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盲媽咪 第二章 七年後

作者 ︰ 不淚簫煙

7年後。

R市機場。

一對穿著同款不同色運動裝的雙生子懶洋洋地趴在休息室看行色匆匆的路人。他們稚女敕可愛的臉蛋卻總能讓路過的女性放慢腳步,忍不住在心里贊嘆︰好萌!

卻沒有人听見其中一個穿著黑色T恤的小男孩睜著大眼楮輕聲問旁邊的男孩︰「媽咪難道分不清空姐和服務員?還是迷路了?」

旁邊穿著墨藍色T恤的小男孩卻縮回座椅,從小背包里掏出微型電腦,眼皮也不抬,「媽咪分不清的是臉,不是打扮。」

穿黑色的小男孩嘆口氣,此時也不得不模出手機,「阿皓,為什麼媽咪會有這種毛病呢?」

「人人都有病,媽咪的比較稀罕而已。」叫阿皓的小男孩還是沒抬頭,心里卻也無語。媽咪居然會覺得每個人的臉都長得差不多,尤其是男人的臉。自他們有記憶以來,媽咪從來就分不清樓下的詹姆士叔叔和樓上的瑞叔叔,更別提那些只見過幾面的人。

「這個可以叫‘臉盲’癥嗎?」穿黑色的小男孩征求著阿皓的認可,同時也按下了撥號鍵。

「可以。」阿皓依然沒有抬頭。

電話一通,小男孩就有點無奈地說︰「媽咪,你已經消失一個半小時了,再不來你的寶貝男子漢就要被人拐走了。」

電話那邊沉默兩秒,才傳來一個好听的男中音,「手機的主人是你們媽咪?」

小男孩听見陌生的聲音,心里微驚,給阿皓一個眼色,聲音卻還帶著笑意和不解,「叔叔,我媽咪怎麼了?」

「不知道。」男中音說︰「手機是撿的。」

「哦。」小男孩無聲地舒了口氣,依然笑著說︰「那叔叔,我能不能現在過去拿?」

沉默幾秒,那邊答︰「可以。來9號私人貴賓室。」

阿皓也听見了,他終于抬起頭來,笑了笑,「阿辰,保重。」

阿辰點頭,直接忽視那個可以說是幸災樂禍的笑容,很哥哥範兒地叮囑一聲,「你繼續在這里等媽咪,我去。」說罷爬下座椅,朝阿皓搖搖一雙小胖手,笑得很甜蜜。

阿皓皺眉,就知道阿辰不肯吃虧。明明他們就沒有長幼之分。

阿辰沿著指示牌走到貴賓室時,門口沒人,他禮貌地敲了敲門,等听到一聲「進來」才踮高腳按開門,看見沙發上有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他朝他頷首,微笑著說︰「叔叔,你好,謝謝你撿了我媽咪的手機。」

君羿從他一進門就看著他,自然看得出他是個小紳士,只是有點意外,電話里這麼冷靜沉穩的人居然這麼一丁點大,應該剛到他的大腿。

君羿點頭,「桌上。」

阿辰才拿起手機,就看到阿皓的名字閃起來,他朝君羿歉意一笑,並沒有避諱地接了。

耳畔傳來熟悉清冷的聲音,「媽咪回來了。」

「好。」阿辰收線,又朝君羿鞠了個躬,「謝謝叔叔拾金不昧。」

正觀察著他的君羿並不介意他的說法,只是盯著他的臉有些出神︰為什麼總覺得這女乃娃有點眼熟?說了聲「不謝」,君羿沒攔他,收回目光。

阿辰剛準備擰門把就看見門被粗魯地推開了,他急身一退,卻還是沒站穩,一下摔倒在地。雖然疼,卻也沒吭聲,一邊揉著PP一邊抬頭看那莽撞的人。

是個男人,很高,很結實,有點黑,不夠拾金不昧的叔叔帥。

李奧沒注意到地上還有個小女乃娃,很興奮地跑到君羿身前,笑得極為燦爛八卦,「黑心君,我看到你的私生子了誒!好粉女敕的一個娃,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

自己爬起來的阿辰存了心思,沒有停留,出門時順便輕輕關上了門。這時候,莽撞的李奧才發覺方才有另一人存在,疑道︰「剛才是誰?」

將阿辰所有舉動都看在眼里的君羿眼中閃過一道笑意,不答反問︰「機票換好了?」

「老子出馬有什麼干不好的?」李奧拍拍胸膛,果然被轉移了八卦話題。

君羿神色不變,淡淡開口︰「生孩子也行?」

李奧囧,反倒給他刺激想起剛剛的話題,再次興奮地說︰「剛才我路過休息室的時候看到你私生子了啦,和你小時候一模一樣!冷冰冰的眼神,酷酷的臉蛋,跟他說話還冷冷地來一句‘大叔,請不要侵佔我的休息權’,多搞笑伐。真不知道是你哪個情人給你留的種……這些天要不要我幫你留意一下,指不定人家就要找上門了!」

小時候?

君羿緩慢地眨了一下眼楮,忽然想到剛才那個小男孩其實和自己小時候的確是有一點相似。只不過因為他太紳士氣質迥異而讓自己感覺不像而已。看他的年紀,好像也才六七歲。心跳不由快了些,君羿莫名有了某種期待。在大腦反應過來以前,他已起身追了出去。

然而機場人海茫茫,他尋了兩圈都沒再看見那小男孩的影子,心中不由涌出淡淡的失落。

追上來的李奧好奇地問︰「黑心君,你真在外面留了種?」不然怎麼這麼著急?

君羿微怔,快步走回貴賓室,頭也不回地說︰「不可能。」

他從不隨便在外拈花,而每一次他都會做好措施。怎麼可能讓別人給自己生孩子,還養到這麼大而自己一點都沒發覺?而且,七年前他一直在加勒比海打理「鴻門」的事,根本沒時間留種。

只是踫巧吧。

顏非梵一手拖一個行李箱,對走在自己身前的雙生子非常無語。不過是因為不熟悉國內的一些辦證流程而耽擱半個多小時而已,皓辰就已經數落了她一路。

攔一輛計程車,顏非梵終于找到喊停的機會,「兩位男子漢,可以降火了嗎?」

阿辰難得地不買賬,繼續數落,「難道媽咪覺得我和阿皓送你的手機丟掉是可有可無的事?」

阿皓點頭,「媽咪不珍惜我和阿辰的勞動成果。」

OMG!

顏非梵望車頂,想知道他們不屈不撓的性格遺傳于誰,很顯然不是自己這麼隨意的好性格。于是她微笑看路,「男子漢的錢本就該花在女人身上。而且,皓辰,好漢不提當年勇。」

「媽咪,我們不是好漢,是男子漢,要撐起你這個小女人的一片天的男子漢。」阿辰很認真,肉乎乎的小臉任誰都想捏捏。

顏非梵哈哈一笑,一手摟一個,「媽咪有錢,你們的天得撐給你們以後的小媳婦兒。」

阿皓不滿,清冷的臉上也一派認真,「現在只有媽咪需要我們。」

真是好孩子,顏非梵還沒感慨完,就听見阿辰說︰「當然,如果媽咪有了爹地,我們也不介意。不過,媽咪,你還記得爹地長什麼樣麼?」

顏非梵眼角一抽,連熟人的臉都要記好久才能勉強記住的她怎麼可能記住one-nightstand對象的臉?只隱約記得那雙冷厲而邪魅的星目。她搖搖頭,不再想,「你們爹地的骨灰都撒到大西洋喂魚去了,提來干嘛。家里有你們兩個男子漢就夠了。」說罷,自個兒笑開了。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顏非梵母子三人在臨江公寓群停下。很默契地,皓辰劃拳,阿皓石頭阿辰布。顏非梵笑著各親了兩個小寶貝一下,和阿辰先上樓,快快樂樂地給新房子的兩間臥室和廚房打掃。而阿皓則冷著一張臉到附近的超市購買日用品和食材,50分鐘後一手提一個大袋子走回新家。

顏非梵和阿辰正給兩位男子漢的臥室鋪床,阿辰弄上鋪,顏非梵負責下鋪和書桌。正給阿皓的桌上放電腦,門鈴就響了。

「阿辰,去開門。」顏非梵頭也不抬。

「哦。」阿辰溜一下下了床,大大的眼楮里閃過一道疑惑,阿皓應該沒這麼快吧,才四十分鐘而已。套上藍色的卡通拖鞋,顏辰跑出去開了門。

「顏……」正打算進門的男人低頭看見矮矮的小女乃娃,頓時一愣,神經質地倒一步去看門牌,然後疑惑地問︰「請問顏非梵是住這里嗎?」

阿辰裝可愛地點頭,「叔叔來找媽咪的嗎?請進。」

媽咪?這個詞雷倒了柳康,他在門口愣了半晌,直到顏非梵感覺不對勁從房間里探出頭來,他才愕然進屋。

到底是職場里混過好幾年的人物,柳康很快恢復了冷靜,起碼看起來是這樣的。他露出一個妥帖的微笑,「顏小姐。你好,我是天音傳媒的策劃部經理,柳康。打擾了。」

「你好,顏非梵。」顏非梵月兌掉手套伸出手。

「顏小姐第一天來,不知可有什麼地方用得上我?」柳康看起來很溫和,「我就住在隔壁小區。」

「不勞煩柳先生了。」顏非梵也笑得溫和,「雖然不熟悉這邊的地形,但也多了和兒子互動的機會。」

柳康覺得自己額角快要滴汗了,這位顏小姐看起來不過二十三四歲,怎麼會有一個六七歲大的孩子?他定了定神,繼續問︰「那要不要一起去吃頓便飯?算是我給顏小姐接風。」

阿辰微笑,「不用,我和媽咪吃慣自家的飯菜。謝謝叔叔的好意。」

柳康又愣了下,他怎麼覺得這小女乃娃好像看他不順眼?呵呵,肯定是汗液堵塞影響了神經才會有這種錯覺,他不好意思地說︰「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的確。顏非梵一笑,「等正式工作了,我一定上門拜訪柳先生。」

這算是最不委婉的送客語了。柳康想,早听說顏非梵是個極有主見和想法的策劃師,如今一見,果然有點水米不進的樣子。既然如此,他也不必繼續叨擾。清朗一笑,柳康簡單說了些這附近的格局,又留下自己的手機號碼,這才請辭。

顏非梵送他到電梯門口,「柳先生,多謝。」

「顏小姐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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