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昨天的章節,好像定時發布出了問題,手動補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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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沙,城堡廣場東南角,下院議長的辦公室,
身穿金絲繡花的波蘭式傳統禮服,腳穿白色長筒襪,褐色底口鞋,前胸配有一枚伯爵星章的斯?馬瓦霍夫斯基正眉頭緊鎖,負著雙手,在房間里走來走去。
他的臉色顯得有些焦急不安,因為來自廣場中央那一浪高過一浪的抗議聲,猶如一千萬只鴨子在自己耳邊呱呱叫個不停,使得這位下院議長心煩意亂。
忽然,馬瓦霍夫斯基停了腳步,他猛地轉過頭來,沖著牆角候立的一位侍從官大聲的嚷嚷起來︰「納爾特,你這頭蠢驢,趕緊給我房間的所有窗戶關上,窗簾拉上!」
那位叫納爾特的侍從長趕緊招呼幾門外的名助手,關閉窗戶,並合攏窗簾。
由于厚厚的天鵝絨窗簾嚴實擋住了陽光,房間里隨即又燃起了上百只蠟燭,用于照明。此外,格外細心的僕從還為城堡廣場的真正主人,專門準備了幾桶硝制冰塊,降低屋內溫度。
等到一切就緒,來自屋外的巨大噪音已變得細不可聞,馬瓦霍夫斯基伯爵這才懶散的躺臥在一張沙發長椅上,舒適的享受著房間里飄動的涼爽空氣。
相對于廣場上華沙市民的集-會示威,這位議長實際上並不怎麼在意。
在他眼中,那些人不過是一群被人蠱惑的可憐蟲,一群沒有頭腦的賤民,斯?馬瓦霍夫斯基從心里鄙夷這些「灰色的牲畜」——斯拉夫貴族對賤民的統稱。
這位下院議長真正擔心的,是華沙公使團的強硬態度,以及涅瓦河畔傳來的隆隆炮聲。
打心里來說,馬瓦霍夫斯基為首的華沙議會,無論公私兩方面,並非要與那位素未蒙面的德賽王儲做徹底決裂,繼而剝奪後者的王位繼承權。
于公,議會議員盡管都有著太多的私心雜念,但他們同樣擁有滿腔的愛國熱忱。他們需要借助昔日華沙保衛者,英勇戰死于華沙城下的博米爾斯基老公爵的外孫,那位擁有極高聲望,且戰績顯赫,又擅長經濟的法國元帥,來擔當波蘭復國之後第一位國王,只為發展國計民生,鼓舞、團結與領導5百萬波蘭民眾抵御俄國人即將到來的大舉入侵,並試圖恢復包括立陶宛、拉月兌維亞、愛沙尼亞、拉月兌維亞、烏克蘭等在地在內的大波蘭王朝的黃金時代;
于私,議會中一半左右的議員都與德賽王儲有著良好的貿易交往,這同樣也包括議長馬瓦霍夫斯基本人。正是由于王儲殿下的積極努力,開拓了英國這位糧食大金主,才使得大小貴族在這場已經持續兩年的糧食過剩危機中,沒有驚慌失措,從保證他們一如往常的奢華生活。此外,一些幸運議員也從產自加泰羅尼亞的各種商品的專營權中,收益頗豐。
然而,作為成熟的政客,所謂的期待與感激都是有底線的,有價碼的,也是有時效的。
華沙議員們對于德賽王儲的一些言行舉止,略有微詞,除了後者在平日里,對農奴制度的奚落與批判外,其中更令眾多權勢者深感不安的,就是王儲殿下在加泰羅尼亞聯合王國的所作所為,他似乎鐘情于獨-裁專權與憲兵統治,並通過一個惟命是從的曼雷薩傀儡內閣來架空國會,將政治、軍事、外交、經濟等等各項權力,統統置身于他那鐵腕的牢牢控制之下。
而這,不符合波蘭兩多百年來,一貫堅持的貴族民主制的光榮傳統。
所以,議會議員們的想法非常簡單,也很明確,就是通過一系列的立法行為,來限制未來君主手中的權力,繼續保持議會下院對國家政治生活的主導地位,而不至于被邊緣化。
議會下院拋出的那項《攝政王法》不過是一種小心翼翼的嘗試,盡管科希丘什科伯爵對此曾提出過激烈的抗議,他在公開辯論中反復警告那些推動與贊同這道法案的議員,稱即將出台的《攝政王法》必將激起一場軒然大波,後果難以預測,因為德賽王儲絕不會予以接受。
然而,議會下院3百多位議員對《攝政王法》的表決結果,卻是245票贊同,57票反對,22票棄權的壓倒性多數,一次性獲得通過。1807年頒布的華沙大公國新憲法中,取締了貴族議會的一票否決制,而重新修正為獲取簡單多數票,即為該議案通過。
就連明顯傾向于德賽王儲的激進雅各賓派分子,其中很多人也在大貴族馬瓦霍夫斯基議長的積極游說下,改變原有的固執立場,同意這項《攝政王法》。
因為君主的權力需要議會來制衡,而不能被肆意放縱。
正當馬瓦霍夫斯基等人相互擁抱,興高采烈的慶賀這場與未來君主斗爭的偉大勝利時,但令議會下院的所有議員,包括議長本人都始料未及的,則是王儲殿下對此的強烈反彈。
听聞王儲特使發出的指令式的所謂最後通牒後,斗士們表現的義憤填膺,而又不屑一顧。
某些對德賽心存不滿,膽大包天的議員,繼而還想在議會下院發起另外一道動議︰順勢剝月兌德賽王儲的繼承權,建議讓波蘭最後一任國王,斯坦尼斯瓦夫二世的親佷,現任華沙大公國的總司令官兼駐法國大使,約瑟夫?波尼亞托夫斯基親王來接替德賽的王儲職位。
此項口頭提議剛一出,整個議會大廳卻立刻亂成一鍋粥。之前還緊密團結在一起,同德賽王儲的特使進行堅決斗爭的議員們,紛紛跳出來進行相互指責,黨同伐異。
雅各賓派的議員高聲指責波尼亞托夫斯基親王品行不端,根本不適合擔當王儲一職;軍團派的代表也在一旁推波助瀾,稱這是另一個「塔戈維查聯盟」的重大陰謀,意在削弱波蘭的團結;就連大貴族派內部也對此意見不一,很多人不喜歡波蘭親王效忠法國的死硬做派。
好在尼亞托夫斯基親王在議會下院的私人代表及時站出來聲明,明確表示親王殿下以前、現在,或是將來,絕沒有染指波蘭王儲的政治野心。事實上,那位全波蘭都享受名氣的的花花-公子哥只對美酒女人、奢華生活,以及血腥戰斗感興趣,其他的都不怎麼重要。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又有兩名議員提出,是否可讓拿破侖皇帝與瑪麗。瓦萊夫斯卡伯爵夫人的波蘭私生子——小亞歷山大來繼承波蘭王儲之位,而且那個小家伙今年才1歲,非常適合在今後的15年繼續擔當由議會保護的傀儡君主;另外,此舉還能夠討好遠在巴黎的皇帝,暨波蘭的保護者。
對于這項提議,議長馬瓦霍夫斯基也似乎心動起來。
當他絲毫不顧瓦萊夫斯卡伯爵家族議員的難堪表情,積極詢問其他議員的意見時,法國公使卻派人急沖沖送來瑪麗。瓦萊夫斯卡伯爵夫人的一封親筆信。
在信中,波蘭夫人明確向眾位議員做出誠摯致歉︰她與兒子,小亞歷山大已從巴黎南下曼雷薩。此行目的,就是讓小亞歷山大,同加泰羅尼亞聯合王國的王位繼承人,赫魯納女大公,伊莎貝拉殿下舉行訂婚儀式,因為不能履行未來作為一位波蘭人的義務與職責。
于是,最後的終點,又重新回歸到當初的起點。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好在沒有頭腦發熱的家伙敢冒著生命危險,公開提出讓波蘭人的生死仇敵,俄國沙皇亞歷山大一世來擔當波蘭王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