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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幽谷食府兩相危
幽谷入口處像敞開的門戶,入口兩側的山壁像兩條粗闊的雙臂向兩側奮力張開,向後做著擴闊胸月復的動作,似要把幽谷環抱在胸前。山壁再向兩側延伸,與四周山體相連延展,形成一個四面群峰高聳峭拔如錐,內則凹陷成一盆地的地形。沿幽谷內伸展開來的山坡爬到谷道頂端,非是易事。
千百萬年以來,幽谷與外界互不相知,老死不相往來。且幽谷四周丘巒處處,崗峰林立,遠離行人旅道,天然的地理形勢,使得幽谷難于被發現的處于相對安全的環境之中。且幽谷內群獸相安無事的相處,麻痹了幽谷內的居民。從來沒有想到過會有一天面臨外在敵人的進攻。
因此雖佔地勢之利,擁有險要形勢,但從沒有好好利用過。就拿現在峽谷兩側的崖壁而言,朝向幽谷內的坡面緩陡而上,漸次拔高,坡面由九級石階類的斷崖層層鱗次,直達谷道峰頂。每段斷崖石壁高約尋丈,對于善于攀緣的猿猴類來說,一個筋斗即可翻上另一個層面。若能在峽谷峰頂預先做好防御布置,敵人即使進得峽谷,也不足為患,且還要面臨從天而降石雨的威脅,結果只有一個,死傷枕籍,狼狽而退。
但現在上得峽谷谷頂就是擺在群獸面前的一道難題。坡面上亂石遍布,亂石叢中鑽出雜草灌木,盤根錯節。疏落的矮樹布列其間,通向谷頂是一條布滿荊棘的路。
要想在這樣的坡面上一次x ng上去兩百左右的群獸,還要與時間展開競速,難度不小。因誰也不能肯定敵人是否已從另一面佔據谷峰。若事實確是如此,上得山坡的群獸將面臨自上而下的打擊,若一潰而下,敵人將順勢沖下陡坡,直入幽谷。形勢不容樂觀。
赤虎與狼王對形勢做了分析後,做出決定,狼王派出副手帶領十名兒狼頭領,率領群獸從左側崖壁坡道攀緣而上。這一側坡度較緩,只有上得谷頂,主動權方可掌握在幽谷一方的手中,與敵人才可有一拼之力。
有了狼王副手和十名兒狼的助陣,群獸重拾信心。兼且在與群狼的佑護下,它們剛從靈鷲的空中打擊中退回到谷口,損失也不大。在它們看來,靈鷲也並非可怕至妖魔的境地。故此,剛才狼狽逃竄的窘境一旦消失,群獸們又變得生龍活虎般氣勢高昂。而要去執行的任務,只是攀上陡坡,上得谷頂,敵人若從谷下通過,從上而下扔石頭即可,看似並無危險且還有不少樂趣在其中。故群獸們發一聲喊,愉快地跟隨著狼王副手在十名兒狼的帶領下,朝陡坡攀去。
赤虎與狼王站在谷口看著正在攀爬的群獸們正不斷升高,眼下並無新的情況出現。遂收回目光,對谷口的形勢做出布置。狼王派出三匹機靈的狼到谷內察看從後而至的敵人到了哪個位置。赤虎再把收攏回來的巡視烏鴉按三只一組分成幾十個小隊,讓它們到幽谷內外巡視。若有發現,一只回來報信,另兩只繼續巡視。這樣安排,可以避開靈鷲的襲殺s o擾,靈鷲也只能同時攻擊兩小隊烏鴉,其他小隊仍可執行任務,既可分散靈鷲的攻擊力,也從而消弱了靈鷲的威攝力。
但靈鷲的威脅無時不在,群獸們又對靈鷲束手無策。只能被動地迎擊,不能主動出擊。赤虎把谷口的事務交給狼王處理,它來到陡坡之下,向上看著群獸們披荊斬棘地朝上攀爬。行進速度雖不甚快,但照此下去到達谷頂是順理成章的事。
一時間幽谷內重又陷入幽靜氣氛當中,緊張中透出一絲輕松。群獸們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在某些時間段內也是一種優良品質,它們可迅速地從驚惶恐怖中復原回來,一旦有了明確的目標,它們可如一支離弦的勁箭不到目標不會休止。一呼百應正是在戰場上保持戰斗力的一種方式。它們需要的是強有力的領導,領導一呼百獸響應,在戰場上只需要一只腦袋。
赤虎緊繃著的弦一松下來,大腦中又浮現出少主與虎王和老山羊的身影來。他們怎樣了,還能回來嗎?金烏呢,它也該早就回來了,是否發現了什麼新情況?赤虎晃晃頭把這此惱人的想法排出大腦外。既然它可以從山月復食府穿回到女媧湖畔,哎,等等,赤虎心中對自己說道,穿回女媧湖畔?怎麼回事,莫非?是不是可以這樣說,女媧湖畔是少主營造的另一個宇宙與幽谷的連接處,故赤虎從食府穿出時才可站在女媧湖畔,若真是這樣,不對,赤虎心中暗對這一想法做了否定,老山羊深藍說過,少主可營造的宇宙與赤虎現在所處的宇宙,兩者之間是相互d l 的,既然是d l 的,怎麼會有連接呢?若恰巧兩個宇宙連接在一起,那少主的宇宙在哪里,難不成也是這個幽谷?想到此,赤虎心中不由得暗笑,少主怎麼會再造一個幽谷出來。赤虎心中對自己說,穩定,穩定,莫急躁,這里邊有一些有趣的事情在里邊,再好好想想。
赤虎凝眉忖思,渾然忘掉了它現在正處在戰場的核心,它的上方就是群獸們奮力攀爬的陡坡,不遠處狼王正率領手下群狼積極地做著防御外敵的準備。而靈鷲與進入峽谷的敵人正在某處視線不及處虎視眈眈,正向幽谷內推進。
女媧湖畔是少主營造的另一處宇宙的出口,當然也是入口。想到此處,赤虎不由得朝女媧湖畔看了一眼,再抬頭視天。入口?怎麼進去?赤虎甩甩腦袋,回憶著它從食府內穿越到女媧湖畔的情形。大腦中如短路般一片空白。怎也弄不清楚它是怎麼出來的。是了,若少主的宇宙出口,或者老山羊所說的破綻就在女媧湖畔,少主的宇宙豈不就在附近?赤虎不由得暗中呆楞,那現在的情況是先前的宇宙內發生的事情,還是少主的宇宙內發生的事情呢?赤虎愕然地向四處打量一番,遠近山峰聳立,怪石巉岩如虎蹲獸伏,奇形異狀。處處林木,傍崖偎石,如綠氈鋪延開去的草地,覆蓋著幽谷。這是先前的幽谷呀,並無異狀。
一陣獸吼狼嚎夾雜在亂石滾落聲中從坡頂傳下,赤虎陡然一震,從恍忽神游中驚覺過來。愕然向陡坡望去。一靈鷲正抓起攀上斷壁的猿猴直飛上半空,在半空中將猿猴狠狠砸向斷壁下的獸群中,驚得群獸四散奔走。蹋落的碎石紛紛朝陡坡下滾落,幾只驚惶下失足的小獸在亂石中翻滾悲號。
赤虎虎眉蹙起,眯眼看著靈鷲飛上飛下,不斷地阻擾襲擊斷壁下的群獸,時有躲避不及的小獸落入鐵鉤般的粗爪中帶上半空,小獸驚恐嘶吼,四肢亂搖,但改變不了接下來的命運。
赤虎心中憤怒,卻又一喜。憤怒地當然是靈鷲的凶狠殘忍,當下卻又無計可施。喜的是它們的策略對頭,敵人或也已登上谷頂正向這邊運動,為防止穿峽谷內行進的隊伍受到來自上方的打擊,才讓兩靈鷲出動,遲滯或截擊群獸佔據谷頂。也從而說明佔據谷頂對雙方來說都是至關重要不容有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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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王與深藍驚愕于眼前所見怪異絕倫的異象,一虎一山羊就那麼呆楞楞地看著食府內如幽靈般漸行漸遠的群獸隊伍,,嘴眼張開,許久都不知合攏來。變得如一尊大理石雕像挨坐在石階護欄處。
驀地,群獸如飛般直向虎王與深藍掠來,速度驚人,下一刻已到嘴邊眉梢。虎王與深藍尚未做出任何反應,群獸又如被一根無形絲線扯著般向後倒退而回。食府也隨之抖動起來。
深藍胡須顫動,牙關咯咯直響。縱是智計過人,月復有錦繡,但在這匪夷所思的事實面前,即使才高八斗又能如何。
穹隆頂處,圓形孔洞微微發生著變形扭曲。吱吱嘎嘎的聲音如蜂鳴蟲叫,在食府空曠遼遠的空間內四下彌漫。但在虎王與深藍的眼里更可怕的非是可能隨時傾頹而下的穹隆頂部,而是四面的石壁。石壁忽隱忽現,忽遠忽近,每一次變化後,石壁上就會多出許多龜裂而成的粗大裂紋,裂紋不斷向四下擴展,侵蝕著堅硬的牆體。若照此下去,整座食府再不能支撐多久,就會趴臥下來,淹沒食府內所有物體。
顯然群獸也發現了這一異象,紛紛向石階加快速度沖來。石階在群獸眼中已變成與生命相連系的通道。
深藍與虎王坐在石階護欄處除了呆傻就是痴楞,臉上的肌肉因眼嘴大張時間已久而變得麻木僵硬,現在見群獸又似ch o水般涌來,眼嘴更不能合攏,六個孔洞就那麼張開著朝向石階下的群獸。當然現在沒有哪一個會去欣賞兩人的窘態。
簌簌嗦嗦的聲音從石壁處傳來,穹隆頂部蜂鳴般地聲音與之合奏出末r 亡魂曲。群獸們的神經已達到崩潰的邊緣,接二連三地異動像鞭子般記記抽打在它們脆弱心靈深處,它們已受夠了折磨,眼中只剩下石階再無他物。石階就是驚恐與詳和、死亡與生命的分界。
正對石階的遠處石壁簌簌地落下粉化了的石粉碎屑,一陣陣淡煙薄霧般的灰塵在空氣中散漫開來,石粉灰塵的嗆鼻氣味向群獸處彌漫過來。這無異于向群獸發出j ng告,食府的傾頹就在眼前。
虎王與深藍也感受到了所坐石階發出的瑟抖震顫感,從震顫到抖動幅度不斷加大增強。兩級石階似要裂開分離,岩石斷裂撕開的聲音讓人牙酸齒搖。虎王即使山崩于前s 不變的鎮靜功夫此時也已變得薄如蟬翼,根根虎毛直豎起來直扎向身前的深藍。
深藍受刺激下,抖顫顫地站立起來,虎王也長身而起,它們也須立刻離開,否則它們不被群獸踩蹋而死,也會在不久後食府的倒塌中殞命于此。
虎王攙扶著深藍,深藍傍依著虎王,轉身蹋上上一級石階。
啪啦一聲響,虎王與深藍駭然回頭,在它們剛才坐臥處,石碟與玉琮赫然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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