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靈玉的眸光也染上了冰霜,她沒想到大長老會當著她的面,說出這樣的話語來!難道說她一直比較沉默,所以看起來比較好欺負麼?
而此刻雲焱的身上,散出一股森冷的威壓。愛睍蓴璩他沒有說一句話,但是那傾絕天下的姿容上,染著一層濃郁的冷霜。他的目光一層層凝結,殿內的梁柱陡然凝聚一層層冰霜!而在那些冰霜之上,有一條條游移的金光,仿佛瞬間就要沖破開來!
修為最低的八長老,此刻已經感受到一股威壓在侵蝕他的神智。而其余的長老,一個個面色震駭!他們完全沒想到雲焱會說翻臉就翻臉,而且立即就散出這樣的寒霜!可是——等等——他怎麼有凝冰霜之能?他們火狐一族,不都是火系本源麼?!
那本在內殿等候的白墨,此刻也感受到了外殿中的不尋常氣氛。而一股純粹的,來自本源上的威壓,令他十分的震駭!因為他很清楚,即便是狐皇,也不曾給他這種程度的感覺!
「吼——」這是低沉的,自所有狐族人心中鑽起的狐吼之聲!似乎來自遠古,仿佛來自本源的低吼。這樣低沉的吼聲,令所有被影響到的狐族人,心中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那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本能的要臣服、要膜拜之顫!
「啪嗒——」一滴冷汗自八長老的額頭滴落下來,在寂靜的殿內顯得聲音突兀。八大長老的內心已經從震駭到輕顫,而那開口言說的大長老,面色卻有些蒼白!他只覺得在他的血脈之中,有千鈞重的壓力在逼壓著他的經脈,令他覺得體內的元力漲得難受!
然而那時候雲焱那只握著連靈玉的手掌,仍舊非常溫暖。他的瞳孔在那一瞬間一睜,一道道金光自冰川之中欲沖出!
連靈玉的手指扣住雲焱的手心,輕輕的畫著︰「削」
雲焱抿著唇,那一道道欲鑽出的金光還是沒有退回去。他知道連靈玉是什麼意思,她是想讓他這樣削弱這些長老的銳氣便可。而後再挾威將這些老家伙利用起來,可是他非常不喜歡大長老說的這些話!
雲焱骨子里的清傲,血脈中的霸氣一旦執拗起來,非是可以勸說得動的存在。也只有連靈玉,才能影響他的決定。若是其余人,根本就是免談!
雲焱的手指敲動桌面,發出一道細微清脆的響聲。那一道道金光在他目光的冰寒之中,再度散出一寸!那時候被他針對的大長老,已經覺得血脈中有一股強烈的威壓要鑽出來!大長老只覺得虛惶!
彼時在遙遠之地的狐老祖,眸光忽然一亮!旋即他的神念立即進到狐境之中!而後他感受到了一股太古氣息,竟然在狐境中彌漫!雖然很弱很弱,但是他堅信那就是太古的氣息!那是他曾經感悟自身血脈之力時候,感受到的氣息!
若是尋常人,只會當這些古老的氣息是來自遠古。畢竟遠古距離如今,已經跨越了一個上古時期,已經隔得十分久遠。但是狐老祖覺得他們火狐一族的血脈中,有比上古更古老的氣息,也就是世界之起源,那最古老的太古時期!
相傳太古時期,整一個世界是一片混沌。按說是沒有任何的生靈存在,但已經有生靈在被孕育。那段時期就相當于孩子在娘胎之中被孕育,但尚未有呼吸的時期。那麼由太古時期孕育出來的生靈會是何等存在?而由他們留下的傳承,必然也是這個世界最本源,最強大的存在!
可惜的是狐老祖當年只感悟到一瞬間的太古氣息,自此之後便再不能領悟到這來自血脈中的太古氣息。所以一直以來,狐老祖都不知道火狐一族的起源,到底是什麼!
可是現在狐老祖再度感受到了這股太古的氣息,這令他氣血一陣翻涌!一股如同年輕時候的激動熱血沖上他的腦門,令他只想飛奔過來抓住那散出這股氣息的臭小子研究個透徹!可惜的是他根本就無法瞬間到達狐境之中,這還是他自己造的孽!
「糟了!這臭小子這樣搞,那幾個老家伙恐怕要被搞死啊!」狐老祖一拍手掌,他倒不是心疼那幾個老家伙,而是這樣的話會導致雲焱成為狐族的眾矢之的。這樣無論如何都不利于他留在狐族之中啊!可是雲焱是狐老祖的寶貝後輩啊,他怎麼能讓雲焱離開狐族呢?!
連靈玉眼看雲焱就要將大長老搞死了,呃……其實她這時候還覺得以雲焱的能耐應該搞不死這個老家伙。但是至少也要將這老家伙弄重傷,可是這不符合他們的初衷!
而就在這一刻,雲焱眸光中的金光點點碎裂,眼看那些冰川中的金光就要爆破而出。連靈玉情急之下,干脆就動身落在雲焱的懷里,柔軟的唇咬住他的唇!
所有人都怔住了!沒有人想到連靈玉會有這樣的動作!而雲焱更是沒想到!他知道她這個人其實很壓抑,就算是情動也不會在人前有什麼過激的表現。除非是只有兩人的時候,她可能會有大膽的動作!可是只要他動手,只要他一模上她稍微敏感的地方,她就會羞窘萬分!
也只有在雲焱被重創成狐體的時候,她才在那麼多人前坦蕩蕩的言說過旖旎的話語。可那是因為她覺得她與雲焱的關系,完全不可能再改變,她不希望再惹出太多不必要的麻煩而已。她的內心在說出那些彪悍的話語時,其實跟別人的想法並不一樣。她只是純粹的,想讓那些有歪念的人死心而已。
可是此刻在人前,尤其是在這樣陌生的人前,她竟然——
雲焱在那一怔之間,那些欲沖出的金光也跟著他怔住。而連靈玉的面容也在這一刻,瞬間漲紅。可是她一咬牙,還是探出舌撩動了他的齒——
雲焱的一只手還握著連靈玉的手掌,而後者的一條手臂已經勾住了他的頸。他的另一只手臂在瞬間的怔然之後,便勒住她的腰身,將她抱緊。他可不是會理會別人目光的人,而連靈玉又自己送上門來了,那麼他自然沒有不反攻的道理!
雲焱咬住連靈玉的唇,吮住她的柔軟。一時間的火熱之後,他卻停了下來。他的呼吸有些低沉——他知道她是為了他才這樣做。她不希望他因此而與狐族有嫌隙,可是她自己卻被這樣委屈了!
雲焱的心底鑽起一縷縷心疼,他的靈玉,在為他著想。可是他多希望她不要這樣,多希望她和以前一樣,不要讓自己為了他而受委屈。
連靈玉的手滑落在雲焱的胸口,她的手指上有一縷一縷的,微涼的能量滲入他的心中。顯然在讓他不要激動,他最終松開她的唇。身上的冰寒緩緩的在收斂,瞳孔中的金光也在緩緩的沉澱下來——
連靈玉見雲焱總算是收斂了,她卻窘得埋在他懷里死活不肯出來了,也完全失去了此前冷靜睿智的模樣。她在心中無數次哀嘆沒臉見人……
「大長老的面色怎這麼差?」雲焱的聲音仍舊帶著寒涼,但至少那一身的氣勢沒有再出來。
那時候連靈玉明顯听到殿中有一道道劫後余生一般的喘息之聲,她心中有些疑惑。她並不知道雲焱的血脈,對于狐族的人來說,具有多強大的優勢!就算是狐皇,也尚不知曉!
即便是雲焱自己,也沒有意識到他自身的不凡。唯有狐老祖,是唯一一個確定他血脈不凡的存在!而此刻的狐老祖,也才完全松了一口氣。那時他那本體,竟也忍不住冒了汗!
「呼——幸好——」狐老祖喘著氣,只覺得還好那小子沒有暴走。否則不僅那幾個老家伙倒霉,他這個寶貝後輩將來在族中不好做。而且對整個世界,估計也將造成不小的震動,到時候……
「我——」大長老感覺到自己的背心已經一片濕冷,他完全沒想到眼前這位年輕的殿下,竟然有如此強大的氣勢!這絕對不亞于狐皇在盛怒之中散出的威壓!可狐皇是何等修為?雲焱又是何等修為?!
但這時候的一眾長老,仍舊只當雲焱的這股能耐,是因為他是神品繼承者的緣故。因為狐族已經太久太久沒有出現神品資質者,他們不僅記得不清楚,也已經將神品越發神話了!
大長老忽然起身跪地,其余長老紛紛跪地。他們都是老成精的人,尤其是雲焱方才散出的威壓實在太恐怖!他們的心神已經完全被影響,而他們知道從這一刻起,長老閣將臣服于眼前這位年輕的殿下!就憑他僅僅是初入神境的,一名一劫神境者,就能夠有穩壓他們的能耐,足以令他們完全臣服!
雲焱看見八人的作為,並沒有開口說話。他抱著連靈玉,眸光恢復了干淨清澈。只是這一刻,沒有一個長老敢對他指手畫腳。
大長老只覺得此前的作為,實在過于荒唐!眼前這位殿下這樣的存在,根本不是他可以指手畫腳的存在!
那時候在內殿中的白墨,伸手抹著額上的汗。而他的袖口,因為擦了這一把汗而濕透,可見他冒出的汗有多密集、多濃厚!
而這時候在長老閣內外侍奉的狐族人,一個個都不敢去擦拭那爬了一面的冷汗!一個個還沒有緩過氣來——
但雲焱的目光,卻越過八大長老,有些森涼的看向了長老閣外的某個方向。而在那里,根本就看不出有什麼東西。可是他的目光就這樣森涼的盯著,似乎要將空氣盯出一朵花兒來。
「是我倚老賣老,冒犯了殿下,請殿下責罰——」大長老跪地叩首道。可是這一道響亮的磕頭聲,卻驚呆了所有人!當然不包括雲焱和連靈玉——
其余長老,包括白墨在內。都從來沒有見過大長老磕頭!從來沒有!即便是面對狐皇的時候,也不曾有!
雲焱的目光在那一刻仍舊專注的盯著那一道虛空,大長老則一直伏身拜著。儼然在等待雲焱的發落——
「請大殿下責罰——」其余長老也在這一刻磕頭道,雖然他們有一絲疑惑。因為他們並沒有像大長老那樣,被雲焱針對了,所以還不能如大長老這般清楚的認知到雲焱的不凡!
雲焱的目光緩緩的收回來,看見跪伏了一地的長老,眉微挑動︰「你們作何?」
「請大殿下責罰——」大長老恭敬道,心中抹汗不禁期待︰殿下您能不能給個爽快,這是要殺要剮的趕緊拍案下來,也就不必要這樣惶恐——
惶恐?!大長老才發覺,他竟然心生惶恐了!可是自從他入住長老閣三千年來,可從未再有這樣的惶恐!
「你們嚇著靈玉了。」雲焱皺眉卻張口胡說八道!
八個長老眼眸對地面,只覺得就算那姑娘被嚇到了,也是被您嚇到的,而不是被我們嚇到的!
連靈玉听言掐了雲焱精瘦的腰一把,她的臉貼在他的胸口上,他感覺到這張臉熱得不行。他卻托了她的臀將她抱得更貼近他的身體,然後伸手開始挑著原本被他丟出來的那些修煉之物。
「天品三級養神草,這個還可以給靈玉壓壓驚,就是品級低了一點。」雲焱似乎有些郁悶道。
「族里有聖品三級的養神草,五千年年份的共三株,我一會就去庫里找出來,反正壓在庫中也無用。」大長老連忙回話。
「沒用麼,那好吧。」雲焱的聲音也沒有波瀾,又撿了一株耀著華光的果實︰「固元果,倒是對月兌胎境的武者有些用。」
八長老听言心中抹汗,固元果根本就是月兌胎境武者的聖藥好麼。不僅對月兌胎境武者有用,就是對于初入神境者也有很好的蘊育元力,幫助武者清除修為精進中的虛浮之效!絕對是月兌胎境以上武者的靈藥!何況他們送出去的,還都是天品一級的固元果。更是固元果中的極品!
「族里新晉有千余株,似乎還有幾百株是聖品的固元果。此前的庫存還更多,不如新鮮的給靈——大皇妃壓壓驚——」大長老十分上道。
「這怎麼好意思。」雲焱嗓音干淨,听著只覺得他似乎真的不好意思一般。
「是我們不好意思,對皇妃失禮了。」大長老完全搞不懂雲焱要唱哪一出,只能順著他的意思配合下去。
「其實咱們狐族有一處不錯的靈泉,對于月兌胎境者十分有效。只是靈氣有些狂霸,不過對于殿下來說必然沒問題,不如您有空也帶著皇妃過去試試?」一向沉默的七長老,悶葫蘆一開口,立即讓其余幾個老家伙在心中豎起大拇指!暗道沒看出來,老七你還有這手功夫!
「要說以紅雲釀制的紅雲酒,在泡靈泉的時候溫著喝最有好處。我哪兒有五千年分的,算是給皇妃的見面禮。」六長老不甘示弱。
緊接著一眾老家伙直接把自家壓箱底的東西都給報上來,雲焱听言卻皺眉︰「你們說這麼多,我都不認得。」
「這沒關系,我這就寫一份詳解送上,您有空就看一看便是。」大長老周詳安排道。
雲焱听言卻沒說話,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大長老想著又道︰「皇主忽然閉關,若是殿下有那些不方便,直接找我們幾個老家伙就是。雖說咱們不管族中權事,但一些威信還是有的。只等皇主出關,您與皇妃不如在狐境補辦一場婚宴,以將皇妃之名正式入族。也好讓狐後,祖宗們都認得皇妃。」
大長老的話語雖然說得很隱晦,但是已經表明了長老閣的意思。只是這還不是雲焱的目的,不過他的目光掠過內殿之門,緩緩開口道︰「我上次已經說了靈玉是我的妻,你們沒有給她安排好麼?」
「咳咳——」大長老被噎了一下,然後道︰「這個——因為殿下方回族,有很多事沒理清楚。而咱們此前也不知道您帶著皇妃同來,都沒準備儀式。草率而行必然也不好,這事由皇主主持最好!」
大長老非常不厚道的在話里話外將責任推卸給狐皇,他心想反正你們是父子兩,有什麼事總好說一些……
「嗯,靈玉不舒服,我先回去。你弄完那個什麼詳解,勞煩送過來一下。」雲焱說話間已起身。
「殿下放心。」大長老心中抹著汗水,也不知道這一道關是過了還是沒過。
雲焱的目光又看了那內殿之門一眼,隨後抱著沉默的連靈玉走出長老閣,只是他的眼神在出殿之間還看向他此前看的那一方虛空。他的眼神緩緩的蔓延過一道金光,才抱著連靈玉揚長而去。
那時候一眾在長老閣內外隨侍者,方才回神過來。尚且不知道方才看到的,八大長老近乎「諂媚」的對待方回族的大殿下,是否是因為他們生出了幻境的緣故。不過他們真真實實的看見,這位大殿下將此前長老閣送出去的東西送回來了,竟然是原封不動的送回來了!
須知這些東西,可都是狐族中的好東西!竟然完全不心動麼?!這方回族的大殿下,倒是個心性高潔者……
……
回到雲焱他們居住的宮闕之中,連靈玉的臉還埋在雲焱的懷里。他伸手模住她的下巴,要將她的臉托出來。
連靈玉的手拉住他的手,她抿著唇覺得方才的作為太大義了。雖然這些長老都被雲焱剝了一層「皮」,可是竟然讓雲焱去享齊人之福!如果不是他能夠鎮得住他們,他們是不是就要威逼而起!
「現在後悔了?」雲焱輕撫著連靈玉的背,眸光中有幾率深沉。
連靈玉抬起頭來,眸光中有一層寒涼︰「內殿那個,是白狐一族的族長吧。」
「錯不了。」雲焱的手指落在連靈玉還有些泛紅的耳根上,後者縮了縮頸,伸手擋住他的調戲。
雲焱卻湊近攫住她的唇,方才那吻了一半的吻,這才開始繼續。他那時候停下來,有因為心疼她,也有不希望她的嬌態被別人看了去的小心眼。但現在不同了,他完全相信即便他沒有施手段,那些老家伙也不會再來刺探——
雲焱的一手握住連靈玉的頸側,一手抱著她的後頸背,令她無路可退的同時,只能被她親吻下去。
連靈玉的手掌揉入他的紅發之中,嘴中那被雲焱追逐的舌,還知道反侵入他的嘴中。他眸光一亮,吻得更專注。
情動處,他一只手滑下她的頸,就要探進她的衣襟里。她伸手握住,胸口起伏得厲害。
雲焱戀戀不舍的松嘴,還是忍不住咬多幾口︰「靈玉——」
連靈玉喘著氣,伸手抱住他的頸,將頭埋在他頸間。以防止他繼續下去,不過他的嘴又咬起她的肩頸,這樣一來她只覺得更危險!
「別鬧——還有事——」連靈玉被他細細密密,柔和撩撥的親吻撥得癢癢——
哪里知道雲焱听言,兩只手一起上來握住她的豐滿。她身體一顫,伸手要去拉開︰「晚上晚上——」
雲焱側了身將她壓在殿內的牆壁上,手掌不肯依她退開,而是揉了起來!
連靈玉背靠著牆壁,手掌擋住︰「不要這樣——快松手——一會那大長老要來了,那——唔——」
雲焱封住她的唇,低沉道︰「沒那麼快——」
「可你也沒這麼快——」連靈玉被他侵犯得不習慣,他壓迫得太緊逼,仿佛要將她啃噬掉一般。
「我很快,只要你配合。」雲焱伸手去解她的褲帶,她面色紅起來︰「不要這樣——你討厭——不是昨晚才——」
「唔——」連靈玉被咬住了唇,他沉音道︰「是誰先惹的火?」
「我是為你好。」連靈玉不平道,早知道她就不做這麼一次好人——
雲焱捏住她的腰肢「撕拉——」一道細微的聲響起,他抱起她的臀壓著她,那里在磨蹭著她的柔弱之處!
「你——」連靈玉面色潮紅,雲焱的手掌探進了她的衣襟里︰「我知道——」他不僅知道還心疼——可是卻有一縷不是滋味,他不喜歡——
「靈玉——你很好,別人的死活與你何干?」雲焱捏著她,目光之中染著心疼。他不願意她自己委屈自己,雖然那樣是為了他好。
「我——」連靈玉咬唇,目光有委屈。若是別人,她管他死活。可是他不一樣,她不想他因此而——
「你是不信我——」雲焱的手掌加了力道,引得她一陣喘,面色更紅︰「我——」
雲焱湊上去咬她,嗓音一直很低︰「就算是殺了他們又如何?我就不能辦事麼?」
連靈玉听言心中一緊,他卻沖了進來!她驚呼一聲,有些難受的縮身。她不喜歡這樣——可是心里卻又有一種很陌生之感。
「那個家伙就算不支持我,難道我就沒辦法麼?」雲焱心疼,他要她不是讓她受委屈,他不要她再受委屈。她已經很不容易,他不希望她再有一絲不順心。
連靈玉咬唇承受他帶著心疼又隱隱有怒意的沖擊,一行淚就滴落出來。
雲焱頓住,伸手拭著她的淚珠︰「靈玉——相信我——」
連靈玉的淚落得更多,她也不知道為何會落淚。他並沒有委屈,也沒有惱怒,可是淚就是落下來了。
雲焱要抽身,她的腿卻纏住他的腰身。他的眸光染了火︰「靈玉——」
「我——」連靈玉抬眸看著雲焱,感受到他擴大的漲熱,她的面色又紅了幾分︰「對不起——」還是不夠相信你,還是不夠了解你,還是——
雲焱抱緊連靈玉,他低頭咬住她的頸,沉沉的吼了一聲,動作開始霸熱起來……
連靈玉抱著雲焱的肩背,原本還能忍住的聲音,也完全忍不住了——
連靈玉于迷離中揉著雲焱的紅發,伸手迷亂的模著他的容顏,這是她的男人——可以相信可以由著她放肆的男人——
雲焱似乎要她記住一般,來的猛烈來得霸道。她的心卻從未如此柔軟過一般,淚水因為他的霸道而滴落,她的聲音細細碎碎的,帶著她不知道的,前一世少女時期的嬌俏求饒︰「我知道了——饒了我——」
雲焱托著她的臉,看著她眉眼間的柔軟,低頭去親吻︰「靈玉——」
連靈玉喘著氣,吸了吸鼻︰「出來。」
雲焱伸手不舍的摩挲著她的肌膚,在緩緩的退出之間,在連靈玉明顯松一口氣的瞬間,又給她來一次突襲!
「啊——」連靈玉本能的渾身一緊,如了他的耍流氓心態!
等到雲焱終于滿意的抽身之際,連靈玉已經抽著氣雙腳發軟——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遂了雲焱的心意,這一場不短時間的教,竟然無人來打擾。那些宮人也一個沒有來礙事——
連靈玉在被雲焱清理的時候,已經緩緩的平了氣息。她埋首在他的懷里,那柔軟的模樣,但凡被認識她的人看了,都絕不會相信她就是那個大商的連靈玉!
「下次不能這樣說我!」連靈玉被咬過了,恢復了氣勢道。
「那要怎麼說?」雲焱靠在椅背上,饜足的嗓音中有幾縷慵懶。
連靈玉抿唇一陣道︰「好好說。」
「你听得進去?」雲焱還不知道她,絕對是固執己見,不見棺材不掉淚。
「你沒試過怎麼知道我听不進去。」連靈玉說話明顯就沒有底氣,她知道就算她听進去了,也不可能改。可是他這樣的作法,會令她記憶「深刻」——
「那你告訴我,你若是將他們殺了,怎麼收拾爛攤子?!你根本就沒跟我說,我怎麼知道——」連靈玉現在找到反駁的話語了,畢竟這是突發事件。
雲焱倒是也有耐心了,開口解釋道︰「我殺的,只是大長老。其余幾個,最多就是重傷。再讓雲擎蒼選幾個,慢慢接替成為新的長老。那些跳出來的,由這幾個新的去解決。那些渾水模魚的,自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個個跳起來的,那個暗里跳得最高的,殺了就是。
隨後我偽受了傷,暗殺我的,將會牽引當年的線。判族者出,我清除干淨。此後誰還記得我殺過大長老,就算記得,我什麼都不必做,自有人會給大長老的死去添一筆解釋。」
連靈玉听言擰眉,狐疑盯著雲焱︰「就這麼簡單?」
「有什麼不簡單?平靜太久的水,攪混了之後撈掉垃圾,不久干淨了麼?」雲焱反問。
連靈玉眉頭擰得更緊︰「有一些不是你攪了,它就會起來的!」
「那就再攪大力一點,不然我刺激白秋千作何?跟她廢什麼話?還有那個白妃和那個雲拓,我很閑的話也不會跟他們說話。」雲焱伸手枕在自己的腦後,他的目光那樣干淨清透,讓人看不出半點心機。
正如連靈玉領悟的,他這樣的人做壞事,也做得坦坦蕩蕩。而且他在這兩日將狐族看得很清楚,甚至比連靈玉更清楚。其實不是後者看不清,她也一樣看得很清楚,但是卻想得太復雜。
「大長老願意攪和進來,那是他自己糊涂。說出這樣的話來刺激我,是他白活了幾千年,我送他輪回免得丟人現眼。」雲焱的話語中明顯還有森涼,他說話的聲音不低,甚至有些抬高。
連靈玉攏了攏眉,精神力緩緩散出。發現了在宮闕大門外靜立的大長老——
那時候大長老的心情波蕩起伏,心緒顯得很不平靜!
然而就在此刻,雲焱的眸光一寒——
「嗤——」
大長老面色沉黑如墨,在他身上陡然爆射出一片濃郁的火紅!
連靈玉只覺得一股壓力自宮闕之口逼迫而今,雲焱散出一層金紅色光擋住了大長老強橫的元力波動震蕩!
雲焱抱著連靈玉掠往宮闕之口時,看見地面上躺著一具尸體。那是一名他和連靈玉都不認識的人,可是他的目光卻令兩人心生驚意。那是如此平靜的眼神,可是他正在面對死亡!
雲焱松開連靈玉蹲來,手掌上一層紅光散出落在那人被碎裂的胸腔傷。因為他其實還有氣——
大長老的面色很沉,但他已經戒備的守著雲焱和連靈玉。只是他的發現雲焱那籠罩在那分明要死去的人身上的紅光,竟然能減緩這人的生命氣息消散速度!
而此刻已經有聞聲而來的狐族強者,以及雲焱宮闕內的侍者,但卻被大長老揚聲趕走︰「都散開,各回各位!」
大長老在狐族中的威嚴,僅次于狐皇。在如今狐皇閉關的情況下,他的話語自然具有絕對的威信。所以即便有實在好奇者,也不得不先退走……
而大長老會這麼做,只是覺得這一刻雲焱在做的事情,最好不要讓太多人知道。這是他根據經驗判斷結果,隨後他也明白自己的判斷沒有錯!
而那一具「尸體」的眼神也有了波動,隨著雲焱的紅光一直在持續,他眼神中的波動越大!等到雲焱收手的時候,他已經完全不平靜!
連靈玉伸手給這人喂了一枚丹藥,而此刻他碎裂的胸腔已經被雲焱恢復。看得大長老驚震!那看著雲焱的眼神就生出了更多的意味——
雲焱和連靈玉站起身之後,那個半個時辰前還要變死尸的存在,已經起身跪在地上。他的氣息還顯得虛弱,但明顯生命無憂!
「謝——殿——下——」他說話很不利索,舌頭像是打結了一般。
可連靈玉听著眉頭卻微跳,這人不是舌頭被打結了,而是太長時間沒有說話的緣故。她試過這樣的感覺,那時候因在竭力的想著退敵之計,整整三月不曾開口……
「嗯。」雲焱並沒有問他話,他也在叩拜之後就退身。在他們的眼神中隱沒入空氣之中,而以他們的精神力和感知力竟然很難察覺他的具體位置。而他現在還在受傷之中——
隨後大長老跟著雲焱與連靈玉進殿,這才一進去,那殿門才關上,大長老就跪來。他並未開口說話,他剛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因為那個人就是為幫他擋住那致命一擊,才幾乎死去——
那個時候,正是大長老心緒波動的時候。而那出手之人,就是在那最好的時機中動手!如果他死在雲焱的宮闕門口,那麼——
大長老很清楚後果,何況如今狐皇閉關!就算雲焱是神品又如何?他今晨在長老閣中的作為,也會讓他陷入解釋不清之中。加上一些推手,加上更多的設計……
最令大長老沉重的是,這是在狐宮之中!並且是在雲焱的宮闕之外!那麼這說明了什麼?大長老想得很明白——這是有人在針對雲焱,而後者明顯是火狐一族的重中之重,是狐族的希望!那麼這麼做的人的居心,顯然是要謀害整一個狐族!
大長老想到今日他的作為,無論白墨是否有別的居心,可是作為長老閣的大長老,他的作為就是有失嚴謹!就算他是因為擔心一年後的四方聚首大會,可越是急他就越不該出錯才對!否則他就沒有資格擔任大長老一職!
大長老一遍遍的想著他最近的作為,只覺得冷汗涔涔……他竟然是這樣糊涂!也許可以解釋說——他是因為雲焱這神品的繼承者沖暈了腦子,可是他確實犯錯了!
大長老才驚覺他是過得太安逸了!這些年當大長老,當得太安逸了!因為狐族中雖然有暗潮,可是有勢力相互可制衡,所以顯得很平靜。更因為他們都將希望,完全的寄托在神品資質者身上。漸漸的就認定只有這樣的人出現,他們才可能擺月兌困境!可是真的是如此麼?
大長老這一刻才茅塞頓開,才明白他們此前竟然是糾纏在了死結之中!這僅僅是因為雲焱故意讓他听到的三兩句話!
大長老額頭上的汗珠冒了一層又一層,那些看著他們這樣愚蠢的敵人,不知道在偷笑了多久。而這些人已經動手了,甚至敢于對他這個狐族的大長老動手,那麼這些人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並且如今狐皇又在閉關,形勢竟然是這樣危急了!而他才發覺,在差一點死的時候,才發覺!
那時雲焱一直都沒有開口,大長老怎麼想的,他也沒有去點撥。
連靈玉看到大長老的面色都成了青白色,她稍微覺得這個老頭也不容易,差點就被雲焱弄成糊涂死鬼還不夠,方才又差點被人當出頭鳥給殺了……
「殿下——」大長老再開口的聲音,已帶有明顯的顫音。那不是劫後余生的後怕,而是熟睡驚醒時發現身邊就有一道空間裂縫的慶幸!
雲焱的目光沒有變,大長老伸手拭去面上的汗水,伏身拜道︰「請殿下留在族中,雲坤願報效一身老骨頭!」
大長老知道,雲焱有這樣的能力!就憑他方才說的那番話,就憑他那一手死人變活人的手法!大長老知道,雲焱將會是他們狐族將來的至尊強者!更會使他們狐族,最偉大的皇!
大長老能成為長老閣的大長老,從不缺乏眼力和智慧。只是太多年的位高,太多年的安逸,令他完全失去了從前作為狐族護法時的干練!
雲焱仍舊沒有反應,大長老手掌握住胸腔。而那胸腔之上,有一層層濃郁的火紅之色波蕩。等他再伸出手時,一縷跳動的火苗自他的手心靜謐燃燒。
「這是吾之本源之火,請殿下收下。若是我心再犯渾,殿下要滅殺也無人能察覺。」大長老竟然抽取自身一縷本源交給雲焱?!
連靈玉看著那一縷小火苗,為大長老的決心驚訝。這就相當于是將命完全的交給了雲焱!甚至大長老背著雲焱做何事,後者都可以透過這一縷本源而知曉!
這樣取信于人的作為,根本就沒有人做過!這不僅是被控制,自身的修為也會受到影響!因為本源不全的修煉者,修為不可能精進!
雲焱這時動了,他伸手將大長老的這一縷本源之火接過,但卻交到了連靈玉跟前︰「收著。」
連靈玉本能想拒絕,但下一刻她拿出了一只瓷瓶。她運氣之間給瓷瓶鍍上一層冰霜,而後將大長老的這一縷本源收納進去。
雲焱伸手握住這一只瓷瓶,一層淡淡的泛金冰川覆蓋上去。做完這些後,他將瓷瓶交給連靈玉。
大長老見此松了一口氣,雲焱卻道︰「你說整理的詳解呢?」
大長老听言一怔,旋即拿出那一份文卷道︰「在這里。」
雲焱伸手接過去,平靜的看著。大長老一顆懸著又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這是什麼意思?這可是氣消了麼?
大長老的目光忍不住看向連靈玉,他看見後者正安靜的坐著,不知在想什麼……
雲焱似乎看得很認真,但連靈玉知道,他還在等——
可是連靈玉知道,大長老不知道啊!可憐這老家伙,背心又開始冒汗了——可明明眼前這令他如此忐忑的小子,才二十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