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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節化干戈3
（3）
人就是怪，那長在身上的疼痛可有可無。來的時候，一個拳頭打下巨痛難忍，睡了一夜，皮粗肉厚，很快的疼痛遠去。于是，張揚的人難免張揚，朱恆三張開雙手高興地叫了一聲，突然問道︰「大哥，你這是帶我上哪兒去啊？」
「殺了你！」歌聲驟停，聲音冷冰冰地傳來。
朱恆三情不自禁地身體一抖，差一點從摩托車上摔下。
「大哥，我現在可是你的小弟啊！」朱恆三聲音听起來非常柔和。真是此一時、彼一時，當初在鐵雞嶺上，朱恆三菜刀一拍，絕對不是這個聲音。
「哈哈哈！」曹榮突起的爽朗的笑聲使朱恆三重新鎮定下來。
「老三，我是和你開玩笑。我們現在起就是一條藤上的瓜，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我們還要攜手干件大事，我怎麼能害你？放心，我這是帶你去縣城，小試一下牛刀，看看你的魄力如何？」
縣城？朱恆三當然不陌生，他在這兒被投進監獄，從這兒送走勞改。縣城的每一條街道他都熟悉，甚至，到了這兒他有如魚得水之感。
于是，當他們到了縣城，曹榮停下摩托之際，朱恆三貼他耳朵說道︰「大哥，我打個電話，找人給你接風如何？」
的確，朱恆三這話一點不虛。憑他「豬頭」的號子，在縣城里吃他個三、五天，估計不會重樣。
曹榮掀開頭盔，簡單地說道︰「不行，我們在這兒一個熟人不見。你也要簡單收拾一下，不要讓人認出來。」
曹榮領他到一個胡同里的理發部，讓那個老師傅給他將胡子刮得干干淨淨，買了一款特大的太陽鏡。又到服裝店里給他弄了一頂前進帽，深秋時節，脖子處圍了一款黑紗巾。猛然間，五短身材，蠻橫粗獷的朱恆三「豬頭」，變得紳士起來。
然後，曹榮找了一間旅館，記得那旅館叫喜來客棧。老板是一個中年婦女，是個多年開店的角色，非常地會說話︰「二位老板，你們就住在我這兒，又干淨又方便。要是有什麼情況，盡管和大姐說，要什麼有什麼。我們這兒還安全，你就放心，捉翻了天，也沒有人來查你們。我的妹夫就在這城關派出所，保證沒問題。」
盯著兩個人的太陽鏡，老板娘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也許，這店開長了，四面八方的客人見多了，一看曹榮二人，嘴上叫老板，實際上給他們強調的只是安全。
曹榮也不和她計較，掏出兩張鈔票說︰「這是押金，你先收著，多退少補。我們哥們沒那些閑情逸致，需要的就是安靜。」
老板娘眉笑顏開，接過錢一連聲說︰「好、好好！放心吧，我這里最安靜，你們就上三樓緊里邊那間，誰來我也不讓見。」
店里還有一個小伙子，老板娘吩咐︰「趕緊，給兩位老板將摩托車推上來，找個水管子給刷刷車，一定要刷干淨。」
不管怎麼樣，老板娘的熱情還是不錯，房間里的衛生程度也不錯。兩張床雪白的床單，一個床頭櫃控制著屋子里的彩電和燈光。一側還有一個室內衛生間，房間不大格局很合理，算做一個標準間。
由于是三樓緊里面的一間，樓房在這里是個拐角，于是，這個房間里多了一扇窗戶。曹榮簡單洗漱一番，拽著朱恆三，指了一下窗戶問︰「看到了嗎？」
朱恆三不明就里，他反問︰「大哥，什麼？」
曹榮手一指說︰「再看！」
順著曹榮的手指方向看去，原來，那是一個銀行的儲蓄所。時值正午，進出的人不多。
也許，一剎那間，朱恆三明白了。
兩個人相視一笑，豬頭率先舉起手掌，兩個人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