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必須死 章四 來一發!

作者 ︰ 馬一戶

所謂學習魔法,完全就是扯淡。學魔法又不是請客吃飯,這是門技術活,要講天份的。很不幸,我在魔法方面天份為零,連最基本的感應魔網都做不到,無法感應魔網就無法汲取魔力,無法汲取魔力還學個蛋的魔法,畢業後去搞理論研究嗎?

關鍵是,我還沒蠢到在這個時候和老頭子較勁。

好了,接下來該簡單介紹一下我自己了,假如世上某個黑暗角落里生活著一個有偷窺癖並有編檔強迫癥的變態,那麼與我有關的那張人物卡想來應該是這麼寫的︰

姓名︰喬伊•亞歷桑德羅•黑塔利亞。

身高︰一米七八。

體重︰七十公斤。

厭惡的東西︰勞動與運動。

喜歡的東西︰美女與美女。

這張人物卡的絕大部分欄目應該都是空白的,首先我只是費倫大陸上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沒有干出任何豐功偉業對此也沒有太大興趣。其次人是一種復雜的動物,不是簡簡單單幾句話便能概括定論。

騎士小說中常有這樣的角色——出生于貴族或是富商家庭,背景高不成低不就,個人實力可以忽略不計,卻耀武揚威眼高于頂,心胸狹窄睚眥必報,雖然長得還不賴,卻是一張天生欠揍的臉,一般都是供主角練級打臉之用,運氣好的可以撈到幾個章節,運氣不好的話不到兩頁就得鞠躬退場。

很顯然我不是這樣的角色。

坦白地說,我不能算是個好人,至少不是正常意義上的那種好人,從母親與父親那里分別繼承了道德觀淡漠與月復黑詭變的優良血統。行事隨心所欲,天大理由都不及「我高興」,站在旁人角度設身處地,的確是有夠讓人頭疼,風評不佳那是肯定的,私下里不少人管我叫惡少。無所謂,名字只是一個代號而已,叫我白富美都沒問題。

但惡少不等于沒腦子,惡少不動腦,一輩子都只是惡少。

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杰,自己算不算俊杰我不是太清楚,但時務卻是一定要識的。知道什麼時候什麼事情能做,什麼時候什麼事情不能做,從不勉強自己,這是我多年來屹立惡少圈不倒的秘訣。

比如說在這個時候,老頭子讓我去陰影城取祭品,那就必須去。老頭子有兩個兒子,二兒子前腳剛死,後腳便將大兒子趕出龍潭虎穴,這件事怎麼看怎麼不合理,但正是因為看起來極度不合理,才必然有我不能拒絕的原因。所以兩小時後,我獨自一人離開了雄獅堡。

月影城位于雄獅堡東南邊,距離大概三百公里遠,已經過了阿沙巴河,準確地說應該是位于十三公國與桑比亞交界處,偏向十三公國一側,事實上兩個國家都無法控制月影城,但月影城卻主動宣布是十三公國的一部分——當然,只是地理意義上的一部分,並非法理意義上的,無論稅收、法律還是軍隊,十三公國都無法控制月影城。但由于月影城的存在,那些對昔日領土念念不忘的桑比亞人不敢輕舉妄動,他們只要稍有動作,月影城里的那些巫妖就會高舉著「打倒侵略者」的大旗氣勢洶洶地殺出來。

是的,巫妖。月影城還有個名字︰巫妖之城。

顧名思義,月影城是一座由巫妖建立的城市,絕大多數居民也都是巫妖,這也是我一直將萊茵稱為變態的原因之一—能生活在一座巫妖城市里並安之若素的,不是變態是什麼?

听起來非常不可思議。巫妖這種邪惡存在是幾乎所有生物的天然敵人,因為他們月兌離了有生必有死這一定律,身體雖然死了,靈魂卻還活著,沒有前往亡者的國度,亦沒有去身前信仰的神祇那里報道,他們並非獲得了永生,卻又永遠不死,徘徊在生與死之間。

無論善神還是惡神,對巫妖都是同樣的態度,原因非常簡單,若所有的生物都變成了巫妖,那麼他們也將隨之消亡。

所以從古至今,轉化成巫妖的法師雖多,而且無一例外皆是萬里挑一的強者——轉化成巫妖的法術本就只有法力高強的法師才能掌握,但無論他們生前是**師也好,傳奇強者也好,都要麼躲在地底,要麼躲在荒野,要麼躲在山林中,以免被外界發現。

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數百年前,一位叫做格拉菲特的巫妖大張旗鼓地佔據了位于阿沙巴河畔的月影堡,並公然打出了「巫妖**」的旗號,宣稱「巫妖也是有巫妖權的」,要爭取「巫妖的平等、民主與自由」,並號召全費倫大陸的巫妖「團結起來,共襄盛舉」。

神奇的是,諸神居然默許了這個腦子有病的巫妖的行為,各大教會與神殿只是在口頭上發表了譴責,卻沒有實際行動,反是一起退出了月影堡控制的二十平方公里區域。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順利成章了,渴望平等、民主與自由的巫妖們從費倫大陸的各個角落投奔而來,月影堡擴張為了月影城,時至今日,已經是費倫大陸上最強大勢力之一。

現在我就是要去這個見鬼的地方拿什麼見鬼的祭品。

一匹馬,一個雙肩背包,背包里有幾塊面包,幾帶清水,兩套換洗衣服,以及一柄匕首,這就是我的全部行李。本來還有三個隨從的,但他們听說要去月影城後,一個食物中毒,一個老娘去世,還有一個更狠,居然直接從三層樓上跳下去摔斷了腿。

哦,對了,還有一枚徽章和一枚戒指。

徽章是我從托尼懷里模出來的,算是戰利品,雖然不知道怎麼用,走投無路了至少可以拿去當鋪換錢,至于戒指嘛……

黑色的戒面上跳動著紅色與藍色的光,紅色位于戒指中央,藍色則會根據我的行動軌跡不斷改變位置,如果在兩者之間連上一條線,便是個類似于指南針的東西——一直指向東南方。

居然是真的!

想都不用想,紅色光點代表的就是我,藍色光點代表的則是需要我去搞定的穿越者。從好的一面來想,反正順路,過去看看也沒什麼,從壞的一面來想,既然這是真的,那麼靈魂之火倒計時也就……

浸骨寒意,從頭頂直灌而下。

我狼狽不堪地從馬背上跳了下來,避開了突然襲來的那一劍。黑馬便沒那麼幸運了,正被金色重劍砍在脖子上,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便身首異處,鮮血噴出去好幾米遠。

「干!」我怒吼,「有病啊!」

黑衣少女楞了一下,似是沒想明白我為何能如此理直氣壯。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但不幸的是剛跑出去沒兩步,背心便中了一腳,被踹飛了出去,連打了幾個滾才停下。

媽的,忘了這娘們會飛了。

必須承認,這是張非常漂亮的臉,以「絕色」來形容也不為過,黑色長發在腦後干淨利落地扎成馬尾,黑色瞳孔深沉宛如寶石,鼻梁高挺,膚色不算太白,但非常細膩,若說有哪里不足,那就是嘴唇不夠豐滿,太薄了些,雖然算不上難看,但嚴重影響口感。

哦,忘了介紹。這個「口感不佳」的家伙名叫狄芙妮,雖然看起來是個大美人,但其實她不是人,而是阿斯莫——沒錯,就是那個擁有洞察能力的家伙,我曾經的伙伴。

之所以要加上「曾經」這個定語,是因為現在她似乎準備重新定義一下我們之間的關系。

「好久不見啊,狄芙妮。」

我努力保持鎮定,那柄金色重劍正與我的脖子非常親密的貼在一起,只有我們都保持鎮定,才不會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發生。

「你那天都對我做了什麼?」

狄芙妮咬牙切齒。

「做了什麼?」我仔細回憶了一下,「我請你吃了頓大餐,介紹了我英俊不凡的弟弟給你認識,你們聊得非常開心且深入,我差點以為你們要當著我的面滾床單呢。」

「然後呢?」

她繼續咬牙切齒。

「然後他一不小心就喝醉了,于是我們就合力把他搞定,把他那點小秘密全都掏了出來。」

「然後!」

「使用了能力後你消耗過大,昏迷了過去,不過也不排除是喝得太多了的原因。」

「再然後!」

「再然後我就把你放到床上,幫你鋪好床單,掛好蚊帳,還幫你腳底按摩呢!」

「放屁!」她怒喝,隨即又壓低了聲音,「我醒來的時候明明是泡在游泳池里,身上什麼都沒穿。」

「是嗎?」我打了個哈哈,「居然有這種事?」

狄芙妮眼色驟冷,握著重劍的右手稍稍加力。

「想起來了!」我連忙高舉雙手,「誤會,完全是一場誤會。」

嚴格來說並非誤會,但亦非出自我本意。狄芙妮雖然長得很漂亮,身材也不錯,但我對來歷不明的東西向來保持警惕,天知道她到底擁有什麼血統,天界生物也分很多種的,萬一哪天正做著愛做的事情,她卻突然陷入暴走狀態,或是來個血脈覺醒什麼的……驚嚇過度從此不舉都有可能。

我雖然喜歡女人,但卻還沒有達到精蟲上腦的地步,而且這種事要麼情投意合,要麼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總歸得你情我願才有意思。

問題是哪天不僅托尼喝多了,我也喝得不少,強撐著幫狄芙妮完成洞察後,昏昏沉沉也睡了過去,醒來時已是早上。眼看托尼馬上就要醒來,為了不讓他起疑,我只能將狄芙妮剝光——雖然托尼的身體依舊被穿越者佔據,但他依舊還是個男人,一個男人一睜眼便看見一個極其漂亮的女人,而且是沒穿衣服的漂亮女人,自然是沒有空去想別的事情,對這一點我極有把握。

「然後你就這麼把我扔在了游泳池里?」狄芙妮深吸了口氣。

「我走的時候有讓服務員去給你披上床毯子啊,難道她沒有?哦,不用擔心,哪天我們去的是高級會所,服務員都是女的。至于托尼,他剛在兩個小時前去神國報道了,所以你完全可以當作那天是興致所至,回歸了一下自然,反正沒什麼損失,唯一看見了的那個男人,也已經被干掉了。」

狄芙妮死死地盯著我,「你呢?你難道不是男人嗎?」

「我當然是。」我認真地說,「但你干不掉我啊。」

狄芙妮漂亮的黑色眸子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完全失去了神采,手一松,腰一軟,脖子一垂,就這麼癱倒在地。

金色重劍砰一聲掉在地上。

我緩緩張開手,露出掌心那枚花紋復雜,色澤灰暗的徽章。

靈魂沖擊!

本只是抱著死馬當成活馬醫的想法,但將思緒集中到徽章上的那一刻,一個古老的聲音突然在我腦中念出了徽章的名字︰卡布里迭斯卡德諾奇維諾爾諾夫斯基維奇別克因乎斯坦……算了,還是就叫它靈魂徽章好了。

重點是,在這個冗長的不象話的名字浮現的同時,我也掌握了使用它的方法。

呼呼,果然每天都扶老女乃女乃過馬路是可以攢人品的。

記得托尼曾經說過,因為他是穿越者,所以他的靈魂強度是我們的數倍,雖然搞不懂這是什麼見鬼邏輯,但既然我已經吸收了他的靈魂,那麼我的靈魂強度就應該是普通人的數加一倍。

好贊!簡直就是殺人于無形,以後看誰不順眼就來一發好了。

我神清氣爽地揀起了重劍。

媽的,好重,怕有五六十公斤吧,這娘們居然能提著它飛?本來我沒想過要殺人滅口的,但現在我有點改變主意了,一頭會飛的蠻牛實在太過危險。更重要的是她知道托尼的事情,誰知道哪些穿越者是不是組了個團,到時候萬一有人跑來給托尼報仇,那就麻煩了。

「你想干什麼?」

想干什麼?呃,你太不了解我了,雖然我並不排斥打野戰,但也要分時間和場合的好不好,而且……

對不起,我沒有和死人上床的愛好。

重劍定格在半空中,我決定再給她五秒鐘時間說服我,雖然我也不知道現在還能有什麼理由讓我放她一條活路。雖然長得更象母親,但在性格方面,我的確與老頭子有更多相似之處,其中一條便是我們不會輕易做決定,但一旦做出,便絕不反悔。

其實我想給她十秒的,但這把該死的劍實在是太重了。

奇怪,為什麼她漂亮的眼楮里看不到恐懼,反而是……淡淡的嘲諷?

「加茲瑞安!」她說。

「什麼?」

我訝而失聲,這是一個好理由,而且是我不能拒絕的理由。

這是我第二次听見這個古怪的名字,第一次是在兩個多小時之前,那個莫名其妙的聲音說了一串莫名其妙的話,又是什麼位面規則又是什麼多元宇宙精華計劃,還說我的代號是阿里曼,我的助手的代號則是加茲瑞安。

「我就是加茲瑞安。」她冷冷地重復並明確,「你的助手。」

我沉默了一會兒,「你喜歡薄荷味還是草莓味的餅干?」

她怔了一下,「草莓味,為什麼問這個?」

「因為我們要回雄獅堡去領兩匹馬,這將是一段漫長的旅程。」我說,「我請你吃餅干,作為回報,我希望你能給我講個故事,最好是精彩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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