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了笑,看到烏雅娜他們走過來,他轉過頭去看他們。
「是你!重釋!」烏雅娜一眼就認出坐在正中央的這個男子。
重釋也驚訝的看著烏雅娜,他瞪大了眼楮,吶吶的喊了一聲︰「聖主。」
只愣了一霎,重釋立即就反應了過來,他知道烏雅娜必定來者不善,根本就不是聖月他家里人派出來傳話的!
「來人…」重釋剛剛要大喊出聲,忽然間,他的脖子上多了一把匕首,他立即止住了聲音。
他驚愕的裝過頭,看著他身邊的鐘曉月,鐘曉月輕輕一笑,將手中的匕首往他的脖子上又更近了幾分,重釋的脖子上劃出了一條傷口,細細的傷口有些血液滲了出來。
于此同時,趁著這個嫌隙,烏雅娜和歐陽少華已經沖到了重釋的面前。重釋身後的兩個貼身的侍衛見到這樣的情況立即拔出了手中的刀。
歐陽少華立即跳到重釋的後面,與兩個侍衛打了起來。霎時間,原本歌舞漫漫的大廳之內,一片混亂。
「啊…」那些舞姬驚叫起來,然後亂作一團,在很快的時間內就跑出了大廳。
她們的驚叫聲引來了大批的守衛從外面涌了進來。
歐陽少華很快就制服重釋的兩名貼身侍衛。
看見一群守衛沖了進來,鐘曉月趁著重釋不注意,她就抵在重釋脖子上的刀換到了他的後心處,好讓那些守衛看不見重釋已經被挾持。
「不想死的,就叫他們出去。」鐘曉月語氣冰冷的對重釋說道︰「如果你不信大可試一試,試試我敢不敢現在就殺了你。」
重釋皺起了眉頭,他對那些沖進來的守衛喊道︰「出去,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許進來。」
那些守衛遲疑了一下,但是看看,除了重釋的貼身侍衛和一個人打起來之外,重釋並沒有出事,身邊還坐著美人。因此,他們很快的就退出了大廳。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聖主,我與你並沒有瓜葛,你今天來為難我是什麼意思?」重釋疑惑的問道。
烏雅娜兩步向前,走到了重釋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她說道︰「當初你的父親犯了事,被我阿媽就地處決。你的弟弟因心懷不軌,在盤根林被殺了。按理說,你雖然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但是你的身份特殊,你不覺得你應該安安分分的待在聖月嗎?」
「聖主,我一沒有做危害聖月的事情,二沒有跟你作對,你現在又何必為難我?」重釋說道。
然而烏雅娜卻步回答他,她卻是說起了重釋的事情,她說道︰「我似乎記得,有一次你誤入了盤根林,被盤根林里的烏塔麗下了咒,重病纏身,徘徊在生死邊緣。就是因為這樣,你的父親大祭司才幫助烏塔麗對付我阿媽的,對吧?」
重釋皺起了眉頭,抿唇不語。
「後來烏塔麗慘死,她並沒有幫你將身上的毒咒給去掉。」烏雅娜靠近了重釋,她說道︰「既然沒有去掉,你現在應該還臥病在床吧?」
「多謝聖主關心,重釋遇到了貴人,解去了身上的毒咒,這才能夠苟活下來。不過,這似乎也沒有妨礙到聖主您的利益,不是麼?」
「貴人?什麼人幫你解了毒咒,而你又是奉了什麼人的命來幫助北牧攻打天極?」烏雅娜問得句句犀利。
「這個問題,恕重釋不能回答。」重釋並不願意透露他背後的人。
鐘曉月冷笑了一聲,她將重釋的酒杯打翻在地上。
「自己看。」
重釋往地上看去,被鐘曉月打翻的酒里冒出了一串綠色的泡泡。霎時間,他的臉色就黑了下來。
「這杯酒你剛剛喝過了,你自己也看到了里面有毒,是七蟲七花毒,這種毒是用七種蟲七種花混合制成的,劇毒無比,若是沒有解藥,七天之後就會毒發,全身潰爛,痛苦而死。如果你要是不合作的話,我不介意看你死一次。」鐘曉月臉上帶著一絲狠色。
「你,你們…你們到底想怎樣?我們無冤無仇…」重釋立即就紅了眼,他張大了眼楮,十分的不解。
「這你就不用管了。要不要回答你自己看著辦。你不說,我們也可以自己去查,但是你的小命就沒了。」鐘曉月說道。
「所以,你現在只需要告訴我們,你的貴人到底是誰?」烏雅娜說道。
重釋猶豫了一會,他嘆了一口氣,他說道︰「魅影鬼城。」
烏雅娜等三人對視了一眼。
有了重釋的引入,很快,千芷鳶一行人就堂而皇之的進入了城主府之內。
城主府的後院里,千芷鳶和重釋坐在那里,千芷鳶倒了一杯茶,她兀自的喝了起來。
重釋看著千芷鳶,他心里忐忑不安。經歷過他弟弟和他父親的死,他對死亡充滿了恐懼。
千芷鳶早就看出了這一點。比起重非,重釋簡直就是個窩囊廢,沒有一點膽識氣魄,更別提跟他爹大祭司比了。
千芷鳶心知重釋看她著模樣,心里不安,她刻意不說話,等著他的心理防線一點一點的崩塌。
又過了許久,千芷鳶說道︰「你可知道你的弟弟喪命于誰的手上嗎?」
「不知道。」
「不知道?情有可原,因為你當時毒咒纏身,根本就不能出門。可是,就算不出門,你也肯定听說過。」千芷鳶說道。
重釋吞了一口唾沫,沒有說話。
「我不喜歡和滿口謊言的人說話,因為那樣很浪費時間。你可以選擇繼續滿口謊言,或者選擇成為死人。」千芷鳶將被子放了下來,雙眼看著重釋。
千芷鳶的眼神很淡,但是卻讓重釋感覺到了極大的壓力。比起鐘曉月和烏雅娜等人,跟千芷鳶說話,更令他心慌得多。
「我的弟弟是你在盤根林殺的。」重釋說道。
「嗯,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不是什麼好人。」
重釋又吞了一口唾沫。
「我知道,你們家的人和魅影鬼城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你的父親和你的弟弟都在為魅影鬼城賣命,你也不例外。」千芷鳶轉了轉手中的杯子,她說道︰「我不逼你泄露魅影鬼城的事情,我估計你也不知道多少。」
「那你到底想怎樣?」
「怎樣?帶我進軍營,我倒真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在慫恿鮮卑毋可汗攻打天極。若是我說的沒錯,他也是魅影鬼城的人,對吧?」
「帶你進軍營?」重釋嚇了一大跳,他說道︰「怎麼帶?這恐怕行不通吧,還沒進去就被人認出來了…」
「廢話少說,我會換裝,穿上侍衛服,跟在你的後面。」
「那除了這個,還有別的要求嗎?」
「暫時沒有。」
「那我帶你進去以後,你會不會把解藥給我?」
「自然,如果你不出什麼貓膩的話。」千芷鳶說道。
「那好,希望你說話算話。」重釋應了下來。
翌日,城主已經給重釋收拾妥當,安排了兩輛馬車讓他返回軍營之中。兩輛馬車很快的就行駛開來,其中有一輛在行駛了一段路之後並沒有出城,而是返回了原先他們所住得那家客棧。
另一輛馬車內,重釋坐在角落里面,離穿著侍衛裝的千芷鳶、許仙兒十分的遙遠。
因為許仙兒的武功在所有的人里面除了千芷鳶和歐陽少華意外是最高的,歐陽少華要留下安排後面的事情,所以千芷鳶帶了許仙兒。
千芷鳶的閉上雙目,許仙兒正在擺弄著她的皮鞭子。
在她們看不見的時候,重釋怯懦的雙眼之中,露出濃重的恨意和決絕。他衣袖下的的拳頭握的更緊了一些。
馬車快速的行駛,很快就除了喀什城駛到了郊外。一到郊外,冷風就無所顧忌的吹得呼呼作響。
馬車行駛了半日之後,緩緩的停了下來。
重釋率先跳下馬車,走到軍營的門口,他朝著守衛遞出了自己的牌子。千芷鳶和許仙兒也走了下來,跟在了重釋的後面。
那守門的士兵看見重釋走過來,他感趕緊迎了上去。重釋在他的耳邊說了一些話,他便點點頭,同意放行。
守門的士兵放行之後,重釋帶著兩個侍衛進入了北牧的軍營之中。
士兵將重釋帶到了他所休憩的帳篷里面,于此同時,還給他的兩個侍衛分了一間離重釋最近的帳篷。
剛剛進入帳篷不久,就有士兵來傳達消息︰今晚北牧可汗鮮卑毋宴請重釋,讓他務必不要遲到。
重釋點頭應下,等那士兵離開之後,他轉頭對千芷鳶說道︰「今晚你就可以見到你想見的那個人了。」
頓了一頓,重釋又說道︰「到時候,別忘你的承諾。」
「我不會忘的。」千芷鳶面無表情的說道。
「那麼你現在可以出去了?」
千芷鳶並沒有說話,她抬腿就走出了重釋的帳篷,往她和許仙兒所分到的帳篷去了。
看著千芷鳶離開,重釋盯著她的背影,恨意漸濃。他的唇角勾了勾,露出了一抹陰霾的笑。
走到帳篷里面,千芷鳶就看到許仙兒在整理自己的東西。
「今晚重釋要參加鮮卑毋的晚宴。」千芷鳶說道。
「那接下來我們怎麼辦?」許仙兒問道。
「今晚先去看看那個人,模一模他的底,然後從他著手。盡量能夠抓到他。」
許仙兒點了點頭,她又問道︰「那抓到那個人以後呢?我們怎麼辦?難不成還帶他去天極領罪嗎?」
千芷鳶猶豫了,過了一會兒,她說道︰「抓到他,必定能夠得到很多線索。也不只是為了天極,也是為了我自己。」
「芷鳶,這麼久以來,我都沒有問過你的事情,有些時候是我不好問,有些時候又是我忽略了。」許仙兒嘆了一口氣,她說道︰「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是那個劫喜堂的敢愛敢恨的女子。我以為你會和我一樣簡簡單單,多的只是你有一個愛你的人。
卻不想跟著你一直走到現在,我才發現我根本就不了解你。你是天極的九公主,你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這些都是我不知道的。」
千芷鳶不知道許仙兒為什麼忽然說起這些。
「雖然我不知道,但是我還是相信你。白娘子在的時候,一切都有他安排。他不在了,你也能夠獨當一面,這就是你的魅力。」
許仙兒忽然間說起的話,讓千芷鳶愣住了,她心里有一絲甜暖的滋味在蔓延。
「所以,無論遇到什麼事情,你都要好好的。沒有你,我們就聚不起來了。」許仙兒少有的正經的對千芷鳶說道。
千芷鳶點點頭,她笑著說道︰「你放心,我虧待了誰,也不會虧待了自己。」
「嗯?」許仙兒不滿的皺起了眉頭。
「和你們的。」千芷鳶這才補充道。
「其實我說這些話,並沒有背的意思,就是想告訴你,我會一直相信你。」許仙兒誠懇雙眼看著千芷鳶。
千芷鳶的心里一動,她坐下來,抓住了許仙兒的手,將她的手握緊,她說道︰「遇見你,是我這輩子的幸運。有你們陪著我,我真的很幸運。」
千芷鳶看著許仙兒,忽然之間,她又想起了自己的前世。前世的她,舉目無親,孤身一人,從來就不相信別人,所以她沒有任何朋友,獨來獨往,我行我素。
這一世,身邊來了很多的人,對她不離不棄,成為生死之交。
這一世的她,何其的有幸。
「行了,說點好听的騙騙你,讓你不要隨便的丟下我罷了。瞧你那一臉矯情的樣子。」許仙兒鄙夷的瞪了千芷鳶一眼。
千芷鳶忽然一個忍不住就笑了出來。
「你笑個屁啊你!」
「對啊,我笑個屁。」千芷鳶一雙眼楮狹促的看著許仙兒。
「你竟然敢戲弄我!」許仙兒立即就反應過來千芷鳶話里的意思了。
千芷鳶笑而不語,許仙兒撲了上來。
傍晚的時候,千芷鳶和許仙兒準備好了之後,就走到重釋的帳篷里面。重釋也已經換好了衣服準備出發。
重釋看了他們一眼,沒有說話,他走出了帳篷,在士兵的帶領之下,他們一起到了鮮卑毋的主帳之內。
重釋落座下來,在桌上,還有許多其他的大將。他們都穿得十分的厚重,濃眉大眼,看起來很有北方漢子的粗獷。其中還有一些臉上留著刀疤,看起啦十分的狂放不羈。
很快人漸漸的滿了,只剩下兩個空位了。一個是主位,那個位置必定是鮮卑毋的。另外一個是離主位最近的位置,必定是某個十分重要的人物的。
千芷鳶和許仙兒安靜的站在重釋的身後,面無表情的看著眾人落座。
就是這些人,在戰場上廝殺,殺害別人,踩在別人的白骨上建立功勛。千芷鳶驀然想起了她在天極軍營的日子里,軍醫的帳篷總是人滿為患,有時候就算她去幫忙,也是忙得團團轉。
就在此時,門外的士兵傳來了通報的聲音。
「可汗到,軍師到!」
此時在座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帳篷的簾子被掀開,從外面走進來兩個人,走在前面的那個人,披著一身名貴的皮毛,頭上還帶了一個頭冠。年約五旬的鮮卑毋看起來十分的有精神。
跟在鮮卑毋後面的,是一個白色的身影。
千芷鳶當場就愣在了那里。一襲白衣,風華絕代,那熟悉的模樣,那絕美的容顏,優雅的氣度…沈雲襄!
千芷鳶呆愣之際,她感覺到有人在扯她的衣服。千芷鳶轉過頭,看到了許仙兒的臉上亦是充滿了震驚。
千芷鳶拍了拍許仙兒手背,示意她安心。
千芷鳶當然知道沈雲襄就在附近,但是她絕對想不到,他竟然成了北牧的軍事。這簡直是天大的諷刺。
難道他說的苦衷就是這樣嗎?不能見她,不能回到她身邊就是因為要助北牧攻打天極?
千芷鳶的心理十分的震撼。
「參見可汗,可汗萬壽無疆!」所有人都對鮮卑毋跪拜了下來。
很快,鮮卑毋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坐了下來,同時伸出手,示意其他人也坐下。
「各位平身,坐下吧。」
鮮卑毋的聲音很沙啞,但是依然十分的渾厚。
他一聲令下,所有的人都站起來,坐了下來。
鮮卑毋開口說道︰「今日孤在這里宴請眾位,一是為了犒勞大家。這段日子,征戰天極,各位都立下了汗馬功勞,功不可沒。
但是天極畢竟地大物博,軍隊很厲害,尤其還有太子坐鎮,這一仗,我們打得並不順利。今後的路,還很長,孤還要仰仗各位!記得十三年前,我們跟天極的那一仗,損失慘重。這一此,無論如何,我們都要雪恥!一雪前恥!大敗天極!」
「一雪前恥!大敗天極!」
在座的將軍門立即重復重復鮮卑毋的話,一時間,整個帳篷里豪情萬丈,十分的令人心潮澎湃。
鮮卑毋雙手壓了一壓,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眾人見此,立即停止了喊話,靜下來,听鮮卑毋繼續說話。
「當然,除此之外,今天宴請大家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今晚我北牧將會獲得一個極其重要的籌碼!」鮮卑毋說道。
在座的人都十分的疑惑,紛紛看著鮮卑毋,等待他的解答。
然而鮮卑毋只是笑著,並不說話。
千芷鳶听到這話,心里有一陣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她開始計算,一會要是真的出了事,她挾持鮮卑毋逃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今晚,我們的宴會上,來了一個十分重要的人物,他的到來能夠讓我們北牧獲勝的機會大大增加!」鮮卑毋笑著說道。
在座的人听著鮮卑毋賣關子,並不立即解釋,急得心里直癢癢。
鮮卑毋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在桌面上,發出了聲音,就在此時,千芷鳶和許仙兒身後原本站得筆直的士兵,沖了上來,將刀架在了她們的脖子之上。
此時她們不用想就知道重釋出賣了她們。
「重釋,你這個混蛋,你不要命了嗎?」許仙兒沖著重釋大喊道。
重釋緩緩的轉過頭,臉上帶著陰霾的笑意,他說道︰「命?哈哈哈…」
他從座位上站起來,站在千芷鳶的面前,他一臉狠辣的說道︰「你欠了我兩條命,你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能夠手刃你,就算我死了又如何?」
「重釋,我看錯你了。」千芷鳶的聲音依然沒有太大的起伏。
「不裝的像一些,你這樣聰明怎麼會上當?」重釋大拇指指著自己的胸前說道︰「沒錯,我確實怕死,可是我更怕你不死!」
千芷鳶勾起了一絲冷笑。
此時鮮卑毋站了起來,他拍了拍手說道︰「歡迎你的到來,我的天極公主。」
「什麼?她是天極的公主!」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她要刺殺我王嗎?」
「真是夠大膽的!」
「抓到她,還怕天極太子不認輸?」
「真是天助我北牧也!」
「……」
整個宴會之上變得熱鬧非凡,所有的人都在議論紛紛,對著千芷鳶指指點點。
許仙兒恨恨的瞪著重釋,千芷鳶的臉上依然沒有什麼變化。
「可汗,你會不會認錯了?」一旁沈雲襄開了口。
許仙兒松了一口氣,千芷鳶的眉頭輕輕的蹙了起來。
「怎麼會呢?」鮮卑毋猶豫的皺起了眉頭。
沈雲襄走到千芷鳶的身邊,將她臉上的胡子撕了下來,再一伸手,將她手上的發簪子取了下來,霎時,千芷鳶的頭發全都散落了下來。
「可汗,你可看清楚了,她看起約模十六七歲的年紀。這個年紀的公主天極並沒有。而且天極的公主已經全都嫁了,她又怎麼會忽然出現在這里?」沈雲襄問道。
「這…」鮮卑毋遲疑了,他轉頭看向重釋。
重釋立即說道︰「她是天極的九公主!正是這個年紀。」
重釋除了知道他爹死的那天,千芷鳶帶領天極的軍隊將聖月的皇宮包圍了以外,其他的事情,他並不了解。他只知道千芷鳶是九公主,卻不知道其他的情況。
「九公主?你確定?」沈雲襄疑惑的聲音傳來。
「是啊,我們都只听說過天極有八個公主,怎麼還有個九公主?」
「冒牌的吧?」
「是啊,她要是公主,怎麼可能一個人跑出來到北牧呢?」
「那她到底是什麼人啊?」
「……」
主帳之內又開始議論紛紛了起來。
「可汗,就算她不是天極的公主,也是她炸毀的喀什城府,將我們的蠱蟲全部炸毀了。就憑這個,也必須要會處死她!」重釋一臉激動的說道。
鮮卑毋皺著眉頭,在那里猶豫了。
千芷鳶只是淡淡地看著他們,仿佛他們所討論的一切都與她沒有任何關系一般,她十分的淡定,可以說是面無表情。
「可汗,既然沒有利用價值了,那不如就殺了吧,留著只能惹麻煩!」重釋看鮮卑毋猶豫了,他又重新的提醒了一句。
「重釋,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你非要殺了她們呢?難道你和她們之間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或者,你想殺人滅口?」沈雲襄質疑的問道。
「我…我只是就事論事。」重釋一時語塞了。
在座的人還在不停的議論。
「這莫名其妙的,怎麼回事啊?」
「這兩個到底是什麼人啊?」
「我看重釋未必說了真話。」
「就是啊,又說是公主,現在又不是。真是不可信。」
「……」
「軍師怎麼看?」鮮卑毋忽然轉頭看向沉默的沈雲襄。
「我認為,重釋的就事論事不過是在掩蓋某些事實。且不說他是怎麼將她們帶來的,就是重釋這態度,我認為也不能輕易的處死她們。」沈雲襄說道。
鮮卑毋點了點頭。
「可汗,你可不要猶豫,這兩人留著絕對是禍害!」
鮮卑毋皺起了眉頭。
「不如這件事情交給我處理吧,我會將事情弄個水落石出,給可汗一個交代的。」沈雲襄說道。
「那好,孤便將她們交給軍師。」鮮卑毋說完朝著重釋的方向瞥了一眼。
「可汗,萬萬不能留著她們啊,若不是她們逼著我服藥,我也不會帶她們來軍營啊!」重釋一臉緊張的勸說鮮卑毋,希望他能夠改變主意。
「別說了,這件事情,孤已經決定了。」
鮮卑毋連看都不再看重釋一眼。
重釋不甘心的回頭瞪著千芷鳶她們。許仙兒見此瞪了回去,同時還刻意朝著他得意的笑了出來。
晚宴結束之後,沈雲襄領著千芷鳶和許仙兒回了自己的帳篷之中。
「仙兒,你先出去,讓門口的士兵帶你去休息。」沈雲襄說道。
許仙兒的雙眼在沈雲襄的身上轉了轉,又在千芷鳶的身上轉了轉,她知道他們倆有話要說,于是配合的走出了帳篷。
帳篷之中,只剩下千芷鳶和沈雲襄兩個人了。
千芷鳶轉過頭雙眼一直看著沈雲襄,她抿著唇不說話。
「生氣了?」沈雲襄伸出手撫在千芷鳶的臉上。
千芷鳶只看著他,並不回答。
「我知道,我在北牧鮮卑毋的身邊,沒有知會過你,也沒有告訴你,你會不高興。但是這件事情,我並不希望你知道,因為我怕我們會產生誤會。我不願意看著你難過。」沈雲襄一臉的深情。
千芷鳶依然抿著唇。
「對不起,鳶兒。」沈雲襄將額頭抵在了千芷鳶的額頭之上,他說道︰「我本來打算在這里辦完了事情,就回去找你的,卻不想,讓你先找到我了。」
「你的身體怎樣了?身上的那些藥物都解了嗎?」千芷鳶終于開口。
沈雲襄愣了一愣,他跟千芷鳶說了那麼多的話,她都一句不回答,讓他越來越擔憂,卻不想,千芷鳶開口的第一句,不是責備他,也不是質問他,而是問他的身體。
「傻瓜,我的身體都好了,要是不好怎麼會出現在你的面前呢?」沈雲襄說道︰「師父帶我回去,將身上的藥作用一點一點的給除掉了。」
「那就好。」千芷鳶說道。
「你不怪我?」沈雲襄問道。
「不怪,只要你還好好的,怎樣都好。你做事情必定有你的想法你的苦衷,你不說,我就不問。」
「鳶兒…」沈雲襄緊緊的抱住了千芷鳶。
千芷鳶靠在沈雲襄的懷里,抬起手,環住了他的腰。
「鳶兒,龍隱殘卷呢?你先把它們給我。」
千芷鳶放開沈雲襄,抬起頭,看著沈雲襄,她問道︰「你現在要用麼?」
「嗯,我現在需要用到它們,你先把它們給我。」
千芷鳶搖了搖頭。
「怎麼了?不舍得給我嗎?」沈雲襄笑著捏了捏千芷鳶的鼻子。
「哪有,這怎麼重要的東西,我怎麼會帶在身上呢?所以我現在沒辦法給你啊。」千芷鳶說道。
「那你放在了哪里?我現在需要它們。我想盡快拿到,盡快把事情辦完,然後盡快的回到你的身邊。」沈雲襄的眼神之中滿滿的都是溫柔和寵溺。
「我讓陌離帶回听風樓了。」千芷鳶說道︰「我常年在外,帶在身上很不安全,所以我讓陌離拿了回去。在听風樓內,無疑是最安全的。」
「想不到,你還想得這樣仔細。」沈雲襄欣慰的笑笑。
「那你現在要麼?我回去找陌離,讓他取來給你。」
「嗯,我明天帶你回去找他。」
千芷鳶點點頭。
沈雲襄又將千芷鳶攬進了懷里。沈雲襄在千芷鳶的額頭上吻了一吻。一路向下,在她的臉上落下了許多個吻。
吻到唇邊的時候,千芷鳶的頭忽然的偏了一偏。
「怎麼了?」沈雲襄疑惑的問道。
「這里是軍營,還是不要太放肆的好。」千芷鳶躲開了他。
「我可以理解為,你在害羞麼?」沈雲襄一把將千芷鳶拉了回來,將她抱緊,身體貼進千芷鳶的,不讓她有任何逃離的機會。
「不可以。你放開我啦,別鬧。」千芷鳶想要推開沈雲襄,然而沈雲襄抱得很緊,千芷鳶根本就推不開。
「沒有關系的,不會有人敢進來打擾我們的。」沈雲襄將手探進了千芷鳶的衣服之中,他解開了千芷鳶的腰帶。
「別…」千芷鳶試圖反抗將他推開。
「給我,我想要你…」沈雲襄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千芷鳶的脖子上,讓她十分的癢癢。
「不…要…」
沈雲襄的唇在千芷鳶的粉女敕的脖子上吻著,身體燃起了一片火熱的沈雲襄將千芷鳶的外衣扯了下來。手往千芷鳶的衣服里一伸,他溫熱的大掌就覆蓋在了千芷鳶身前的柔軟上面。
雖然隔著肚兜,但是**的意味已經不言而喻。
「鳶兒給我,我很想你。」沈雲襄一只手緊緊的摟著千芷鳶不讓她掙扎,另一只手不斷的在千芷鳶的身上游移著。
此時沈雲襄忽然將千芷鳶的身體往他身上緊緊的一貼,他們的身體隔著衣裳緊緊的貼在了一起。
千芷鳶感覺到月復部的地方有根堅定的東西正在抵著她。她身體顫了一顫。
此時,沈雲襄的手已經不滿足在上面了,他將手抽出來,往千芷鳶的褲子里伸。
千芷鳶嚇得急忙推開沈雲襄,沈雲襄猝不及防,被千芷鳶推開,沒再抱住千芷鳶了。
「鳶兒,不要反抗好不好?你忍心讓我一個人這麼難受麼?」沈雲襄一臉委屈的說道。
「我不想就是不想。」千芷鳶不高興的翹起了嘴巴。
「你是不是還在為我在北牧的事情生氣呢?」沈雲襄問道。
「不是,我沒有生氣,你別這樣。」
「鳶兒?你在想什麼?」
千芷鳶抿著唇,不說話。她低頭整理自己的衣服,整理的時候不小心露出她潔白的肩膀,白皙而光滑,十分的誘人。
「鳶兒…」沈雲襄的聲音低沉中帶著一點沙啞。
听到這聲音,千芷鳶驚訝的剛剛想要抬頭看沈雲襄,結果卻被沈雲襄一把抱住,放到了床上。
沈雲襄急促的將她的衣服剝開。
千芷鳶見此趕緊攏緊了自己的衣服。
「鳶兒…」
「你別亂來!放開我!」
「我不放…我今晚必須要了你。」沈雲襄吻上千芷鳶的雙唇,雙手在繼續剝千芷鳶的衣服。
「嗯哼…」沈雲襄悶哼一聲,抬起頭,他的嘴唇上,有了一道傷口,流出了鮮血。
「你…」沈雲襄皺了皺眉頭,千芷鳶看著他。
他又低下頭,吻住了千芷鳶的耳垂,雙手將她的衣服月兌掉。
千芷鳶再也忍受不了了,她一掌打在了沈雲襄的身上。
沈雲襄身上一痛,他抬了抬身子。
「鳶兒,你為什麼要這樣?」沈雲襄皺著眉頭,緊緊的盯著千芷鳶。
「為什麼這樣?」千芷鳶冷笑了一聲,她說道︰「荊無痕,做戲而已,你何必這麼認真?」
千芷鳶身上的人身體顫了一顫,很快他的臉色就變了,原本委屈不解的臉上,漸漸的出現了一絲妖冶的笑意。
「沒想到,你竟然能夠認出來。」荊無痕雙眼看著千芷鳶。
「他是我最親近的人,無論別人怎麼模仿,我都不會認錯,就算是長得一抹一樣的人,也不會!」千芷鳶堅定的說道。
「好,很好。原來你早就認出來了。如果今天不是我想強要了你,想必你會繼續跟我裝下去,看我的目的,然後順藤模瓜,對吧?」荊無痕的笑意有些邪魅。
「你我都是聰明人。」千芷鳶瞪著他。
「你就是太聰明了。」荊無痕伸出手,撫上千芷鳶的臉頰。
千芷鳶立即轉頭偏開,然後她用力的推開荊無痕。
然而荊無痕卻壓得更緊了。
「你想做什麼!」千芷鳶厲聲質問道。
「我早就說過,我想想要你。」
「做夢!」
「好,你陪我一起做。」荊無痕低下頭,吻上千芷鳶的肩膀,他的身體死死的將千芷鳶壓在下面,讓她動彈不得。
千芷鳶力氣本來就比不上荊無痕,加上這段時間她的身體不是很好,狀態也很差,現在荊無痕又是以壓倒性的姿勢壓在她的身上,她根本就難以反抗。
「你無恥!」
「那又如何?我的罵名從來就不少,不在乎多一個。」荊無痕笑著對千芷鳶說道。
沈雲襄和荊無痕長著一模一樣的臉,但是兩人的風格卻完全不同。沈雲襄的笑意永遠是溫和優雅的,然而同一張臉,荊無痕卻笑得很邪魅。
荊無痕進一步壓在千芷鳶的身上,千芷鳶感覺到荊無痕的火熱正抵在她的月復部上,她覺得十分的難受。
「荊無痕,你敢踫我!」千芷鳶的雙腿被荊無痕壓得很死。
「我為什麼不敢?」
「啊…」千芷鳶大叫了一聲,那聲音十分的大,像是要穿破雲霄一般,撕心裂肺的大叫。
荊無痕皺起了眉頭。
于此同時,一隊士兵沖了進來,旁邊帳篷的許仙兒也聞聲趕來。他們沖進來就看到兩人衣冠不整,荊無痕正壓在千芷鳶的身上。
「哇,你們…」許仙兒趕緊捂住了眼楮。
荊無痕緊緊的皺起了眉頭,他的臉色越來越差,他對著沖進來的人吼了一聲︰「全部都給我滾出去,誰再敢進來,形同此桌!」
荊無痕的手掌一揮,旁邊一張低矮的案桌立即碎裂開來,碎屑朝著四方飛濺。
其余的人見此趕緊的退了回去。
荊無痕轉過頭,緊緊的盯著他身下的千芷鳶,千芷鳶亦是毫不畏懼的盯著他。
半晌,荊無痕說道︰「你贏了。」
荊無痕放開了千芷鳶,千芷鳶剛剛想要坐起身,荊無痕趁著她不注意,往她的嘴里塞了一顆藥丸。
千芷鳶不停的咳嗽起來。
「不過,來日方長。我有耐心,我可以慢慢的等。」荊無痕在千芷鳶的耳邊輕輕的說道。
說完,荊無痕在千芷鳶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後笑得十分的魅惑,他站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
千芷鳶嫌惡的擦了擦自己的臉。
荊無痕走出了帳篷外面,千芷鳶趕緊將衣服穿好,趁著他還沒回來,她趕緊出去。
然而,不過一眨眼時間,荊無痕就回來了。
千芷鳶看著荊無痕,一臉的戒備。
就在此時,荊無痕走過來,將千芷鳶抱了起來,千芷鳶想要掙扎,卻發覺渾身沒有力氣。她立即想起了荊無痕給她吃的那顆藥丸。
她的意識漸漸的模糊,雙眼變得朦朧。隱隱的,她听到荊無痕說︰「我們走。」
再然後便听到馬的一聲嘶叫,馬車輪滾動的聲音,她便徹底的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