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繼續先前的游戲
看著兩行路標式的雪地腳印,高只覺如兩條蜿蜒而至的莽蛇般令頭皮發麻。高跳起來,往山下看去。還好,不見有活動的物體。也就是說暫時敵人還不能模到這里,但也只能是暫時。
兩人以最快的手法收拾好隨身物品,其實也沒有可收拾的,兩人現在的所有家當都是從對方的倒霉蛋身上順來的,除了兩人的兩把寶劍。
高把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頹然道︰「還是不行。」
李曰坤一呆,道︰「還有哪里不行?」
高用手上上下下劃了個圈,「師哥,你看到處都是雪,怎麼能不留下痕跡呢,豈不又便宜了那幫兔崽子?」
看著鋪滿雪的大地,李曰坤也學高般坐了下來,剛剛費盡心機掙來的先機在眼前的皚皚白雪面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高滿腔懊惱,道,「要是宰了那兩個小子,他們就只有三個人了,縱然群歐我們也不見得就落下風。這就叫自做孽不可活啊。」
李曰坤理解地拍了拍高的肩膀,道︰「兒,昨晚上那樣凶險的情況我們都應付過去了,還怕這一層雪嗎?一定有辦法的。」
高兩眼無神的呆瞪著,「是啊,總會有辦法的,辦法在哪里呢?要是現在兔崽子就尋上來,我們就只剩下兩鴨子加一只鴨子了,受夠了。」說著狠狠地把手中的劍拍在雪地上,濺起雪碎無數,高的臉上也沒有幸免。
高啐了幾口,忽大笑起來。驚得李曰坤趕緊探手模高的額頭。
「有辦法了。這麼簡單的辦法怎麼想不到呢,真蠢。」
李曰坤小心翼翼地問道︰「師弟,真想到辦法了?」
高侃侃而談,「師哥,我和姝兒以前也玩過,不過這幾年玩得少了。師哥,在這山上天時地利都佔了。風從山上刮下來,很大,我們只要在走過的雪印上做點手腳,不片刻雪印就會消失無蹤。不過就是累點,當然不用迎頭吃風那樣辛苦。」
其實方法一點即明,只要是與雪打過交道的人都有這樣的體驗。人有時會急中生智,但不免有時也會急中生亂,亂了方寸。
李曰坤啞然失笑,確實簡單有效。
兩人趕緊行動起來,把風衣幃帽扎束停當,幸好衣服幃帽都是白s 的,省了他們好多心思。從風衣上撕下一塊來,纏綁在劍尖上。
「師哥,我們一直往上走,這里就留給兔崽子們發呆吧。走。」
兩人探頭觀察周圍,沒有發現有人跟蹤,跳出雪窩地,倒行著往山頂走去,把留在雪地上的腳印用纏綁在劍尖上布團拔雪抹去,再一陣風過,平滑如初。若再等得一時,任誰也瞧不出端倪。
兩個時辰後,年輕少主帶著四名手下站在雪窩前,看著眼前雜亂的腳印,一籌莫展。
少主心急如焚,他的任務是跟緊高與李曰坤兩人,伺機捉拿。在一晚上的搜巡行動中,弄了個灰頭土臉,不僅沒有踫到兩人的一根汗毛,反被兩人戲耍了一番,兩名手下被捉羞辱,包括他自己在內的五人一夜沒得睡。換來的只是目標的消失,相較昨天的追蹤更是不堪。
尤為糟糕的是兩人消失後,沒有留下有用的線索。被捉的兩人提供不出丁點有價值的東西,年輕少主羞憤不已。面對龐大至可以無限的大山,失去目標後意味著什麼,少主心知肚明,卻又無計可施,只得逼迫手下不眠不休地尋找。在風大滿山都是石頭的環境中,一旦失去目標,目標所遺留的痕跡將會很快失去蹤跡,逼得他們不得不一邊繼續搜尋,一邊補充食水,昨天悠然如群狼驅羊的狀況一去不復返。
在幾番折騰後,終于在一些蛛絲馬跡中尋得追蹤的線索,循線索而來,找到了滿是零亂印痕的雪窩子。看著一路腳印到這里戛然而止,整個線路像一個大大的嘆號又像一個充滿嘲瘋意味的問號,少主的臉s 陣青陣白。
五人圍著雪窩子左轉轉右轉轉,蹲下聞站起來看,甚麼也沒有發現。
面對著綿延向東北西南走去的大山,看著墳起向北的如波浪般起伏的雪峰,年輕的少主竟有就那麼坐下大哭一場的頹喪感覺,但自小的訓練使他有鐵一般的堅強意志,岩石一般的冷硬心腸,越是艱難的事物,越能激發他的狠辣與無情。
看著手下的窩囊相,想想兩個漢人的狡計百出,少主的腳就發癢,恨不得上去給每人印上幾十個大腳印。
被捉過的兩人對看一眼,小心翼翼地蹋前一步,道︰「少主,他們沒得地方走,只能翻越大山,到另一面去。我們現在追過去,以上臨下,他們想隱藏也就困難得多了。少主,您看,是不是∼∼」
另兩人顯然有意瞧他們兩人的好看,「少主,如果兩個漢人故伎重施,躲在雪地下,我們追過山去,他們從這里下山,我們豈不永遠找不到他們了。少主,我們的任務∼∼」
少主煩躁地拍拍手打斷他們的話。失去主動後的被動是讓人憋屈和憤怒的。這兩種看法少主何嘗沒有想到,問題是想到了又能怎樣,只能在兩者之中擇其一,選哪一個呢?顧此失彼,顧彼失此都可能發生。
「他們兩人只是想擺月兌我們的追蹤還是有他們的目標方向呢?」少主終于冷靜下來,他要知道兩人想干甚麼,然後才能做出判斷到底朝哪個方向尋找。
四人臉臉相覷,你眼看我眼,沒有人敢跳出來給年輕少主以有益的提示。
少主暗嘆一聲,也難怪他們。他們是做為沖鋒陷陣的戰士而被挑選出來的,習慣了服從與驅遣。像現在般要他們拿主意做決定,無疑是對他們以前訓練的一大挑戰。習慣了用右手夾菜,突然間要改用左手,勉為其難。
年輕少主掃視遠近輝映著陽光的雪地,晶瑩靜謐,又似活潑俏皮。沉思不語。
臉上長滿黑毛的湊上前來,「少主,在這樣的情況下,不管他們想干什麼,都會以擺月兌我們的追蹤為先,所以小人看來,他們以翻越大山的可能x ng較大。」
滿臉麻子的狠狠瞪著黑毛,心忖你這狗東西,剛才還和我一唱一和,現在卻反水了,自個顯擺去了。哼,有機會,讓你嘗嘗老子的手段。又瞥見被捉的兩人面有得s ,心里恨啊,黑毛,你等著瞧吧。
滿臉麻子上前施禮道︰「少主,小人認為黑毛說得有點道理。一切听少主吩咐。」
年輕少主看看四人,四人恭謹有禮,難得這麼意見一致。對四人的提議頗為意動。
沉吟片刻,道︰「就這麼辦,一路搜巡過去,他們邊走邊處理痕跡,不會走得太快。間隔十丈,發現可疑之處,即刻匯報。走。」
「是,少主。」四人互看一眼,齊齊答應。
上山容易下山難。高與李曰坤倒行至山頂,差點累至吐血。兩人不管不顧地仰躺在地,都有就這麼躺下去,一直到天老地荒的感覺。藍天白雲,時時盤旋的飛鳥,空曠遼遠的天空大地,都沒有這麼躺著更能吸引他們的了。
「師哥,倒行比順行困難多了,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喜歡倒行逆施呢?哈」
李曰坤閉著雙眼,不禁莞爾,「師弟,還有j ng力說笑。」
「師哥,我這是身心都放松。沒得這麼辛苦。再抓到他們就讓他們倒行,否則打爛他們的。」
李曰坤陪他大笑了一陣,道︰「師弟,千萬不能睡著了。一刻後我們就上路。」
高辛苦地道︰「師哥,不會吧。就睡那麼一小段。他們,他們不會來得這麼快。」
「我們倒行,他們順行,只要讓他們發現我們的行蹤,速度比我們快得多。」
「好吧,師哥。唉,真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死命地追我們,我們身無分文,哈,他們的銀兩卻在我們身上,這叫偷雞不成蝕把米。啐,不對,我們怎是雞。其實**也不錯,它們會飛,就不必像我們一般如此辛苦地上山下山了。」
李曰坤閉目養神,不理高的自編自演,不時被高逗引得哼唧幾聲。自己的這個小師弟,孩子氣歸孩子氣,不過天生一個樂天達觀派,自有他的一套處理復雜問題的機靈。
「師哥,下山的時候我們就這麼滾下去好不好,我不想站起來了。」高呢喃著。
李曰坤扭頭向山下望去,群峰連綿,白雪皚皚,水波浪般綿延不盡。在陽光照耀下,如湖水的浩如煙海靈靈波光。「哪里有下山的路,你看吧。」
高辛苦地扭轉脖子,美景盡在眼底,「師哥,欣賞美景也是需要體力的哩。若不是被追得這麼緊,面對這樣的景致說不定要大呼大叫大唱一番,現在我只想閉上眼楮飽飽地睡一個天昏地暗。」
「師弟,吃點東西趕緊上路。」李曰坤把食袋扔給高。
「好吧。要是有紅袍老怪的兩頭怪鳥多好,師哥,我們能不能也弄兩頭來玩玩,騎上大鳥,看著這幫兔崽子在下面y 追不能的窘態,多麼愜意啊!」
李曰坤沒好氣地道︰「像那樣的靈禽異獸哪能說有就有,千年都難得一遇。兒,省點力氣趕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