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好，又見面了。」連清笑著說。
趙子軒也大感意外︰「是啊，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面了。」
連清笑得更溫和︰「不知道周小姐能否賞光，我想請你去跳個舞？」說著伸出手。
趙子軒挽著他手︰「榮幸之至。」
兩人一同步入舞池中央。
「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叫你欣然？」連清問。
趙子軒笑道︰「有何不可，名字本來就是用來叫的。這麼說來我也可以叫你連清了。」
連清溫聲道︰「當然，如此說來我和欣然就是朋友了。」
趙子軒道︰「是啊，我們已經是朋友了。能有連清你這麼厲害的朋友是我榮幸。」h公司排名世界第三，身為日本區總裁的連清可想而知有多厲害。
連清突然道︰「對了，欣然你對我們這次的招標有什麼看法？」
趙子軒想了想，直說道︰「說實話，我覺得你們應該將範圍擴大到全省，這個地方太小了，恐怕吃不下。連清，你確定你這次回來不是來坑害本市企業的嗎？」
連清眉目揚了一下︰「欣然真是的，你看我像那種人嗎？」
趙子軒仔細看了他一眼，搖搖頭︰「不像……因為你直接就是。」
連清輕笑起來︰「沒想到欣然這麼了解我，不過這次上鉤的大魚貌似有你家呢。」
趙子軒無所謂道︰「雖然是我家的，但是與我的關系卻不大，你放心，這次的項目不是我負責。不過我還是想說一下，看在我們今天已經是朋友的關系上賣個好，別吃得太狠了。」
連清依舊優雅地摟著她，卻忽然低下頭湊到她耳邊道︰「如卿所願。」這個女人實在是太有趣了，看來他這次回來是回來對了。
h公司身為全世界排名第三的醫藥公司，其實力自然不用多說，這次他們會在y市招標，對這里的企業來說無疑天上掉餡餅，不少公司都在蠢蠢欲動。
周宛蝶想要做出一番大事業，認為這是一個機會，她急急回公司連夜趕出一份策劃書。第二天在一上班，她就將它拿給周延看。
「爸，這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如果我們吃下這個項目，那麼我們周氏和安氏將一躍成為本省醫藥企業的龍頭。」
周延畢竟是經過不少風浪的人，他自己看了一下︰「小蝶，這個計劃不錯，但你別忘了h公司的項目豈是這麼容易拿下的，換言之，一旦我們拿下了這個項目，那公司必須停止其他的項目，我擔心這樣物極必反。」
周宛蝶不死心道︰「爸，我們公司只要抓住這次機會，一旦成功，還愁其他項目嗎？要知道這次機會多麼難得。機遇與風險並存，做大事就要敢拼。爸，我們為何不拼一把呢？反正也不一定被選中不是嗎？」
周延看著周宛蝶自信滿滿的樣子，心里觸動，仿佛看見了自己年輕時候的樣子，也是這樣敢闖敢拼，才有了今天的這番事業。也許讓她去做，能收到想象不到的效果呢？
再看看周宛蝶期待的樣子，他終于還是點點頭︰「那就按你的計劃做吧。」
周宛蝶頓時眉色飛舞︰「知道了，謝謝爸，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當天下午，周延就開了會，將周宛蝶的計劃書每人發一份。周宛蝶在幻燈片前口若懸河，將這個計劃渲染得如何如何好，將這次機會描述得多麼的千載難逢。
在座的都是公司的高管，都是一步步從底層爬到今天位置的，自然比周宛蝶這個初出茅廬的姑娘想得更多也更透徹。他們直覺就是不妥，但是礙于董事長的支持，卻無法表態，只不過心中對周宛蝶更加不滿了。
還有一些人，悄悄看了趙子軒一眼，見她毫無反應，便也作罷。
「好了，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那這次會議就結束吧，散會。欣然你留一下。」周延單單叫住了趙子軒。
周宛蝶最後一個出會議室，走時神色復雜地看了她一眼。
趙子軒淡淡地問︰「董事長，找我有事嗎？」
周延大約是意識到什麼，沒有糾結于稱呼，反而歉意道︰「欣然，對不起，爸爸這段時間對你的關心太少了，你不要生氣，爸爸還是愛你的。」
趙子軒似笑非笑︰「我知道，你的心里有我和媽媽，不過現在可比不是你的寶貝女兒周宛蝶。」
周延想生氣，卻立刻壓下了︰「欣然，不要任性。你放心，在你和小蝶的事情上我會公平公正的，絕對不會偏薄。」
趙子軒揉揉額頭，心道難道你還不知道，你現在的態度已經很偏薄了。不過她還是點點頭︰「我知道，是我的總會是我的，不是我的我再強求也求不來。倒是爸，如今周宛蝶已經住進家里了，你不會還想讓她媽也住進來吧？」
周延皺眉︰「你怎麼這麼想？放心，不會的。」
趙子軒道︰「希望如此吧，你也知道媽有心髒病，她可經不得嚇的。」原著中周母就是心髒病去世的。
周延道︰「你放心吧，不會的。對了，說說你對剛才案子的看法？」
趙子軒干脆坐下來，優雅從容道︰「爸，你確定要我說？」
周延點點頭。對于這個女兒的能力，他還是很清楚的。
趙子軒一陣見血道︰「如果你非要做這個項目，那我只能說未來不容樂觀。如果是我，就不會只找一家合作單位。」y市有太多的企業可以分一杯羹，多一個多一份力量。雖然會少賺一點，但是起碼安全，風險不至于太大。
周延卻將她與周宛蝶作對比，發現這個女兒果然還是缺少幾分殺伐果斷，和大女兒比起來，還是大女兒比較像他。
「方案已經定下來了，估計明天小蝶就會和源靖一起將標書做出來。」
趙子軒冷笑︰「既然你們都決定了那還問我做什麼？」
周延一時語塞。
趙子軒站起來道︰「既然沒什麼事那我就先走了。」
看著女兒的背影，周延覺得怪怪的，卻有些說不上哪里怪。
十天後，投標結果出來了，果然是周氏和安氏的標書中標，周宛蝶和安源靖都欣喜若狂，決定干一番大事業。
趙子軒看著他們在那里蹦，暗道一口咬不下一個大胖子，有他們笑不出來的時候。她早已停止收購安氏的股票，從h公司要在y市招標的消息出來以後，如今卻正是時候拋售。因為和h公司達成了合作關系，因此周氏的股票飛漲，現在拋售，趙子軒一下子賺了幾千萬。
公司已經停止了其他活動項目，專注于這一個。因為有了周宛蝶和她的專業團隊幫忙，趙子軒根本無用武之地，她也不在乎，盡管這是某人變相的架空。
剛開始的時候，周宛蝶確實做得很好，畢竟有專業團隊的幫忙。可是剛進行到第二個月，公司的資金便開始短缺，人員也開始短缺。安源靖的公司也是一樣。
這個時候，他們才覺得自己當初確實是太天真了。不過現在卻停不下來了。
差錢好辦，可以借貸款，差人可以，將公司的人一個人當兩個用。面對這樣的危機，周宛蝶還是將趙子軒排除在外，因為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她希望她比她厲害，比她做得更好。
因此，在全公司老老小小都忙不開身的時候，她卻出現在酒吧里喝著酒，身邊陪著的是連清。
「老板，再來一杯藍色妖姬！」趙子軒將酒杯往吧台上一放。
連清卻將杯子拿了回來︰「欣然，少喝點酒。」
趙子軒嘆了口氣，無所謂道︰「不喝就不喝吧，反正我也不是很喜歡。」
連清無奈︰「不喜歡你還喝？」
趙子軒挑眉︰「我說你見過來酒吧還有不喝酒的嗎？」
連清失笑︰「倒也是，不過你已經喝了不少了，我擔心你喝醉。」
趙子軒笑呵呵道︰「喝醉酒怕什麼，不是有你這個強人在這里嗎？難道我害怕堂堂的連總裁會把我賣了？」
連清干脆將她的包包提起來︰「好了，時間不早了，咱們走吧。」
趙子軒只得跟上去。說起來連清這人雖然在商場上狡詐，但在現實中倒還真是個不錯的朋友，讓人很有安全感。
「最近怎麼樣？」連清問道。
趙子軒道︰「你不是看到了嗎？我閑得要命。」
連清詫異︰「我听說你們公司最近草木皆兵，你竟然會這麼閑？」
趙子軒直接給了他一個白眼︰「切……出了事沒人來找我處理，這不是很好嗎？說起來這都是你們公司害的。」
連清無一絲歉意道︰「這可不怪我，要怪就怪拿下這個項目的人。」其實他的初衷是讓y市的醫藥企業聯合拿下這個項目，誰知道卻被他們兩家公司拿下了。只能說他們太沒有遠見了。唉，這年頭想為家鄉做點好事也難啊！
又過了一個月，公司實在撐不下去了。周宛蝶帶著一堆財務報表和財務經理一起來到周延的辦公室。
周宛蝶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爸，我對不起你，公司沒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