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人,掙扎的越發的厲害,滄安眉梢一凝,一手按在那人的眼楮上,一手握住他的口鼻,心下發狠,打算將這倒霉鬼捂死了事,免得驚動了他們。浪客中文網
只是她不明白,創拔淳清明明知道她在這里,為何不拆穿,還是打算事後殺她滅口。
滄安正思量著,突然身下的人猛地抽腿狠狠撞擊在滄安的月復部,蹬出很遠,「刺啦」一聲,滄安領口處的衣料被撕扯出了一個大口子。
糟了,大意了,滄安心下一沉,也順手拽住了對方的衣服,硬是將對方的領口也撕裂了一個大大的口子。
「噗……」那人乘機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
響聲驚動了不遠處的兩人,滄安捂著肚子,橫豎都是一死,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一裝到底了。
「什麼人……」藍珠听著聲音快步追了過來,待看見眼前的景象猛然一滯,「九弟……」
只見男子一身月白長袍,銀絲滾邊的上好錦袍從胸膛一直敞開到腰間,喘息不止,滿面漲紅。冷月般的眸子又驚又怒。
而他身側的少女衣衫凌亂,頭發上沾滿了毛草茬,雙目汪汪淚水,懵懵懂懂,手捂著胸口,楚楚可憐的趴在草窩里,滿眼哀怨。
創拔淳清緩緩揚起半邊修眉,唇邊濡染出一抹調侃的笑意,緩聲道︰「九皇子好雅興。」
滄安心下震驚,涼涼嗖嗖,她剛剛打算悶死的倒霉鬼,竟是當今蒼梧帝國勁頭正足,連創拔淳清都退讓三舍的九皇子……她想起來了,剛回大蟒進宮拜見趙後的那個雨夜,她就在宮里和他擦肩而過,原來他就是在帝都人人敬畏,一言定鼎的炎笙!
原以為炎笙是多麼深沉老練的男子,不曾想竟是這麼一個愣頭青的毛小子,樣貌雖尋常,卻生的陰柔,秀氣。
滄安怔了怔,那男子喘了一會兒,眉峰一凌,猛地扭頭向滄安看來,待看清她的臉,不由的愣了愣,是她?
很快的,他微怒的神情漸漸沉下笑意來,眸里掠過一絲洞悉,漸漸沉澱成一副慵懶淡淡的神情,冷月般的眸子彎成了半月弧,有些曖昧的冰冷,笑道︰「親王來的不是時候。」
創拔淳清低眉斂去眸里一閃而過的寒芒,笑的曖昧而又迷人,「這山,這水,這花……」
「這無限春意,還有投懷送抱的美人兒,怕是親王一貫喜愛的格調,若是再來一壺烈酒,便更有情趣了。」不等創拔淳清說完,炎笙自在接過話茬,說道。
創拔淳清低眉輕笑,再不言語。
藍珠震驚的表情收了收,浮起一絲決絕的怒意,「這個奴隸是怎麼回事。」監獄典不是告訴她這奴隸已經跟那小子一起被解決了麼,怎麼她還活著。
滄安,心下一緊,炎笙為什麼沒有拆穿她,同時,佯裝怯怯的往後退了退,
炎笙慢慢站起身,拍掉袍子上的塵土,斜斜瞥了一眼藍珠,漫不經心道︰「創拔玉的新寵。」
聞言,創拔淳清眸里閃過一絲波光,側目向滄安看去。
滄安心下微驚,炎笙怎麼知道她是創拔玉的寵奴,見創拔淳清看了過來她握緊了拳,心髒驟然抽痛。
愛有多深,傷害就有多深,對那人的恐懼就有多深。
正如創拔淳清,他擁有世間最溫暖的笑容,最謙和淡雅的態度,最舒適祥和的氣息,與他在一起,你會感到由內而外的安心與舒服,沒有壓力,也無芥蒂,可就是這麼一個人,面具下的心冰冷到殘忍無情,絕義。
本以為不會再有任何感覺,可是再次相見,那種痛,清晰依舊,細細碎碎,密密麻麻,從心髒處慢慢延伸,遍布全身的脈絡筋骨,肝腸寸斷。
感情的事,哪有說忘就忘的了的,忘了你的好,卻忘不了你給的痛,深入心骨,融入血液,侵佔了所有屬于曾經的記憶,午夜夢回的輾轉反側,夢魘連連的青燈孤影,當曾經的風華正茂衰老成今日這般的形如枯篙,在熱情飽滿的愛,都會在繁華落盡後留下一地殘羹冷炙,唯恨,才能連血帶肉,生生的,生生的將執念斬斷,將那個人永久的刻在心底,不在提起。
少女縴瘦黏濕的身體在風里微微顫抖,清瘦的臉頰略顯蒼白,眼楮里充滿碎碎的恐懼,摻雜著復雜深刻的情緒,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創拔淳清微微抬眉,深淨的目光也落在她的臉上,漸漸浮起一絲淡淡的困惑,他好像曾與她相識,仰或在哪里見過?
末了,他溫和笑起,搖了搖頭,怕是自己多慮了。
「哼,什麼寵姬,她是北州余孽,現在又歧途勾引你,染指皇族,像這樣的賤奴,早該砍了。」藍珠緩緩抽出腰間的長劍,眉間蘊著殺意。
「藍珠,你要在親王面前開殺戒麼,何況……」炎笙頓了頓,眯了眯眼,緩緩勾唇,「你不是她的對手。」
滄安心下疑惑,按理說藍珠比炎笙要大幾歲,該是叫皇姐才合規矩,但炎笙卻直呼其名號,藍珠也並無惱意,看來炎笙在帝宮里的地位,當真不可小覷。
這炎笙定然知道她是裝傻,但話里話外無不暗藏深意,這麼說,她之前一只感到一雙無形的眼楮盯著她,會不會就是他?
「她可是個賤奴隸!」藍珠感到受到羞辱,驕傲的豎起柳眉,口不擇言起來,冷笑一聲,「九弟處處替一個賤奴說話,莫不是寵幸之後,生了感情,想給個名分?」
創拔淳清眯眼審視著滄安的一舉一動,一眸一笑,眼底突然掠過一絲冷銳的光,轉瞬即逝。
「有何不可?」炎笙伸了伸懶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在這里睡了一早上了,若不是被這小奴隸惹醒了,他怕是能睡個一天,他斜眼睨著滄安,冷月般的眸子彎成了半月弧,裝的還挺像。
「本公主今天非要殺了她。」藍珠脾氣一來,執著長劍就像滄安刺去。
逃無可逃,只能拼了!
滄安唇角顯出一絲快意的憤恨,眼神一暗,從地上爬起來,毫無章法的向藍珠撲去,像一頭發瘋的獸,騎在藍珠肩膀上撕扯啃咬,眼神憤怒。
「啊……」藍珠毫無防範,突然惱怒的尖叫一聲,撕扯著要將滄安拽下,「來人,快來人把這個瘋子給我拉下來,來人!」
炎笙冷月般的眸子蠱惑的半彎,突然翻身上馬,居高臨下的欠身湊在創拔淳清的耳側低笑道︰「清,這里,出現了好玩的東西。」
創拔淳清負手立在棗紅烈馬側,深不可測的目光落在滄安的臉上,聞言,優雅迷人的緩緩勾唇,黯下了微寒的,帶著笑意的目光。
不遠處跟隨的守衛快步上前,滄安像受到驚嚇的動物,突然從藍珠身上一躍而下,腳步回轉,躲向創拔淳清的身後,滿臉無畏的憤怒,將小臉都擠皺了起來,她越是瘋癲,活下去的幾率就越大,依著創拔淳清對創拔玉的疼愛,應不會由著藍珠亂來,何況,藍珠,該死。
藍珠這下更為惱火了,不管不顧的抽刀就像創拔淳清的身後刺去,那劍勢面上看去,仿佛刺的創拔淳清,自從她在沙陀上見過這個奴隸,心里就像有根刺一樣,不除不快,此刻,墜馬之痛加上鞭笞之仇,讓她怒火中燒,失了分寸,她何時受過這等羞辱。
創拔淳清原本淡淡的眉眼兀的一沉,眼底掠過鋒銳的寒芒,藍珠哪里還顧得了這些,帶著凌厲的氣勢飛身刺去,眼看那劍鋒就要擦上創拔淳清的肩膀,周圍守衛的士兵齊齊變了臉色,千鈞之際,炎笙突然一躍而起,猛地揮掌握住藍珠的長劍,笑道︰「藍珠,我們回去。」帶著笑意的聲音里摻雜著淡淡的蠱惑的壓力,「創拔監軍的新寵自然要交給創拔監軍,你若亂來,如何跟監軍交代呢。」
藍珠頭發凌亂,衣衫被撕破好幾道,氣的胸脯一起一伏,紅了眼圈,瞪著炎笙止不住的顫抖道︰「你……你……你們……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