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南星、方海、簡月娘都呆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個消息,一時間驚詫的都不敢相信。
「姐,姐,咱們真的還要蓋新房子呀?」虎子拉著珍兒的胳膊,急急問道。方海也是一臉急切的看著她。
珍兒點點頭,道︰「真的,當然是真的,那家具我都托人在打了,還能有假呀?」想想那麼多好木頭打出來的家具,珍兒就覺得這房子要好好規劃了建才行。
「那這又是房子又是新家具的,听你這意思都不打算太隨便了,這錢夠嗎?」簡月娘憂心道︰「我這里這些來也還存了些錢,你要是不夠用就開口,啊。」
珍兒幸福的眯了眯眼,挪了挪身子,抱著簡月娘的胳膊道︰「月娘,你可不行這麼寵著我,哪有我請了你來不給你工錢,倒還要你貼錢來讓我蓋房子的?」
這話說的簡月娘也笑了起來,嗔怪的點了點珍兒的額頭,道︰「那你銀子夠,咱們就好好說說這個事兒,要蓋房子,就蓋的讓大伙都滿意,怎麼樣?」
「當然好啦,」珍兒大力點頭,「當初爺爺要給白薇姐、白芍姐她們打嫁妝的時候,那些木頭就給我了。全部是村里人去深山里伐的好木頭,就連金絲楠木都有,不過當時他們賣給城里人了,給爺爺的都是楠木,在村里也算是很好了。我這不是看那金絲楠木不錯嘛,就又托了人進山幫我伐些好木頭回來,這回我準備咱們家的家具都用好木頭。我還要打好床,咱們一人床。還有箱籠。書桌。給虎子的書櫃。給月娘你的梳妝台……唉,這一說得好多東西呀。也不知道明年開春了動工,這房子跟家具能不能一起弄好。」
簡月娘看著珍兒雖然一臉苦惱,可是眉梢間還是一臉喜氣的樣子,忍不住又點了點她的額頭。
「姐,我的書桌能有春水哥那麼大嗎?能不能兩個人一起在上面寫字呀?春水哥的書桌好長的,可是每次我趴在上面寫字,他就拿著書來看。我一開始還不知道。後來是春枝姐跟我說,書桌不夠兩個人同時寫字,春水哥那是讓著我呢。」虎子說著高興的道︰「那要是我有了大書桌,我就能跟春水哥一起寫字了,他就不會因為讓我而去看書了。」
珍兒揉了揉虎子的頭,高興的道︰「好,到時候一定給你做一張大書桌,還給你做一個書架,讓你放書,還有筆架這些小東西。姐姐也一並給你辦齊,怎麼樣?」
虎子一听。高興的直蹦蹦。
南星跟方海還沉浸在沒好的新房間,屬于他們的大床的夢幻中,兩人想想都忍不住想笑。
還是簡月娘最先反應過來,問道︰「那葉七叔他們都是來問你蓋新房的事兒?」
珍兒笑笑,道︰「不是的。我前兒去找七叔來幫忙把屋頂上的草給換了。這過了一年,屋頂上的草很多都已經濕透了,冬天肯定就很冷了,這個時候換草剛好。木匠大哥是來問打桌椅的事兒,我把一些小的家具交給他了,其他的是找的他師傅幫忙打的,那麼多貴重的木材,我這也不是怕給糟蹋了嘛。」珍兒不好意思笑笑,繼續道︰「那個問石料的就是幫我拉石料的了,他要是再來你就告訴他,我不急著用,只要明年三月份給我弄回來就成了。」
簡月娘暗自把這些話都給記在心里了,才點點頭。
「月娘,下晌我要送虎子去城里,他明兒要回學堂了。這回我估計得在城里呆兩天。這些果子,你看看,挑一些能入得了眼的送去讓爺爺、大伯、七叔他們嘗嘗,剩下的先曬著吧,等我從城里回來了咱們試試做果脯。怎麼樣?」珍兒問道。
「好,你放心去吧,家里有方海給我幫忙,我們忙得過來。」簡月娘伸手舀了碗湯遞給珍兒,道︰「給,快把湯給喝了,還有你們幾個小的,這一說就忘了吃飯,菜都涼了。」
南星、方海傻笑了半晌,端起碗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吃了飯,方海去庖下里洗碗,南星收拾桌子,虎子掃地,各盡所能的做些事,只有這樣才能壓下他們快要溢出來的幸福感。
珍兒正在跟簡月娘兩個收拾要帶去城里的東西,交待著要注意的事,就听到門口響起大壯的聲音,以及虎子、南星他們高興的歡呼聲。
珍兒才出門,就看到被南星高高舉著的黃色小狗。
「這是哪兒來的?」珍兒問道。
大壯揉了揉懷里抱著的一只黑色的小狗,道︰「這兩只狗是我大哥捉回來的。他今兒跟我娘去隔壁村子里相看,回來的時候看到有一家正下了小狗崽,這也是狼狗,這不就說逮兩只給你麼。」
珍兒看了看兩只狗,確實都不錯。而且兩只眼楮閃亮亮的,誰說話它就把頭轉過來盯著那人,一看就是有靈性的,她一看就喜歡上了。
抱過小狗,珍兒揉了揉,道︰「大壯哥,替我謝謝柱子哥啊。我還正說家里就旺財一只狗有些勢單了,想再捉一只狗呢。」
送走了大壯,虎子他們圍著狗不停的逗弄著,一群人嘻嘻哈哈的笑著。旺財見這邊熱鬧,跑過來看了看,見是兩只小東西,用鼻子拱了拱兩只小狗崽,只把它們嚇的吱吱呀呀顫顫發抖,才不屑的從鼻子里大出了口氣,昂著高貴的頭顱走了。
珍兒收拾好了東西,這邊南星也把騾車架好了。從村里到城里這一路上都是官道,人來人往,安全的緊。以前是珍兒他們這些小家伙們趕著牛車,現在是趕著騾車,珍兒一點兒也不擔心路上踫到什麼事兒。
這騾車也就是在村里看著稀奇一些,等到了外面全是大馬車,這騾車就看著寒酸了。
「珍兒,你跟虎子去了城里,一定要記得每頓都要喝羊女乃,知不知道,不能嫌不好喝就給偷偷倒了。」車都走出老遠,月娘還在門口大聲囑咐著。珍兒擺擺手表示知道,卻跟虎子都偷偷的吐吐舌頭。
月娘把盯著他們喝羊女乃的任務交給了曹葉氏,曹葉氏又是個認死理的,珍兒他們要是不喝,她就哭,直哭的你心煩了,認輸了,喝了女乃了,她才回放過你。珍兒跟虎子都怕她哭,哪里敢不喝?
珍兒去城里,除了是送虎子去學堂,也是來跟醉雲樓結賬的。從五月份開始,她跟醉雲樓都是一個月結一次銀子,這樣也方便些。結了賬,她又把鋪子里的賬給總了總,大致都給算了一遍,又把要用的東西給添置了,才算是把事情都給辦完了。
從城里回來,珍兒跟簡月娘忙活了幾天才把果子都腌制了。制好的果脯,不止葉白芷她們幾個丫頭喜歡吃,就是葉老爺跟毛氏都夸了好幾回。
鄉下沒有零食吃,哪家里要是打了棗、收了紅薯都能讓孩子樂得蹦個半天的。珍兒這精心制作出來的果脯一送到二妞家,他們家幾個孩子就給搶著吃完了。
做爹娘的還是最疼最小的兒子的,二妞她娘只讓他們幾個姐妹嘗了嘗,剩下的都收了起來留給她弟弟吃。
四妞沒吃到味兒,饞的不得了,她也不找她娘要,反正也要不到,她拉著二妞、三妞的手直接來珍兒家。想吃就過來吃,吃好了再回家去。現在她娘也不敢得罪珍兒,也不敢指使她們姐妹過來找珍兒要東西,她們輕松的很。
話說,現在這附近幾個村子的,誰願意得罪珍兒呀?除非是不想掙銀子了。
那葉明義她娘子跟蓮嬸在背後說珍兒跟葉家的壞話,珍兒也不在村里說什麼,就是收蘑菇、收榆錢、收韭菜的時候不小心把他們家給遺忘了。光蘑菇、韭菜這些他們家就不知道少掙了多少錢,還有今年,村里家家榆錢賣的都不夠,哪里還有吃的,只有他們家的榆錢爛在樹上,最好連樹枝都砍了直接喂豬了,不知道笑掉了村頭多少女乃女乃的老牙!
還有那隔壁村子姓李的,以為得了珍兒家的方子,以為找了城里大酒樓當靠山就敢跟珍兒家搶收野味的生意啦?還找人去大山里獵鹿,也不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結果好了,進山的幾個人遇到了狼群,死了一個,重傷兩個,還有一個眼楮也壞了。現在那幾家人天天堵在李家門口找他們賠錢。那說出來的數量就是把他們一家人都給賣了也掙不回來呀?听說那姓李的前些天趁著夜黑天高,背著行李跑了,連家里的媳婦孩子都不顧了,最近他們家門口天天有人去唱大戲。
最悲慘的還是數錢大叔一家。錢大娘本來偷了珍兒家的方子賣了姓李的,就讓人家心里不舒坦。雖說收了錢大娘在家里幫忙,可人家也怕錢大娘再反咬他們一口,所以都不敢讓錢大娘挨近正屋門口。每天也還給她很重的活計讓她做,一刻都不讓停的。那李家人也不像珍兒那麼仁慈,听說做的一個不滿意,就扣工錢。打碎了碗,扣錢;洗的不干淨,扣錢;細絨毛沒清干淨,扣錢。李家說的工錢是比珍兒這里還高五文錢,可是每天都雞蛋里面挑骨頭的,這里扣那里扣的,一個月連珍兒這里一半的工錢都拿不到,讓錢大叔夫婦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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