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愈近，多半娛樂周刊也都放了假。
除夕夜這天君羿就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登門拜訪，而換了新衣服的皓辰也不介意他－－媽咪的男朋友－－在這天到來。
這是君羿吃過的最好的團圓飯。
這也是顏非梵過得最輕松的除夕。
夜間十點半。
阿皓用圍巾將小臉裹得嚴嚴實實，留下一雙含笑的眼楮和光潔的額頭，將他們買的針織手套遞給君羿，「爹地，我們去放煙花吧。」
這是禮物？君羿微笑著接過，戴上，十分合適，眼中的笑意深了些，「好啊。」
而阿辰也對顏非梵說︰「媽咪，換上新衣服吧，我們一家人去放煙花。」
顏非梵嗯了聲，回房將皓辰孝敬的白色長風衣穿上，腰帶隨意一系，整個人便比平時多了幾分沉靜成熟。
君羿看到後，眼楮比節能燈還亮，情不自禁地摟著她，在她水潤的唇上印下一吻，低聲道︰「很漂亮……我們看電視里的煙花怎麼樣？」
「噗－－」皓辰笑出聲，一人拉一個。
「好啦，爹地，媽咪的臉待會兒還要被圍巾裹住的，您老人家有必要吃那麼多醋麼？」
君羿順手捏了捏阿皓的臉，沒了嬰兒肥，依舊有軟軟的肉感，「圍巾呢？」
結果，顏非梵被裹得像印度未出閣的少女，只有一雙栗黑色的杏眸果在空氣里，而她差點呼吸不暢……有誰把圍巾當頭巾用的？
「好吧。」君羿戀戀不舍地松開，只松松地裹住口鼻，隨即不等其余三人提意見，忙將風衣帽戴上。
帽子很大，戴上去臉視線都擋住，比剛才更過分……
最後在皓辰的幫忙下，顏非梵才得以把帽子戴到三分之二的位置，能露出半邊額頭和一雙眼楮。
「我很難想象年輕的媽咪是怎麼忍受爹地的。」坐進寶藍色蘭博，阿皓拿起君羿放在車頭的相框，手指在玻璃框邊緣微微一動，全家福變成了顏非梵的獨照，七年前的那張，轉給駕駛座上的君羿看，語氣迷惑，「看，媽咪眼楮里滿滿的桀驁不馴，怎麼能忍受以*為名的束縛？」
君羿這才明了平安夜時阿辰說的相框有玄妙，笑著模了模玻璃後的年輕臉蛋，眼神溫柔至極，「這就是*。」
三人︰「……」
顏非梵將圍巾拉下一點，露出口鼻，臉已經被燻紅了些，「阿羿，你能不能不在水仙屬性上疊加雞冠花的屬性？」
「雞冠花什麼屬性？」君羿把相框放到了自己身前。
「這個等我們到了再說吧。」皓辰都擔心他惱羞成怒又讓他們開車……雖然開這種性能不錯的車感覺不錯，但開過快艇的他們已經把目光放到布加迪上了。
君羿也不再問，對著相框上盈盈淺笑的直發美女神情道︰「雞冠花，紅艷艷的，又是朝陽的象征。看來小非梵越來越喜歡我了，覺得我還是那一年你深深*著的我。」
「……」顏非梵終于下狠心決定再也不在君羿面前提花。
恰好阿辰的手機鈴聲響起，「嗯，我們快到了，先等著吧，阿皓準備好吃的了。」
君羿眉頭一蹙，「還有別人？」
「人多熱鬧啊。」
「為什麼？」君羿委屈了，透過後視鏡用眼神質問阿辰－－我都把君氏頂樓貢獻出來給你放煙花了，為什麼還叫不相干的人污染我們家的第一次過年？
阿辰女敕紅的嘴唇努成焦點在Y軸的橢圓形，眼楮一眨，「不是不相干的人哦。」
「肯定是絕色的不相干的人！」
「呵呵。」這是阿皓在笑。
顏非梵倚著車門微笑地看他們坑爹。
君羿膩了嗓音，「人多是熱鬧，可我們四個也不少了呀。好兒子，難道你真要我扔下你倆和小非梵私奔去？」
「爹地真的容忍不了和絕色其他人一起過年麼？其實人也不算多。」
「不能！」斬釘截鐵。
「那好吧。爹地，請在下一個路口讓我們下車。」阿辰跪在座椅上將顏非梵的圍巾重新裹好，動作緩慢而細致，「本來還想給你一個拜訪媽咪的娘家人的機會。」
「大話！小非梵哪里……」君羿踩了剎車，「除了大姨媽，小非梵還有什麼親戚？」
「枉爹地還號稱鴻門情種，怎麼連媽咪的背景都查不清楚。」皓辰不掩聲音里的失望。
君羿黑線，看向當事人，目光飽含深切情意，「小非梵，我這就帶你探望娘家人。」
皓辰也黑線，爹地長進了嘛，還知道打蛇打七寸的道理。多余的不再問，也不肯在一年里最後一天讓他們過足嘴皮子癮。
悶氣來得快去也快，沒一會兒皓辰就開始想象爹地見了小姨會是什麼表情。
但抵達君氏前，君錚給君羿打了電話，讓他即刻、火速回家。
君羿無謂地笑了下，「爸，我也是有兒子的人，這年，自然是和他們過。至于你承諾的5％的股份，隨你怎麼弄，我看不上。」
阿皓眼楮一亮，在君羿掛掉電話後咧開嘴角，「據說君氏5％的股份換算成資金是八千萬，爹地好霸氣！」
君羿也咧開嘴角，笑得很傻氣。皓辰已經好些天沒這麼友好地待他了，突然嘴角一僵。
「爹地為什麼不要呢？一份八千萬的出場費……就不能給我們當壓歲錢麼？」阿辰把眼楮瞪得大大的。
君羿眉角都抽了抽，「想要5％的股份當壓歲錢？好，等我讓人先把公司的資金挪走19億9999萬，十二點一到，我絕對封你倆各兩百五的大紅包。」
皓辰︰「……」
按住太陽穴不停抽動的青筋，阿皓垂下眸子，「詩人說，你想讓世界如何待你，你就如何待世界。爹地，您會在日後更深地理解‘活該’的內涵。」
君羿將車開進君氏停車場，笑了笑，聲線帶著在顏家人前罕有的優雅，淡淡吐出二字︰「P話。」
三人︰「……」
君氏大廈的頂樓也有明亮的燈光，為的是給飛機照亮前途。君羿抱著阿皓不知何時塞進後尾箱的汽水和小吃，心情卻依舊很好。
空蕩的天台一眼看過去沒找到人。
然而等他們找好了位子坐下，地面突然多了兩條縴細的影子。
君羿猛地回頭，一眼就認出－－黛捷連鈺，道上的人還稱她們為「妖姬黛玉」。
「小鈺，來來來，這是最新出品的小煙花哦，一炮六響，絕對吉祥如意萬事順利。」阿辰朝連鈺招手。
「黛黛，你也來，十幾年前的小蜜蜂，不過我買的是紀念版，據說閃光效果沒變。」阿皓對黛捷笑了。
君羿驚詫得差點將懷里的食物都扔掉，他突然想起某個晚上。他的手下發現她們在臨江公寓出現過，那是卡西去R市的時段。臉色有點黑了。一直以為她們要對皓辰下手，結果人家是皓辰的保鏢。
爸爸級的君羿順利把情緒壓到最平靜的線上，笑，「原來兩位都是小非梵的親戚啊。」
連鈺跳到阿辰面前，也笑了，「君爸爸怎麼不約阿洛斯一起過年？他可是傷不起的單身漢呢，一個人過年多孤單啊。」
「阿洛斯不是純種中國人，沒必要過純種的中國年。」君羿眼光淡淡一閃。巧合還是故意？連鈺竟和代瑤一樣稱呼他？
他哪里知道幾乎他每段搞笑的對話都被皓辰奉獻給方淮等人當樂子？
「……」有這麼說話的生死之交麼？
認命地將小吃和飲料攤開，君羿不動聲色地觀察這對妖姬殺手，看了半晌也只看出黛捷清冷的表情下隱藏著一張青澀臉蛋。真要親戚的話，就她吧。
君羿心存僥幸。
顏非梵也不想耍他，拿起一瓶還熱著的可可給黛捷，「阿綠，喝一點吧，風很大呢。」
黛捷安靜地接過。
君羿的僥幸變成了事實。
連鈺揉著阿辰的臉，痛心道︰「可*的，你怎麼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肉太少，不好控制力道啊。」
若非阿皓及時遞上一瓶木瓜女乃，阿辰的臉肯定是最紅的。
三個女人聊著天，三個男人擋著風。
阿皓突然說︰「爹地受不了可以去辦公室待會兒。反正煙花是放不成了。」
其實除了顏非梵，另幾人都明白在沒有遮擋物放煙花的危險。真放了煙花，那不成活靶子了？皓辰選擇帶著煙花來，存的也是僥幸心理。
萬一天台不行，還有廣場。
反正要去廣場倒計時的。
君羿有點好奇，「黛捷怎麼成了小非梵的親戚？同輩吧？」
「彼此唯一的女性親人的關系，爹地。」皓辰都眨了眼楮－－唯一和三個比起來，分量要重很多。
最好玩的連鈺選擇隔岸觀火。
君羿訥訥幾秒，突然對黛捷道︰「辛苦了。」
其余人都一頭霧水。
君羿則莫測地笑笑，撕開一包牛肉干，遞給了阿皓。
還真是……顏非梵失笑，轉而問黛捷，「阿綠，今晚有地方住麼？」
「有。」
連鈺眯眯眼，「梵梵表姐放心，阿辰偷了君爸爸一張會員卡，我們在君悅住得很舒心。」
她也不在乎身為半個敵人的君羿知道她們的行蹤，因為她們自信，即使知道了，他也抓不到她們。更何況，君羿不可能去抓她們。
來之前方淮說什麼了？要花就花奸商君羿的錢！不能替他省，否則就是瞧不起他。
天知道君羿多希望她們瞧不起他。
但面上還是要作討好狀的，君羿大方地笑，「一張哪里夠？至少兩張。你們住幾號房？我明天就讓人給送去。」
連鈺鳳眼上挑，嘴角一彎，「那就意思意思要六張吧。」
「……真夠意思的，意思意思就六十萬了。」皓辰知道君悅一張會員卡年費十萬。盡管昂貴，卻依舊有大把客源。如果說華泰是富二代騷包暴發戶的最*，那麼君悅就是官一代世家貴公子的選擇。
君羿笑容不變，「明天給你。」
連鈺黛捷眼光淡淡一閃。不是說君羿是鐵公雞麼，竟讓她們真的拔了六根羽毛下來？看來和奸商做親家也不錯嘛，至少不愁住。
離開天台前，皓辰還是放了一把煙花。
淡*的光線飛到半空便猝然消失了尾巴，不過一瞬便消失了全部痕跡。如果不是淡淡的火藥味仍留在空氣里，誰能知道夜空里閃過類似流星的光？
阿辰抬著頭看阿皓放的煙花，稚女敕的小臉染上一抹哀愁，「這就是轉瞬即逝麼？」
君羿忙接，「是，人生苦短。」
五人︰「……」
皓辰還想玩小蜜蜂，黛捷阻止了他們，「太近了，危險。」
他們在十一點五十分抵達天信廣場，廣場上站滿了迎新的人。多數是大人帶著小孩，大人扎堆聊天，小孩聚集玩鬧。
連鈺挑了挑眉，「這種盛況，小女子好多年沒看過了。」
皓辰也咋舌，「我們第一次見。」
滿滿的人，說成摩肩接踵都不為過。
「媽咪，R市以前也這樣麼？……媽咪？」皓辰扭頭，卻沒看到顏非梵的影子，連同君羿也不見了。有點委屈地問黛捷，「媽咪呢？」
黛捷看他們一眼。
很明顯的意思了，皓辰哀嘆，爹地真的好過分！
「好吧，小鈺黛黛，我們玩小蜜蜂吧。」
「……」
連鈺又捏了把阿辰的臉頰，嘟了嘟性感的唇，「你們心理年齡不是19歲麼，為什麼對這種3歲孩子玩的東西那麼感興趣？」
阿辰退開，「為了尋求年代感嘛。」
連鈺︰「……」
皓辰拎著一袋子煙花鞭炮和旁邊的小孩們玩了起來。連鈺黛捷則坐在一邊，作溫柔的姐姐狀，守著他們。好笑的是，附近有個大媽見了她們，居然直接跑過來跟她們套近乎，套完了近乎又說「XX家兒子事業有成，還沒成家」。
竟然給國際頭號殺手介紹對象？
這是本年度絕色最後一個大笑話。
君羿在十一點五十九分時將顏非梵帶了回來，幾人都留意到她嘴唇有些紅腫。連鈺暗暗鄙視君羿，親老婆還偷偷模模的，真沒出息！
她還不知道皓辰最近是怎麼折騰他的。
新年的鐘聲敲響時，廣場一片歡呼。連帶著他們幾個都跟著喊了起來。
「新－－年－－快－－樂－－」
「爹地媽咪小鈺小姨，新年快樂！」皓辰扯開了嗓子大喊。
回到家已經很晚，君羿將睡著的皓辰抱回房間。柔和的燈光灑在他們臉上，白里透紅。君羿坐在床邊看了他們許久，內心的幸福一波接一波。他是知道皓辰最近只有嘴皮子痛快，實際上還是想對他好的。
笑了笑，君羿揉了把兩人的頭發，拿出各裝了兩百五的紅包，輕輕塞進了他們的枕下。
「男子漢們，新年快樂。」
這廂柔情款款，連鈺那邊卻出了意外。
她們還沒回到酒店，便感覺到有人在跟蹤。不必說肯定是黑手黨所為。多轉了幾條街，幾進幾出通宵的店鋪，兩人成功甩掉了跟蹤的小角色。
進了君悅大門，她們發現一絲絲殺氣在四周浮動。
兩人眼波微閃，明了這一絲絲殺氣並不針對她們。裝作若無其事地進電梯，刷了房卡進門。
連鈺打了個手勢－－黛黛，在這兒住就是好，還有免費保鏢。
黛捷回－－嗯，總算風水輪流轉了。
連鈺蹦到沙發上，一個隨意的動作已滿是風情，「你說誰來了？保鏢都是特種兵級別的。」
「國家級干部。」經常接到暗殺任務的黛捷清楚這些。
連鈺點頭，卻扔想不太明白，「那會是誰呢？R市二線城市而已，有哪個國家干部會在這時候來？要不讓阿皓查查？我手癢癢了。」
前陣子攻打黑手黨本部一點兒也不過癮，亨納爾火力全開了兩天，剩下時間就藏藏掖掖，派出防守的人都欠爆至極，一槍過去就沒了。真不知道他想干嘛，花花腸子一大堆，壓根就不是地道的混黑人。
「他們該睡了吧。」黛捷打開冰箱拿出兩瓶礦泉水，自然地捏了下，瓶子變形了都沒有任何氣體液體漏出，她這才把其中一瓶扔給連鈺。
連鈺把玩了瓶子一下，「那找衛斯理？他技術勉強過關。」
「我無所謂。」黛捷笑了下。
連鈺說做就做，馬上聯絡已在意大利的衛斯理，好在有時差，不然衛斯理會破口大罵她不人道。但衛斯理技術確實不錯，比皓辰差了幾點而已。
不到半小時，衛斯理已將入住君悅的名單搞到手。
「中將韋杉？」走國際路線的連鈺對這個名字並不熟悉，隱約記得這是中**界一個挺有名的前輩，據說上過真正的戰場。
黛捷倒是了解一些，卻沒多說，眉頭蹙了蹙，「蹊蹺。」
「管他！」連鈺開始看保鏢的資料，這個更少，只有代號和性別。
凌晨四點半，連鈺就偷偷溜出房間去逗特種兵級別的保鏢們。她真的很能搗亂，將君悅大半的攝像頭都打爛了，就為著能痛痛快快玩一把。
黛捷在房里凝神聆听，因為開了通訊儀。不知看到了誰，她壓低聲音說︰「黛黛，美男哦。哇，真man！難怪有人說中國大部分帥哥都當兵去了呢，真不愧是特種兵！」
一路上，連鈺就沒停止過調戲這群偽裝成保鏢的特種兵們。黛捷默默地想，估計他們回去後會加一門「如何應對被調戲」的訓練課吧。
雞飛狗跳地到了清晨，自然有人來問話。
按過門鈴，盛麒等了十幾秒，才听見輕輕的腳步聲，速度均勻，絕對不是普通人。他不動聲色地警惕著。
門一開，盛麒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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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鍋蓋——過渡章節，所以有些無聊了。
要不各位猜猜盛麒看到什麼吧？
另外，有親能想到盛麒什麼身份麼？是不是覺得這個名字很眼熟？
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