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那混蛋竟然納妾了?誰給他的膽子?」葉白芷一听就炸了,嘴里也口不擇言起來。
「白芷,那是你爹,不許你這樣說他!」孫氏訓斥道。
葉白芷不干了,「什麼爹,他有個做爹的樣子嗎?你先別說這個,他納妾我爺爺知道了嗎?我爺爺怎麼說的?」說著她有不放心,喃喃道︰「不行,我得去看看我爺,他可別被那不孝子給氣出個好歹來。」
葉老爺子說過,葉石斜想納妾,除非他另立門戶,否則免談。這葉石斜今兒回來,葉石韋他們都是要臉面的人,對付葉石斜這樣不要臉皮的,怎麼說都會吃虧。葉石斜不管不顧起來,什麼混話都說的出來,可別真給氣出個好歹來。
孫氏眼疾手快的拉住要往外跑的葉白芷,道︰「白芷,你听娘說,這事啊,已經定了,你就別去折騰了。反正以後他們住在縣城,我們不跟他們住在一起,眼不見心不煩,你這去找你爺不是又讓他生氣嗎?」
珍兒也跟著勸道︰「是啊,白芷姐,還是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說。你忘了大伯娘告誡你的了,遇到事情要三思三思再三思,你想了又想以後才能下決定。」
听到毛氏,葉白芷才慢慢靜下心來,一下子坐到凳子上,面無表情的問道︰「娘,你說吧,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三叔三嬸是不是又在里面攛掇了?」
孫氏見她平靜下來了,才跟著坐下來,慢慢道︰「這事是你爹的主意。跟你三叔他們沒關系。不過我也同意了。」
「娘。你說什麼呢?你怎麼能同意啊,是不是他逼你的?」葉白芷咬牙問道。
孫氏握住葉白芷的手道︰「不是你爹逼我的,我也是想過以後才做這個決定的。我雖說還能有孕,可是這麼多年了也沒個消息,你爹急我也急。我也想過了,我們家里就你跟白芨姐妹倆,這以後我跟你爹不在了,你們能依靠的除了你蘇木哥就沒別人了。人家說家族昌盛。家族昌盛,這靠的不是家財而是子孫兄弟。你們沒個兄弟,就是你蘇木哥一個人,獨木不成林,怎麼能頂的起來你們這麼多姐妹?你爹心心念念都想要個兒子,我這攔了他這麼久也算是我自私了。我心想著,他這納了妾,有了兒子,或許能收收心,好好的踏實過日子也說不定啊。」
「這事可真說不定!」葉白芷譏笑道︰「說句鄉下的粗話。狗改得了吃屎?」
別說孫氏被嗆著了,就連珍兒也是一窒。這話還真粗。要是用個聖人說,應該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過珍兒覺得葉白芷是不知道這句話的,她所識得字都是為都女戒這些做準備的,還沒講到這麼深奧的地方。
「白芷!」孫氏生氣的叫道。
葉白芷扭過頭不理會。
屋子里靜默了一會兒,還是葉白芷先開口,「對方是什麼人?」
「哦,你也見過的,你珊姨。」孫氏道。
常珊!葉白芷咬了咬牙,怪不得她那回見到常珊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原來那麼早之前她跟葉石斜就勾搭上了。好啊,葉石斜,你倒是有本事,走到哪兒都能給她勾搭個二娘回來呀?
「你回來了,白芨呢?」葉白芷繼續問道。
說到這個,孫氏心里有些黯然,「她想留在縣城跟你白芍妹妹做個伴,我就留她在城里住幾天,過段時間就去把她接回來。」
接回來,說的輕巧,葉白芷不厚道的想,就葉白芨那個嫌貧愛富,沒有腦子的樣子,估模著葉白芨說幾句她就找不到北了,哪里還接的回來?還有那個常珊,那麼大年紀了還沒個孩子,要是拉攏了葉白芨肯定對她有好處,她會舍得放開白芨那個傻的?
珍兒其實跟葉白芷想的一樣,就是話比葉白芷的好听許多,畢竟常珊真的當了葉石斜的小妾,拉攏正室的子女是一個很聰明的做法,而常珊看著也不是個笨的。最主要的是正室只有兩個女兒,一個跟葉石斜關系不好勢如水火,而兩一個又比較的單純。
葉白芷抬頭看了孫氏一眼,見她還是那麼平靜,心里有些煩悶,可是又不知道怎麼辦,拉了珍兒,留了一句「我去珍兒家歇息」就快步出了門。
孫氏眼睜睜看著葉白芷拉著珍兒一溜煙的跑沒見了,連喊了幾聲都沒人應,心里有些著急,「這白芷不會想不開,去找她爹的麻煩吧?」說到底,她心里還是有些心疼葉石斜的。這都去了縣城了,而且他還那麼要面子,這要被閨女打上門,他可是真的沒臉了。
葉白薇咬斷了手里的線,淡淡的道︰「二嬸你就放心吧,白芷這些天跟著珍兒他們縣城村里的跑,見的多了,做事也圓滑不少,我娘都說她性子沉穩了。放心吧,沒事。再說,她跟珍兒在一塊,不會有什麼事的。」
孫氏心里雖然還有些不放心,但也就像葉白薇說的那樣,有珍兒呢,那小妮子懂事,會說道理,白芷也肯听。她們小姑娘自個說說,或許比她在中間攙和還好些。
一路沖出葉家,珍兒被葉白芷拉的直咧咧,回頭見虎子還沒出來,就道︰「白芷姐,你慢點,虎子還沒跟上來呢。」
葉白芷心煩悶,道︰「現在還是白天,虎子也懂事,丟不了,等我娘跟他親熱罷了,他自個就能回家的,你放心吧。」
這是實情,珍兒也不糾結這些了,跟著葉白芷小跑著往自家茅草屋走去。
家里的旺財一直守在門口,堅持捍衛著珍兒的草屋子。遠遠的聞到珍兒的氣味,它就飛奔過來了,伸出舌頭熱情的舌忝著珍兒的手。珍兒逗了逗它,手被添得直癢癢,笑的合不攏嘴。
葉白芷酸酸的看著這場景,控訴道︰「珍兒,我都氣成這樣了,你不寬慰我,還跟旺財玩的這麼開心,你存心氣我的是吧?」
珍兒一邊逗著旺財,一邊沖著葉白芷道︰「白芷姐,你還有心思跟旺財爭這些,就證明你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並且心里也不怎麼氣了,那還需要我寬慰什麼呀?」
「我想清楚了,可我還是生氣呀,你沒見我生氣的臉都扭曲了嗎?你個小沒良心的。」
珍兒嘟嘟嘴,沒有理會她,繼續跟旺財玩。
等珍兒玩累了,牽著旺財進了院門,就看到葉白芷拿著砍刀,泄憤一樣的垛著豬草,遠遠看去那動作觸目驚心。珍兒怕葉白芷一個不小心把手給傷到了,忙過去,小聲的勸解,小心的接過砍刀。
「你那個破園子里有什麼呀,還這麼寶貝它。」葉白芷拍拍手,跟著珍兒一邊往後園子走,一邊問道。珍兒這個園子,從整石頭,栽菜苗,挖堰塘,她都知道,就是從前不久,珍兒就不讓她們隨意進出後園子了。她跟二妞還猜測了好幾回珍兒後園子里有什麼東西,可是沒有頭緒,這會兒珍兒要帶她去看,怎麼說她心里還是有些高興的,一來可以揭曉謎底,二來也證明珍兒心里其實還是挺關心她的。
「你去看了不就知道了嘛,我提前跟你說啊,能做成這個樣子我已經盡力了,你等會兒可別提出更加嚴格的要求啊。」珍兒提前跟她說一聲,別到時候她一驚一乍的,估計還得埋怨自個。
越是這樣說,葉白芷心里越好奇,「到底是什麼呀,什麼兮兮的。」
珍兒引著葉白芷在一畦畦的菜園子里穿行,一直到西邊靠近院牆的一片綠油油的菜畦旁才停下來。珍兒用眼神示意著葉白芷讓她看地上的那些秧子。
珍兒這麼做肯定是有用意的,葉白芷在菜畦邊蹲下,慢慢翻看著那麼小菜秧,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皺眉思索了半晌還是沒有一點兒想法,抬頭望著珍兒道︰「這是什麼菜苗?挺熟悉的,就是我一下子想不起來是什麼。」
珍兒有些無奈,葉白芷心心念念的東西就在她面前,她竟然只覺得眼熟沒認出來,怪不得路遠哥說不要對她抱太大希望呢,她果真想的太簡單了。
「你再仔細想想,」珍兒慢慢引導著葉白芷,「你覺得這樣的秧苗長出紅色的果子,那會是什麼?」
葉白芷順著珍兒的引導想,她所熟知的能長出紅色果子的,而且還很熟悉的,那不就是︰「草莓?」
望著瞪大了眼楮的葉白芷,珍兒淡定的點點頭,道︰「對呀,這不就是草莓麼。」
葉白芷驚喜的又仔細看了看,還真的是草莓的秧子,一瞬間覺得那些白花花的銀子又回來了,高興的站起來,抱著珍兒直蹦,「珍兒你太了不起了,你真的太了不起了。」
珍兒把她摟的喘不過氣來,伸手拍了拍她,道︰「白芷姐,你先松開我,還有事情我沒給你講清楚呢。」
葉白芷現在可是靜不下來了,她雖然松開了珍兒一些,可還是攬著她,高興的問道︰「啥事啊,啥事啊,快說快說。」
「草莓苗目前只有這麼些,你也先別跟路遠哥說,等苗子多了我們再跟他通通氣就成。」珍兒叮囑道。
葉白芷想不明白了,這有苗子怎麼還不讓說呀?「珍兒,你這草莓苗從哪兒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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