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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節無限遐思
沉默，好長的一陣沉默，接下來便是夢凡母親的抽泣聲。
「太殘忍了！太狠毒了！這樣的人應受到法律的懲罰。」凡凡有些疑惑地又說道︰「你為什麼不去告她們呢？」
夢凡的母親抬起頭，眼圈已哭的通紅，她嘆了口氣哽咽地說︰「大妹子，你在城里，無法了解我們農村的事。」她用手絹擦擦淚接著說︰「我們都在同一個村住，就那幾十戶人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她們有錢有勢，我們孤女寡母，怎能斗的過她們呀，有一點閃失，我們會天天受氣的。」
「有法律！有法律呀！法律絕不會放過壞人的，人人都不能超越法律之上的。」凡凡听到這兒，有些憤怒，有些激動，她漲紅了臉，聲音也不知不覺提高了許多。
「法律？」夢凡的母親瞪大了疑惑的眼楮，听到這個詞也來了點精神，但目光又很快暗淡下來垂頭喪氣地說︰「俺沒有文化，又不懂法。再說這法是人定的呀，法能管住人呀。」
「能！一定能！」凡凡不知如何給她解釋，只能鼓足勇氣說︰「古代就有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現在進步了，民主了，法律也一定會給你們娘倆一個公道的。」
夢凡的母親陷入了沉思，臉上的表情也凝重了許多。她冷冷地說︰「大妹子，不瞞你說，自從出事以後俺也到派出所去過，可她們已先報案了，說俺女兒毀了她的容，要追究俺們的責任呢。」
凡凡有些急了，立刻說︰「那，你也把你女兒的事給他們說清楚呀。」
夢凡的母親表情憂郁的更濃了，她眼楮避開凡凡的目光，從喉嚨里發出聲音︰「俺說了，可沒有用，人家能找出證明人，而沒有人敢給我們做證呀。這事就一直這樣拖下來了。可病，不能不治吧。」夢凡的母親說到這兒，嘆了口氣，低下了頭。
凡凡听到這兒，沒有了剛才的沖動，也沒有了剛才的勇氣和信心。她想勸，可不知從何勸起；她想安慰，可她覺的任何的詞語都蒼白無力。她就這樣呆呆地坐著，腦子里只有一片茫然和空白。直到夢凡的母親領著女兒離開與她打招呼時，她才被驚醒。
等到吃過晚飯，天已完全黑了下來。凡凡給李展吃過藥，安排他睡下，自己也用床頭抵住門，和衣倚著門躺下來。
門正對著屋子後牆的大窗戶。春天的夜晚有些清冷，月光卻依然很亮，窗外雖看不到月亮，但月光如水銀般瀉下來，映的外面的房屋、樹木清晰可見。深藍色的天空上，星星一閃一閃地眨著眼楮。
凡凡望著深邃的天穹，望著閃閃發光的星星，感到無限的神秘。她思索著夢凡母親白天說過的話，回憶著自己的經歷，感到人生旅途中有這麼多不可捉模和無可預知的東西。這些都是人為的造成的呢？還是命運就該如此？凡凡思索再三，仍無法窮其底蘊、揭其奧妙、尋根探源。但她心中始終有著一個希望，一個追求幸福生活的希望，一個對美好生活向往的希望。就象我們雖不能改變日、月、星、辰、春、夏、秋、冬的變化，但我們可以適時調整看待它們的心態。
有時苦難也是一筆財富，一份讓人痛徹領悟人生的財富，一種讓人心靈趨于恬淡、平靜的財富。正如健康是一種財富，病痛才能體會；團聚是一種財富，分離才能體會；溫飽是一份財富，饑餓才能體會；愛情是一筆財富，失戀才能體會。我們無法改變命運，但我們可以改變自己，我們無法預知未來，卻可以把握現在。
凡凡眼楮直直地瞪著窗外，思緒在腦海里飛揚著。月亮的余輝從窗口渲泄進來，映亮了屋內的物品，也映亮了凡凡的心景。由于思考的太多，凡凡感到有些倦了，在不知不覺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