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脆的笛聲自烏雅娜的笛子中傳出來,于此同時,歐陽少華一行人忽然向前朝著柳槐他們攻了上去。
「又有架打了,我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許仙兒一邊揮動鞭子一邊說道︰「既然上蓬萊學不了武,那就練練手吧!」
歐陽少華等一行人他們的武功本來就不弱,加上這段日子的修養,他們已經偷偷的停止了老怪物送來的藥,身體已經恢復了**分,因此動起手來,毫不遜色。
「就憑你們這些人,你們以為你們能夠逃得出去?你們當蓬萊是什麼地方?」柳槐眯起了雙眼。
「那就試試看。」
一時間,一群人打了起來,就在此時烏雅娜的低聲越吹越響,地上忽然傳出來許多窸窸窣窣的聲音。
很快林子里,草叢的里蟲子迅速的爬了出來,朝著柳槐帶來的蓬萊弟子的身上怕了上去。
「當心這些蟲子!」柳槐從身上掏出一瓶藥粉,在地上灑了開來。
原本以為藥粉灑出來,那些蟲子就會褪去,然而藥粉似乎對它們一點影響都沒有,它們繼續不知死活的往蓬萊弟子身上爬去,一邊爬,鑽進了他們的身體里就開始撕咬他們。
「啊…」
很多蓬萊弟子顧不上打架開始瘋狂地抓著自己身上的蟲子。
柳槐見此皺起了眉頭大為吃驚。
「就你那點藥粉,還拿出來獻丑!」許仙兒笑道︰「那些蟲子已經被我們家聖女養了好一段時間了,不會再怕你了。」
柳槐冷冷的瞪了許仙兒一眼,她加快了手上的攻勢。
「啊…」
身後蓬萊弟子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為數不多的弟子,咬了咬牙,她說道︰「快,往西邊撤!」
蟲子出來的方向是東方,而西邊有一個缺口,因此柳槐看準了位置讓蓬萊弟子往西邊撤走。
看到柳槐他們撤走,歐陽少華一行人也沒有再去追上。
相反他們停了下來,抱著雙臂,好笑的看著那群人。
柳槐發覺他們神色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就在此時,細小的銀針忽然從四面八方朝著他們的位置飛射而來。
「當心!」柳槐喊了一聲之後,許多蓬萊弟子躲閃不及都被銀針射中。
「先撤回去。」柳槐指揮著蓬萊弟子後退,卻不想,往後退下去的時候,地上一松,半數人掉了下去,下面是尖刺,掉下去的人無一幸免,頓時血花四濺。
柳槐恨恨的瞪了他們一眼之後,不再多管其他的弟子,她轉身就逃。卻不想剛剛轉身,就踫到了等在那里的皇甫陽域和跟皇甫陽域一起的楊展風。
「你們也來攔我?我記得你們和他們可是有深仇大恨的。」柳槐眯著眼楮問道。
「朋友和敵人永遠不是絕對的,要看時機,譬如現在,我們和他們在一條船上,同被你們當藥人。」皇甫陽域冷笑著說道。
「如此,你們是不會讓開了?」
皇甫陽域並不回答,他直接攻上前去,給了柳槐一個肯定的答案。
「我們走吧,有皇甫陽域在,柳槐逃不掉。」歐陽少華說道。
「可是我擔心柳槐不同于其他的蓬萊弟子,一旦她逃掉,回去召集弟子,單憑我們幾個人,恐怕難以逃出蓬萊。」齊林有些猶豫。
「對,而且皇甫陽域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誰知道他們會不會達成協議!」
「別擔心,展風在呢。至少,皇甫陽域現在還是信任他的。」鐘曉月說道。
「既然如此,我們快走,先找到雲襄和芷鳶,對付那個老怪物,這才是最重要的。」歐陽少華說道。
其余的人點點頭,便跟著歐陽少華下山去了。
密室之內,千芷鳶站在籠子里面,一雙大眼看著華清杉,面無表情。
「小丫頭,盡管你很聰明,但是這是我的地界上,你掀不起什麼風浪。」華清杉說道︰「不說別的,就是現如今,你被鎖在這個鐵籠子里,你根本就逃不出去。」
千芷鳶冷笑一聲︰「你確定?」
「我確定,這個籠子乃是千年精鐵制成,無論武功多高,無論利器多利,也絕對不可能將它破壞掉。」華清杉肯定的回答。
「老怪物,其實吧,你真的老了,腦子不太好使,所以才說出那麼可笑的事情。」千芷鳶嘲諷的看著他。
「你叫我什麼!」華清杉听到「老怪物」三個字,立即就怒了,走到籠子旁邊,剛剛想要出手打千芷鳶,他卻又退後了。
「別以為幾句話激怒我,我就會上你的當。」華清杉擰著眉毛一臉的猙獰,再也沒有那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像一只活了多年不死的老怪物,他說道︰「日子還長著呢,我會讓你為你這句話付出代價的!」
「你一生追求長生不老,做了很多研究,制了很多藥,所以能夠讓自己活到一百二十三歲,看起來還不過七十歲模樣。身體也是很好,可謂老當益壯。所以,你當然不能夠容忍別人說你是老怪物。」
華清杉一雙眼里充滿了恨意,如果眼神能夠殺死人,恐怕千芷鳶現在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可是,活得長有什麼用?看起來老當益壯有什麼用,腦子不好使啊,老怪物。」千芷鳶笑了出來。
華清杉深吸了一口氣,抑制住自己的憤怒,他握緊了拳頭,讓自己不要被千芷鳶的話語所激。
華清杉抑制住自己,他果然看到千芷鳶驚愕和失望的眼神,他大笑了出來,一邊笑一邊說道︰「你也就能嘴巴貧!你還能怎麼樣?」
「轟…」的一道長長的聲音響起,籠子頂端的繩子收緊,籠子升了回去,千芷鳶面前沒有了遮攔。
她眨巴一雙眼楮,看著笑得如痴如醉的華清杉,眼里充滿了驚愕,然後失望的說道︰「你的腦子果然不太好使。」
華清杉看到千芷鳶從籠子里走出來,他的笑容立即僵在了臉上,他睜眼欲裂,雙眼瞪得極大,青筋在額角暴起。
「說你老了你還不信,就你這籠子,我犯得著用內力劈用利劍砍麼?」千芷鳶看白痴一樣看著他。
華清杉驚愕的轉回頭,看著啟動籠子的機關,機關按鈕上面,放著一只白胖胖毛茸茸的狐狸爪子。
看到華清杉回頭,湯圓對著華清杉甜甜一笑,扭動扭動大尾巴,轉了個圈,然後叫了一聲︰「嗷嗚…」
「你,它,你們…」華清杉看到這一幕,驚訝的語無倫次起來。
「湯圓是我家的,你私自抓了我家湯圓給它喂了那麼多藥,害得它瘦成這樣,它還對你笑,你不覺得你應該愧疚麼?連一只狐狸的品行都比你好。」
「我說這只小狐狸去了哪,全島都找不到,原來是到了你這里!」華清杉眯起了雙眼,收斂收斂心神。
「噌」的一下,湯圓從按鈕旁邊跳到千芷鳶的肩膀之上,跟千芷鳶站成一個姿勢,盯著眼前的華清杉,一臉鄙夷。
「就算你逃出了籠子又怎樣?你以為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華清杉說完,立即朝著千芷鳶攻了過來。
千芷鳶立即拔出小刀和湯圓一個人一個方位,跟華清杉對打了起來。
「沒想到雲襄竟然帶出你這麼一個徒弟,欺師滅祖!」
「是你不仁不義在先!拿我們煉藥,你有當我們是你的徒弟徒孫麼?你還好意思提雲襄,他就是太顧師徒情誼,否則你以為你能如此隨便擺布他?」千芷鳶冷笑,一想起沈雲襄那張憔悴的臉,苦苦支撐,她便更恨這華清杉一分。
「受死吧!」華清杉已經起得不行,他朝著千芷鳶全力攻擊,手下一點也不懈怠。
活了一百多年,華清杉的武功已經練到了十分高的境界,加上前一陣子千芷鳶受了一次又一次的傷,身體還是有些虛弱,所以千芷鳶跟華清杉對打起來有些吃力。
「湯圓,輪到你報仇了,討厭什麼毀什麼。」千芷鳶對著湯圓說道。
「嗷嗚…」湯圓一聲怒吼,將幾個月來受得委屈全部都發泄出來,這一吼,帶著足夠大的內力,將整個密室震得搖晃不止,于此同時它的身後出現了六條尾巴。
比起在苗疆的時候,湯圓又多了三條尾巴!千芷鳶看到湯圓,心里十分的高興,湯圓是九尾,現在已經出了六尾了!
湯圓著一吼,整個密室搖晃不止,許多薄一些的藥瓶子都被震碎了。一吼完畢,湯圓開始躥到桌子上,將所有的藥踢下來,砸碎,打翻。
像是在盡情的發泄自己心中的委屈和怨恨。被這些藥生生的折磨了好幾個月,湯圓對于這些藥瓶子深惡痛絕,看見它們就想如數盡毀。
「乒乒乓乓」密室里面響聲不斷,被湯圓打碎的瓶子越來越多。
「我的藥,我的藥!」華清杉看著自己努力多年的心血被湯圓這麼隨意的打翻,他瞪著湯圓,瞪得眼楮都快掉了下來。
「你這畜生,你這小畜生,看我不打死你!」華清杉恨極,他再也顧不得千芷鳶,轉過頭就朝著湯圓追上去。
湯圓的速度很快,根本就不可能給華清杉追上,若不是剛剛上蓬萊島的時候被誘騙關進籠子,它絕對不會落得如此的淒慘。
湯圓像是可以逗弄著老怪物一般,上躥下跳,專門往瓶子多的地方跑。
「要是讓我抓到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華清杉咬牙切齒的說道。
千芷鳶看著華清杉不顧一切的再追湯圓,頭發已經全部散開,凌亂的頭發,髒兮兮的臉龐,瘋狂地舉動,讓千芷鳶覺得可悲又可嘆。
她還清楚的記得,她剛剛醒來,華清杉那親切和藹,如沐陽光的樣子,與他現在的狀況對比,簡直是天壤之別,當然,與他骯髒的心靈對比,也是天壤之別。
忽然,華清杉抓起桌子上的一瓶藥水就朝著湯圓的身上潑了過去。
「湯圓小心!」千芷鳶立刻向前,將華清杉推倒在了地上,華清杉手中的瓶子掉落到地上,里面的藥水漏了出來,沾到了華清杉的臉上。
「啊…」
華清杉慘叫一聲,他捂住了自己的臉。
千芷鳶看著華清杉臉上沾上了藥水的地方全部被腐蝕,並開始化膿。千芷鳶吃驚的看著華清杉,她想想都有些後怕,若是那些藥水潑到湯圓身上,它豈不是要沒毛,還凸了,要是沾到多了,還會喪命。
被藥水潑中得華清杉徹底的瘋狂了起來,他從地上站起來,一雙眼里布滿了血絲,他死死的瞪著千芷鳶。
「死丫頭,今天我就讓你生不如死!」
華清杉被徹底的激怒了,千芷鳶握緊了自己的小刀跟華清杉打了起來,他的招數比起之前更快,每一招都用得十分的瘋狂。
為什麼說瘋狂?因為招數有攻有防,然而現在的華清杉,只攻不防,他根本就不顧及自己身上被千芷鳶傷了多少,他一心一意的就像要她死。
華清杉活了那麼多年,武功本來就高,再加上他著只攻不防的打法,千芷鳶一下子十分的吃力,湯圓見此在一旁跳上華清杉的背,張口就咬了下去。
華清杉見此,也不躲不閃。
湯圓有劇毒,它這一口咬下去,不死也要去半條命的,但是如今華清杉除了臉色難看一點以外,並沒有其他太大的反應。
這讓千芷鳶頗為驚訝,就在這一晃神之際,華清杉已經一掌朝著千芷鳶的天靈蓋打了下來,眼看著避無可避,千芷鳶心里一陣恐懼。
那一掌並沒有如期而至,千芷鳶的腰被人從身後一攬,她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之中。
沈雲襄抱緊了千芷鳶,跟華清杉對了一掌,一掌過後,兩人都急速後退。
「噗」
華清杉吐出了一口鮮血。
沈雲襄的嘴角邊也滲出了鮮血。
「雲襄…」千芷鳶緊張的抱緊了沈雲襄。
「你這個孽徒,難道你也要跟我作對嗎?別忘了,當初是誰留你在蓬萊島,悉心教你醫術的,沒有我,你能有今天?」華清杉眯起了雙眼質問道。
「師父,雲襄從未想過要跟你作對。但是一開始我便跟你談得很清楚,只要您不傷害芷鳶,不對她下手,我可以任你擺布。現在是您先毀約,您觸動了底線,不是麼?」沈雲襄反問道。
「那又如何?她是我的徒孫,她的醫術也是出自我手,難道她不應該為我做一點貢獻嗎?你們這兩個欺師滅祖的東西,沈雲襄尤其是你,欺師滅祖,忘恩負義,你枉為人!」華清杉瞪著沈雲襄和千芷鳶。
沈雲襄看著華清杉,他眼里溢滿了痛苦,他的眼楮有些濕潤,但是卻依然堅定和幽深。
千芷鳶知道沈雲襄此時很難受,他並不想欺師滅祖,並不想忘恩負義,所以就算華清杉用她威脅他,拿他試藥,他也沒有反抗。
不是因為他反抗不起,只要他願意,華清杉根本上不了他分毫。他只是真心的將華清杉當做自己恩重如山的恩師啊!
然而清杉正是看準了這一點,一次又一次的逼著沈雲襄,將他折磨成了這個樣子。
「師父,徒兒有罪。」沈雲襄的眉頭皺成了一團,他眼里的痛苦溢于言表,他終究是不願意和華清杉作對的。
「有罪?哈哈哈…」華清杉大笑起來,他說道︰「說得可真好听,知道你有罪你還要違抗我嗎!」
「我…」沈雲襄無言以對,但是他的眼里卻沒有半分的遲疑。
「你來殺我啊!親手殺了我,你就可以結束掉這一切!」華清杉瞪著沈雲襄說道︰「當初是我教你怎麼救人的,每一本醫書都是我帶著你翻閱的,當初你還那麼小,只有這麼一點個頭。」
華清杉笑道︰「那時的你不喜歡跟人說話,沒有人陪你玩,你一個勁地學習醫術。見你如此,我在你身邊的時間刻意的方長了,就怕你一個人太過冷清。那時的你,見到我,總是最開心的。」
「師父!」沈雲襄喚了一聲,他的情緒很是絕望,眼里全是愧疚。
千芷鳶抓緊了沈雲襄的手,然而他的雙眼卻看著華清杉,難以自拔。
「當年你走的時候,緊緊的抓著我的衣袖,你說你還會再回來,回來的時候一定會好好地侍奉我!」說到後面華清杉的語氣加重了起來,他變了臉色,神色變得猙獰起來,他說道︰「如今,你還侍奉得真好!來啊,殺了我,送我上西天,那我就永登極樂了!殺啊,你動手啊!」
華清杉步步緊逼,沈雲襄抱著千芷鳶一步又一步的後退。
千芷鳶知道,此時要沈雲襄殺了華清杉根本不可能,華清杉是個沒人性的老怪物,但是沈雲襄不是,華清杉能夠信手拈來的絕情絕義,沈雲襄根本做不到。
「師父,你別逼我。」沈雲襄看著華清杉,一步又一步的後退。
「現在是你在逼我,是你在把我往絕路上逼!」華清杉赤紅著雙眼看著沈雲襄,就在此時,他趁著沈雲襄陷入了愧疚之中的時候,忽然一掌出去,往千芷鳶的身上打。
就在此時,沈雲襄轉了個身,擋在了千芷鳶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