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花楹 154、角力20

作者 ︰ 湖

154、角力20

听見敲門聲,莊盛德想去開門,卻被蘇螢緊緊抓住,「別走!不要,我好害怕,我好害怕!」

名玉婄見沒人開門,就輕輕推門而入。一進門就听見蘇螢不停的在說︰「我好害怕,我好害怕!」她趕忙走了過去,「蘇螢,別怕!沒事了啊?!不用怕,啊?」

蘇螢仍然雙眼緊閉,抓著莊盛德發抖,「不,我要離開這里,盛德帶我走,帶我走……」

莊盛德尷尬的向三位前輩致意,「蘇螢,听話!先躺下休息一會兒,好嗎?」畢竟屋子里站著的是名玉婄和呂天璽的父母,他得去接待一下。

名玉婄想給他解圍,「蘇螢,我是玉婄姐,听見了嗎?我是玉婄姐!」這句話居然讓蘇螢的哭聲陡的停頓了一下,名玉婄很高興,「蘇螢乖了,別怕,我跟盛德都在這兒,別怕啊?」

「玉婄姐!」蘇螢到底認出了她,她嗚咽著喊她,「玉婄姐!」

名玉婄眼楮都紅了,「誒!我在這兒。蘇螢乖了,別哭了,啊?一切都過去了,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了,我跟你保證!來,我來抱抱你,好嗎?」

名玉婄將蘇螢接了過來,莊盛德才有機會跟其他的四個人一一握手致意。躺在名玉婄懷里的蘇螢卻哭得更悲切了,「玉婄姐……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她悲痛不已,「呂大哥……他死了,他死了……都是我的錯,應該死的人是我,是我!」

「蘇螢,他沒有死,沒有!你別害怕了,啊?」

「不……你騙我。我看見了,看見了……他著火了,他著火了!啊!」蘇螢不停的搖頭,顯然她是被那個情景給嚇壞了。「他是為了救我,為了救我……他可以逃命的,他丟下我就可以逃命的,為什麼他不走……應該死的人是我!我對不起你,玉婄姐!」蘇螢悲痛欲絕。

名玉婄也哭了起來,「他沒有死,呂大哥還活著,真的!相信我,玉婄姐不會騙你,啊?你們都活著……都活著……」

這一幕讓在場的其他人心里都哽咽了。三位老人卻表現得很堅強,相當的堅強!事後,三位泰山對呂天璽為了救人而負傷的事有了如下評論。

呂老爺子說︰「我為我兒子感到自豪,他不是孬種,在性命攸關的緊急關頭,他保護了普通民眾,他是位真正的軍人!」呂老是位將軍,一生崇拜的就是鐵一般的軍魂。

名老爺子是位退休老干部,一生跟筆桿子打交道,他說︰「天璽果然不愧是位真正的**員,在危急時刻,他沒有扔下老百姓去逃命,有黨性!」

名玉婄的母親是位在職外交官,她說︰「我為我女婿自豪,國家干部就是應該始終把群眾的生命財產放第一位。」

名玉婄自己卻是這麼想的,老公,你是個真男人!

也許是在名玉婄的撫慰下,也許蘇螢確實是哭累了,她迷迷糊糊的像要睡了。但名玉婄剛要放下她,她又緊張的抓著她的衣領大喊︰「盛德,盛德!」

「我在呢!」莊盛德趕緊走過去,「蘇螢,別怕,我在這兒,啊?」他輕輕接過她,將她整個的摟在懷里。

名玉婄眼楮全是紅色,看起來很悲傷,「盛德……」

莊盛德說︰「對不起,我不能招呼你們了,這……」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是呂老爺子,「小莊,你就留在這兒吧!身體上的傷好治,心里的傷難治!我們還沒老,不需要人招呼。照看好你妻子,是你現在最大的任務,听明白了嗎?」說完又拍了拍他的肩,表示安慰,接著就雄赳赳的帶著一群人離開了。

名玉婄一行走出病房,往前走過兩間房就是呂天璽所在的重癥監護室了。從大大的玻璃窗里,就可以看見了幾乎被繃帶纏滿的呂天璽,名玉婄趴在病房外,就嗚嗚的哭開了。

在名玉婄哭完之前,呂天璽只說了三句話,「爸、媽,老爸,對不起,兒子讓你們擔心了!」「老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還真想你!」「呂菲呢?她爸爸好不容易扮一次僵尸,她怎麼不來看?」

名玉婄將女兒和婆婆留在了北京,還沒告訴她們實情,怕她們受到刺激。看到蘇螢的狀態,她更加覺得自己做對了。有些人,天生承受力就差,所以,適當選擇說謊不是件壞事。

名玉婄哭完後,呂天璽問她,「蘇螢沒事吧?!」

「她比你的情況可能還要糟!」

「不會吧?!不可能吧?!」

「她被嚇壞了!」名玉婄簡單說了一下蘇螢的情況。

呂天璽沉默了半天,說︰「我真應該捂住她的眼楮!不過沒事,不用擔心,盛德會治好她的。這一點,沒人能跟他比!」

莊盛德能治好蘇螢嗎?他現在也是處在茫然無措中。

蘇螢一整天都處在混沌之中,只要有感覺了她就覺得緊張恐懼,一旦覺得恐懼,她就喊莊盛德。偏偏這一天特別的繁忙,來來往往看望的人把醫院的門都堵滿了。

有時候莊盛德不得不去接待一下,有權勢有地位的人,講的就是面子。但往往招呼還沒打完,就有護士跑過來。起先她們說的是,「不好了,莊先生,您夫人又喊您了!」最後護士說的是,「不好了,莊先生,您夫人又發作了!」

結果大家都知道了這件事,情況也被他們越說越失真,最後,大家都以為,蘇螢已經精神分裂了。同情如滔滔江水向莊盛德涌來。

同情也是把雙刃劍,一些極富熱情的人,帶著無比同情的心,想來安慰安慰莊盛德,但一有人進來,蘇螢就被驚醒了,醒了她就害怕,害怕就喊莊盛德。最後莊盛德沒有辦法,只有請單小龍幫忙守住病房門口,誰也不要放進來,到底是清淨了幾個小時。

下午五點,剛剛清淨了的莊盛德,撥通了謐園的電話,他又故技重施。想用孩子,徹底喚醒蘇螢。

蘇螢在迷迷糊糊中听見有人喊媽媽,她睜開了眼。面前是莊盛德的笑臉和電話屏幕上陸路的笑臉。

「媽媽,你還睡呀?!大,懶,蟲!嘻嘻!」孩子是蘇螢活著的最大的精神支柱。听見孩子的聲音,她淚流滿面。

快六歲的陸路像個大人一樣說︰「媽媽,你哭了?!哭了就不是男子漢,就不是好孩子了!」陸路在電話的那頭,伸出小手想替她擦干眼淚,蘇螢也伸出手去模他的小手,母子倆的手,隔著屏幕踫在了一起。

小陸路覺得很好玩,嘻嘻的笑。「媽媽,我好想你呀,你明天回來嗎?」

莊盛德告訴他媽媽還要在三會住兩天。陸路撅了一下嘴,接著他手上舉起了一顆櫻桃放在自己的鼻子前,「媽媽,這顆是我送給你的,留給你回來吃好嗎?要趕快回來哦!」孩子都知道他母親最喜歡吃什麼水果了。

莊盛德的方法很有效,蘇螢那漿糊一樣沸騰的腦袋,就突然被澆了一盆冰水,她清醒了。晚上,她去看望了呂天璽,結果還是沒忍住眼淚。

蘇螢拉著他的手說︰「呂大哥,你是我命里的貴人,你真是個英雄!」對呂天璽的行為,她覺得震撼而感動!

呂天璽很得意,他笑著說︰「哦,是嗎?那你愛上我了嗎?」

蘇螢嚇了一跳,立刻松開了他的手,愣在那兒不知該說什麼好。莊盛德湊了過去,「我倒是真愛上你了,真的!來,咱們吻一個好嗎?」

「哎呦,玉婄,救命!」這下呂天璽是嚇到了。「盛德,再讓我替你送老婆回家,沒門!」

名玉婄忍俊不禁,「你們別鬧了!」

呂天璽說︰「笑,你們笑!我都被人剝皮了,你們還笑,還不去給我緝拿凶手!」

緝拿凶手的事是異乎尋常的順利。第二天,在極度的高壓態勢下,莊仁義找了兩個人。楊六斤和買買提。很快兩個替罪羊,抱著沉甸甸的口袋,走出了帝都。

兩個替罪羊決定先揮霍一下,他們分頭找到了自己的女人,整個上午,他們都在徹斯底里的放縱中度過。下午,就得按事先安排好了的那樣,去公安局自首。

凌晨一點,劉志戴著手銬出現在楊六斤關押的單間里,楊六斤正在睡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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