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羿在27歲的12月28日這天早上長了一顆虎牙。
這個消息經過皓辰的潤色已傳遍了絕色。對于此事，絕色高層發表了各種感言。
方淮︰「真是很好的佔老婆便宜的點子啊。」
年沉禮︰「像個白痴。」
衛斯理︰「醫學角度上是不合理的，除非他是補牙。」
唐少恆︰「敢騙我們錢，活該！」
連鈺︰「萌！」
黛捷︰「嗯。」
皓辰︰「不想認這麼奇葩的爹地啊。」
說完了笑話，嫉商如仇的唐少恆回到正題，隱隱有些幸災樂禍，「根據可靠消息，小魔女應該到了R市，衛斯理見著沒？」
衛斯理︰「剛下到R市機場就被顏卿騙回去了。」
連鈺哈哈大笑，「皓辰吸取點經驗，以後別像顏卿一樣成了老婆奴。」
阿辰倒有些遺憾，「我不怕，我只是可惜沒機會跟小魔女過招。」
衛斯理搖頭，「阿辰，她可不是你現在能惹的。知道她小魔女的稱號怎麼來的麼？讓她心情不爽的都會被她下毒整至少三天。道上不少人都說過那種生不如死的折磨。」
連鈺點頭，「是啊，唐少給她整過一次，此後在小魔女的陰影里噩夢般生不如死了三個月。說起來，唐少，你不敢暗戀我是不是就受了她的影響？我不覺得自己跟代瑤像啊？怎麼說我都是妖女吧？」
唐少恆嘴角抽筋，禁止自己回憶那段不堪回首的歲月，吧啦道︰「不管你們是魔女還是妖女，反正現在混黑的女的我都不敢惹。」
「這樣你以後不得在斑馬群里找對象？」阿辰好奇地問。
「斑馬是神馬？」
「黑白雙殺。」阿皓吐字清晰地補充。
唐少恆眉梢一跳，「……哥能說哥只要純白的麼？」
「能啊，听說E國特種部隊的女兵都特白。」年沉禮笑道。
衛斯理笑，「M國那邊的也不錯。」
眾人聞言紛紛打趣著唐少恆，連鈺還說︰「就找女特吧，警匪一家親嘛。以後生個斑馬寶寶，多有愛！」
現在的他們也沒想到，一年多後，他們中間真有人實現了警匪一家親，此人卻非唐少恆。而絕色，也因此步入創立以來的第二個低谷。
而這時候，他們聊得差不多了，阿皓冒泡說︰「衛斯理，來我家吃宵夜吧。」
阿辰天真無牙地說︰「別客氣呀，阿皓剛做了新品。」
連鈺咬牙切齒，「有必要麼！就因為小女子有前有後你們就這麼刺激我？就因為本姑娘能真刀實槍地打架你們就這麼妒忌我？就因為……」
方淮果斷地把她消音了，解釋道︰「好像是意大利的伙食不怎麼樣。」
黛捷嗯了聲，「她吃好幾天菠菜了。」
阿辰這回真的天真了，「為什麼是菠菜？這個季節主要長白菜吧？」
黛捷︰「因為它叫菠菜。」
眾人︰「……」
阿皓顫著牙，「這就是‘有前有後’的真相？」
仍在意大利的眾人表示︰「阿皓，你真相了！」
關了電腦，阿皓一蹦一跳地到廚房看炖了一個多小時的木瓜雪蛤羹，自言自語道︰「吃這個才能有前有後吧？小學都沒畢業的小鈺能發育到現在的地步，人品也算好到爆了……」
來幫忙的阿辰听到這話，腳下一滑。
衛斯理很給面子地來了，因為皓辰說其實黛捷的審美和顏非梵差不多。
「必須給爹地上點眼藥！」但這才是皓辰內心所想。
于是，為情所困的衛醫生依皓辰建議，穿了顏非梵最愛的白色的及膝風衣、裹了她最愛的灰藍色圍巾，雙手插兜，擺出顏非梵最喜歡的倚門姿勢，不輕不重很有規律地敲門。
听到暗號，阿辰奔向顏非梵房門大拍，「媽咪，媽咪！八百里加急！財政赤字的加急！」
房門飛一般打開，阿辰自動忽略這些天媽咪比以往更甚的衣衫不整，在顏非梵訝然的視線里指著大門︰「有客人來了！」
君羿黑著臉幫顏非梵整理衣衫，用十足的長輩語氣道︰「有客人就去開門迎客、斟茶遞水，打攪我們做事做什麼？」
阿辰眼角一抽，委屈道︰「人家、人家有內傷不宜吹風嘛。阿皓又在廚房給吃貨爹地煮宵夜，而爹地肯定舍不得離開媽咪房間的……」
戀愛中的顏非梵警惕性降低，溫柔地模了模阿辰軟軟的頭發，「沒事，別听某人亂說話。媽咪這就去招呼客人。」
「等等。」君羿拉住她，「你也別听某人亂說話。這鐘點還上門的不是空閨怨夫就是紅眼狼，沒必要過去。讓他吹吹冷風清醒一下，他就曉得深夜打攪別人好事是多不道德的事情了。」
「……有必要麼？」阿辰咬牙。
「難道阿辰不這樣覺得？」君羿用那種「你要是分析不出來你就是白痴」的眼神看他。
阿辰勇敢地跟他對視幾秒，肩膀一塌，無奈地發現－－貌似他最近真的幼稚了……可他不能長爹地志氣滅自己威風啊。阿辰挺起肉肉的小胸膛，不掀開衣服來看也挺像有料的。
「媽咪說，不管面對什麼人，至少我們自己要有禮貌。」
君羿捏捏他的小臉，微笑，「這就是你們奮斗了這麼些年現在還在供房的原因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媽咪，爹地人身攻擊我！」阿辰抱住顏非梵大腿，「高調做事低調做人有錯麼？為什麼爹地不認同媽咪的生活準則？」
君羿咋舌，自家兒子可真好啊，前些天一個勁兒地撮合他和小非梵，現在真在一起了，竟然吃這麼大的醋！
顏非梵安撫他，「別跟斑馬計較了，咱都是身世清白的老百姓，低調那是必須的。」
身世不清白的君羿在顏非梵的白眼里默默過去開門。
這時候再拖延君羿已經來不及了，心急的阿辰邁著小短腿拉著顏非梵向大門口奔去－－三人同時抵達大門。
君羿眼里劃過一道異彩，他溫柔地笑著站在顏非梵和阿辰面前，美其名曰「擋風」，不動聲色地看了看貓眼，門口什麼也沒有，只有輕輕的手指敲擊牆壁的聲音。
回過頭，君羿無辜道︰「沒人。」
顏非梵示意他開門。
君羿不太甘心地拉開門。一個白衣圍巾的男人立刻出現在顏非梵面前，角度很精確，恰好能被她看到最美的一面……這般出場，說是龍章鳳姿一點也不為過。
這是數學小天才阿辰反復計算出來的結果，衛斯理也打算看看效果如何，好的話他會考慮用這招色誘黛捷。
他的造型的確驚艷到顏非梵了，讓她看得有些失神。見此，君羿惱火地摔門，順便反鎖大門。
顏非梵失笑，伸手開鎖，「虎牙哥哥，你多大了？」
君羿哼了聲。都沒見她對他發過呆！
這天晚上，衛斯理回去後在絕色聊天群上發表新說說－－阿皓的新品很適合君羿。
而阿皓也表示了認可－－原來木瓜雪蛤還能療理內分泌失調。
阿辰也默默地換上一句－－戀愛中的男人傷不起。
周一上班時，顏非梵向外的解釋是︰「平安夜著了涼。」
尤姐對此表示高度的理解，「年輕人嘛，有浪漫沒溫度，我懂的。」
策劃部相熟的同事紛紛表示︰「什麼時候見見小顏那位啊？秋天每天都有愛心便當就算了，現在冬天還有升級版的保溫便當。這麼體貼的男人哪兒找的呀？」
顏非梵囧囧地想︰她能說那是她生的麼。
樓上的梁言也在中午請她到外面餐廳吃飯，這是他們平安夜後第一次見面。點了幾樣清淡的菜，他笑道︰「君子吩咐的。這些天他死活不讓我過去看你，那晚沒事吧？」
「還好。」顏非梵抿唇而笑，「他沒為難你吧？」
「你看看百樂就知道，那麼大一爛攤子。」梁言聳肩。
說到這點，顏非梵真心覺得君羿是天生的商人，算無遺策說的就是這樣吧？表面上是君氏不敵天音被奪了最容易掙錢的百樂，實際上卻是天音在為正起步的百樂燒錢。而他掌握了百樂40％股份的君氏總裁不止能閑閑觀戰，還以此為由撤了陸子棠的職，將她下放到君訣的子公司當代總經理。
「前期投入不會超過一億，兩個月後天音就能回本了吧？」顏非梵提道，策劃是她和尤姐寫的，她也比較清楚。
梁言苦笑了下，「如果君子連《飛火》的投資都撤了呢？」
《飛火》是他們為了打響百樂名氣而請名導演拍攝的一部賀歲電影，是真正的斥巨資陣容。從服裝到燈光，都費了不少力氣。
顏非梵連不好意思都省了，失笑︰「這就是傳說中的鐵公雞了？」
「哪止？」梁言郁悶地跟她說起君羿小時候就有的壞心腸，例子生動形象。要不是她先認識了君羿，說不定現在也覺得他是個特別搗蛋的男人。
兩人聊了好一會兒，梁言中途接了個電話，只回了那邊一句，「XX餐廳。」
他放下電話後，顏非梵對他似笑非笑了一下。
梁言舉雙手，「小顏你別這樣笑，我看著人。我做什麼讓你不高興了？」
顏非梵攪了攪開胃的檸檬汁，笑︰「首席秘書小姐？」
「這都猜得出來？」
「推出來的。我還沒見過師兄你對誰這麼不辭顏色，除了美艷動人的VIVI小姐。」
「看來戀愛的女人都比較八卦。」梁言笑。
「你們……」這倆字一出口顏非梵便覺逾越，笑了笑，沒再說。而梁言的確沒有多說的想法，也笑了笑，跟她談起了皓辰，問她元旦假期有何打算。
「加班唄，尤姐說她快忙死了。」
不到十分鐘，美艷動人的VIVI小姐出現在餐廳門口，她依舊踩著十多公分的高跟鞋，面容清冷，眼楮遮住了美麗的瞳。
在她走近之時，顏非梵起身笑道︰「師兄，假期計劃我會轉告阿羿的，你忙吧。」
梁言失笑。這丫頭，才見了VIVI幾次，就這麼向著她了？戀愛中的女人果然比較傻啊，見誰都覺得好。他和VIVI，哪有她想的那麼簡單？
如果……VIVI像她一樣簡單，或許他們的關系也能像她和君子這般簡單。
這個想法一掠而過，梁言心里一跳，沒讓自己深思。
「小心點兒，回到公司給我個電話。」他聲音溫柔。
「知道啦。」顏非梵擺擺手，頭也不回地走出餐廳，期間和VIVI擦肩而過，只相視一眼，都點了點頭。
顏非梵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有些八卦，她只是感覺VIVI雖然神秘冷漠，但本質應該不錯。或許，她是在她身上看到了一點阿綠的影子……她似乎有些強迫癥了，覺得冷漠的女生多數單純。
冬日的冷風清醒了她，顏非梵一笑。不管VIVI是好是壞，她以後還是少管這些事為好。
阿羿說得對，個人自有緣法。
元旦假期必須要加班，否則整個策劃部都要癲瘋了。顏非梵這些天很不好過……
在公司，她一直在努力趕工，爭取消除同事們對她前幾天長假的羨慕嫉妒恨。
而在家，她後背的傷近期結痂，常常很癢。君羿為了不讓她抓撓，每天都早早過來幫她「忍耐」。
他的做法很簡單－－「用另一種**壓下這一種**。」
這天晚上他倆坐在沙發上看電影，皓辰已被趕回房間做作業。顏非梵雙手被君羿握著，窩在他懷里蹭背，痂讓她很難受。
因此她不得不找一些能讓她轉移注意力的話題。
「阿羿，皓辰也快放寒假了，你打算帶他們去哪兒玩？」
「听你的。」
「西藏怎麼樣？」
「好。」未來的妻奴毫不考慮皓辰的小身板能否承受高原的低氧環境，很是溫柔地應道。但其實，妻奴同學腦子里正進行著天人交戰。
「西藏海拔太高了，去那兒還得買大棉衣氧氣瓶等等。不劃算。不如去德國探望一些老朋友吧，那邊不少人都關照過皓辰。」
「不是男的就行。」
「主要還是男的。」
「那就看不主要的。」
「……那算了，挑別的地方吧。南非你去過麼？」
「沒。你想去？」
顏非梵搖頭，她只是突然想起海洋館里那兩只帝企鵝而已……要是皓辰再次看見那種企鵝，不知是什麼反應。畢竟那是他們人生中第一次被求婚……
君羿極愛看顏非梵這樣的笑，柔軟而溫暖，又夾帶兩分難以言喻的母愛之光。這樣一個笑，甚至讓他褪下了一些被她蹭得噌噌上漲的**，但他還是忍不住想親吻那朵微笑。
輕輕的吻仿佛帶著沐浴後的淡淡香氣，讓君羿心底似乎也開出一朵會歌唱的花。它燦爛，如同陽光。它美麗，好比夜月。他看著她俏臉微紅，瞳眸迷離卻坦誠。
君羿嘴角輕扯，托著她的腰，小心翼翼地加深了這個吻。
再深的吻也不是沒有過……但注視著他的眼，顏非梵這次少有地回應了他。不知何時被松開的手無意識地滑入他微涼的發間，讓她被捂暖的雙手感到很舒服。
君羿緩緩探出舌頭，纏綿地引領她在這方天地遨游……他清楚這已是最深程度，纏吻下去只能苦了自己，可至少現在，他放不開，他急切想感受她的溫度她的主動。所以他一切動作都纏綿而緩慢，即使月復下脹痛難忍，也要慢到－－讓她忍不住吻他。
雛鳥一枚的顏非梵果然在不久之後應身體之需對他展開攻勢。
她的索吻真能讓他瘋狂。君羿呼吸粗亂，難耐地蹙著眉頭，比親吻更強烈的**幾乎要從體內噴薄而出。她的主動令他對她寬松衣衫下的身體產生了近乎膜拜的虔誠。短促的申吟自喉間吐出，君羿緊了緊手臂。
被他緊擁在懷里的顏非梵也突然感覺到了腿下那個，堅硬而灼熱的……可她有恃無恐，小手甚至徐徐滑入他也稍稍凌亂的襯衫內，蜿蜒出赤焰般的狂熱。
最終還是沒定下寒假出游地點……最終君羿還是輕放她，隨即沖進衛生間洗冷水臉。
為自己的主動而羞澀的顏非梵有點兒明白大學時的戀人為什麼能聊一個通宵的但幾乎沒有實質內容的電話了。以前她還覺得舍友傻，沒想到自己現在也差不多，一晚上的話都沒主題，反而差點走火。
或許她享受的是聊天過程中的溫暖和安心吧。
「你要快點好起來。」這句話，他用很柔軟的語氣，雖然知道還有別的意思，但其中暖意讓她無法釋手。
顏非梵深吸一口氣，她好像，越來越依賴他了。
入睡前，刻意跟她保持了幾公分距離的君羿突然想起什麼，笑著親了親她，「小非梵，6號在體育中心的確有個攝影展。」
胡思亂想很久了、累極的顏非梵迷迷糊糊地嗯了聲，她沒听到關鍵詞「達芙妮」，所以反應冷淡。當6號那天她忙著趕一份策劃時，君羿突然打電話問她要不要去時，臨時她找不到代班，而管一杰出差不在，她只能找梁言請假……因此，被梁言敲詐了好幾個策劃。
不過這些是後話。
醒來的早晨是冬光明媚的1月4日，早間天氣預報說持續了三天的灰霾天氣將在這天返晴，最高氣溫也回升三攝氏度。
這一天，皓辰要期末考，顏非梵繼續加班。
這一天，君訣出院，君陸兩家廣發訂婚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