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花楹 118、等待2

作者 ︰ 湖

118、等待2

提到莊盛德,蘇螢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了,「呃……是,莊哥他很忙,我們就不要打擾他了!」

實際上,蘇螢從沒主動跟莊盛德聯系過,總是莊盛德主動打過來。蘇螢大部分時間都在等待,等著電話的響起。她答應過放了他,不再見他,不再為難他,所以她只好等待!

蘇螢總覺得劉志會打個電話過來,總覺得!哪怕,哪怕只是程式化的問候一聲也好。電話響起的時候,蘇螢的心跳得飛快,她覺得電話的那頭,就是她的愛人,聲音一樣不是嗎?可是說著說著,她就清醒了!劉志,真的不要她了!他真的就像從不曾認識過一樣,在她的生命里,自己將自己刪除了!

……

呂天璽有自己的目的,所以,談話得繼續。「哦,很忙啊!這麼長時間,在忙什麼呢?神神秘秘的,跟我都不說!」

蘇螢不吭聲,她也不知道,是啊,在忙什麼?出什麼事了嗎?

呂天璽又問了,「啊,呵呵,蘇螢,要是盛德,這段時間跟……別的,啊,我是說,他要是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了。你會不會不高興啊!啊?會不會吃醋啊?」

蘇螢愣了半天,對呂天璽的直白,有些不能接受。「怎麼會……」她的聲音細得像蚊子,但名玉婄卻听見了。

「什麼怎麼會?」名玉婄笑意盈盈的走了過來,後面跟著趙姐。名玉婄端著果盤,趙姐托著一小碗木瓜雪蛤炖銀耳,雪白金黃,用漂亮的透明玻璃碗盛著,讓人很有食欲。這是給蘇螢準備的!

蘇螢趕忙雙手將炖品捧給名玉婄,「玉婄姐,你吃這個!」她在極力討好名玉婄,畢竟這段時間,呂天璽都在全力的照顧她,她覺得欠名玉婄的。

「你吃你吃!」名玉婄說︰「你現在是一張嘴管兩個胃,多吃點,啊?看你瘦的,我都覺得這肚子是假的!」對蘇螢的殷勤,名玉婄心里更多的不是高興,而是一種母性的憐惜。蘇螢這個女人,眼楮清澈見底,單純善良躍然臉上,她確實對蘇螢很有好感。如果她們不會有情感糾葛,那麼她們會是很好的朋友!

「我已經吃過了,你吃吧!走了那麼遠,肯定口渴!」蘇螢一心想要補償虧欠。

「我沒事,你吃!」

「哎呀!」呂天璽看著她們一個碗推來推去,來解圍了。「我吃我吃,正好早餐沒吃太飽!」

但蘇螢沒打算給他,瞪著他看了一下,說︰「這個……適合女人吃!你吃別的吧!」

對蘇螢傻傻的殷勤,名玉婄笑了,接受了蘇螢的好意。「哦,適合女人吃,能豐胸嗎?」

呂天璽傻掉了,「不會吧!我昨天還吃了兩碗!」

名玉婄大笑不止,蘇螢也笑了。這是離開三會以來,她第一次,真正的笑了。再次看見她雪白的牙齒,呂天璽不禁相當高興,她到底是要恢復到以前的樣子了,這太好了。

呂天璽心情大好,本來他不覺得玉婄來這兒,會有什麼好事,但他現在覺得來個開朗的女伴,對蘇螢確實有好處!

多虧了蘇螢還是溫順可人,對玉婄一直的低姿態的討好,這讓玉婄有些話還是說不出口。呂天璽自己一個人坐在她們對面傻笑,名玉婄看了他一眼,並沒理他。

「蘇螢!」名玉婄的注意力還是在蘇螢身上,「蘇螢,在這里住得習慣嗎?」

「是,好!」蘇螢顯得很卑微,「很好!……謝謝你們照顧我,就是有點,太麻煩你們了!」

好,這句話說得好。呂天璽在心里鼓掌。蘇螢總算還不傻!

「這有什麼麻煩的!」名玉婄完全成了主人的姿態,在她面前的蘇螢,就是個寄人籬下的小客人。「你現在是非常時期。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別跟我們客氣。啊?」她豪爽的一指指向呂天璽。正在吃櫻桃的呂天璽被她指愣神了。名玉婄大聲說︰「咯,我老公,盡管拿去使喚!我不介意!」

蘇螢嚇了一跳,她沒想到溫柔賢惠的名玉婄,也有如此「狂放」的一面。「他?」蘇螢看著呂天璽皺了皺眉頭,然後苦著臉對名玉婄說︰「對不起我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呂天璽像被什麼咬了一口,渾身不舒服。他不是應該人見人愛,總是讓玉婄緊張的,很有魅力的老公嗎?這丫頭,讓他在玉婄面前丟盡「面子」了!

名玉婄偷偷看了看,呂天璽那張故意掩飾不快的臉,有人對她老公不感興趣,她心里還怪怪的。她干笑了幾聲,「呵呵,那……你需要誰呀?」

一句話就將劉志的臉,拉進了蘇螢的腦海里。她頓時笑容全無,顯得很不自然,搖搖頭,不再說話。需要,他就能回到她身邊嗎?不能了!他們——都要結婚了!

呂天璽看了蘇螢一眼,他心里更不快了,用腳趾頭都能猜到,蘇螢在想什麼!

名玉婄分別看了看,這兩張臉色立刻不對的臉。她清了清嗓子,「盛德呢?在三會嗎?天璽!打個電話喊他過來吃飯。」

呂天璽故意給她打了個眼色,「他很忙!」示意她別問了。

「忙?忙什麼?忙也要吃飯的吧!跟他說我回國了,想跟他見一面!」名玉婄卻偏不就他的意思,執意要弄個清楚。

呂天璽為難了,「這個……」他看著蘇螢,希望她有所反應。

蘇螢以為他需要幫腔,真答應了一句,「呃,他真的很忙,可能真的沒時間過來!」

「什麼意思?!」名玉婄試探著問,「盛德,這幾天都沒有過來嗎?」

「幾天?」呂天璽開始借題發揮了,真要讓玉婄把盛德搞過來才好。這樣不見人影,電話也不交流,他心里真還發虛。「我來數數。」呂天璽開始掰著手指頭算,「十天,二十天,三十天,四十天……」

「什麼?」名玉婄心里無名火起,為什麼有朋友偷偷告訴她,她丈夫在謐園包養情人?她似乎有點明白了。一個大肚子的女人,被孤零零扔在這兒,做為兄弟的他,那還不得來照顧著。

「太過份了!」名玉婄真火了,不僅是為了丈夫的委屈,還為了蘇螢那可憐兮兮的境況。她掏出手機就給莊盛德撥了過去。響了幾聲居然被掛斷了,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情形。她震驚了!

呂天璽看了她一眼,臉沉著,沒吭聲。他心里更不安了。盛德,你這到底是怎麼了?當初那麼的喜愛,不是嗎?人我給你帶來了,你就要這樣對待她嗎?呂天璽突然心里也莫名升起了一團火,這次,他覺得他的好兄弟,真有點過份了。

看著呂天璽臉色漸漸鐵青,再看蘇螢很尷尬的神情。名玉婄心里堵得異常。蘇螢看著這夫婦二人情緒都不對,她緊張了,「沒有關系的沒有關系的,他忙,別打擾他了。我們自己吃吧!」

名玉婄氣呼呼的說︰「看我怎麼收拾他!」

「你別亂來!」呂天璽緊張的瞪大眼楮說︰「玉婄,盛德是我兄弟,你動他,就是拿刀捅我!」

呂天璽的緊張,讓蘇螢更緊張了,「玉婄姐,你別生氣,莊哥,可能真的真的是有重要的事……」

「我非生氣不可!沒想到,盛德他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名玉婄故意強硬態度,她想看看蘇螢的立場。

「玉婄姐,請你不要生氣,就原諒他一次吧!他是個做事有分寸的人,這樣……肯定有他的原因,我相信,肯定有!」蘇螢抓著名玉婄的手,誠心誠意的懇求。

「既然你誠心誠意的懇求了,我就大發慈悲的饒他這一次。」名玉婄立刻就轉笑臉了,「蘇螢,你對盛德還真好,這個時候了,還這麼為他說話!」蘇螢的態度再明顯不過,這有什麼可擔心的。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這盛德,他到底在干什麼?他到底要搞什麼鬼?

莊盛德到底在干什麼?此刻的他,已經到了時空的另一端。追尋他背影掠過的痕跡,如同穿過了時光隧道。這里,春暖花開!

這里是位于南半球的澳大利亞,季節與我國剛好相反。9月在謐園是秋天了,在澳大利亞的堪培拉,卻是春意盎然。雖然這里日照比較強,但卻沒有盛夏的驕陽似火,只有溫暖而愜意的開闊。

莊盛德帶著帽子和太陽鏡,在堪培拉國會大廈周邊轉了近兩天了。听說那孩子一家就住在這附近,莊盛德找到了他們家的住處,卻沒踫到任何人。他就在這周邊轉悠著。

這里是有名的花園城市,相傳有十萬個花園。許多小公園點綴在城市的每個角落。家家戶戶房前屋後都養花植草,一年四季,鮮花依季競相開放。碧波蕩漾的人工湖——格里芬湖里,有蔚為壯觀的噴射式噴泉。高達137米,站在全城任何地方,都可以看到高大的白色水柱直刺藍天,水柱四周的水珠和霧粒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一道道彩虹。

這一切,如果是在以前,莊盛德會相當仔細的去欣賞。但現在,他沒心情了,他在等待,等待著那個與他血濃于水的,既陌生又熟悉的孩子,他的孩子!

這里早晚溫差很大,到了中午,他已經換上了一身夏天的運動短裝。金屬假肢在熱烈的陽光照耀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用過午餐,換好衣服。莊盛德繼續踫著運氣,他想先暗地里先了解一下,孩子的基本情況。據知情人說,一家三口很幸福!幸福二字,像根刺一樣扎進了他的心里。如果他真的幸福,自己真要帶他回去嗎?

下午一時左右,陽光如盛夏般炙熱。莊盛德徘徊在國會大廈附近的網球場邊,突然,他眼前出現了一個黑色的點。黑色的頭發!

一個看起來九十來歲的孩子,有著一頭濃濃的黑頭發!莊盛德血脈一陣逆流。他一口氣跑了過去,遠遠的看見,他確實張著一張亞洲人的臉,黃皮膚黑頭發。莊盛德張嘴大口大口的喘氣,他的心跳,賽過一陣急促的鼓點。遠遠的看見那半人高的孩子,從遠處走過來,他就站在他即將經過的路上。

草地和球場中間的小路上,莊盛德取下墨鏡,他的手隱隱顫抖!

那孩子越走越近,莊盛德立刻確信,他就是了,肯定就是他!真的如安仙兒所想,一眼就他認出了他們的孩子。五官模樣,確實有些像莊盛德。尤其是右眉心的那顆痣,真像!孩子越來越近,已經快走到他的面前了,莊盛德如同雕塑一樣,血液靜了,呼吸停了,連空氣都凝結了。

可就在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名玉婄的電話不合時宜的撥了過來,莊盛德嚇了一跳,他趕緊掏著手機,正在他掏著手機的時候,孩子就要和他擦肩而過了,莊盛德看都沒看,掛斷了。

「Hello!」孩子居然主動跟他打招呼。他既有西方人的爽朗,又有東方人的矜持。帶著一臉陽光燦爛的微笑,像天使一樣。

莊盛德的心都停止了,手機月兌手而落。他怔怔的看著這個跟自己,友好打招呼的孩子,激動得渾身發抖。這就是自己的兒子,他居然這麼大了!此刻他意斷思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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