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重非和千芷鳶兩人走在林子里面,十分小心翼翼。有了昨天進入盤根林的經驗,千芷鳶走得順暢了許多。
兩人就這麼一直走,重非還時不時給千芷鳶指路,讓兩人的進入盤根林內部的速度又更快了許多。
走了很久,在茂密的熱帶雨林中,沒有辦法看到太陽的方向,但是可以看到光線越來越亮了,千芷鳶估模著這個時候已經到了正午。可是他們還一直走著,一點突破都沒有。
忽然千芷鳶停下了腳步,她看了看四周,總覺得有什麼不太對勁。
「怎麼了?」重非疑惑的問道。
「你難道沒發現,我們走了很久,卻似乎像是在兜圈圈一樣的,一點進展都沒有嗎?」千芷鳶問道。
重非听千芷鳶這麼一說,皺起眉頭,開始觀察起四周的情況來,他轉了一圈,然後回到千芷鳶身邊,他說道︰「好像,我們真的在繞圈圈。」
「你不是來過麼?你難道不知道這個?」千芷鳶問道。
「我是來過,但是我想,這里的巫術已經換過了。」重非從袖子里取出一支短笛,放在嘴邊,吹了起來。
尖銳的聲音劃破盤根林的寧靜,傳了出去,吹一了一會,千芷鳶看到地上漸漸聚集起各種各樣的蠕蟲,正朝著他們爬過來。
千芷鳶瞪大了眼楮,足尖一點,跳到了樹枝上,然後她指著重非問道︰「你干嘛?招這些蟲子來做什麼?」
重非放下手中的笛子,笛音一停,原本就幽寂的林子里出現了一道道回音。重非抬頭看了他一眼,鄙夷的笑了笑,低頭查看他召來的蟲子。
千芷鳶看見笛聲停了以後,蠕蟲漸漸的消褪下去,她小心翼翼的走到重非身邊,看見他皺著眉頭,一臉擔憂的樣子,千芷鳶心里有不好的預感升起。
「怎麼了?」千芷鳶問道。
「這里的巫術被改了。」重非說道︰「要麼是因為有人硬闖,要麼是因為你——或者說是聖女的到來。」
「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我們已經被盯上了?」
重非冷笑一聲,他說道︰「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早在跨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被盯上了。」
「在盤根林里的是什麼人?」
「人?」重非鄙夷的大笑了起來,笑停後,他厲聲的說道︰「什麼都不懂你就亂闖,你腦子有毛病嗎?」
「我腦子有沒有毛病不需要你來判斷。我從不信鬼神,你可別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女鬼在控制。」
重非瞥了千芷鳶一眼,他說道︰「不信就算。」
「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繼續走!」重非站了起來,他指著一個方向說道︰「往那邊走。」說完,他自己先邁開腿走了過去。
千芷鳶看了那邊一眼,如果她沒有記錯,那個方向是剛剛他召喚蠕蟲時,爬來蠕蟲最多的方向。想想她就覺得惡心,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但是換一個角度想,這里被施了巫術,蠕蟲能夠過來最多的地方,必定是巫術最薄弱的地方。這麼一想,千芷鳶便有些放心了,克服克服那些惡心的感覺,她跟在重非後面走著。
走著走著,瘴氣越來越重,前面的路越來越模糊不清,可見範圍越來越短。千芷鳶一路走一路觀察著,果然這地方已經和原來他們繞圈圈的地方不太一樣了。
這地方變得更詭異,更令人覺得寒意徹骨。
「你確定你沒有走錯路?」千芷鳶對著走在前面的重非問道。
「你要是不相信我,大可不跟,沒有必要這麼懷疑來懷疑去。」重非毫不客氣反駁過去。
千芷鳶瞪了他一眼,跟在後面也不再跟他說話。
「嗚嗚嗚…」
忽然,一道女子哭泣的聲音傳來,千芷鳶的心里猛的一跳。
「這是什麼聲音?」千芷鳶問道。
「你沒有听過盤根林的傳說麼?有本事什麼都不懂就進來,怎麼沒本事什麼都不要問?」重非冷笑道。
若不是此時在盤根林之內還需要有人帶路,她一定早就已經毫不猶豫的將重非送去見閻王了。
「嗚嗚嗚…」
那女子的聲音十分的年輕,像是十八歲的女子。此時,那女子哭泣的聲音越來越大,讓人听著毛骨悚然,又感到十分的悲戚。
千芷鳶轉過頭,四處觀察了起來,沒有任何人影。
「嗚嗚嗚…」
悲涼的哭泣聲再次傳來,千芷鳶閉上雙眼去听,想要辨別方位。
閉上雙眼之後,她還沒來得及听到那女子的哭聲,便感覺到脖子上一陣涼風吹過,讓她不由得全身都顫了一顫。
「啊…」那女子的聲音輕輕的在她的耳後根響起。
千芷鳶猛的睜開眼楮,立即回頭,只除了一陣青煙,她什麼也沒有看見。可是她剛剛明明感覺到脖子上的涼風,還有耳後的低吟聲。
「重非,你有沒有看到有人?」千芷鳶問道。
「我看到有鬼。」重非面無表情的說道。
「在哪?」千芷鳶緊張的問道。
「在你身後啊。」重非指了指她的背後說道。
「嗚嗚…」
女子的哭泣聲又從千芷鳶的身後響起,此時她想也不想,立即就回過頭去,回過頭的同時,手指上的三枚銀針一起飛射了出去。
「噠噠噠噠」四道輕微的響聲傳來,青煙變薄,她看到了樹干上的三枚銀針。在第三枚銀針之下,還有半截斷掉的指甲,人的指甲,指甲上還有鮮紅的血跡。
千芷鳶的心里「咯 」了一下,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有鬼?
就在此時,一個手拍在了她的肩膀之上,千芷鳶嚇得心都快要跳出了喉嚨,轉過身,一個擒拿手,立即將那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按了下去。
「你瘋了?你這個瘋婆子!」重非的手被千芷鳶反按了下去,他痛得大叫起來。
待千芷鳶看清楚她手下按的是重非,她松了一口氣,放了手。
「你才瘋了,好死不死,現在這個時候你嚇我干嘛?」千芷鳶破口大罵。
「誰嚇你了,我只是看你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我還以為你的魂都被勾走了,所以才過去看看你,誰知道你一轉身就神經病發作,竟然對我動手!」重非亦是毫不客氣的罵罵咧咧。
千芷鳶懶得跟他爭辯,環視了一圈四周的情況,青煙越來越濃,她有些不願意待下去,轉過頭對著重非催促道︰「我們快走。」
重非瞪了她一眼,揉了揉自己差點被擰斷的手臂,一臉不甘願的走在前面。
「嗚嗚…春夜無邊,郎情妾意,奈何,情深緣淺…」
那女子詭異的聲音又傳來出來,帶著萬分的悲戚,帶著絕望的哭泣,帶著無限的恨意,那聲音令人動容,卻也讓人感覺到了無比的寒冷。
千芷鳶不斷的說服自己,無論在哪里,都不可能有鬼,有鬼的地方,一定是有人在作祟,一定是人,一定是人,可是為什麼連她的功力都不能听出方位呢?若是有人,為什麼不直接抓她呢?還要故弄虛玄?
「盤根林里的那個女鬼,真的是被拋棄的?」千芷鳶低聲朝著重非問道。
「真是沒見識。」重非低低的鄙夷了一句,然後他說道︰「傳說中這盤根林里確實是由女鬼控制,她生前…」
「生前遭到小人陷害,死後不得安寧,害我者,我必誅之!」那女子忽然變得十分狠戾的聲音從他們的頭頂上傳來,那聲音里,帶著無限的恨意和濃濃的怨氣。
千芷鳶抬起頭,看向自己的頭頂,什麼人也沒有。
千芷鳶拍了拍湯圓,湯圓立即心領神會的跳了出去,一直往上躥,直到消失在千芷鳶的視線之中。在下面等待的千芷鳶,十分的焦慮不安。
「嗷…」湯圓的叫上從頭頂上傳來。
千芷鳶眼珠子一轉,她就知道,一定是有人在搞鬼,運起輕功,她足尖一點,便飛了上去。飛到了上面,千芷鳶果然看到了有一個人在上面,那人穿著一身白衣,背對著她。
「我的郎君,你此時又在何處?我是多麼的想念你…」
那女子的聲音又傳了過來,聲音中全是思念還有濃濃的情意。
可這聲音非但沒有讓千芷鳶有任何的感動,反而覺得相當的駭人。因為這聲音,不是從她面前的那人傳來的,而是從她腳下傳來的。
千芷鳶的心從來沒有跳得那麼快過,她一步又一步,小心翼翼的朝著那穿著白衣服的人走過去。
他就這樣站在樹枝上,一動不動,也看不見任何的呼吸幅度,背對著千芷鳶,看不到臉。
一步一步又一步,千芷鳶慢慢的接近那人,終于,走到那人後面,還不等千芷鳶伸手,那人便緩緩的轉過身來。
他的脖子上系著一根繩子,整個人被吊在樹枝上,他臉上的皮膚已經全部焦黑,像是枯碳一般,兩只眼珠已經干癟,眼珠後面全是白花花的,軟肉肉的蠕蟲。鼻子下幾條蠕蟲在不停的蠕動,嘴巴邊上也吊著好幾條。
千芷鳶瞪大了眼楮,十分的驚恐,那人的臉竟忽然往左歪了一歪,嘴巴張開一個弧度,正在對著她笑。
「啊…」
千芷鳶尖叫一聲,從樹枝上掉了下來。快要掉落在地上的時候,千芷鳶立即一個旋身,穩住了身子。
站穩身子的千芷鳶兩腿發軟,那是什麼東西,竟然,會轉身,還會對她…笑…
千芷鳶的心猛的跳,跳得十分的劇烈,若是再跳久一些,恐怕她會承受不住,就這麼死掉。
大口大口的吸氣,千芷鳶努力的穩定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稍稍的放松下來。在那里站了好一段時間,千芷鳶還沒恢復完全,她就發現,重非不見了!
「重非,重非!」千芷鳶大喊了幾聲,聲音在林子里回蕩了一會,不見有任何的回答,也不見有任何的動靜,她十分的恐懼,重非去了哪里?
千芷鳶將湯圓喚了回來,她開始四處搜尋起重非的下落來,她一邊小心翼翼的走著,一邊搜尋重非的下落。
「重非,你在哪里?趕緊給我出來!」千芷鳶又叫了一聲,回應她的,依然是林子里的回聲。
千芷鳶開始琢磨起來,難道重非丟下她,獨自一個人跑出去了?這可能性不是沒有,但是他不至于跑得那麼快。
還有那個女子的聲音,她實在是找不到方向,也找不到任何她能這麼做的辦法,換言之,她的聲音能夠隨時從任何一個地方發出來,真不是人能夠做到的。
不過,千芷鳶這麼一想,她又找到了一個疑問。
聖月是天極的附屬國,每年都要向天極進貢,也要依附天極生存。所以聖月人很多都跟天極有商品交易,與天極進行商品貿易,是聖月存活所必須的。
而且聖月環境相對更自然一些,然而聖月的貴族喜歡天極的奢侈生活,促進了聖月對天極的向往。所以,他們對中原文化也是比較了解的。
因此基本聖月人都會說一些漢語,有的說的多,有的說的少,程度不一樣,水平也不一樣。但是很少有人能夠說得一點口音都不帶,十分的順暢,除非聖月常常進出天極的商人。
很顯然,這個女鬼說得一口好漢語,即使是烏雅娜那樣很會說漢語的聖月人,她也常常用錯成語,但是這個女鬼用的中原詞句卻十分的準確,可謂一點差錯都沒有。
這就很奇怪了,一個為情郎而死的女子,死在盤根林那麼久了,怎麼會一開口說的就是那麼準確的漢語?而且還那麼有詩意情調?
難道這女子的生前與天極人有極大的關系?
千芷鳶十分的疑惑,她覺得,這些都是不可忽略的線索。只是這些線索,她此時此刻還無法找到確切的答案。
還有,吊在樹上的那人,怎麼會懂得她靠近,還會轉身,會對她微笑?
想起這個,千芷鳶心里就一陣恐懼,那人轉過來的那瞬間,她真的被嚇死了。她此時又想起了烏雅娜說的那些傳說。
說那女鬼盤踞在盤根林冤魂不散,但凡有人進入,必定吸干精氣,讓他化作盤根林里的又一條樹根。雖然沒有那麼夸張,但是那人全身皮膚干黑,被吸干了精氣,大約也就是那個模樣了吧。
想到這個,千芷鳶心里就慌。這個盤根林確實太過詭異了。而此時重非又不見了,若是他自己跑的,那還好抓,若是被這林子里的東西抓去,這就叫她有些為難了。
千芷鳶走了一會,在前方不遠處的地面上,霧靄遮掩的地方,隱約看到有衣袍,顏色和重非的衣服十分的相近。
千芷鳶眼楮眯了起來,一點一點的往那個地方走過去。走進了之後,她發現,竟然真的是重非!
他趴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像是死了一樣,也听不到任何呼吸的聲音,更找不到任何活的跡象,連溫度都沒有。
千芷鳶心里一驚,立即抓著他,將他翻過身來。抓著重非身體的時候,千芷鳶就覺得不對勁,他身體很軟,像是里面有什麼東西一直在蠕動。
翻過身體,千芷鳶看到了一張腫脹的臉,臉已經腫脹得不成樣子,在臉的皮膚內似乎有什麼東西一直在蠕動。那一雙眼楮瞪得大大的一直瞪著千芷鳶。
千芷鳶面對這一張腫脹得面目全非的臉,她無法判斷是不是重非。只見,此時,那一雙眼珠子轉了一轉。
千芷鳶嚇得立即放開了手,就在這時候,重非的手忽然從地上抬起來,使勁的往千芷鳶的身上抓,于此同時,他的眼珠子掉了下來,露出里面黝黑的蠕蟲。
背後忽然有一把刀抵住腰間,千芷鳶根本就沒辦法顧及那麼多了,她大叫了一聲。
「啊…」
然後揮動手中的小刀,往地上那人伸出的手臂一砍。那人的手臂飛了出去,于此同時她身子一偏,直接將捅進她背後的那把刀給抽了出來。
「啊…」
這一回輪到千芷鳶背後的人驚叫出來。
待千芷鳶站穩,她看向背後的拿刀捅她的那人,那人竟然是重非!
「你竟然敢在背後對我下手!你是故意走掉,制造這個騙局引我進來,好殺了我自己走出去是不是?」千芷鳶冷聲質問道。
「少說廢話,快,快把我的左手砍了!」重非大叫道。他在地上一直不停的打滾,他的左手上,全是黝黑的蠕蟲,一點一點的往他手臂里鑽。
「快點啊!要我死嗎?」重非大吼出來。
千芷鳶轉頭去看了看地上的那個「東西」,它的手剛剛被千芷鳶砍掉了,從它斷掉的手臂里,千芷鳶還可以看到滿滿的黑色蠕蟲在里面爬動。有了這麼一個出口,那些黑色蠕蟲像是找到了逃生通道一般,紛紛的往往外爬。
千芷鳶顫了一顫,看了一眼那個被她砍掉的手臂,手臂上只有一層皮,里面也全都是黑色的蠕蟲。
換言之,剛剛陰差陽錯之間,她砍掉了那手臂,于此同時,她偏了偏身子,所以飛射出來的黑色蠕蟲全都落到了背後捅她的重非的身上。
她背後的血還在流著,疼痛讓她冷眼看著重非在地上痛苦的打滾,她冷漠的看著,一點動容都沒有。
「你到底救不救我?」重非大吼道︰「沒有我,你也出不去!」
「你設計陷害我,你以為我死了,你就能出去,享受你的日子了麼?」千芷鳶冷笑道︰「想也別想,你昏迷那麼多天,你知道我給你下了多少藥?」
「你…」
「多行不義必自斃。」千芷鳶狠戾的說道︰「救了你,等于養虎為患,你比我熟悉這里,所以你要在這里殺我更容易,我不會救你,你等死吧。」
千芷鳶說完轉身就走。
「不,不要啊,我求求你,快點砍掉我的手,我不要變得跟他們一樣,我不要啊!」重非大叫出來,一邊叫,眼淚還不停的往下流,哭喊著不讓千芷鳶離開。
「變得和它們一樣?什麼意思?」千芷鳶停下腳步,轉過身問道。
「他們原本都是活人,給人做成了人蠱,身體里除了一層皮其他就都是蠱了。」重非說道︰「這些蠱的受蠱的主人控制,也就是說,他們可以為蠱的主人做很多事情!」
「什麼?」千芷鳶驚訝的說道︰「這些人蠱不能砍,不能傷,要怎麼對付他們?」
「你想知道就先救我!我一定會告訴你,我還會帶你出去,趕緊救我,不然就來不及了!」重非緊張的喊道。
千芷鳶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看著重非,一臉的冷漠。
「你瘋了嗎?不救我,誰帶著你!」重非喊道。
千芷鳶動了,她走到重非身邊,揮動手中的小刀,將重非的手臂砍了下來。
「啊…」重非痛得大叫一聲,最後也松了一口氣。
「扶我起來!」重非說道。
千芷鳶沒有扶他起來,只是對他毫無表情的說道︰「砍了你的手臂只是不想多一個人蠱。」
重非一驚,瞪大眼楮看著她。
千芷鳶手腕一動,小刀一送,直插心髒。
「背叛我的人,死路一條。」
千芷鳶說完將小刀拔了出來,在重非的衣服上擦趕緊,看了一眼他瞪大的眼楮,轉身離開。
千芷鳶走了一會,她模了模湯圓身上的毛,她說道︰「你能聞到師父的氣味麼?」
「嗷…嗷…」湯圓使勁的搖搖頭。
千芷鳶嘆了一口氣,抬起頭,她發現從四面八方,正有許多的人,緩緩的朝著她移動過來,對,是移動,不是走!
「人蠱!」千芷鳶驚呼一聲,心里十分的驚駭,她還沒有找到對付人蠱的辦法,而這些人蠱已經越走越近了。
「不要走…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那女子的聲音又傳來出來。
千芷鳶神色一凜,她手上握緊了小刀,警惕的看著四周,她大聲喊道︰「誰?誰在那里裝神弄鬼?給老娘滾出來!我才不相信什麼女鬼,我估計你也就是個不敢見人,所以才搞這麼多花樣的老妖婆!」
千芷鳶這一喊,聲音忽然停止了。
千芷鳶一愣。
「找死!」那女子瞬間冷冽充滿殺氣的聲音傳來,于此同時,四面八方八道猛烈的勁風朝著她打來,讓她避無可避。
她心里一驚,她恐怕是躲不開了。
「鈴鈴鈴…」一道強烈的鈴聲從她的腳踝上傳來,她背後忽然一暖,身子一輕,離開了地。
笑意從千芷鳶的嘴角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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