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芷鳶回到家里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她一眼看去,家里一片漆黑。她想起那天晚上沈雲襄不聲不響的坐在她的房間里等她回來,因此這回她將東西放進布袋里,小心翼翼的朝房間走去。
點亮燭火,沒有任何人影。千芷鳶松了一口氣,她將藥包里的藥材都倒出來,仔細的將它們鋪散開來,將它們散在簸箕之上,讓它們看起來像是曬了一天。
千芷鳶看著簸箕上的干草藥,心中暗自驚訝,她記得昨天晚上,樓花語將草藥扔掉的時候,是毫不猶豫的,根本就沒有仔細看過。但是現如今,他給她的藥和昨晚的一樣不差。
「花花,你到底是什麼人?接近我又是為了什麼?」憑著她的猜測和判斷,她知道樓花語必有其目的,但目的是什麼,她不清楚,也因此她決定裝傻下去,她倒想看看樓花語想要什麼。而且至少短期內,樓花語還不會傷害她。
千芷鳶將藥鋪好,抹了一把汗水,在椅子上歇息了一會,她發現外面仍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她心里十分的疑惑,沈雲襄雖然基本每日都上山練功,但是沒有一次會那麼晚還不回來,難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千芷鳶的心里忽然猛的「咯 」一下,可是,沈雲襄如此聰明武功又高,他怎麼會出事?千芷鳶的心里有些焦躁。
雖說沈雲襄不會出事,但是最近他的行為卻是有些反常,她雖然隱瞞得很好,但是她不認為,她私底下的那些事情,沈雲襄會一點察覺都沒有。
是不關心麼?還是另外有事情更重要?所以才忽略了她?千芷鳶有些落寞,似乎沈雲襄不再管著她的感覺,也很不好。
想了半天,想不出個結果,千芷鳶決定上山找沈雲襄。提著小燈籠,帶上湯圓,千芷鳶快速的沿著漆黑的道路往後山走去。走到山邊的瀑布旁邊,她听到了一道巨大的水聲,像是水被炸起來的聲音。
千芷鳶听著聲音朝瀑布那邊走過去,走近瀑布,千芷鳶果然看到沈雲襄一身白衣,飄飄而立,正站在瀑布之中。看著他什麼事情也沒有,千芷鳶舒了一口氣,正當她要向前的時候,她驚訝的頓在了原地,邁不出腳步。
她看到了月色照耀下的瀑布里,沈雲襄雙手結起一道白光,雙掌之中凝著內力,內力向前一推,直直的就沖向他面前的水潭。
巨大的沖擊使得他面前的水潭里的水被炸起來,威力十分的巨大。就在這時,他雙手揮動,宛若游魚,在飛濺起來的水中不斷的擺動著。
慢慢的,那些水珠竟然變成了小冰塊,再慢慢的,那些小冰塊凝在了一起,沈雲襄手掌一抓,數十個成年人拳頭大小的冰球在他的身邊凝聚而成,圍繞著他。
千芷鳶提高了燈籠仔細的看,她發現,散發著若白色光芒的冰球之中,有一些竟然還冰凍著魚!千芷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沈雲襄竟然能在瞬間凝水為冰,這力量要是用在打架上,那該有多厲害?
「誰?」沈雲襄皺著眉頭喊了一聲,忽然轉過頭來,警惕的朝著千芷鳶的方向看來。
千芷鳶悻悻的從樹後面走出來。
「師父…是我。」她叫喚一聲。
沈雲襄袖手一揮,身邊的冰球立即變成了水,水花四濺,落下了水潭之中。
千芷鳶張了張嘴,十分的驚訝,凝水為冰,破冰為水,難道這就是冰魄九淵?老頭說,冰魄九淵是世間難得的至高武學,她今天總算見識到了。這又是第幾淵?沈雲襄這個年紀,不可能練到第九,那麼僅僅前面就有這樣的威力,練到頂峰又如何?
「鳶兒。」沈雲襄的臉色有些沉,他在水里一躍,從瀑布之下,落到了千芷鳶的面前。
「師父,你…」千芷鳶小聲的說道。
「以後不許偷看為師練功。」沈雲襄打斷了千芷鳶,他說道︰「時間到了,為師自然會回去,你不必尋找為師。」
「可是,師父你剛剛…」
「鳶兒!」沈雲襄低聲呵斥,他頓了頓又說道︰「我們回去吧。」
「哦…」千芷鳶抬高小燈籠,照亮前面的路。
千芷鳶乖巧的走著,心中卻壓抑不住她的驚訝,走在他身邊的沈雲襄,全身都是干的,一點都沒有從瀑布里出來的痕跡。
冰魄九淵…
千芷鳶又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多厲害的至高武學,只可惜,沈雲襄根本不肯教她,正如樓花語所說,沈雲襄只願意讓她倒騰破雜草。
千芷鳶暗暗的嘆了一口氣,若是學會了,或許以後對上敵人,對上那些傷害她娘親殷沐心的人,對上給她下玄漠的人,甚至對上魅影鬼城,她會不會更有把握一些?
千芷鳶有些惆悵,明明有一個那麼完美的師父,奈何,卻出了一個不學無術的徒弟。
惆悵一陣,千芷鳶忽然想起,不學冰魄九淵,她不是還可以練蒼渺無涯麼?
對呢!老頭說過,蒼渺無涯也是至高武學,並且老頭的身手也不比沈雲襄差啊!千芷鳶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那麼想努力學武過,她有些興奮,她很好奇,冰魄九淵對上蒼渺無涯,最後誰會勝出?
想到這,千芷鳶有些迫不及待,她真的是貪玩太久了,若不是看到沈雲襄今日練武,她根本就早已經被安逸吞沒了。
「鳶兒,你在想什麼呢?」沈雲襄問道。
「師父,你餓不餓?」千芷鳶忽然問道。
「鳶兒餓了?」沈雲襄听到這里,臉色柔和起來。
「餓,師父,我給你做飯去。」千芷鳶進了院子,哼著小曲,就往廚房跑去。
沈雲襄看著千芷鳶歡快的小身影,嘆息一聲,低聲說道︰「鳶兒,不是為師疏忽你,真的是,沒有時間了。」
沈雲襄抬眼看向天上的月亮,又轉頭看向廚房之中忙碌的身影,算了算,離千芷鳶七歲,不過一個月了,又是一年,他帶著她,快一年了。
第二日,千芷鳶早起的時候,便看到了枕頭旁邊的紙條。
紙條上沈雲襄交代了千芷鳶今天要讀的醫書,還有早飯已經在鍋里熱好。
千芷鳶將紙條撕掉,然後又看了看桌面上的那本醫書,她覺得實在是沒勁得很,她隨手翻了翻,就伸了個懶腰。
走到廚房,千芷鳶看到了熱騰騰的早餐,她幾口吃完之後,決定先到鎮子里,買好足夠的東西以後,再回來閉關練武。
湯圓打了個哈欠,趴在千芷鳶的肩頭上,跟著千芷鳶進鎮子里去了。
千芷鳶買了很多調料,又買了一些零嘴。她才不會傻到去買干糧,有湯圓在,她還會愁沒有東西吃?所以,買調料才是正道!
千芷鳶財大氣粗的買了一大堆東西,雇了個人,讓他將東西送到她家里去。然後千芷鳶就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閑逛一圈再說。
走著走著,千芷鳶又走到了上次听說書的茶樓,千芷鳶忽然想去看望一下那個好心的老先生。
走進茶樓二樓,賓客正陸陸續續的上來,她挑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好。中間的位置都很貴,她不想浪費老先生的地方,听得到便好,所以她挑了個角落位置。
千芷鳶正喂著湯圓吃零嘴,忽然,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從前方不遠處傳來。
「哎!小姑娘,我今天又在這里見著你了,真是緣分,緣分啊!」齊林的聲音之中帶著三分驚訝,七分興奮。
千芷鳶一抬頭,就看到眼前一片血紅。
齊林一臉笑意的看著她,十分的興奮,一臉期待。
千芷鳶忽然意識到,這個齊林就是上次在戲園子里穿著一身白衣的裝逼文藝青年,怎麼才一段時間沒見,他竟然換了一身大紅?千芷鳶第一反應就是想到了樓花語,那個騷包也喜歡穿一身亮眼的大紅。但是這氣質,跟樓花語,真的不能比啊!
看著他這架勢,估計又等著她來評論他的新造型了,又撞上來給她消遣,不玩白不玩,千芷鳶眼珠溜溜一轉,吞下嘴里的蜜餞。
「齊林?」千芷鳶叫道。
「哎呀!姑娘,你竟然還記得在下的名字,在下實在是太感動了!」齊林大喜啊。
「那我記得你的名字,你有把我的名字記下來麼?」千芷鳶問道。
「這…你…」齊林撓了撓腦袋,他說道︰「似乎,姑娘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啊。請問姑娘芳名?」齊林彬彬有禮的鞠了一躬。
「英雄不問出處,又何必問名字?」千芷鳶勾了勾唇角,帶上一絲笑意。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齊林還沒說完就被千芷鳶打斷了。
「咦?你換了一身衣服啊!」千芷鳶瞪大眼楮,做出十分驚訝的樣子。
齊林一听,注意到他的衣服了,他得意一笑,也就忘了剛剛關于名字的事情,他攤開雙手,讓千芷鳶看個仔細。
「是呢,上次姑娘的話,讓在下好好的琢磨了一番,幾經思考,在下認為,或許白衣並不適合在下。」齊林說道。
「呀,這回不是那家店了吧?」
「不是不是,絕對不是!」齊林連忙擺擺手。
「嗯,我瞅著,也是。」千芷鳶點點頭。
齊林听到這話眼楮一亮,得意起來。
「看這衣服的設計,一看就應該是個上了年紀老大媽。紅衣鮮明,帶著些妖嬈,領口應該不那麼高,你這衣服那麼高,莫不是怕人家輕薄你?」千芷鳶說道。
齊林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張著嘴,皺起眉頭說道︰「這其實…」
「這其實是你們家女乃媽撿的剩布給你做的吧?穿著貼心呢。那麼厚的衣服,雖說風度沒有,但是保暖是必須的了。」千芷鳶無比認真的說道。
「……」
齊林整個人僵在了那里。
「咦,你竟然弄了個墜子配在腰間啊。」千芷鳶驚訝的指著那個墜子說道。
齊林嘆了一口氣,他說道︰「這個墜子一定也很不好,對吧?在你的嘴里,就沒一句好話,你就不能用欣賞的眼光看我麼?」
「不是呢!我很欣賞你啊!」千芷鳶又無比認真起來。
「真的?」齊林一听,似乎有轉機,眉宇間的褶皺少了一些。
「真的!」千芷鳶點頭如搗蒜,她說道︰「雖然你的品位我不敢恭維,但是你能夠有勇氣每次都把自己打扮成這德行,然後招搖過市。我真心佩服你!」
「你!」齊林怒了,他一掌拍到桌子之上。
千芷鳶淡定的看著他,連帶湯圓也一起用大眼楮看著齊林,一人一狐十分的默契。
「唉…」齊林嘆了一口氣,氣餒的坐了下來,他說道︰「在家里,大家都恭維我,巴結我,全都說好話。」
齊林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他說道︰「只有你會批評我。」
「所以,你是欠罵?」
「噗」齊林一口茶噴了出來,幽怨的看著千芷鳶。
千芷鳶嫌棄的挪了挪位置,避開他的茶水。
「哎呀!齊哥哥,你怎麼了?有沒有嗆到啊?」鐘曉月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
齊林和千芷鳶連帶湯圓都一起顫了一顫。
齊林趕緊起身,準備想要從旁邊的樓梯溜走。
鐘曉月幾步跑到齊林旁邊,扯住了他的衣袖,拉著他又坐回了座位之上。齊林一臉陰郁的看著鐘曉月。
「齊哥哥,你生病了麼?怎麼臉色那麼不好看?跟我回去,我讓我家的老孫頭給你看病。」鐘曉月說道。
齊林擺了擺手,他說道︰「不必不必…你客氣了。」
「不客氣啊,我們遲早是一家人嘛,我的就是你的啊,有什麼關系呢?」鐘曉月說完粉女敕的臉頰上,出現了一層紅暈。
千芷鳶看著這一對絕配,她抽了抽嘴角,準備想換個位置。
「哎?怎麼又是你啊?我怎麼去到哪里都看見你啊?」鐘曉月忽然將關注點放在千芷鳶的身上。
「呵呵」千芷鳶干笑兩聲,準備走人,卻被鐘曉月按住了衣角。
「你想溜?」鐘曉月拽著千芷鳶的衣服說道︰「你每次都趁我不在,勾引我家齊哥哥,你這個小狐狸精!」
「吱吱…」湯圓叫喚了幾聲,表示它應了。
「又沒說你,你這只胖老鼠。」鐘曉月對著湯圓說道。
湯圓怒了,它「吱吱」兩聲之後,躥到了鐘曉月的身上。
「啊…」鐘曉月大叫一聲,跳了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這邊看了過來,只見一個穿著粉紅色的小姑娘正在桌子旁邊跳來跳去,邊跳還一邊叫喚。
「哈哈哈…」在場的人到她滑稽的動作忍不住笑了出來。
「看什麼看,你們再看,本姑娘挖了你們的眼楮!」鐘曉月大聲的罵道,然後她一邊跳著一邊說道︰「死老鼠,你別讓我抓到你,你給我滾出來!」
「哈哈…」齊林看到她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齊哥哥,連你也笑我!」鐘曉月眼眶一紅,就快要哭出來。
千芷鳶看著差不多了,她也不想和這小姑娘計較那麼多,她喚了一聲︰「湯圓,回來。」
「蹭」的一下,湯圓從鐘曉月的身上跳了回來,她站在千芷鳶的肩膀之上,轉過身,拿著它的大,正對著鐘曉月扭了扭,又搖搖尾巴,表示輕蔑。
然後轉過身子,又對著鐘曉月,學著她剛剛的動作,**的「吱吱」了幾聲。
「你!」鐘曉月的怒火蹭蹭的往上漲!
「不要得罪湯圓大人,它一旦不高興,後果很嚴重。」千芷鳶好心的提醒道。
「你們少得意!」鐘曉月說道︰「你這個不知道哪里來的鄉下土丫頭,竟然捉弄我,還想要跟我搶齊哥哥,簡直是不自量力!」
千芷鳶抽了抽嘴角,她是鄉下來的土丫頭,那麼皇宮得是多麼大一個村吶!
千芷鳶懶得理她,準備換桌。
「我要,我要跟你比!」鐘曉月拉著千芷鳶叫道︰「我要跟你比!我要證明,我比你好上千百倍!我要證明,你不配和齊哥哥在一起,只有我配!你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戰?」
千芷鳶一听,喲,這小姑娘還來勁了?
她這一嗓子吼得所有人都听到了,全都看到這邊來,眾目睽睽之下,她若是說不比,那麼她以後還怎麼在溪鎮混?這丫頭還不得意上天了?
「敢,有什麼不敢的?」千芷鳶說道。
「好,那這里所有人為我們作證,我要跟你比,假如你輸了,那麼齊林哥哥就是我的,你要離他遠遠的!」鐘曉月說道。
「喂喂,我什麼時候成賭注了?」齊林從中間冒了出來,弱弱的進行抗議。
「滾開!關你屁事!」
「走開!不關你事!」
千芷鳶和鐘曉月異口同聲,然後將齊林推到了一邊。齊林莫名的模了模腦袋,想了想,他又興奮了起來。
他想他果然還是很優秀的,不然怎麼會有兩個姑娘為了他撕破臉,大庭廣眾之下進行搶奪呢?這麼一想,齊林又開心了起來。
「好,如果我輸了,齊林是你的。如果你輸了,齊林是我的。」千芷鳶說道。
「好!」鐘曉月一口答應。
齊林在一旁偷偷的笑。
「你也是我的!」千芷鳶指著鐘曉月說道。
齊林的笑容瞬間皸裂,哀怨爬上了臉。
「我?」鐘曉月指著自己驚訝的說道。
「對,你!」
「要我做什麼?」
「一公一母,才好配對。」千芷鳶說道。
齊林和鐘曉月愣住了,鐘曉月總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對,但是既然是和齊林在一起,她也沒理由反對。
「好!」鐘曉月點頭。
「比什麼?」千芷鳶終于問道了重點上。
「我們比琴技!」鐘曉月說道。
千芷鳶抽了一口氣,比彈琴?
「快,小二,去找一張琴來!」鐘曉月說著,立即揮了揮手讓小二去拿琴。
很快,小二便拿了一張琴上來,千芷鳶看著這張七弦琴,她愣住了,她又不是文藝女青年,彈琴神馬的,她怎麼可能會?
千芷鳶眼珠子溜溜一轉,她忽然偏過頭去,問齊林道︰「溪鎮有賭坊麼?」
齊林听到她這莫名其妙的問題,十分的疑惑,想不明白,只好老實的回答她︰「有的,溪鎮有一家賭坊,規模還不小。」
千芷鳶滿意的點點頭,她對鐘曉月說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們比琴吧。」
「來,我們開始吧!」鐘曉月拉著千芷鳶走到琴旁邊,她說道︰「你先開始。」
千芷鳶撇了撇嘴,伸出手指,在琴弦上劃了一下。
「錚」的一聲,十分的難听刺耳。
「哈哈,你不會彈琴,你還那麼自信要跟我比?」鐘曉月笑道。
在場的人都開始竊笑,開始議論起來。
「這小姑娘,真是傻。」
「可不是,連縣令的女兒都敢招惹,招惹就算了,連彈琴都不會。」
「這小姑娘真是可憐喲,要丟臉丟大發了。」
「啪」的一聲,驚堂木響起,劉老先生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案桌前面,他大聲說道︰「各位,我們開始今天的說書。」
劉老先生的溫和的目光落到千芷鳶的身上,示意她趕快離開。
「先別著急啊,兩位小姑娘還沒比呢!」一個賓客起哄,其他人跟著一起鬧起來。
「就是啊,說了要比的,你現在可以認輸,我不會為難你的。」鐘曉月大方的說道。
「各位…」劉老先生擔憂的看著千芷鳶,試圖轉移眾人的注意力。
千芷鳶接收到劉老先生暖暖的擔憂目光和滿滿的好意,她笑笑著點了點頭,示意劉老先生放心。
「還是看著比完吧。」
「就是啊…」
「都下挑戰了,多有意思啊!」
在場的賓客都起哄起來。
千芷鳶用指甲在手指上劃了一個口子,手指上立即滲出了鮮血。
「怎樣?只要你認輸,答應以後不再找齊哥哥,我就不比了,我不會讓你太丟人的。」鐘曉月好心的說道。
「比!怎麼不比!」千芷鳶堅定的說道。
「哎?你這小姑娘怎麼那麼不識好歹?」鐘曉月插著腰說道︰「我這是在幫你呢!」
鐘曉月看千芷鳶這樣,她伸出手,在琴上劃了一下,聆听的琴聲便傳了出來。
「我又未必會輸。」千芷鳶說著,將她的染了血的手指伸了出來說道︰「我的手剛剛劃傷了,而且我今天沒有準備好,我們再約一個時間,到這里,讓大家都做一個見證,你敢不敢?」
「什麼時候?一年?兩年?等你學會?」
千芷鳶想了想說道︰「三天後。」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齊林站在她們中間,瞪大眼楮,還有些不敢相信,很快,他又得意的笑開來。
兩人說好之後,千芷鳶朝劉老先生揮了揮手,在大家的目光中,她下了茶樓。
在茶樓一樓,千芷鳶向小二問了一下賭坊的方向,帶著湯圓就朝賭坊走去。
千芷鳶輕易的避開賭坊那些打手的耳目,直接進入賭坊老板的房間。
房門被推開,然後有迅速的合上。
「誰?」那尖胡子老板打算盤的手停了下來。
「小姑娘,你走錯地方了,趕緊出去。」老板揮揮手,正準備趕千芷鳶走。
「老板,賭坊靠賭賺錢,賭並不僅僅限于賭桌,更會關注一些時事,對吧?」
千芷鳶此話一出,那老板也是個精明人,他立即正色起來。
「小姑娘你的意思是?」
「剛剛在城東的茶樓上發生了一件事。」千芷鳶說道。
賭坊老板搖了搖手邊的鈴,從門外走進來一個人,小聲的在耳邊說道賭坊老板說了一會話,那賭坊老板點了點頭,那人便出去了。
「這件事情,沒有可賭性。」賭坊老板說道︰「所有人的想法都一邊倒。」
千芷鳶從布袋里取出一疊銀票,她說道︰「這里一共三千兩銀子,我壓自己贏。」
那賭坊的老板愣了一愣,然後立即反應過來,他笑了出來,然後將手中的算盤撥了一撥,他說道︰「小姑娘,你很聰明啊!」
「老板果然眼光不一樣,如何?這一賭開不開?」
「開,有錢賺,為何不開?」賭坊老板說道︰「你已經是胸有成竹了吧?而你在茶樓的所作所為,就是為了讓所有人都不看好你,然後大賺一筆。」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千芷鳶說道︰「老板你是聰明人,這筆錢怎麼賺你清楚,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哈哈哈…」那老板大笑出聲︰「沒問題。我不會讓你失望的,等著吧。」
離開賭坊,千芷鳶心情格外舒暢。想著又有一大筆錢進賬她就開心。什麼挑戰贏齊林?她只關心錢。不過多兩個小孩給她使喚,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
千芷鳶哼著小曲,往家里走去。
她不會彈琴沒錯,可是她是誰?公子襄的嫡傳弟子,加上她的聰明,她就不信,三天內,連個孩子都贏不了。
千芷鳶想到這里開心的笑了。
「湯圓,你說,我最近是不是財神附身吶?」
「吱吱…」湯圓也跟著興奮的大叫起來,然後模了模自己的肚子,表示它又餓了。
千芷鳶今天心情好,她決定滿足湯圓大人的一切要求。
「走,帶你吃烤肉去!」
「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