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花楹 159.《月光》第二十九節︰相聚2

作者 ︰ 湖

很難想象劉留身上會有性格狂放的一面。他的顯性基因都展示著柔和!「剪西風入畫,

斬浮雲下酒。」其實除了這這兩句,劉留幾乎都忘了這是他自己寫的。他並不覺得自己寫得有多出色,但給文字添上音樂的翅膀,再由種璽萬分激情的演繹出來,的確顯得非同凡響!劉留心悅臣服的熱烈鼓掌,種璽還真是明星範!

除了種璽,還有一位星光熠熠燦爛奪目的大明星——呂菲!相對于新人種璽,媒體更關注呂菲,特別是最近有關她和陸路分手的事,成了大家爭相追問的焦點。但呂菲並沒受到多少困擾,所有的話題都被簡一一攔截,她什麼都不需要做,只程式化的微笑就好。簡就像一堵牆,矗立在呂菲的身邊,適時的為她擋風遮雨。

劉螭呢?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劉留身上,她仍然大大咧咧氣呼呼的瞪著夢瑤。仿佛是被人搶了最珍視的東西,憤怒而不甘心!到發布會結束,她都不肯換一換那憤怒的表情!已經演唱完畢的種璽實在看不過,偷偷拉了拉她,小聲問她︰「劉——螭,算了別這樣,他們互相喜歡,干爸和阿姨應該不會有意見的!」

「你知道什麼呀?!」劉螭心情不好,也就沒什麼好語氣,「我爸爸那個人最要面子了,如果讓他知道,劉留的女朋友是個援交的女人……他肯定是要氣瘋的!」

听了這話,種璽的臉色變了,卡白卡白的。但劉螭可沒心思看他的臉色,不管不顧的說︰「我媽就更不必說了!這事到了她那兒,肯定是死路一條!」看見種璽低頭不言,她用手肘踫了踫他,「嘿,種璽,現在咱們是一家人了,你可要跟我站一邊,听見了沒?」種璽含糊的應著她,樣子突然看起來很疲憊。

晚上,大家去了藍湖郡。這是李想給劉留安排的臨時住所,空間寬敞,視野開闊。李想所珍藏的名家字畫,悉數陳列在了這里。

一群人在陳列館前的綠地上,擺起了冷餐會。晶瑩剔透的玻璃餐具,五光十色的酒水飲品,讓人身形恍惚,魂飛魄離。

呂菲很能喝,而且喝酒的姿勢相當美妙。她就是一尊藝術品,美貌無雙!簡忠誠的守在她的旁邊,舉著酒杯,卻不怎麼喝。

呂菲的皮膚很美如凝脂,呂菲的眼楮閃亮亮的像琉璃,呂菲的嘴微微上翹賽櫻桃,呂菲的聲音輕柔似泉水叮咚……「對不起,我剛才沒听清,你叫什麼?」她在打量著種璽。在種璽耐心的解釋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後,呂菲點頭,優雅地向他舉杯,「嗯,種璽,你很誠實,我……喜歡你!」

「啊?」種璽拿眼瞅簡,他的意思在說︰「這姐姐肯定醉了!」

實際上,在一杯杯各種顏色的液體下咽後,呂菲確實已經處在將醉未醉的狀態了,「劉留,這會兒,我想看你干爹的珍藏——你能幫姐姐辦到嗎?」

「哦……」劉留不會拒絕!他比簡更清楚呂菲這階段的心情。

呂菲拖著曼妙的身段向陳列館走去,簡一言不發的跟隨其後。其他人也莫名其妙的跟隨了過去。

大大的五層建築里,沁涼的回蕩著他們的腳步聲,種璽、夢瑤第一次進到這里,不禁來回模著自己的胳膊,心里忐忑著。劉螭清了一下嗓子,這讓大家嚇了一跳,她自己也出了身冷汗。沒心沒肺的劉螭最先退縮了,「呃,呂菲姐,咱們回去吧!這兒……太冷清了,比謐園還怪……」

是的,謐園還有綠樹鳥蟲光顧,而這個用鋼筋混凝土堆砌而成的「怪物」,像極了一幢巨大的陵寢!

呂菲完全沒理會劉螭的提議,「蘇螢阿姨呢?她在哪兒?」

「我母親,在頂樓!」劉留說︰「呂菲姐,現在有點晚,要不,我們明天早上再來看她?」

「不!她不會介意的!」呂菲說︰「我媽說的,她是個很寬容的人,對人很好的!」

劉留看著簡,一切都得由這位大哥拿主意!在猶豫了兩秒,簡還是扶著呂菲進了電梯。「愣著干嘛?趕緊的,早上去,早下來!」簡沖他們喊,幾個小家伙立刻響應他的號召,一窩蜂的擠了進去。

《月光》是美人側臥像,《螢光》則是站姿的。它在整個展廳里獨享殊榮,它一個人佔用了一間大房。它被懸在房間的正中,上面的她,晶瑩剔透,縴塵不染,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淡淡的俯看著眾人。

呂菲緩緩走近《螢光》,「太美了!」。

種璽一聲不吭,心里奇怪了,這不是雲端的阿姨嗎?第一次看見她的夢瑤驚訝的張大了嘴,除了驚嘆,她什麼話也不敢說。因為,她覺得畫里的人,正一動不動的看著她!事實上,在場的每個人,都有這種感覺!

呂菲走了過去,伸出縴縴玉指,隔著玻璃扶模她的手臂,「她是這麼完美!難怪,我爸,為了保護她,連性命都可以不要……」

這話讓簡,不,是所有人都驚訝不已。那倆人,怎麼也會扯到一起?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不得而知,但顯然,肯定有他們不知道的事。而這些,呂菲居然知道!

「簡!」在呂菲喊出簡的名字時,簡的手已經擁緊了她。「呂菲,你該好好休息了!」

「簡!」呂菲說︰「你知道嗎?我媽說……她應該是……她這輩子最應該嫉妒的人。可是她一點也,也不能怨她,甚至還想,保護她……就是這樣,她們就是這樣……會讓人無法自持的愛上,包括女人……」

「呵呵……」呂菲在笑,笑得委婉,笑得落寞,「世上有多少這樣,無與倫比,驚才絕艷的人!我們……」呂菲按著自己的胸口說︰「我們,有什麼理由,可以讓他們從一而終只愛我們一個人?」呂菲認真的對簡說︰「我不恨他……我不恨他們!真的!你相信我嗎?」

「相信!」

「我真的不恨他們!」呂菲相當強調的說︰「真的真的!……從第一天開始,我就始終做著兩手準備!一手準備隨時分開……一手準備,可能的白頭偕老……」說到這里呂菲大笑起來,「這是我媽說的!我媽媽……」

「嗯,呂菲,你媽媽是個了不起的人,你以後,也會跟她一樣!」簡不由分說拉著呂菲開始往回走。

「不!我不想跟我媽一樣!」呂菲掙月兌了簡的手,指著《螢光》說︰「我想跟她一樣……像這樣,讓人牢牢的掛在心里,永遠不能忘掉……」

「呂菲!」簡大吼了她一聲,然後指著畫里的人說︰「如果,她可以選擇,她絕對會選擇活下來,陪著大家!知道為什麼這些人不能忘了她嗎?因為她對這些人的愛,對這些人真心的付出!你憑什麼跟她比,你付出了什麼?你對誰付出了?你甚至連應有的孝道都沒盡過,你憑什麼讓人把你掛起來,你憑什麼……」

呂菲頓時紅了眼楮,抱著簡嗚嗚哭了起來。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間,呂菲仍然在簡的懷里哭泣,她無法停止的悲傷,在這個夜晚宣泄殆盡。

陸路接到劉留電話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他獨自一人喝著悶酒。接完電話,他更加的無法成眠,呆呆的坐在頂層的觀景台上,直到地平線漸漸發白。

呂菲睡醒的時候,第一眼就看見了簡的臉。她大聲驚叫起來,但緊接著,她就看到了劉螭的臉,于是將沒有吐出來的半聲尖叫又吞了回去。隨後她笑了起來,笑容輕盈得像白雲。「喂,你們倆干嘛?為什麼在這里?黑白無常一樣,嚇死個人了,好不好吶!」簡膚色的黑,和劉螭皮膚的白,確實對比明顯。

劉螭嘟著嘴說︰「呂菲姐,你……」

「我?我怎麼了?」呂菲巧笑嫣然,夜色褪盡,她完全是另一種狀態了。

「嗨!你是喝醉了吧?!」劉螭的心情輕松了不少,「我們都以為你要自殺,給你嚇死了,都!」

「啊?我?」呂菲花枝亂顫的胡笑了一通,但隨即又嘎然而止,「簡,我要換衣服了,你還在這兒,不合適吧!」

簡面無表情的站起來說︰「快點,我送你回去!」

「干嘛呀!你想跟我鬧緋聞是吧?!」

「嗯,對!」簡一本正經的說︰「沒錯,我就想跟你鬧緋聞!」

劉螭開口了,「啊,祝你們,啊,那個,得償所願戀上愛,啊?!」隨後她就一陣風一樣飄了出去。

簡暗戀呂菲,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劉螭左看右看怎麼看都覺得他們倆相配,要是他們真能走在一起,那很好啊,可是,陸路該怎麼辦?而且,呂菲喜歡的人是陸路啊!劉螭開始有些左右為難了。

在她左右為難的時候,她看見了哥哥劉留,劉螭連忙奔了過去,「劉留,要是簡和呂菲姐真在一起了,陸路會不會很難過啊!」

「你說什麼?」劉留嚇了一跳。

劉留沖到呂菲房間的時候,呂菲和簡拉著手正準備出門。劉留就像頭牛,奔過去就分開了他們握上的手。劉留對簡說︰「簡哥,對不起!我不能讓你們在一起,她是我嫂子!」

起先簡愣了一下,隨後他淡淡的說︰「這事,跟你沒關系!」

簡想將劉留推到一邊,卻反被劉留用力擋開了。「簡!」劉留大喊了一聲,這聲音讓大家心里都驚了一下,都以為這是激烈沖突的開始,但隨即,劉留的聲音卻軟了下來,「求求你,別逼我,行嗎?」

簡站在原地,在思索該怎麼做。

「種璽,劉螭,你們送呂菲姐回去!」劉留比他先一步做出了決定,他雙手張開站在呂菲面前,那姿勢是堅決不讓簡靠近呂菲。而呂菲正驚奇的看著他!

種璽和劉螭面面相窺,兩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簡,這才是他們心里的大哥,但劉留也是哥,該怎麼辦?他們有些恍惚了!

在他們恍惚的時候,簡替他們做了決定,他指著劉留說︰「你有種!算你厲害!」隨後就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間!

「真沒想到,劉留,你好Man呢!」呂菲笑了,燦爛如芙蓉!

「呃。」劉留抓了抓頭頂,「呂菲姐,我想跟你解釋一下,其實……。」

劉留的話還沒完,呂菲就捧住了他的臉用力來回搓,「解釋什麼呀!我看著你長大的,你心里想什麼,我,都知道!」

劉留的臉就像皮球一樣,神情痛苦的被她捏圓搓扁著。呂菲話一完,就不由分說的在劉留的嘴上來了個重重的一吻!呂菲從小受西方教育長大,習慣了如此狂放的表達感情,但劉留不同。他受著地道的本土教育長大,此時,他嚇得瞪圓了長長的關公眼,心里七上八下。

「嗯吶!走了!」呂菲親完就放了不知所措的劉留,向種璽伸出了手。這是清宮後妃的範,于是聰明的種璽立刻以清宮太監的範去迎接這只手。這還不算完,呂菲又向劉螭伸出了婀娜的另一只手,劉螭吞咽了一口,心里很抗拒,掃了一眼劉留,還是沒反抗,很乖的以宮女的範去迎接了這另一只手。

「乖了!」呂菲這樣夸獎了劉螭一句,搖曳著身姿,牽著他們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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