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專用電梯的門一關上,君羿臉上的淡然溫和也消失,他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顏非梵,卻什麼也不說。
顏非梵並不懼怕這樣的目光,她保持疏離有禮的微笑,就像對任何一個陌生人。
君羿看著那張略顯蒼白的臉上的表情,心中自剛才在策劃部沒找到她就開始燃起的怒火猛然飆升,漆黑的瞳仁瀉去冰冷卻染上邪魅。他雙手將她禁錮在懷中,對著那張仿佛永遠也說不出甜話的小嘴親了下去。
朦朧的熟悉感讓君羿在頭疼之余又深深迷戀,他把她抱得更緊,原本簡單的親吻也變得急促猛烈。她的唇彩在吃飯前就已擦掉,但仍留一絲水果的清香和甜蜜。柔軟的唇瓣緊密地貼合著自己的,在反復吸吮間愈加默契。
他的臂力驚人,顏非梵用盡全身力氣都沒能撼動一絲,不得不接受這個被動的事實。她死死咬著牙不讓對方再入侵半分,臉上眼里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厭惡??
君羿冷魅一笑,將她推至牆邊,單手圈住她的雙手置于頭頂,同時火熱矯健的身體壓著她,讓她毫無反抗之力。然後,親吻她時還不忘讓另一手順著她的衣角向上滑,力度恰到好處。
果然,這個看起來彪悍無比實際上青澀酸牙的女人不一會兒便招架不住。
凝著顏非梵朦朧迷離的眸子,和已變得紅潤粉女敕的臉蛋,君羿難免想做些早就想做的事情。他很快解開她制服上最上面的那兩顆扣子,灼熱的唇落在她白皙縴細的頸項上,報復似的烙下幾個深深的印痕。
感覺這個小女人幾乎失卻站立的力氣,君羿這才橫抱起她,走出早已停掉的電梯,大步流星地直接走進他的專屬休息室,明明是不近的距離,卻讓他幾步就邁到了床邊。在丟下顏非梵的同時也欺身壓上她。
被摔的感覺讓顏非梵恢復幾分清醒,她連忙抵著他,惱羞成怒︰「走開!」
君羿輕輕一抓就控制住她的雙手,依舊把它們置于頭頂,另一手很迅速熟稔地解開她上衣的所有紐扣,呼吸微重地將臉埋了下去。
她的身體軟軟的,沒有濃烈的化妝品氣味,干干淨淨,卻仿佛有一股清冽的香氣。身體的沖動讓君羿的力道失了準頭,他粗魯地扯掉顏非梵身上剩余的所有衣物,近乎瘋狂地吻著她的身體。
毫不溫柔的動作讓顏非梵在電梯里產生的那一點意亂情迷消失殆盡,她掙扎著要推開他,「君羿,你發什麼瘋!」
他渾身都透出一種狂躁的氣息,非常陌生。顏非梵發現自己在害怕的同時居然還有一點擔心。
一聲「君羿」讓君羿的動作慢慢停下,他那漆黑的瞳仁里閃爍著迷茫和**,「什麼?」
他居然還好意思問什麼?要不是身上光著,顏非梵肯定指著他的鼻子開罵。可現在勢不如人,她只能低聲下去地開口,「你清醒一點。」
「清醒?」君羿眼中的迷茫減退,笑容邪肆,「不清醒才能看見你別的表情。小非梵,我們孩子都有了,怎麼還能這麼陌生?」
「過去的事情再提又有什麼必要?以前的你情我願不代表現在就要相互執著。」顏非梵忍耐著自己的情緒,努力講得清新柔和一些,「君羿,你如今這般只是為了泄憤?」
泄憤?她以為他的自制力那麼薄弱嗎?君羿明知她想逃離,卻偏偏不挪動身子,輕輕一笑,手指輕移,很快也解開了自己襯衣的扣子,故意壓著她的胸口,清雅微笑,「小非梵,我很期待我們的零距離接觸時你的表情。」
她的臉蛋和身材真的不錯,難怪會讓公司那些男員工看得眼珠子都不轉一下。想到這里,君羿就忍不住想把那些人的眼楮都捐掉。
顏非梵緊抿著唇,難掩厭惡,「君羿,你這樣跟強暴有什麼不同?」
君羿一點也不生氣,雅痞般吻了吻她的唇角,「真好奇我們以前是怎麼結合的,你好像很不習慣。」
怎麼會有這麼可惡厚臉皮的人?顏非梵努力壓抑心中憤怒,臉上卻染上嬌柔嫵媚,她嬉笑著摟上他的脖子,淺吻一下,便狠狠咬下,十指緊緊扣住他的後背。
君羿看著她主動時便心跳加速,直至此時更是月復下一緊,垂著眸子看她倔強清麗的臉,心中翻涌著從未有過的復雜和沖動。他毫不介意頸上那點痛楚,在她不注意時褪下自己的皮帶和西裝褲,然後便用力親吻挑逗她。
顏非梵本就是想趁他吃痛失力的瞬間逃離,卻不想反挑出他的**,讓自己陷入困境。她的掙扎落在他的眼里,反而是一種別具風情的挑逗。兩具年輕的身體貼合得愈發緊密,溫度也在攀升。
察覺到這件事快要停不下,顏非梵幾乎要哭出來,「君羿!你再做下去就別想皓辰再認你!」
全身都被**燃燒的君羿微微紅了眼楮,听到這句話他便慢慢停止了動作,死死地瞪著她。
「為什麼?」他的聲音還帶著**的低啞,讓顏非梵一陣心顫。
顏非梵怨恨地瞪著他︰「你又憑什麼這樣做?」
她的拒絕讓君羿想起前天顏辰的話……「其實你和媽咪在法律和血緣上都沒有關系的」……
法律上的關系……?
「我們結婚。」君羿絲毫也不松開她,氣定神閑地說出這四個字。
顏非梵氣急,「求婚也要有起碼的尊重,我若不答應你要如何?君羿,拜托你,皓辰都已經懂事了,你憑什麼孩子氣?」
君羿卻把注意力放在前半句,俊美的臉上劃過一道紅暈,撇嘴道︰「誰跟你求婚了?我告訴你一聲而已。」
顏非梵氣得臉都紅了,她也不顧力量懸殊,用力推了君羿一把,沒想到真能把人推開,只不過君羿是從在上變成在側,並不影響他對她的禁錮。
「乖一點,火還沒滅呢。」君羿柔和地笑,卻扯過她一條腿架在自己雙膝之間,讓她感受他此刻膨脹的**。
明明羞窘,卻硬是倔著小臉不肯服輸,顏非梵冷冷地別開目光,看都不看他一眼。
君羿我行我素慣了,也不在乎她無聲的抗爭,只自顧自地把她扣在自己懷里,填滿那一心空虛,嘴上掛上純粹干淨的笑容,拉過一方絲被蓋在身上,閉上眼楮。
一點也不習慣如此果睡的顏非梵僵硬著身子,咬牙道︰「君羿,我還要工作。」
「嗯。」已經漸漸染上睡意的君羿聲音中帶一絲低啞的磁性,雙臂卻摟得更緊了。
「難道貴公司的員工都有陪睡的義務嗎?」顏非梵繃著臉,說話極不客氣。
「小非梵。」君羿稍稍松開她,挑起她光滑的下巴,在她唇上輕輕一吻,「不要說氣話。重溫往事對你來說並不算壞事,我已經在忍了,要是你再亂動,指不定不用到晚上我們就能……嗯?」
「我要穿衣服。」顏非梵紅著臉,咬了咬唇,不看君羿此時的面孔。
「原來我們完事後你就馬上穿衣服啊。」君羿作恍然狀,嘴角卻是痞氣的笑。
「君羿!」顏非梵真的很生氣。
本來蒼白可憐的臉蛋染上憤怒的紅暈,變成白里透紅的粉女敕誘人模樣,發絲柔軟卻零亂性感,完美的身材就這樣緊緊貼著他……
君羿漆黑深邃的瞳仁里瞬間洋溢暗沉的**,下月復也更脹痛了。可看著她不喜惱怒的臉蛋,君羿根本無法放縱自己的**,他強忍著要把她吃干抹淨的沖動,拉過她的手,低聲道︰「幫我。」
本來就貼得很緊,君羿猛漲的**她自然知道。顏非梵撇開緋紅的臉,咬著唇不說話。
「小非梵,結婚吧,我們結婚吧。」君羿的聲音仍然帶著濃重的**,他扭了扭不適的身子,腆著笑臉說。他不要一直受這種待遇啊。
「你忍不了就去找別的人。」顏非梵煩透了。
「不要嘛,人家就喜歡你。」君羿居然撒嬌……
「起來!」顏非梵咬牙,她算是知道阿辰心情好就喜歡撒嬌的毛病遺傳自誰了。
「好,我听你的。」君羿順著她的毛,慢慢坐起身。
顏非梵表情呆呆的,沒有焦點的目光剛好落在君羿身上,並沒有留意到君羿正拿起她的衣服幫她穿。等身上多了一件白色襯衣,她才反應過來君羿正幫她穿衣服。臉一紅,她粗魯地扯過自己的衣服,「我自己來。」
「哦。」君羿戀戀不舍地收回手,她剛才的順從真誘人啊,這樣一想,下月復居然又是一緊。不行,不能再來了,否則他可能真的連家門口都進不了,不行。他隨手拽過一件衣服就往浴室跑。
顏非梵穿好衣服,跑去外間的衛生間,怔怔地看著鏡子里那個臉上還帶著可疑紅暈的自己,心里染上莫名的惆悵。良久,等目光落在頸上,茫然的眼神頓時一凜。
該死的君羿,居然還給她留下罪證!
要是讓尤姐看到鐵定誤會……然後就是麻煩。
忽然就疲憊下來。顏非梵靜靜地倚著牆,大腦放空,發起了呆。很多以為早就忘掉的片段在腦海中飛快閃過。
隱約想起四歲那年在孤兒院,那是秋季一個暴風雨的半夜,她的床位剛好滴水。不想打擾別人,她就抱著枕頭和被子到餐廳。沒想到剛到,就看見一個瘦瘦小小的男孩子也抱著枕頭被子站在門口,只比她早一點。記不得他叫什麼名字了,只知道他說︰「小非,你睡桌子,我睡凳子好不好?」
那雙漆黑的眼楮被一瞬的劈空閃電照亮,清澈而真誠。
沒說什麼,同意了。可是餐廳太大,秋葉太涼,桌子太寒,她躺下沒一會兒就覺得冷。被子很小,不夠她把自己裹一圈,單薄的衣服貼著冷硬的餐桌,讓她瑟瑟發抖。
「小非……」男孩子小聲地開口,「你是不是很冷?」
「……嗯。」沒什麼好掩飾的。
「要不要一起睡?」也許是她平時的樣子太冷漠,男孩子的聲音怯怯地,大概怕她不高興,他又說︰「要不我把被子給你吧。」
後來,後來是怎麼了呢?那天晚上的記憶很模糊,記不得到底是一起睡還是只要了他的被子,或者她什麼也沒做。卻記得在那不久之後,那個瘦小怯弱的男孩子就被領養走了。那天正好輪到她打掃孤兒院,她是在他走掉以後才知道這件事的,她跑出去,只看見一輛黑色的小車迅速縮小遠去,揚起滿目塵埃。
那時候的塵埃能把整個視界都遮掩,像濃霧,把前方的一切都模糊掉,什麼也看不清。
再後來,被領養幾次,被放棄幾次,漸漸成長,漸漸學會用微笑而不是冷漠來掩飾自己,忘掉那個夜晚那雙清澈而真誠的眼楮。將所有人的面孔都統一化,把心牆壘得高高的,以為這樣就能拒絕被傷害。然而,這樣的武裝和防備如今卻在霸道無恥的君羿面前裂開罅隙,讓她無比懷念和渴望那樣一雙清澈真誠的眼楮。
顏非梵閉上眼楮,想驅散大腦亂竄的莫名痛楚。良久,她靜靜吐出一口氣,撐著洗手台洗了把臉,對著鏡子綻開平常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