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復仇紀事 94

作者 ︰ 淡櫻

沈州活了大半輩子,哪里受過這樣的氣,更何況這還是自己一直所輕視的女兒帶來的。一想到沈婠臨走前那囂張的神態,沈州就氣得太陽穴直跳。

「青蘭!青蘭!」

半夜三更的,沈州喊了起來,驚醒了在榻邊守夜的丫環。丫環揉揉惺忪的睡眼,連忙爬起來去向蘭姨娘通報。蘭姨娘听罷,慢吞吞地更了衣,又喚了丫環打水來,梳洗過後方行到沈州身側。

蘭姨娘柔聲道︰「老爺可有哪兒不適?可需妾身去喚大夫過來?」

沈州本就等得不耐煩,一睜眼瞧見蘭姨娘穿戴整齊妝容精致的,不禁怒道︰「打扮成這樣做什麼!」他半死不活地躺在榻上,她卻有心思做這樣的打扮。等他一去,豈不是要反了!

蘭姨娘仍是柔聲回道︰「老爺曾說無論何時都不能蓬頭垢面,切莫丟了沈家的臉面。老爺的話,妾身時時刻刻都謹記著。」

若是平日里的沈州見蘭姨娘如此溫良恭順,心里也不會計較什麼。可現在一听,沈州就覺得有股氣猛地沖上腦門。他雙眼圓瞪,只道︰「去把老夫人身邊的采鶯叫來。」

「現……現在?」

沈州喝道︰「去。」話音未落,沈州就已是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是,老爺,」蘭姨娘緩緩起身,「老爺好生歇著,妾身這就去喚采鶯姑娘過來。」蘭姨娘出了房門後,也不急著去寧心堂,她喚來了唐嬤嬤,吩咐道︰「去請示下郡主這事該如何辦。」這事她拿不準主意,就怕把采鶯叫來後壞了郡主的事。

約模小半個時辰,唐嬤嬤回來了,「姨娘,郡主說依照老爺的話去辦。」

蘭姨娘道︰「你去寧心堂把采鶯姑娘叫過來吧。」.

次日清早,沈婠盥洗後,霜雪便開始替沈婠梳妝。沈婠的一頭烏發在霜雪和郭嬤嬤的精心打理下變得又黑又亮,就像是一匹上好的黑緞,模起來極是順滑。

象牙梳在黑發間穿梭,霜雪望了望銅鏡里的沈婠,瞧見眼圈下的一道淺淺烏青時,霜雪嘀咕了一聲,不由得抱怨道︰「蘭姨娘也是的,昨天夜里都這麼晚了,郡主您都歇下了,還讓人過來請示郡主,明明就是件小事,自己拿主意也成。」

沈婠也不在意。

她昨天跟沈州說了那一番話,就預料得到沈州會去跟老夫人說。如今沈州跟個活死人沒有什麼區別,沈婠要的便是老夫人的首肯。不管當年是誰誣陷了母親,她要的結果只有一個,洗清母親當年的冤屈。

「郡主今天還去給老夫人請安麼?按理來說,如今郡主您不去請安也不會有人說你什麼,郡主可以免去尋常的晨昏定省,且老夫人如今臥病在床,郡主您過去了老夫人也未必有這個精力來見您呢。」

霜雪挑了支素雅的含珠花釵,沈婠瞥了眼,輕聲道︰「還是戴昨天的發簪吧。」

霜雪應了聲,隨口說道︰「郡主當真是對這根黑寶石發簪情有獨鐘。」

沈婠笑了笑,「是呀,情有獨鐘。」

梳妝畢,沈婠便起身去了寧心堂。采鶯早早地就侯在了門邊,一見到沈婠,先是行了禮,而後方道︰「郡主,老夫人這幾日病得厲害,大夫說要靜養,怕是最近都不能見郡主您了。」

沈婠淡淡地看了眼采鶯,采鶯頓覺渾身不自在得很,心里也是發虛的。也不知是從何時起,起初最不被看好的大姑娘變得這麼有氣勢了,單單是一個眼神就讓采鶯心虛得很。

昨天夜里她從蘭香苑出來後,也不敢吵醒老夫人,直到今早才委婉地與老夫人說了大爺的事。

老夫人一听,臉色馬上變得難看。

采鶯曉得接下來沈府的日子難熬了,郡主是鐵定心思要為自己的生母爭一口氣,而老夫人和大爺又哪會這麼容易遂了郡主的意思。

采鶯干巴巴地笑了下,「郡主請回吧,郡主的這份孝心奴婢定會向老夫人轉達。」

沈婠說︰「也好,那我過幾日再來。」

離開寧心堂後,霜雪擔憂地道︰「郡主,老夫人這是擺明不想見你呀。明明前幾日也是病得厲害,但郡主一回來,老夫人就眼巴巴地把郡主叫過去說話了哩。」

沈婠說︰「父親找了祖母告狀,想來現在祖母心里惱著我,自是不願見我了。」

霜雪問︰「那夫人的事情……」

沈婠道︰「不急,我昨日能威脅父親,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她本來就沒有期待老夫人會爽快答應,今天不過是來走個過場而已。

霜雪又問︰「郡主,我們現在是要去蘭香苑麼?」

「去,為何不去。」休妻求榮,為了前程能不顧女兒生死,這樣的父親,她去膈應膈應也是好的。從蘭香苑走出來後,沈婠神清氣爽地吩咐輕羽備紙筆。

約模半柱香的時間,沈婠寫好了一封信。

她對玉禾道︰「送去容先生那兒吧。」.

沈婠用過午飯後,玉禾回來了。沈婠問︰「事情辦得如何了?」

玉禾回稟道︰「郡主,王爺說他知道了,不過需要些時間。」

沈婠問︰「王爺可有說要多長時間?」

玉禾回道︰「十天之內。」

沈婠展眉笑道︰「你辛苦了,我這幾日也不打算出府,你就好好地歇一歇吧,我身邊有霜雪和輕羽侍候就夠了。」

玉禾應了聲,退了出去。沈婠繼續拾起未完成的荷包,一針一線地仔細繡著荷包上面的花樣,霜雪在一邊瞧著,笑道︰「郡主的女紅是愈發地好了,這只仙鶴繡得栩栩如生的。」

沈婠面上含笑。

霜雪看了看沈婠,感慨道︰「郡主受封後,面上的笑容也一天比一天多了。長公主真是郡主的貴人呢。」

沈婠听到此話,手里的繡花針微微地頓了下。

說起來,長公主的確是她這一世的貴人。不過她對長公主的感情有些復雜。她知道真相時,對長公主有怨,卻沒有恨。

在第一顆石子里,她的身子被長公主霸佔。可是一個好端端的人,身體又怎麼會突然被霸佔了,必然是跟這一世的真長公主一樣,遇到了危及生命的事。至于是什麼事,估模也只有第一顆石子里的自己才知道了。長公主佔了自己的身子不假,但裴淵有錯也是真的。

自己的妻子內里換了個人,他怎麼就辨別不出來?

這一世與長公主相處了這麼久,沈婠覺得她是個敢愛敢恨之人,且是絕對不能容忍夫婿納妾的。裴淵在第一顆石子里虧待了她,所以才會有那樣的果。第二顆石子里的自己何其無辜,白白受了這麼多的苦,若非她有重生的機會,怕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為何裴淵會這樣待自己。

這一世她重生以來,恨極了裴淵,起初連做夢都在想要如何向裴淵報仇。可現在想想,最初的自己跟第二顆石子里的裴淵又有什麼差別,若不是踫巧知道真相,這麼復仇來復仇去,不就成了個死結。這一世的自己高興了,可下一世的自己卻只能繼續受苦。

她是應該報仇,但報仇的對象不是第一顆石子里過來的裴淵,更不是第三顆石子里的裴淵,而是第二顆石子里害死她的裴淵。

如今的裴淵是第一顆石子里過來的,想必經過上一回兩人互相的宣泄,裴淵也能想明白,他真正的報仇對象不是她而應該是長公主。

第二顆石子里含冤而死的自己就當與第三顆石子里死得無辜的裴淵扯平了。

現在裴淵與長公主之間有仇報仇有冤報冤,而她坐山觀虎斗。

沈婠放下手里的針線,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霜雪說︰「郡主可是累了?不如出去水榭那兒坐坐,吹吹湖風消消暑?」

沈婠想了想,說道︰「也好,我也挺久沒有去水榭上坐坐了。」沈婠讓輕羽收起了荷包,她站了起來,邊走邊道︰「想來擱在水榭附近的那幾盆鳳仙也開了。」

霜雪附和道︰「是呢,前幾日才開的,紅紅火火的可漂亮了。等再過些時日,可以拿來染指甲了。」

兩主僕一前一後地走出了院子。前陣子的暴雨過去後,連著好些時日都是陽光燦爛的,沈府里種的花也開得格外好看,惹得蜂蝶流連忘返。

沈婠與霜雪言笑晏晏的,離水榭還有十來步時,沈婠忽見方氏與李氏坐在水榭里,不知說了什麼,偶爾有笑聲傳來。沈菱微微垂著眼坐在方氏身邊,一副乖巧的模樣,而李氏身旁也坐了個人,風度翩翩的少年郎,不是別人正是魏子騫。

算起來,沈婠已是很久很久不曾見過李氏與魏子騫了。此時此刻見到他們,沈婠忽覺有些尷尬。她垂了頭,低聲與霜雪道︰「我們回去吧。」

她在的話,反倒是打擾了他們。

魏子騫大老遠就已是發現了沈婠,見沈婠有離開之意,他心里不禁有幾分黯然,但轉眼一想,自己是定了親的人,不應該再想著她了,不然這對沈菱也是不公平。

魏子騫的袖下拳頭握起,逼著自己不去追尋沈婠的身影。只是魏子騫哪知他這般異樣的神色早已落入沈菱的眼里,沈菱順著魏子騫方才的目光一望,心里了然。

她抿抿唇,扯了扯方氏的衣角,輕聲道︰「母親,是大姐姐。」

方氏抬眼一瞧,剛好沈婠準備轉身。

李氏也許久沒有見到沈婠,心里想念得緊,不禁開口喊道︰「婠婠。」話音落時,李氏方想起沈婠早已貴為郡主,哪里還能喚她的名諱。思及此,李氏心里難免有幾分傷感,自己曾經屬意的媳婦是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沈婠止住腳步,也不能往回走了,只好含了笑意走進水榭里。

方氏起身,剛要行禮,便被沈婠扶住了身子。沈婠說道︰「三嬸,大家都是一家人,這兒又是家中,這些虛禮就免了。」沈婠又笑著與李氏道︰「李夫人安好。婠婠本想著去魏府陪你說話的,但府里事忙且尚在守孝期間,也不便出府。」

李氏嘆道︰「我知你忙,且你的心意我都有收到。」

自從皇帝給魏子騫和沈菱賜婚後,沈婠便再也沒踏足過魏府,但每逢佳節,沈婠也沒有忘記給李氏備上一份單獨的禮物,雖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但心意卻是滿滿的。李氏每次收到,都難免要感慨一番,嘆上天不公。

沈婠坐下來,目光在魏子騫身上停留了一下,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三嬸方才在說什麼?我大老遠就听到三嬸的笑聲。」

方氏笑了笑,「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在說那幾盆鳳仙開得真好。」

李氏也道︰「比我們魏府的開得還要好看。」

沈婠哪里會不知他們方才說的並非是這些話,沈婠心知自己在這里顯得多余了,她彎眉笑道︰「真巧,剛剛我也是說要過來賞花的。」

沈婠又說了好幾句話,便起身告辭,不欲擾了他們的興致.

玉禾閑不住,雖是得了沈婠的允許,但她也歇不下來。在屋里坐了不到半個時辰,便又過來給沈婠奉茶。見沈婠神色懨懨的,玉禾悄聲問霜雪︰「郡主是怎麼了?」

霜雪小聲地說道︰「興許是不痛快了,你來得遲不知道以前的事情。我們的郡主本來是要許給威遠將軍府的二公子的,鐵板釘釘的事,郡主心里也是歡喜的,只是後來皇上賜婚,把四姑娘許給了二公子。之前威遠將軍府里的李夫人是把郡主當作女兒般對待的,郡主也是時常過去將軍府里,跟李夫人的感情也特別好。可今日在水榭里遇到李夫人和二公子,大家都變得生疏了。你說,郡主心里能痛快麼?」

玉禾若有所思地道︰「原是如此。」

只不過她們倆不知沈婠這般懨懨的模樣,有小部分原因的確是跟李氏有關,但大部分原因是她來了葵水,身子不舒服得很,做什麼事都打不起精神來。

這樣過了幾日,沈婠又遣了玉禾去送信,問恆之事情辦得如何。玉禾一如既往地悄悄出門,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了容銘的住處,險些嚇壞了正在修剪枝葉的阿潭。

阿潭拍拍胸口,「玉禾姑娘呀,您老下回能走正門麼?總是爬牆進來,小的命也短幾年了。」瞧見玉禾從袖袋里掏出信箋,阿潭道︰「這回可好了,王爺就在里面跟主子下棋,玉禾姑娘你自己送過去吧。」

玉禾聞言,應了聲,直接進了屋里頭。

裴明澤與容銘在對弈,容銘笑眯眯地說道︰「你近來的棋風溫和了不少,想來是佳人在懷的緣故。」

裴明澤落下一白子,道︰「你老大不小了,該找個伴了。」

容銘說︰「不急,且我也習慣了獨來獨往,多個姑娘在身邊,反倒是不自在。再說又阿潭陪著我也是一樣。」

玉禾前來,遞上信箋。

容銘饒有興趣地看了看信箋,笑道︰「說起來,我也算是你們倆的媒人,到時候你們倆成親可要叫上我。」裴明澤說︰「這是一定的。」

信箋上只有寥寥數句。

裴明澤看了又看,方尋了筆墨來,回了一句——已是辦妥,勿憂。

容銘探了一眼,笑道︰「不過短短一句,你直接讓玉禾帶話便是,省得麻煩,也不安全。」

裴明澤吹干了筆墨,瞥了眼容銘,「你不懂。」

「懂什麼。」

「睹字思人。」裴明澤一本正經地道。見字如見人,不能相見,能見字也是好的。

容銘被嗆了下,連著咳了好幾聲,趕忙捧了杯茶過來。裴明澤又瞧了幾眼信箋上的字,問玉禾︰「郡主近來幾日可是沒什麼精神?」

玉禾睜大眼,「王爺真神。」

裴明澤問︰「發生何事了?」

玉禾一听,便一股腦地將那一日霜雪與她所說的話全部說了出來。裴明澤眼神微深,容銘直在一旁搖頭笑說︰「魏府的二公子,我見過幾次,與婠婠年齡相近,且也說得上話,倒是可惜了。」

裴明澤輕睨了他一眼,捏起一白子,面無表情地落下。

「你輸了,無路可走了。」

容銘唇角一抖,訕訕地笑著,說︰「敢情之前夸你棋風溫和是白夸了,這麼粗暴……」見裴明澤冷冷地看著自己,容銘心里嘀咕了聲,小氣鬼,我不與你計較,等哪日見著了婠婠,讓她瞪死你。

裴明澤吩咐道︰「你且把信交給郡主,讓郡主安心。」

玉禾應了聲。待玉禾離去後,容銘好奇地問︰「你是如何知道婠婠這幾日沒什麼精神?莫非是她字跡的問題?」

裴明澤折了折信箋,塞進衣襟里。

他說︰「我猜的。」

容銘才不信,「莫非你在沈府里安插了人手?」

「沒有,我的確是猜的,」裴明澤含笑道︰「再來一盤?」

容銘趕緊搖頭,「不來了,我等會還要出去。跟你下棋真是摧殘我也。」裴明澤說︰「也好,我回王府。」上了馬車後,覽古也在一旁好奇地問︰「王爺真的是猜的?」

裴明澤但笑不語。

這麼私密的事,他怎會與容銘說。與婠婠通信這麼長的時日,他發現每個月有幾日婠婠在信里回的話不多,他起初以為是自己寫的信中有所冒犯,可後來他細細一看,發現了一個規律,每個月固定幾日婠婠皆是如此。之後他問容銘借了幾卷醫書,查閱之下方曉得女子來葵水一事。于是裴明澤便默默地記下了日子,給婠婠寫信時也總會有意無意地提起讓她少用寒涼的吃食。

今日算起來也剛好是婠婠葵水離開的日子,她沒精打采的也是在他意料之中。

不過……

裴明澤想起魏子騫,心里難免會有些不舒服.

幾日後,沈府里發生了一件大事。

二房的沈奇在朝中得罪了太子殿下,明里暗里的吃了不少虧,眼見一把刀子快要橫在脖子上了。陳氏也著急了,連忙讓娘家的人去打听。

這一打听,方知自己的夫婿糊涂得很,竟是有把柄落在了太子的手中。太子如今是非要打壓沈奇,頭頂上的烏紗帽子也都快掉地了。

陳氏連忙到處疏通關系,可也不見效。後來有人告知陳氏,如果由長公主出面的話,興許還有挽回的余地。陳氏知曉後,目光便盯上了沈婠。

沈婠打得一手好太極。

又過了好幾日,采鶯去了沈婠的院子里,只說︰「老夫人的身子最近有所起色,知道郡主孝心可嘉,心里也格外掛念郡主。」

沈婠說︰「采鶯姑娘的意思是我能去探望祖母了麼?」

采鶯干巴巴地笑︰「郡主當然能去探望老夫人,老夫人心里可掛念郡主呢。」

沈婠道︰「我也很掛念祖母呢。」

老夫人心里憋的那口氣實在吐也吐不出來,她的孫女好手段。沈奇性子如何,她這個當母親哪里會不知道,一直以來小心翼翼地在朝為官,雖是官職不高,但好歹也是平平穩穩的。

突然間就出了事,老夫人很難不往沈婠身上想去。

只是現在老夫人也奈何不了沈婠,她兩個兒子,沈州是毀了,只剩下一個嫡子沈奇,要是不救,眼睜睜地看著沈家毀于一旦,她做不到。

她寧願不要一些名聲,讓人指手畫腳也好,也得保住嫡子的前途和性命。

沈婠進了寧心堂,老夫人半躺在床榻上,臉色不太好看。沈婠一臉擔憂地說︰「祖母,您的身子可有好些了?」

老夫人緩緩地道︰「有起色了。」

沈婠說︰「祖母一定能長命百歲的,也一定能看著二叔和三叔光宗耀祖。」

老夫人拍了拍沈婠的手,「好孩子。」

她心里在滴血!她林斕活了大半輩子何曾受過這樣的氣!老夫人說︰「婠丫頭,祖母有件事得跟你說,當年你生母唐氏被休,都是夏氏暗中設的局。真是毒婦呀,枉你生母白白受了這麼久的冤屈。若不是紅胭昨日來告訴我真相,我也沒有想到她竟是如此狠毒善妒!」

沈婠顫了顫,說︰「那我母親就要這麼白白地受了冤屈嗎?」

老夫人說︰「你放心,我必然會還你母親一個公道,讓沈府所有人都知道你母親是冤枉的。」讓唐氏回來是斷然不可能的,這是她的底線。

沈婠揩揩眼角,說︰「多謝祖母,祖母仁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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