楊昊將他收服,他才重拾了某些被遺忘的能力。
「我不怪你,是我太心急了點!」
楊昊蹲,在尋寶鼠妖那光滑的皮毛上輕輕拍了拍。
誠然,尋寶鼠妖已經成了楊昊的妖僕,然而,若是楊昊這個主人太過苛刻,也是可能會遭到尋寶鼠妖的背叛反噬。
出身修真界武聖楊家的楊昊,見過不少因為虐待妖僕而導致妖僕叛逃反噬的蠢人。他可不想做一個蠢人,妖僕一旦叛逃,對主人來講,勢必造成心神撕裂,與修行大道有礙。當然,那叛主的妖僕,損失會更大。只是,一旦妖僕到了不得不叛主的程度,又豈會在乎這點兒天道規則的懲罰?
「多寶,你對朝雲城的修真守護了解多少?」
「回稟主人,小老鼠對那老頭兒的了解不多。而且,那老頭兒似乎很難纏。他來到朝雲城後,幾乎都是隱跡不出。偶爾出來幾次,也都是跟許多的修真者一起。」
尋寶鼠妖微微晃著腦袋,他在朝雲城暗處瀟灑了這麼久,也並沒有完全得意忘形。至少,對朝雲城的修真守護還是挺小心在意。可是,這麼多年,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人的來歷,連那人修煉的何種屬性的五行功法都不清楚。
「你不是說,他曾來過倚翠樓?」
「是,他的確是來過。可每次,都是帶著那些修真界的人來這里花天酒地。而最奇怪的是,別的人都是來尋花問柳,只有他是來喝酒,單純的喝酒!」
楊昊面上露出沉思,這個朝雲城的修真守護,還真是有些意思。一個人,從他的言行可以觀察出很多東西。然而,若是他的一言一行都是可以的偽裝,那麼,想要通過言行觀察這人的本質,便極容易誤入歧途。
「多寶,幫我一個忙!」
「主人請講,小老鼠只要能辦到,絕無二話。」
尋寶鼠妖忙不迭地點頭答應,主人有命,他必須服從。更何況,楊昊又是這般的請求,而且,他也看得出來,楊昊對他,還是不錯的。
入夜,朝雲城內亮起了燈燭,各式各樣的燈籠掛在街頭,頗有種不夜城的感覺。
楊昊走在街道,看著這仿若天上夜市的場景,臉上若有所悟。他流落朝雲城三年,還從未有這般心境來看著世俗之城。
街道上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楊昊混在人流中,瞅著來去皆匆匆的行人的面龐表情。有喜有樂,有憂有愁,有急有緩……
「這便是人生百態麼?」
「願望達成,則喜則樂,心有所牽,則憂則愁!」
「心有所盼,則急則忐忑!」
「心無憂煩,則緩則悠然!」
……
楊昊走得很慢,目注來往人群,心境慢慢升華。
修真之人,不可閉門造車,須體味人生百味,方能在大道之路越走越遠。是以修真界內也有爭斗,也有俗人。目的便是讓修士能體味人生,感悟七情六欲,從而窺視天道之皮毛。
「閃開,閃開……」
一陣大聲吆喝從前方傳來,一群威風凜凜的武者開路,護送一頂小轎朝著楊昊這方快速行來。
「城守千金回府,閑人速速回避!」
鑼鼓聲轟轟作響!
街道上,人流迅速散開,避讓路邊。
「狗仗人勢的東西,早晚不得好死!」
「少說兩句吧,城守,你惹得起啊!」
「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惹急了老子,老子跟他們拼了!」
說話的正是街道上的王屠夫,手里提著一把解骨尖刀,膘肥體壯的他,正圓睜雙眼。在他不遠處,他的豬肉攤已經被掀翻在地,兩扇豬肉跌落塵埃,許多小塊的豬肉,則四散灑落地面,被泥土包裹。
「豬肉王,省省吧。你啊,就是嘴賤,要不然,人家干嗎掀你的攤子,不掀別人的!」
「放屁,陳嬸的雞蛋籃子還不是被他們丟了?」
「老張頭的菜攤,也被砸了!」
「張瓷器才慘呢,所有的罐罐都被砸爛了呢!」
……
街道上,人群紛紛擾擾。
楊昊站在人堆里,看著那紛亂的街道,听著那些怨言,豁然開朗。
世俗界也好,修真界也好,崇尚的都是強者為尊。這個強者,或者有權,或者有錢,或者,本身有著強大的實力。然而,不管是哪一種,都可以讓他們在某一方橫行霸道。
橫行霸道,可是錯?
在弱者眼中,橫行霸道自然是錯。然而,聰明人其實都明白,一旦那些弱者有了霸道的資本,他們同樣會走上橫行之路。
「弱者,只有抱怨的能力。便是抱怨,也不敢直面!」
「唯有強者,才能言行隨心,自在本我!」
……
人群中,楊昊慢慢坐了下來,而他周圍的人,則是猛然感覺到了一股凶猛的力量推來,將他們推向四周。
此時此刻,正是那城守千金的轎子經過。
一群人不受控制地飛起,撞上轎子,撞上那些護衛在轎子周圍的武者。啥時間,轎子跌落地面,剛才還囂張橫行的武者,全都被撞翻在地。
「揍他們!」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被武者們欺壓的平民終于爆發,大大小小的拳頭,各種的陰手,砸向倒在地上的武者。
「滾開——」
當某個不知死活的家伙想要掀開城守千金的轎子門簾,里面傳出一聲女子的輕喝。
伴隨著這一聲輕喝,餃子周圍的人,不管是那些護衛的武者,還是紛亂的平民,再次飛了出去,跌落街道的兩側。
轎子的簾子被掀開,城守千金邁步而出。
淡黃衣衫,體態婀娜,面罩輕紗,黑發如瀑……
「突破……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