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飯,趙順連午覺都沒有睡,就想去城里。珍兒看他那麼心急,也沒強留他,帶著他去了大壯家,讓柱子趕牛車送他去的城里。
趙順要真是把做生意的好手,珍兒就決定把家里的生意都交給他打理,那何獵戶一家他也應該熟悉熟悉。
接下來的兩天,珍兒跟方海兩個人就在地里到處轉悠著。五月是個農忙的季節,莊稼人都一個多月整天起早模黑的在地里忙活了。可是秧苗還沒有插上,黃豆還沒有種完,大家伙都不敢松懈。
自從去年有人偷麥捆以後,稻場里每天都安排人守著,白天是家里的小子守著,晚上就是兩個成年漢子外加一條狗看守著。可能是防守的太嚴格了,今年倒是一直風平浪靜的。
珍兒跟方海不在家,吳玲玉成天欺負趙家和,蹂躪丫丫,鬧得家里不得安生,珍兒無法只好把她拉著一起在田里轉悠。
她倒像是出了籠子的鳥兒一樣,整天出門都樂呵呵的,給她草帽,她還嫌棄草帽太丑,不願意戴,然後回家就一直抱怨說她曬黑了。見到家里有一只羊,而且還是一只女乃羊,她高興的不得了,要用羊女乃洗臉。可惜,家里的羊已經斷女乃了。珍兒這一出門,家里沒人喝女乃,簡月娘跟方海也走不開,就沒去買羊。
整個家里,吳玲玉最怕的就是珍兒。連一直板著臉,骨子里都透露著威嚴的簡月娘,她都能在她面前嘻嘻哈哈。偏偏珍兒一板著臉,她就安生了。
她怕珍兒。珍兒卻听簡月娘的話。于是為了她的美白大業。她每天在簡月娘面前夸羊女乃好。羊女乃怎麼怎麼好。
簡月娘也知道羊女乃好,但是吳玲玉的很多好處她卻不知道。不過珍兒這一年來喝羊女乃,明顯長高了,皮膚也白了,她也不願意珍兒斷了羊女乃。
開年珍兒就十三歲了,葵水還沒來過。
自從了解過珍兒的身世,知道她以前過的苦了,簡月娘就有些擔心。
吳玲玉念叨了兩三天。簡月娘都受不了她的聒噪了,只好讓珍兒帶信,讓趙順他們幫著買了女乃羊送回來。
幾天功夫,趙家和跟丫丫已經很適應了農村生活。趙家和跟著方海喂豬、喂雞,每天去外面挖豬草,挖野菜。丫丫也高興的幫著把切好的野菜跟米糠摻著喂雞、喂豬。
也不知道是以前吃慣了野菜,還是現在吃慣了自己種的菜,想吃些新鮮的,整個家里包括珍兒,都挺喜歡吃野菜的。野菜處理好了。味道比一般的菜還好吃。
趙家和跟方海兩個人每次出門都挖大大的兩簍子野菜回來。這樣一天喂豬、喂雞、喂鴨的都有了,而且那些鮮女敕的野菜他們也能自己吃。
小孩子都喜歡表現自己。也喜歡長大,趙家和這麼大的孩子,正是心思敏感又開始懂事的時候。他也知道珍兒是花了大價錢把他們一家買回來的。他們家里,女乃女乃年紀大了,這幾天總是有些懨懨的,妹妹又太小,不能做什麼事,他要是也整天無所事事的,他怕珍兒會嫌棄他們一家。有些人家買的下人不好,就會轉賣給人牙子。他怕珍兒不喜歡他跟妹妹,會把他們給賣了。
六月初一,珍兒家的新房子蓋好了,這天就是上梁的日子了。
五月二十九趙順就從城里回來了。家里買菜,請客,借桌椅,請大廚等等,都是虎子跟趙順一起去的。珍兒也是想趁著這一次機會,讓大家都認識趙順。
到了正日子那天,村里人多人早早就從地里回來了,回家洗漱了一下,大伙就趕到珍兒家了。
這麼大的房子,還分內院、外院,都是青磚青瓦的,看著就讓人覺得激動。整個十里八鄉都沒有這麼大的房子。
既然房子分的有內外院,珍兒干脆就趁著這次機會把內外院分開。也讓人知道她請教養嬤嬤、請管事不是鬧著玩兒的。
一個家里的規矩越是嚴格,格調越是高,就越讓人敬仰。簡月娘說的對,她就是不想著以後嫁人的事,也得為虎子想想。
趙順跟虎子在外院接待男賓,來的女眷們就被趙大嬸引到了內院。七歲以下的孩子可以不分內外院的亂跑,七歲以上的男孩子卻是不能進內院的。
山姜跟川樸兩個守在內院門口,遇到想進內院的男子,都客氣的把他們給擋回去了。兩個人都是被簡月娘訓練過的,有在鋪子里當了半年多的伙計,兩人說話做事都有了章法。再加上兩個人長的白白胖胖的,年紀也不大,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農村人都沒進過這樣的高門大院,一進來新奇不說,還覺得莫名的緊張跟肅穆,所以山姜跟川樸兩人在門口攔著不讓進二門的男子,大伙也不敢說什麼,只在心里叨咕珍兒家規矩真大。
廚子請的也是醉雲樓的一個廚子。是醉雲樓大掌櫃听說珍兒家要過屋,專門把廚子給送來的。
來客一听說是醉雲樓的大廚,各個都伸長了脖子等著飯菜上桌。
大酒樓的飯菜講究色香味俱全,飯菜還沒上桌,香味就飄出老遠。
蔣氏從來都是個長袖善舞的,可惜她還在孝期,是不能出門做客的。听著珍兒這邊歡聲笑語的,她就有些按耐不住。跟低頭認真做繡活的孫氏抱怨了兩句,她就說頭疼,回房去了。
這邊毛氏作為珍兒的長輩,被珍兒請來幫忙陪客,她人緣好,說話做事也妥帖,再加上珍兒家這麼快就蓋了這麼大的房子,還在城里買了鋪子,大伙都想知道她是怎麼掙到這麼多錢的,都拉著毛氏說話,一個晚上她累的夠嗆。
飯菜上桌了,來客看著色香味具全,雞鴨魚肉都不少的飯菜,各個兩眼放光。
雖說農忙時節家里都會做些好吃的犒賞下大力氣的漢子,吃的也比平時好,可是頓頓吃魚吃肉卻是沒有的。一時間看到珍兒家一頓過屋宴辦的這麼濃重,怎麼可能不激動。
有心的覺得自己送的禮少了,沒心的只想著怎麼就沒沒帶碗來。
鄉下人家請客做客,婦人們都會帶個碗來,看到有好肉好菜了都會往碗里扒一些帶回家去給孩子解饞。可是今兒看到珍兒家蓋的大房子,家里的孩子們也都鬧著要來,大人們拗不過,也想讓孩子們長長見識,就帶著孩子來了。大人孩子來了一堆,就是再厚臉皮的婦人也不好意思帶碗來了,所以今兒竟是村里這麼久以來,頭一回都沒帶碗來吃宴的。
不能帶走,大伙就敞開了肚皮吃。一時間,不管是內院還是外院,都只看到筷子飛快的舞動,跟盤碗之間踫撞發出的清脆聲。
前院廳里,坐著的照例是村長、里正、族長、族老他們這些村里有身份的人,葉老爺子跟葉大伯、葉七叔在幫著陪客,葉蘇木跟趙順兩個在屋里屋外招呼著客人。葉路遠、大壯、柱子、管仲、王越、方海、南星他們是上菜的。
廳里坐的人有身份不說,大多年紀大了,吃飯的速度不快不慢,細細品味著。而坐在其中的葉旌德卻坐立不安。
自從家里出了事,他又不是族長了,他就沒好意思出門了。雖說也有兩年了,可他這心里還是覺得難受。這回珍兒家請客,也去他家請了他跟兒子葉重,他本不想來,可兒子說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再說,他們也不能跟村里人越走越遠,他這才來的。
兒媳蓮嬸也想來,是他給攔住了。前年珍兒家辦過屋宴,她來鬧了一通,還跟孩子搶吃的,把人都給丟盡了。這兩年她又時不時的在村里說人家的壞話,人家哪里會歡迎她來。
蓮嬸自己來不了,就非讓把小豆子給帶過來。她一個人在家里照顧孫子葉權都忙不過來,就更照顧不了小豆子了。
葉旌德也知道,只從前年小豆子被藥燙過以後,整個人都傻呆呆的,特別是她身上還留了很明顯的疤痕,以後還不知道嫁不嫁的出去。他也是對她有一份憐惜之情,就答應帶她來了。
可誰知道珍兒家要內外院分開,小豆子今年也七八歲了,放眼望去,整個院子都沒有小姑娘,人家都去了內院,他也不好讓小豆子在外院帶著,就讓她也去了內院。也不知道她那麼小,能不能照顧好自己。
看菜都上齊了,趙順找了虎子來,領著他從廳里開始敬酒。珍兒家買的酒一直都不錯,大伙都吃的好,喝的好,虎子來敬酒也沒刁難他,很干脆的就把酒給喝了。
內院這會兒珍兒也在敬酒。不過內院喝的是果子酒,味道清甜不說,還帶著一股子清淡的香氣,吃了魚肉再喝點酒,感覺特別好,就是不喝酒的婦人也忍不住喝了幾杯。
毛氏帶著珍兒一桌桌的敬酒,她也不忘看看吳玲玉在干嘛。這個小姑娘太能鬧騰,珍兒實在是不放心她。昨兒晚上耳提面命了一晚,她今天才收斂了一點兒。
因為孩子太多,珍兒又單獨闢出來一桌專給孩子們,又讓吳玲玉去照顧他們。她性子活潑,跟別人在一起還覺得憋屈著慌,孩子們卻很喜歡她。看她在細心的給孩子們夾菜,還細心的照顧著小豆子,珍兒這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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闊別了五天,電腦終于又回來了,只想說,好想它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