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大海,無邊無際。
楊昊抬頭北望,右眼皮隨即跳個不停。
民間俗語,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雖無實證,但此刻,伴隨著楊昊的心中警兆,右眼皮的跳動,讓楊昊深深明白,這是一場災厄降臨的前兆。
「走!」
楊昊轉身,雙手向著海面一拍,立時掀起柔和的浪潮,催動海面上那四艘帆船如離弦之箭,向著遠處疾飛而去。
「吼——」
驚天動地的咆哮響起,自北方傳來,滾滾巨浪掀起百丈之高,有北方洶涌而來。
「啊——嗷……」
面對撲面而來的巨浪,楊昊同樣張嘴咆哮一聲。這一聲,是楊昊目前能達到的《音希真經》凡音卷的最高境界。一聲吼,浪潮起,自楊昊的身下,滾滾巨浪迎著自北方而來的巨浪,猛然撞擊上去。
就如兩頭恐怖的凶獸,在這浩瀚海洋相撞。
浪花飛起百丈,化作瓢潑大雨灑落海面,無數海魚在空中飛騰、跳躍。
足足一盞茶的時間,海面才恢復平靜。
楊昊身形閃動,向北飛掠。
「吼——」
又是一聲咆哮,海浪再起,更有狂風驟起。
「裂!」
楊昊輕喝一聲,手中天地靈氣化作一柄靈氣長劍,向著巨浪那迎面而來的狂風斬下。狂風被瞬間撕開一條縫隙,楊昊閃電般穿過了狂風,踩著百丈巨浪,極速向前。
僅僅片刻之後,楊昊向前飛掠的身影停了下來。在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座山,確切地說,那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座如山的恐怖巨獸。
巨獸浮在海面上,只有巨大如山的腦袋露出海面。而在海面之上,有著黝黑的恐怖身影,那黝黑身影至少蔓延十里範圍。也就是說,這巨獸的身體,佔地十里方圓。
「這,怎麼可能?」
如此恐怖巨大的凶獸,怎麼可能在世俗界出現?即便是在修真界,尋常的凶獸、妖獸,能有這家伙的十分之一大小,都是驚世駭俗。以這大家伙的體積,便是聖獸在他的面前,也是小兒科的不堪一擊。
面對如此巨獸,楊昊終于明白自己心中的警兆因何而來。這絕對不是他能匹敵的,這等恐怖的存在,若是興風作浪,毀滅整個世俗界,只怕都是有可能。
不及多想,從恐懼中回過神的楊昊,第一念頭就是離開這里,遠遠地離開。
「人類,不準跑!」
當楊昊才轉身,那恐怖如山的巨獸忽然開口。
楊昊哪兒管這巨獸會說話,他現在只想離開這里。
可惜,楊昊哪兒也去不了。這巨獸開口的瞬間,在楊昊的身前就出現了一道水流。雖然是薄薄的一層水流,卻完全擋住了楊昊的去路。以楊昊的諸多神通手段,依然是無法破開這水流的阻隔,哪怕是楊昊掌握的五行虛火,依舊無用。
「人類,我沒有惡意!」
巨獸再次開口,「你看我的頭頂,看看上面的紋路,難道你就不覺得熟悉?」
楊昊聞言轉身,專注地看著巨獸的頭頂,那上面的確有著許多的紋路。之前因為恐懼,楊昊沒有注意。但此刻,他仔細看去,卻發現,巨獸頭頂的紋路居然跟楊昊所獲得的《音希真經》封皮上的一個圖案完全相似。
「你是我主的隔代傳人,也算是我的小主人,我,不會傷害你的!」
「你,你是什麼?」
「我,乃上古荒獸,凝水而生,在上古之時,我名水精獸。」
「上古?你,天地生滅,你,沒死?」
楊昊可是曾在夢幻中看到天地生滅九次的,每一次天地生滅,都幾乎是生靈滅絕,只有少數不知是何等的存在才能自天地生滅中活下來。可是,那些,都是強大的人類,楊昊從來沒看到過這般龐大的巨獸存活下來!
「我本是凝水而生,只要天地間還有一絲的水存在,我便會重新活過來。哪怕是天地化為混沌,對我而言,依舊是如此!」
「那,你的主人,嗯,就是我那沒見過面的師傅,他死了?」
「是的,主人死了!」水精獸忽然仰天咆哮,咆哮聲中帶著無盡的悲憤,「小主人,你既然繼承了主人的《音希真經》,就該明白,從這一刻起,你將是那些人的目標之一。他們是絕對不允許有超出他們掌控的人存在,曾經,老主人如此,以後,小主人你也會如此。」
「小主人,我的時間不多。這只是我在世俗界的投影分身,不能在這里待多久,不然的話,那些家伙或許會發現異常。所以,我就長話短說!」
「音希真經,又名言出法隨。凡音、仙音都是運用之法,而大音若希才是真經真正的精髓。老主人曾說,音希真經的精髓共有七道,喜、怒、憂、思、悲、恐、驚七種情感,又名七道天音。可是,等到最後一戰,老主人才明白,七道天音並不是終極,在這之上,應該還有一道天外音,唯有明白天外音何意,將來,對抗那些人的時候,你才有勝算!」
「切記,切記,天外音!」
水精獸的龐大身形慢慢化水,然後轟然墜落海面,濺起恐怖水柱。
「七道天音,天外音……他們……」
楊昊呆呆地浮在空中,看著正緩緩恢復平靜的海面,心中卻是巨浪滔天。當日在寒極城,他體內土靈珠和木靈珠相溶,神嬰形成前看到的那一幕幕天地生滅之景象時,楊昊就明白,在這一次次的天地生滅中,有著一些推手。
如今,水精獸的出現,證實了推手的存在。而不幸的是,楊昊已經沒有選擇地站在了這些恐怖推手的對立面。
「這他娘的算怎麼回事?」
楊昊很想罵人,可問題是,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去罵誰。那些推手的存在,是不爭的事實。而它們的存在,便是一次次將這天地毀滅。可是,他們為什麼要那麼做?毀天滅地,毀滅終生,對他們而言,有何用處?
「沒得選,沒得選啊!」
楊昊忽然笑了起來,如果沒有這《音希真經》的出現,他或許會在某一天莫名其妙地因為天地滅絕而亡,連抗爭的機會都沒有。
從這一層面來講,他,是幸運的。
不管背後那些推手目的何在,人若想殺我,我便不會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