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冰山被連鈺虐得很**，君羿心里樂開了花。和阿洛斯通話時，面上凝眉嚴肅似古老的大家族長，聲音也嚴厲至極，「訓練這一塊一向是你負責的，可今天的戰績讓我太失望了，阿洛斯，希望你能在天黑之前給我一個合理的答案。」
阿洛斯俯瞰午後兩點的紐約，笑得滿臉陽光，「好的，明天小魔女會和你面談這個問題。」
君羿濃眉微微一挑，「來了也好，給我老婆安胎。」
阿洛斯嘴角僵硬地掛掉電話。一向陽光稚氣的妖美臉蛋顯出少有的凝重，他看著陽光里窩在躺椅上的代瑤，微微嘆了口氣。
他第一次見代瑤有這麼蒼白的臉色。
走過五步，蹲在她身側，阿洛斯輕輕問︰「晚上飛R市，可以麼？」
「嗯。」代瑤慵懶得像一只病貓，睫毛下的眼楮閉得很自然，呼吸間臉上落下陰翳般的影子。
阿洛斯撫模她的長發，聲音卻帶著微微的笑意，「魔女，你愛的人還活著。」
「我知道。」代瑤動了動唇，好一會兒，終于在阿洛斯微變的呼吸中睜開了眼，側眸看向窗外灼眼的折射光，嘴角提了提。
「我只是想不通，他說的喜歡，甚至愛，為什麼會比死去的誓言還要輕。君老大那樣的人都能為了他的小非梵甘願留在讓他痛苦的R市，甚至讓君錚一家人活下去，只是為了不讓她看到他黑暗的一面。」
「洛寶，你見過君老大臉紅的樣子麼。那次，他的眼楮比節能燈泡還亮。我第一次看到他洋溢的幸福，我曾經以為他欺負你時的笑容就是他最快樂的表情了，但愛情讓他月兌胎換骨，讓他忘記長恨苦仇。」
代瑤伸出手，感受折射光的溫度，靜如死水的眸子漾開哀傷的漣漪。
「我會去R市。可以的話，我想在中國多待幾年。」
阿洛斯在她額上印下一吻，眉眼帶著清淺的擔憂，「長駐的話去看看珠穆朗瑪峰吧，那里大概會讓你徹底冷靜。」
「……」滿心哀傷的代瑤被這回貨噎得文藝泡泡全部碎裂。
代瑤眯了眯左眼，突然發泄般雙手在阿洛斯頭上亂揉，不時還掐掐他光滑的臉蛋，末了，累了，才抱著他的脖子嘆氣。
「洛寶，我突然很佩服你了，為什麼你能一朝失戀，還十年如一呢？你喜歡的那個人，是女人麼？」
半蹲的阿洛斯覺得累，拍拍代瑤尊貴的臀部，讓她挪個位，隨即也將自己塞進足夠兩人臥的躺椅上，望著牆上一件華麗的碧色漢服，語氣如常，「當然。」
「我問的是你怎麼能一直為她守身如玉！」
「什麼時候問了？」
「一定要人家說得明明白白你才听得懂麼！」
「嗯。」
「洛寶！」代瑤無力了，「好吧，不想我用光明手段的話就告訴我你有什麼秘訣。」
「什麼秘訣？」
「分手了還能很快樂的秘訣！」
阿洛斯說︰「我們沒分手。」
「……」代瑤驚呆了，也望著那件漢服，後心一涼，「難道你這些年，在和某些肉眼看不到的東西談戀愛麼？」
「不是的。」阿洛斯碧藍的眸猶如深邃的海，代瑤看不見，卻想象得到那副模樣，「一直都是我在暗戀她。」
「表白了麼？洛寶你長這麼好看，只要不是臉盲都會答應你的。」代瑤緊了緊手臂，給他支持。
阿洛斯搖頭，「認識她的時候她就是別人的女朋友了。我雖然做得來橫刀奪愛的事，但我那時還不知道，原來我愛她。」
代瑤松了右手去模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同情地看著阿洛斯，「這卻是洛寶你的風格。」
「……」阿洛斯嘆氣，長長的，「可我現在找不到她了。」
「她升仙了？」
「不知道。」阿洛斯眼神惘然，「艾臨把她藏了起來，我找不到她。」
「艾臨？」代瑤咋舌，「你們不是怨偶而是情敵？！」
再次搖頭，阿洛斯無意識地拉了把她的發尾，「艾臨只是和黑心君差不多的奸商，我看不上。」
代瑤再次感嘆阿洛斯的神經粗度。「他是不是暗戀你，所以把你喜歡的姑娘藏起來了？」
「不知道。」
「……」代瑤懵了，「那你喜歡的姑娘到底喜歡誰？」
「練喬。月焰前老大。」
代瑤怔住，道上的人沒有多少人知道這個名字，畢竟月焰之主的名號要廣得多。但被林紫夜壓迫了好些年的代瑤卻是听過這個名字的，傳言里僅用幾艘船就解決掉一代梟雄柯來昂的男人，沒有誰不驚艷的。
只是……
代瑤試探地問︰「不是說他死了麼？」
「也許吧。」阿洛斯有些迷惑，「他死了跟我喜歡的姑娘有什麼關系？」
「殉情啊！」代瑤很想敲開阿洛斯的腦袋，看看里面是電線還是腦漿。
阿洛斯又搖頭，「不可能的。她說過，她還有很多事要做，要贍養父母，要幫朋友介紹桃花，要把自己的作品打造成十佳品牌……她說過下次會陪我看海豚。」
看海豚……真浪漫。果然是十年前的情竇初開的孩子會做的事。代瑤撇了撇嘴，現在就連加勒比基地都少見海豚了。
拉了拉阿洛斯的領子，「洛寶，你以前怎麼都不跟我們提這件事，早早說了，我們還能給你出主意呢。到現在，別說你喜歡的姑娘了，就連月焰咱都找不著了。」
阿洛斯不解地看她，「你以前沒問過我。」
代瑤一點也不愧疚自己以前一直將阿洛斯當白痴不會有愛情神經的事，大咧咧地笑，「好啦，別難過。洛寶，要是三個月里顏卿不來找我，我們就一起湊合著過吧，再一起生個漂亮寶寶，有你的臉和我的心，然後把君老大的雙胞胎都色誘來當鴻門的入贅女婿。」
阿洛斯打商量，「能生試管嬰兒麼，我們太熟，我下不了手。」
「……」代瑤咬牙切齒，「洛寶，你是真傻還是假糊涂？」
「我智商171。」很無辜很無辜的語氣。
當夜，代瑤抱著阿洛斯，睡前給他下了點偉爺類的藥，結果很杯具地發現，回貨不會干偽**的事。
一大早，代瑤頂著兩只怨念的熊貓眼，囧囧有神地上了前往R市的飛機，臨走前炯炯地給阿洛斯灌了一大瓶特質高級媚藥。
等 將她接到靜安，還沒消火的代瑤給她一直覺得是性冷淡的冰山下了大量偉爺。結果……更杯具地發現－－連冰山都有反應。
顏非梵初見代瑤的傍晚，後者就一直努著小嘴，臉頰鼓鼓的，給她眉宇間的憂愁染上了天真。那是顏非梵五歲以前才會有的神態。
代瑤熱情地握住顏非梵的手腕，不著痕跡地把脈，嘴角彎了彎，「嫂子，我是代瑤，請多關照。」
「你好，顏非梵，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很高興。嫂子，冒昧問你一個問題吧，君老大吃了藥是只會對你有反應還是對誰都能硬？」
顏非梵很淡定地作沉吟狀，「我沒試過，你要是感興趣，可以試試看。」
「那我不客氣咯。」代瑤鼓起的臉頰馬上癟了，還凹出一對笑弧，「嫂子，你真是大好人！」
「謝謝夸獎。」
代瑤囧－－人家說的場面話啦。但卻的確對顏非梵有了不錯的印象。
而皓辰初見代瑤本人時，後者正挽著他們媽咪的手臂，特鐵的姐倆好的樣子，在談論時裝和宇宙。
依稀有幾句是這樣的。
「梵梵，天塌了都沒法遮掩你撐起這件衣服的絕色啊，喏，我覺得這個褶襉位置很好，酥胸欲露還遮……老大看了一定很難耐吧。」
「你看中的這款更好，這顏色，黑得跟瞎子一樣，款式被你的身材襯得惹火靚麗，太陽內核都沒你能把人融化了。」
「確實不錯，哈哈，那我們明天就去買吧，有我在你就是想就地剖月復產都沒問題……哇，這件好漂亮！完美的比基尼，比星系之外的黑洞還要有神秘感呢！」
皓辰悄然打量沙發上笑得花枝亂顫卻和連鈺性格不算相似的代瑤身上，听到她的聲音，都想起了三年前一次，听過她和君羿的對話。
鴻門的、讓唐少多年都活在噩夢中的魔女？
雖然不是女圭女圭臉，可給人的感覺很有活力啊。皓辰對視一眼，嘴角輕揚，異口同聲地問好，「媽咪，我們回來了！」
顏非梵隨意看了他們一眼，嗯了聲，「回來就去做飯吧，阿羿加班，煮四個人的就好。誒，瑤瑤，你能吃幾碗飯？」
代瑤也隨口說︰「一碗夠，最好配一點印度小煎餅，不加蔥，別太咸。梵梵，我們繼續，你覺得這條絲襪的顏色怎麼樣？是不是很像屎啊？我告訴你哦，君老大有一條褲子就是這樣的，哈哈，洛寶說完君老大第二天就把它給剪了。」
「真的？什麼時候的事？阿羿那麼沒眼光？」
「真的啦，那時候君老大都十九歲了，還沒半點審美能力，為了給他買衣服，可沒愁死洛寶。」
「洛寶是誰？」
「一只回貨，男的。」
「你喜歡他？」
「當然喜歡，洛寶長得比君老大善良多了。說起來我真佩服你，受得了君老大那麼不穩定的性格，你要是見過洛寶，你絕對會愛他的。這世上沒哪個男人能比他單純美好了，別以為會殺人的都是壞人，其實能殺壞人的即使好人……洛寶其實很善良，他愛一個女人愛了十多年，直到現在還不肯忘記。」
「真深情。」
「……」
客廳的對話漸听漸低，被當做菲佣的皓辰坐在兒童折疊凳上擇菜，也低聲交談起來。阿辰就不明白了，「不是說鴻門魔女愛天醫顏卿麼？怎麼變成回貨阿洛斯了？」
阿皓思忖，「大概阿洛斯比較迷人吧？小鈺不也追了他半年麼。」
「怎麼也該有審美疲勞啊。」阿辰仍然納悶，青梅竹馬不是童話麼？
阿皓保持深思表情，「听說，阿洛斯反射弧特別長，小魔女神經質很嚴重。」
「這麼說他們還天造地設了？」
「也許。」阿皓換出一絲憂慮，「我擔心的是顏卿要是知道小魔女在我們家，會和衛斯理冷戰。」
阿辰沉默幾秒，慨嘆－－「愛情啊，總使人無法清醒。」
飯桌上，皓辰被代瑤調戲得體無完膚。
「辰寶，你肝氣過旺了呢，平時少看H圖片，不益身心的事少做，打架這些粗魯的事就留給方淮他們做，打掃戰場這些粗活讓衛斯理干就好。你呀，就乖乖當幕後，看著自己**的尺寸想著該怎麼長大。」
「皓寶，你用眼過度了，衛斯理怎麼讓你們保養的？喝涼茶不頂用，要治本就針灸。你低頭干嘛，又不是把針刺你眼楮里……更不是刺你那沒看頭的小**了。喲，等等，你胸部怎麼還沒發育呢？不是跑基地訓練三年了麼，胸肌呢？」
這種話……听得正在發育的皓辰臉紅得像發燒。
偏偏代瑤還笑得真善美，溫柔地提議，「如果你們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可以無條件把你們的身體調養到最佳狀態哦。以前給你們泡藥浴的那位是全能選手吧？顧此失彼哦。來，快答應姐姐，姐姐就在一星期內把你們洗髓成鐵人。」
想起唐少恆的噩夢，阿辰慢慢眨眼楮，「可是，姐姐不是說要我們當幕後麼？」
代瑤點頭，「是啊。」
阿皓沒辦法用既然……還……來接句子。
等君羿從君氏趕回靜安，皓辰已經杯具地被迫吞下代瑤加強版的偉爺，並且，杯具地流了鼻血。
君羿看著鼻孔被兩團白花花紙巾塞住的皓辰，立即采用詠嘆調，「啊，主，你們把我的皓辰怎麼了？善良的主啊，請把我的皓辰還給我吧，請把這兩只裝象的小搗蛋收回去吧。」
代瑤唱詩般應和，「哦，我虔誠的信徒，世界太多腦殘，主我忙不過來。天堂房價上漲，地獄入而無門。虔誠的信徒，請你將搗蛋就地掩埋吧，主已經累了。」
君羿將公文包扔至角落一腳，笑，「魔女來得夠早。」
「掐著美國時間來的呢。」代瑤指了指牆上的掛鐘，「洛寶說嫂子日後的安胎生活就交給我了。」
「我應該可以參與的吧？」
「不搗蛋的話，可以。」
「又不是十歲的孩子了，哪有精力折騰別人呢？」君羿嘆氣，目光清幽卻若有所指。代瑤給面子地點頭，「的確，十歲的孩子最有精力了，比二十歲的還容易流鼻血。」
君羿根本沒想到代瑤會給皓辰下那種藥，只當是簡單的惡作劇，也懶得問，但看皓辰臉紅得過分，眼楮還濕漉漉的，不由有些同情，「誒，皓辰，上火的話去廚房找點綠豆湯或者涼瓜吃啊，這樣好難看。」
阿辰打了個嗝，「爹地，這不是上火。」
阿皓也難受地說︰「代瑤姐姐不知道給我們吃什麼了，鼻子好熱。」
顏非梵听著，看著，腦海里某個猜測一閃而過，「瑤瑤，你該不會？」
「嗯？」
「天！他們還小。」
「的確還小。」代瑤意有所指。
君羿被她的側眸光看得心里發毛，下意識縮了縮雙腿，「那個，差不多就行了，我們還得留著皓辰當鯰魚呢。」
「什麼差不多？」代瑤語氣特別無辜。
「你玩得差不多就好了，阿洛斯跟我說了，你都失戀了。」君羿似笑非笑，「我說你眼光越來越差了啊。之前就不看好你跟那誰，現在還想在阿洛斯身上找成就感……小魔女，你該反省一下自己的作風了。」
代瑤撇嘴，「反省個P！」
「好吧，不反省。給我兒子喝點薄荷什麼的，行麼？」君羿親了親顏非梵擔憂的側臉，「等他們好點兒了，你可以陪他們找亨納爾干女兒的麻煩。」
「唔。」代瑤從隨身口袋里模出一個小瓷瓶，倒了兩顆味道最重的出來，拋給皓辰，「吃下去，再上個廁所就沒事了。」
皓辰捏著鼻子咽了下去。沒一會兒，尿意就鞭打著神經了。
代瑤對他們的背影說︰「哎！待久一點兒，大人有事要商量！」
皓辰撅著哼了聲。這年頭不請自來的客人都忒瑪討厭！反客為主很光榮麼？活該失戀！魔女代瑤你給我們記住了，我們一定會讓你和那只盛麒在一起的。
顏非梵笑了笑。
代瑤挑眉，「梵梵，你難道不覺得我這樣對你兒子有點過分麼？」
顏非梵點頭，「過分也好，小小年紀要是有了抗體就更好了。」
「……」代瑤無語。
君羿輕柔地撫著顏非梵的肚子，目光溫和慈愛，「要吃出抗體，起碼得吃半年。」
「你吃過？」
代瑤戲謔地看著臉紅的君羿，很開心地揭他的底，「是哦，當初龍爺問我們各自要怎樣的抗藥性，君老大就挑了媚藥。哈哈，你知道他第一個星期怎麼過的麼？15歲的少年，天天自……」
「魔女，我想顏卿應該很想把你抓過去。」君羿眉間微微一凜。
「嗯嗯，我也這樣想的，畢竟本姑娘天生麗質，自棄都難，別說被拋棄了。好啦，讓我說完……」
君羿的臉紅了黑黑了紅，早知道－－他就該讓龍爺給代瑤一瓶啞藥的。
「我讓阿洛斯嫁給你。」
「……小少年難耐欲死，偏偏又特別想要……好啊。梵梵，咱們下回分解。」代瑤眉開眼笑。
她對阿洛斯遠沒對顏卿執著，但阿洛斯的沒反應刺激到她了。什麼叫魔女？魔女就得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自家人的痛苦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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