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杜瓦斯斷然拒絕了會計師的建議,不過他允許弗朗克先生繼續守候在巷子外,等待自己的命令。浪客中文網已經開始的戰斗,並非簡單意義上的私人復仇,而是一場血淋淋的殘酷戰爭。
當時座鐘上的時針即將指向12點整,鮑維爾忽然發現自己所在房間,以及房間外的整個賭場,似乎陷入一片死寂,莫名的恐懼席卷而來。
等到他起身,想到外面查看究竟,一陣猛烈的爆炸聲從正門傳來,將堅實而昂貴的胡桃木板炸的支離破碎,巨大的沖擊波瞬間擊碎了賭場內外的所有玻璃,尚未走出房門的鮑維爾也差點被氣浪掀翻在地。
「是誰?是誰在挑釁我的威嚴?」沒有時間去尋找準確答案的鮑維爾,趕緊回房,迅速的戴好羅馬式鐵盔,又一次手握那柄大馬士革軍刀。
賭場大廳內,鮑維爾听到自己的幾個部下正在高呼吶喊,「有賊,有賊闖進來了!」繼而是一排槍響,所有示警之人在慘叫一聲後,紛紛栽倒在地。
「該死的,這絕不是賊!」鮑維爾斷定肯定不是其他幫派跑來黑吃黑,因為黑幫之間的廝殺很少使用**與火槍,尤其是在深夜,那樣會驚動警察局或憲兵隊,引來官方的強烈干涉。
一名打手慌不擇路的沖進老板房間,抬頭一望,看見鮑維爾先生揮舞的刀鋒距離自己咽喉不足一寸。報信者趕緊丟下手中的馬刀,戰戰兢兢的向老板表白自己毫無敵意。
「對方有多少人?」鮑維爾沉聲問道。
「抱…歉,大人!我不…知道,到處都是硝煙與灰塵,看不清楚。」打手結結巴巴的做些毫無意義的表述,徹底惹惱了脾氣暴躁的老板。
「無用的廢物!」鮑維爾將鋒利的軍刀一揮,割斷了報信者的咽喉。他沖到賭場大廳,揮舞著手中武器,大聲呵斥四下逃竄的打手們向著自己身邊靠攏,一同反擊。
鮑維爾的及時出現,的確壓制了賭場眾人無目的驚慌亂跑;而老板舉止間釋放的多年婬-威,令打手們開始壯起膽量,紛紛拾起馬刀和手槍圍攏過來。
除開已倒在血泊中的七、八個打手,40多人簇擁著鮑維爾,他們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朝著已被炸毀的賭場大門走去。
在距離黑乎乎的「人工洞口」五、六米時,所有人都停止了腳步。那是他們發現在硝煙散去後的賭場大門外,寂靜無聲,沒有一個人影,除了呼嘯而過的北風帶來遠處的幾聲狗叫,眾人面面相覷,後又集體盯望著鮑維爾,期待老板來處理這一詭異現場。
鮑維爾感覺很不對勁,從生死邊緣掙扎過的老男人,最算是反應過來。望著被炸彈摧毀的賭場大門,忽然間,他想起那幾個已被突襲者打死的隨從。倒在地面的打手們,其身體姿勢應該對準是賭場側面,而並非自己面對的正大門。
「該死的,上當了!敵人是從側面鐵門進來的,轉身,統統轉身,敵人在……」
鮑維爾的示警尚未說完,彭杜瓦斯率領的14名突擊隊員們,已悄悄迂回到45個匪徒身後不到8米處,每人一把12管轉輪手槍握著手中。
「開火!」彭杜瓦斯上尉的聲音冰冷,瞳孔里折射出無限的斗志和凶殘的**,不會留給匪徒們任何機會。
低沉的槍聲此起彼伏的響起,短短1分鐘內,15支12管轉輪手槍所攜帶的180發鉛彈,如暴風驟雨般,狂野迅猛且從不停息的射向40多個匪徒。
如此近距離、短時間的傾斜大量火力,根本就是一場不對稱的屠殺,匪徒們听到的最後一個聲音,用不停息的密集槍響;說能做的最後一個動作,也僅僅堪堪轉身;眼中最後一個畫面,是一群黑衣人緊張而有序的擺弄發射子彈的轉輪,將自己以及身旁同伴,毫無憐憫的,統統打翻在地。
當轉輪內的12管子彈全部發射完畢時,45名匪徒均已倒在自己的血泊中,他們中的絕大部分當場死亡,僅有五、六個「幸運的家伙」依然在地面拼死掙扎,或向上帝祈禱寬恕之前的罪過,或祈求凶手們施加仁慈,或做臨死前的痛苦哀嚎,但都是徒勞無益。
突擊隊員紛紛收起轉輪手槍,從容不迫的從腰間拔出帶有血槽軍刺,走上前,對準匪徒們的心髒,再重重的補上一刀。如此一來,即便是健康人也會在五分鐘內,失血而亡。
每次胳膊揚起,那鋒利的軍刺上面,便會粘有幾滴猩紅血液,順著刀身與刀鋒,進而垂落在地板上,濺起一朵朵鮮艷的小紅花,看著甚為恐怖。
「你,你們,是,誰?」被5顆鉛彈同時打倒致命部位的鮑維爾,居然還能開口說話。但那明顯回光返照罷了,巴黎最大勢力的黑幫頭子每發出一個音節,都要吐出一大口污血。
行刑者沒有搭理垂死者的問話,軍刺高高揚起,繼而瞬間落下,幫助罪孽深重者回到他應該返回的地獄里。
等到全場清查完畢,彭杜瓦斯這才命令一個隊員,叫來依然在側門外守候的猶太會計。
上尉沒有制止弗朗克先生向死人復仇的瘋狂舉動,直到前者用撿拾的大馬士革軍刀將鮑維爾身體戳得千瘡百孔後,彭杜瓦斯上前一步,將全身虛弱無力,幾近暈倒的猶太人扶住。
「弗朗克先生,如果你不反對的話,請帶領我們收獲今天的戰利品!」上尉囑咐道。
在弗朗克的指引下,彭杜瓦斯領著部下們來到鮑維爾的私人密室。一陣歡呼聲中,士兵們開始挑選自己的私人戰利品,按照德賽師團的傳統,每個士兵或軍官在戰斗之後,都能「合法」的挑選一件屬于自己,但不能影響戰斗的紀念品。
彭杜瓦斯首先為自己未婚妻選擇了一幅價值不菲的紅寶石項鏈,包好後放到內衣荷包里。接著,他又命令打理完私人事務的部下們,用上幾個大口袋,將無數亮閃閃的金銀銅幣,加上大量來歷不明的珠寶鑽石,項鏈懷表等裝好,搬運到賭場外的馬車上。至于各類房產地契,彭杜瓦斯等人選擇了無視。
「還有5分鐘,全體按照原路撤離!」下達完命令的彭杜瓦斯忽然發現猶太會計不見了,等到他準備派人四下尋找時,弗朗克先生從不知從哪里冒出來,手中還拎著一個箱子。
彭杜瓦斯上尉很不高興的皺起眉頭,對著猶太人低聲說道︰「弗朗克先生,你也知道這些房產地契都是留給憲兵隊的,不能帶走!」
听到軍官誤會了自己,弗朗克趕緊解釋說,「上尉,這個箱子里裝的都是鮑維爾存放在法蘭西銀行的私人財產憑證,價值500萬法郎之多。作為回報,我只要求其中的五分之一。」
「該死的猶太貪婪鬼!」彭杜瓦斯暗罵一句,他不置可否的將弗朗克打發到馬車上,決定將這個小麻煩交給猶太會計的同胞,那個更加貪婪的坎迪奧拉來處理。
12點整,突擊隊一隊準時發動進攻;12點10分,結束戰斗;12點15分,打掃完戰場;12點18分,全隊安全撤離;12點20分,一支30多人組成的憲兵隊「應邀」抵達杜篷賭場。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但憲兵們還是被血淋淋的屠殺現場所震撼,賭場里的50多名暴徒,連同他們的老板鮑維爾,幾乎都在近距離被實施槍決,尸體密密麻麻的推擠在一起。
三個入伍不久的士兵開始跑到外面,迎著寒風大聲嘔吐,其他憲兵也對恐怖尸群避之不及,倒是一名憲兵軍官提起膽量,想去做尋例的尸體檢查,卻被老練的同伴拉住。
「別去查驗了,那樣會令你一個禮拜吃不下肉食!」同伴手指一具尸體左胸上的致命創傷,繼而解釋道︰「這是他們新近裝備的殺人軍刺,一旦被扎中血管動脈,絕無存活的可能。」
……
在突擊一隊首先打響圍殲戰斗的同時,另外4支突擊分隊也在10分鐘內,向他們各自的預定目標發動攻擊。
突擊二隊襲擊的目標,是位于林蔭大道上的鮑維爾府邸。同樣是一陣巨響,二隊隊員從被炸毀的院落鐵門外突襲進去,12管轉輪手槍快速消滅了一切抵抗分子。
正如德賽所預見的那樣,黑道分子大都色厲內荏、外強中干,在鐵血軍人面前就成了軟腳蝦。那些真正的亡命徒,也在強大火力面前,蛻變成毫無反抗能力,任人宰割的小貓小狗。
鮑維爾府邸內,突擊隊員們將所有俘獲的幸存者,集體押送到樓道間,逐一槍決。其間,那個曾詢問上尉有關戰斗正義問題的帶隊軍官,親手處死鮑維爾的一家老小。
突擊三隊、四隊、與五隊的攻擊目標,分別是鮑維爾控制下的車行公會、妓院公會,與碼頭公會。戰斗一開始,突擊隊員們就借助無不比擬的強大火力,粉碎了一切反抗勢力,快捷高效,且殘酷無情的清理掉三個行業公會中樞。
20分鐘後,突擊隊留給姍姍來遲憲兵隊的總是遍地的尸體,絕無活人。
是夜,整個巴黎市區里爆炸聲、槍彈聲,與喊殺聲,連綿不斷。赫魯納軍情局的五支突擊隊僅僅上演了半小時不到的精彩演出,余下的都交給了巴黎憲兵隊,或是投靠憲兵隊的黑幫分子們,針對鮑維爾原有勢力的全面清剿,諸如其他未被突擊隊攻佔的數家賭場和妓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