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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節第三節燕南飛（1）
燕南飛（1）
相南風坐在他的辦公室里，這是他喜歡的場所。只要是坐在那只高高的靠背椅上，他就產生一種背依高山之感。特別是雙腿一用力，性能良好的真皮轉椅立刻會旋轉360度，那是什麼感覺，睥睨一切的感覺。
接手老爸的產業，相南風沒有固步自封，他銳意開拓，打造了這個頗有時代氣息的大加利。擁有雄厚的金錢帝國，他又長袖善舞，廣交天下豪客，各路英杰，身挎黑白兩道，江湖上已經是威名遠播。背依高山，睥睨一切，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後面的關老爺，雖然放在這兒有些不倫不類，可相南風覺得很好。關公講義，這江湖上混就得義字當先，有關老爺撐腰他覺得有底的多。
寬大的寫字台的對面放著一把鋼管彎制的彈簧椅，那是給來賓坐的。當然不是一般的來賓，普通的來賓，辦公室里有一圈漂亮的沙發，沙發上請，茶幾上是上好的烏龍茶，絕佳的軟包中華。那麼，這把鋼管椅主要是給有部下意味的來賓坐的，大有向總經理請示工作的方便之座。可是，今天這把椅子上坐了一個奇怪的來賓。
他不是相南風的部下，講身份應該是普通的來賓，但是，他仍然是被相南風一個不經意間的手勢安排在那兒。
那來賓正是胡九龍交給他的「孟岩石」。
更為奇怪的是他們誰也不說話，相南風拿出一個指甲鉗，細細地打磨他已經很漂亮的指甲。而孟岩石靜靜地坐在鋼管椅上，如塑像般一動不動。而他能有此形像的確是得益于他的眼楮，那里沒有波瀾，甚至是一綹漣漪都沒有。也許，根本不可能有什麼漣漪，因為那是玻璃的，怎麼會有漣漪？
胡九龍發話，將孟岩石交于相南風。警察告訴他︰「你不是說你是相南風的客人嗎？現在他來接你了，你跟他去吧！」
孟岩石並不驚訝，仍然是毫無表情地從椅子上站起，移動著出了派出所。看到相南風，他什麼也不說，左千帶他上了他的車。車上，左千左問右訊，孟岩石一個字也沒有回答。有的時候，左千的心中會突然涌上一種特別恐懼的想法︰難道他真是僵尸？再掃他一眼，富有彈性的皮膚，堅硬的額角，線條分明的嘴唇。突然他的手里多了一顆煙，不知在什麼地方模出了一個打火機，跳動的火苗照亮了他的眼楮。這時，左千發現，他的眼珠對在一起注視著藍色的火苗並將香煙湊上前去。這一刻，他的恐懼消逝了，這個人不是僵尸是個大活人。
左千將他帶進相南風的辦公室，相南風頭不抬眼不睜，只是玩著自己的指甲鉗。好像他的指甲鉗是世界上的唯一，他已經進入化境。兩個人坐了足有半個鐘頭，相南風終于揮了一下手。所有的人心領神會，退出了他的辦公室。這個時候，那個袖珍版的小崽子，已經吃足了苦頭，左千的手下，已經讓他遍體鱗傷。一陣哀號求饒之後，小崽子竟然是那個什麼孟岩石花錢顧的，什麼也不知道。
真他媽的荒唐！
辦公室里二人的心理角力還沒有結束，相南風突然站起，理也沒理那個孟岩石，回身就是走向臥室。
孟岩石終于站起。
「慢！」他緩緩解開了身上那件半截風衣的扣子，然後，象變魔術一樣，從風衣的里面模出一沓沓的錢。迅速地那一沓沓的鈔票堆成了山。
「相老板，這是我從之兒拿走的錢。我知道你不會善罷甘休，實際上我也沒有想帶走這些票子，如果我想，你們誰也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