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銀行銀庫前。林啟兆看著再一次打開的庫門,心中無比厭煩。
「黃大人,這帳你也查了,庫銀也清點稱量過了。這次又要清點庫銀。黃大人你到底在查什麼。如些三番五次,所為為何?」
「所為為何?想必林大人比我清楚吧。」黃監理有些嘲諷的說。
不就是想查皇上到美國買設備的錢的來源嘛。這能是你們這些官僚能查出來的嗎?借用皇上的話,就是做了假帳你們也查不出來。林啟兆口上依然不饒︰「黃大人不明言,我又怎能知曉。莫非是戲耍我林某。」
「本官昨r 听得一法,今r 說于林大人听听。當上面來查庫銀時,先得知消息的人先到各地借調銀子充當庫銀,待查完帳目後再行歸還。可這些人確忘了,借來的庫銀怎麼會和原來庫銀一樣呢。」黃監理走近身來,低聲說︰「林大人,不如實話實說。我定在禮親王面前保下你來。」
「林某做事上對得起天地,下對的起君王。豈是你這等小人所能誣蔑。」林啟兆雙手抱拳︰「恕不奉陪。」說完,林啟兆轉身就走。
「姓林的,本官以監理之職告知你。在事情尚未查清之前,你老實在家反省。這大清銀行就不必來了。」
「你不過只是個監理,你有何權利削我之職。明r 你就等著听參吧。」
「林啟兆,黃監理懷疑你挪用銀行庫銀,你可有做過?」第二天早朝光緒就拿到了黃大人的折子。而林啟兆的光緒壓下了。
跪在地下的林啟兆不亢不卑︰「皇上明鑒,不過是莫須有而已。」
「那黃大人,你可查有實據呀。」
「回皇上,尚在查實中。臣已讓林大人在家反省。」
光緒點點頭︰「哦,原來是這樣呀。黃大人,朕懷疑你在大清銀行上下其手,收受賄賂。在朕還未查清之前,你老實在家反省。這大清銀行就不必去了。你出去吧。」
「事實勝于雄辯。林啟兆,黃大人奏折上說大清銀行帳面混亂,收支不清。你回頭將帳目準備好。」光緒轉頭對翁同龢說︰「翁師傅,你帶幾個人去查查。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
才退朝,黃監理就拉著禮親王訴苦。
禮親王世鐸好言相勸︰「黃大人莫急,最多三五r ,本王保你官復原職。」
三天後,黃監理正在家中喝茶。安祥的享受下午茶。
「老爺不好了,來了好多官兵圍住院子了。」
黃監理連忙趕到大門,看到禮親王世鐸帶著一群官兵正好進來。
「奴才見過王爺,不知道王爺此次來為何事呀?」
「黃大人,你是否從大清銀行支走了二千兩銀子?」
「王爺見笑了,這二千兩銀子不是都孝敬……」
「住口。」世鐸大怒︰「你挪用庫銀,還想連累他人。來人呀,拿下。」
一群官兵如狼似虎般的把黃監理拿了個結實。世鐸走上前去,輕聲說道︰「如果你不想你老婆孩子死于非命,你亂說就是了。」
黃監理一時反應過來︰「王爺,這麼些年奴才可沒少孝敬您。您可要為奴才做主呀。」
「黃大人,本王是幫不了你了。拿你的旨意是皇上親自下的。要怪就怪你得罪的是皇上身邊的紅人,還讓人拿了把柄。不過你放心,你的家小我會幫你安頓好的。」世鐸退開兩步,大手一揮︰「帶下去。」
世鐸看著黃監理被壓了下去︰「把家給抄了。」抄家,這才是皇上的手法。
「都十天了,還沒能查出來,你們一個個的都……」慈禧看著慈寧宮內跪滿地的軍機大臣氣就不打一處來。
以世鐸為首的大臣們看著慈禧的怒火,連大氣都不敢出。過了許久,慈禧看這眾多大臣連個說話的都沒有,不由火從心來︰「朝廷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何用。」
做為領班軍機大臣的世鐸只能出來說話了︰「奴才親自查過戶部和大清銀行。帳目和庫銀皆沒問題。奴才等無能,未能查出皇上的錢從何來。還請老佛爺賜罪。」
「戶部和大清銀行皆無問題,那你們說皇上的錢從哪來的。你們就是這樣為哀家分憂的。」
「太後老佛爺息怒。此事怕還需要李公公相助。」世鐸抬頭看了慈禧一眼︰「臣听說最近有不少洋人在收集古董珍玩,而出手之人是宮中的太監。臣還未能查實,故未給報于老佛爺知道。」
「有此事?」慈禧眉頭一緊︰「小李子有這事嗎?」
「回老佛爺話。確有此事,這個太監根本就是皇上身邊的寇連材。但那邊來報皇上宮中擺件無一缺少。奴才也百思不得其解。」李蓮英說話的聲音也小了下來︰「故而不敢報于老佛爺。」
「庫房都查過嗎?」
「都查過了,無一缺失。不過奴才到是想起個怪事來。皇上從宮中和庫房中拿出去不少珍玩,可三五天就回拿回來,也不知未何?」
慈禧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東西一件沒少,拿出去又拿回來。莫不是拿去賣了轉手又偷了回來。可那些個洋人的東西能偷的回來嗎?想不通就去問個明白︰「哀家也懶得想了,擺駕御書房。哀家親自去問個明白。」
御書房外,慈禧走在最前面,她特意不讓人通傳。她想看看皇上這到底唱的哪出。
「皇上這是今天剛買的唐三彩得的八十萬兩銀票,另外還賣了些小件另得二萬零六百兩銀子。」慈禧才走到御書房門外就听見寇連材在說話。
「最近可是生意興隆呀,那些洋鬼子沒起疑心吧。」這是光緒在說。
「就洋鬼子那眼神,差的遠了。不過皇上,奴才以為做贗品之事現在還得先緩緩。最近有洋鬼子注意到琉璃廠那邊了。」
「你說的對,大件就先停下來,把手上的小件再出一批。仿制之事可得讓琉璃廠那邊保密,你去一趟跟他們都說說,要是誰敢泄密,朕就砍了誰的腦袋。」
「奴才一早就交代下去了,奴才還讓人在那邊盯著呢。」
「辦的好。朕就賞你二百兩銀子,其它四百兩你就給朕賞下去。如今容詠蘭那邊的錢也夠用了。這八十萬兩銀子呢,你就拿五十萬兩給工部送去,後年就是太後六十壽旦了。太後為國c o勞,朕雖不能替太後分憂,總能把這園子修起來也是個孝心了。」
「皇上這份孝心要讓老佛爺知道,可不知道如何感動了。」
感動?你少給哀家整些麼蛾子哀家就謝天謝地了。門外慈禧听著里面的對話心中想著。
「閉嘴吧你,孝心不是用嘴說說就可以了。要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上次听唐紹儀說美國又出了個什麼新鮮玩意,你讓他去問問,買一個回來,也好讓太後她老人家樂和樂和。」
原來皇上是去賣贗品了,還拿錢出來修園子。難怪最近園子修的挺快。慈禧沒有進去,轉身回去了。
等祁以德進來,光緒拍拍胸口,安慰下受驚的心髒。還好祁以德機靈,讓人提前一步通知。只是可惜了這五十萬兩銀子又打水漂了。至于平時修園子的錢,那不過是光緒逼著翁同龢隔三差五的撥筆銀子,沒讓園子停工而已。要以光緒的脾氣早就拆了買錢。當然這也只能想想而已。
天津直隸總督府
李鴻章看著桌上滿是各地發來的片子,心中煩悶的坐了下來。近來局面實在不順。
當瑯威理抵達,特別是朝廷購艦旨意,北洋水師訓練強大度隨之增加,帶來的就是燃煤的炮彈消耗加巨,雖然朝廷補足了一部分也沒有再挪用水師衙門的銀子,但依然不復使用。為此瑯威理親自過問了彈藥和燃煤的存量後,將官司打到了他這個北洋大臣這里。而古板的英國人對中國官場的潛規則置之不理,反到責問他這個北洋大臣。好再皇上出面一再降低訓練強度,但李鴻章依然能從皇上旨意的字里行間看出皇上的失望。
不僅如此,天津第一兵工廠到是如期開工,可自從皇上秘密調走部分設備和人員後,至今兵工廠仿制出的槍械成本依然高于直接采購。為此李鴻章跟本就不敢報于皇上知道。
而丁汝昌那一鎮所謂的海軍陸戰隊,只能天天在海灘上訓練。幸虧北洋中有個德國中尉漢納根幫著訓練,加上瑯威理也算配合。總算是有個模樣了。別說李鴻章了,就是丁汝昌都不知道皇上是怎麼個意思。
可就是這樣一團亂麻的情況下,皇上還想要北洋名下的造船廠造一艘雷擊艦,讓他寫個細折上去。
「父親,天津第一機車廠的片子。」張佩倫從外面過來。
「老夫累了,你直接說吧。」已經是一大堆的煩心事,也在乎多一件。
「機車廠因為前期規劃失誤,現在需要向南多征一塊地。廠子里也可以用北面的地等同置換,而當地住戶就是不同意。」
「下面的官員就沒想想辦法,這麼點事也來麻煩老夫。」李鴻章有些怒了︰「你親自去辦。告訴那些個住戶,換不換都得換,要不然就找個罪名直接沒收。」
「可這樣一來,一但讓朝廷知道。父親又要被參了。要不再給住戶一些補償?」
「你看著辦吧。」李鴻章嘆了口氣︰「幼樵呀,菊藕這去了多久了?」
「回父親,已有三月余。」
「事務眾多,老夫也無頭緒。老夫準備面見聖上,以問對策。你先把機車廠子的事辦好了,跟老夫進京一趟吧。天氣r 漸寒冷,帶些衣物給菊藕。你也可與菊藕小聚。」
「父親,那太後那邊?」
李鴻章搖搖頭︰「已經呈上了兩道折子均被太後壓下了。進京再說吧。」
「皇上,他們都出發了。」冷峻回報︰「從豐台大營和軍校總共抽調一百人,加上周大人那邊15人和臣選出來的5人,共120人。今天前往上海。」
「上海那邊都聯系好了嗎?」
「聯系好了。徐世昌也將奉旨前往,周大人和臣都確認過了。只要船中途不出問題,可以與12月r 底達。李先生也來了電報,他也和那邊女王接上頭了。」
光緒點點頭︰「與李先生保持聯系,他需要的任何支援,不惜代價提供。」
李恩富所要的支援都已經上路了,夏威夷之事光緒能安排都安排到位了,這事成與不與一看天意二看李恩富。其實就算不成也無傷大雅,這次美國只是囚禁女王,真正政變吞並夏威夷是在五年後的1899年。只要能打敗r 本和俄國,再比美國提前動手,夏威夷一樣會落入中華之手。當然這次能成最好了,可光緒遠隔重洋的也只能寄希望于李恩富。听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