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聖西爾軍校出現之前大革-命時代,法國就已經擁有一所全日制的高等專科軍校,巴黎理工綜合學院。
1789年大革-命後,法國處在混亂的局面,極度缺乏工程師和高級干部︰許多官離職了,所有大學都因為國民公會的一項決議而關閉,幾年的無人看管的國家運輸網絡也亟需重要修復、改善,新的基礎設施建設也十分必要。
救國委員會通過共和歷2年風月21日的決議,成立了一個公共工程委員會。並責令該委員會籌備一所新的「中央公共工程學院」。1794年12月,「中央公共工程學院」學院成立。一年之後,該校更名為「巴黎綜合理工學院」,以此來象征教學內容的多樣性。
1805年,拿破侖對「巴黎綜合理工學院」進行了較大變動,他將這座軍民兩用的工程師學院改造成為純粹的軍校;接著,學校地址也放到巴黎聖日內維耶山。與1803年成立的,意在培養諸兵種指揮官的聖西爾軍校不同,「巴黎綜合理工學院」發展方向是多層次、多學科的高等軍事工程技術學院,一座享譽全歐洲的,「造就優秀軍事工程師的搖籃」。
1814年,萊比錫會戰失利後,法軍全線潰退,時隔20年,戰爭再度蔓延到法國本土。當俄、奧、普三國聯軍兵臨巴黎城下時,「巴黎綜合理工學院」學生要求參戰,抵抗外敵,保衛首都。面臨滅頂之災的拿破侖卻說︰「我不願為取金蛋殺掉我的老母雞!」後來,這句名言被刻在巴黎綜合理工學院梯型大教室的天花板正中心,一直激勵著該校師生奮發好學。
……
德。奧特斯爾,就是「巴黎綜合理工學院」的第一期學員,1797年畢業後,25歲的奧特斯爾少尉應征到萊茵河軍團的工兵營。屢次立功,數次晉升,短短3年時間里,奧特斯爾少尉成為奧特斯爾上尉。
1800年12月,霍恩林登戰役爆發,德。奧特斯爾上尉指揮的舟橋工兵部隊創造了一個了不起的戰場奇跡。2小時內,法國工兵在湍流不息的因河上,迅速架設了4座浮橋,成功協助攜帶大量火炮的兩個師團法軍,快速迂回到敵軍側翼,為霍恩林登戰役勝利奠定了基礎。
此役過後,奧特斯爾上尉晉升工兵少校,因深受時任萊茵軍團司令官,莫羅將軍的器重,很快又被任命為工兵團的代理團長。
然而,好景不長。數月後,莫羅將軍意外的被卷入保王黨人刺殺第一執政陰謀中,莫羅將軍離開法國,選擇自我流放于西班牙,後到美國。而在萊茵軍團內部,莫羅將軍的嫡系遭遇拿破侖的清洗,29歲的奧特斯爾少校不得不離開前線主戰部隊,回到法國。
在巴黎的國民自衛軍里,無所事事的閑置兩年後,1803年,31歲的奧特斯爾少校接受一項新的任命,回到母校,在巴黎綜合理工學院擔當高級教官。因教學成績優異,頗受軍方高層好評,5年後1808年,奧特斯爾晉升中校。
可不久,巴黎憲兵隊意外查實到,奧特斯爾中校與流亡美國的莫羅將軍,保持長期的通信往來。皇帝一紙令下,巴黎綜合理工學院不得不解除了奧特斯爾中校的高級教官一職。
被迫離任之後的奧特斯爾中校,拒絕再回巴黎的國民自衛軍養老,他最終選擇了直接退役。1809年初,奧特斯爾攜妻帶子,回到家鄉,比斯開灣的東南岸,法西邊境的小城,昂代。
實際上,已經成為漁民的奧特斯爾,過得並不開心。收入銳減,生活拮據的同時,奧特斯爾又染上酒癮,使得他與妻子,以及六個孩子的關系並不和睦,家里經常都會有吵鬧打罵聲傳出。
《聖經》說︰「當上帝關了這扇門,一定會為你打開另一扇門。」
轉機出現在1809年10月下旬,剛剛從酒窖里睡醒的奧特斯爾,意外收到了一份信函,隨同信函的,還有一張1萬法郎的現金支票。
書信來自格蘭維爾少校,時任德賽師團的訓練與軍法處主官,也是奧特斯爾在萊茵軍團的親密戰友。
信中,格蘭維爾少校告訴奧特斯爾,他已向德賽將軍,如今的赫魯納大公爵推薦自己,出任德賽師團未來的工兵團團長。倘若奧特斯爾同意接受這項任命,三周後,征召令將從巴黎陸軍部送到昂代。附錄信件中的1萬法郎支票,是德賽將軍給予奧特斯爾中校的安家費。
沒有任何猶豫,已經窮困潦倒的奧特斯爾立刻接受了這項任命。當天晚上,他將兌換好的1萬法郎現金交到妻子手中時,1年來,一家人第一次流出幸福的眼淚。
20多天後,如期接到征召令的奧特斯爾中校,已經穿戴好半舊的軍官制服,他騎著一匹棗紅色戰馬,向妻子以及六個孩子揮手告別,朝著自己的又一個輝煌征程出發。
以下便是這位工兵團長的旅途見聞︰
……
1809年11月18日,巴黎陸軍部同意赫魯納公爵任命我為德賽師工兵團長的命令,如期送到我的手中。我們一家人都顯得很開心,沒有人因為丈夫或父親即將出征異國他鄉而難過,因為這是職業軍人家庭的宿命。
今天,露易絲烹飪的晚餐非常豐盛,有四喜炖肉、油煎雞蛋薄餅、魚湯、牛肉、火腿、香腸,以及卡芒貝爾干酪,這些都敞開了向孩子們無限量供應。而這,全要感謝德賽公爵那1萬法郎的饋贈,是他將我們從無助絕望的貧困中拉回小康之家。
或許,等我到了赫魯納之後,還會遭遇更多驚喜與財富。因為從去過赫魯納的商人那里,我開始了解,這是一片流淌蜜與糖的樂土。
……
11月19日一早,我就穿戴好軍服,整理行李,攜帶槍械軍刀,從昂代鎮輕裝出行,跟隨我的只有一匹戰馬。露易絲曾建議花錢聘用一個僕人隨同,我拒絕了,因為家里用錢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從法西邊境的昂代,到赫魯納自治領,最安全的道路是沿著比利牛斯山脈北麓,在法國境內一路東行,抵達地中海後,再折南下。但為了盡快熟悉這個將要在此戰斗的國度,我選擇先南下,直接翻越比利牛斯山脈,從西班牙境內長途穿行,然後趕赴赫魯納自治領。
傍晚,在通過比達索阿橋,進入西班牙一側的邊境城市伊倫城時,駐扎該城的一名上校,在獲知我的身份與使命後,非常熱情的邀請我共進晚餐。但很快,我發現自己上當了,上校出了一個大難題︰他請求我擔當一支輜重部隊的臨時指揮官,將滿載冬裝與糧食的120輛大車,350名士兵,安全帶到300多公里外的薩拉戈薩城。
因為昨天,那支輜重隊的前任指揮官,在距離城市不到200米的位置散步時,遭遇不測。兩個西班牙農民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異常恭敬向少校行禮。那個可憐的軍官放松了警覺,其中一個農民乘其不備,沖上去,用一把手槍頂住少校的喉嚨,兩人合力把法國-軍官劫持了。今天一早,在城郊不遠處,士兵發現了倒霉少校的尸體,他全身赤-果,四肢都已被利刃截斷,肚腸流出。
推辭不過的我,只好答應了上校的請求。作為酬勞,在順利抵達薩拉戈薩城後,我可以獲得該輜重隊走私貨物的一部分利潤,大概有4到5千法郎。這是法軍內部公開的秘密,在萊茵軍團服役時,我就听人說過,不料今天自己遇到了。
第二天黎明,我就職成為輜重隊的最高指揮官。在與幾位軍官,我如今的部屬,做了一番簡短的認識與溝通後,輜重隊立即出發。
由于前任指揮官的不幸遭遇,一出伊倫城後,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我看到一些士兵,或許是剛入伍不久新兵,由于過度緊張而變得面色慘白。士兵個個都蹲坐在大車上,他們高舉上膛步槍,四處瞄準,總算惦記著西班牙的盜賊和游擊隊會在大路上,或在樹林邊伏擊我們。
盡管軍官們不停的努力斥責士兵的懦弱行為,但效果不佳。這種狀態絕對不行,我感覺再持續下去,一小股武裝叛匪就能給我們制造出大麻煩。忽然間,我想到以前在萊茵軍團,莫羅將軍成功施展的詭計。
我找來輜重隊的所有軍官開會,提出了自己的計劃︰命令士兵們從大車下來,準備徒步行軍。他們還必須交出多余的軍服,並找來大批樹枝枯草,編織成數百個身穿法軍軍服的假人。假人們按照次序放在大車上,周邊的是徒步隊列的真士兵。
遠遠望去,整個輜重隊如同一個上千人規模的正規步兵團。
感謝上帝,我借用莫羅將軍的小伎倆最終有了效果。得益于西班牙北部的良好路況,經過12個小時的行軍後,我們有驚無險的在太陽下山之後,到達當晚的休息地,托洛薩城。
一路上,倒是有幾股武裝游民和土匪似乎要上前挑釁,但出乎意料的是,我們部隊的士兵數量顯然太多,令他們望而生畏。「聰明」的土匪沒有冒進,他們明白侵犯一個正規步兵團,除了遭遇一邊倒的屠殺外,不會得到任何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