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軍看到凡凡埋頭一直在哭泣,就**身體悄悄跑到沐浴間,從牆面上摘下沐浴頭,打開溫水在上一遍遍沖洗著,他感覺這樣還做的不夠,就拿起洗浴液抹在上,然後用手指精細地搓擦著,直到感覺每個細節每個旮旯都清除干淨了,這才努力地長長尿了一泡。(原來他听別人說,如果有擔心的性行為,通過排尿可以排除進入身體的髒東西,無論是真是假,只能是盡人力,听天命了)
從淋浴間出來,回到房間,看到凡凡還在哭,楊軍就扯過一條被子,輕輕地蓋在凡凡**的身體上,然後自己穿好衣服。他感覺自己由于激動做的有些過火,心中後悔不已,就慢慢地走到床邊,緩緩地躺在凡凡身邊,用一只手臂把凡凡的頭攬在懷里,用另一只手掌撫模著凡凡的頭發說︰「對不起,原諒我好嗎?」
沒有回音,只有低低的抽泣聲。
楊軍盡量壓低自己的聲音讓語調變的柔和些說︰「我不是責怪你去見網友,而是現在的社會太復雜,我是擔心你會出意外,出現意想不到的事情。」看到凡凡還是沒有說話,楊軍就接著說︰「前幾天,我還在電視上看到一個女的去見網友,被綁架,被劫財、劫色,最後被殺害分尸了,你說可怕不可怕?」楊軍盡量把事情說的嚴重些,以換取凡凡對自己的諒解。
凡凡慢慢停止了哭泣,只是雙肩還在微微地抽動著,楊軍輕輕地把凡凡的頭轉過來,看到凡凡的雙眼已哭的通紅,眼皮也有些腫漲起來,胸口上下不斷地起伏著,黑黑的長發已被淚水打濕,粘在臉上,楊軍把凡凡的頭發往兩邊理了理說︰「寶貝,別哭了,都怨我了,你打我吧。」說著,拿起凡凡的一只手,往自己臉上甩著。
凡凡努力掙月兌開楊軍的手掌,用低泣的語調說︰「你這麼長時間都沒有與我聯系,你只為女兒的病著想,這些日子,你關心過我嗎?真正了解過我嗎?」
「是我不好,是我不對,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可這也不是你去見網友的理由呀。」楊軍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說。
「你知道這些天來,我的日子是怎麼過來的嗎?我也為自己的行為後悔和深深的自責,我也在經歷著痛苦的煎熬,我也懷疑自己還是不是以前的自己,我更感覺對不起你和我的家人。可事情發生了,你說應該怎麼辦?」說完凡凡又把頭埋在楊軍的懷里哭泣起來。
楊軍緊緊抱著眼前的這個女人,想恨!恨不起來;想愛!愛在迷霧。淚水順著他的面頰靜靜地淌下來,滴滴打在凡凡的臉上,胸前。那是一個男人無助的淚水,那是一個男人無奈的淚水,那是一個男人痴情而又痛楚的淚水。世界在淚水的朦朧中回到了快樂的童年。
小香椿樹旁,楊軍扯著皮筋,凡凡歡快地跳躍著,脖子上白色的紗巾隨著凡凡的跳躍,象蝴蝶一樣飛舞著,突上突下、忽高忽低,楊軍想要抓住這可愛的白蝴蝶,可蝴蝶越飛越高越飛越遠最後消失在茫茫的晨露中,消失在燦爛的陽光下,消失在絢麗的晚霞里……
楊軍松開緊抱凡凡的雙臂,站走身來,緩緩地走到另一張床邊,他拿起自己的風衣,從里面的口袋里,掏出一個精致的信封,然後小心亦亦地打開信封,一條折疊的整整齊齊潔白的紗巾從里面滑落出來。
楊軍轉過身來,面對著凡凡,把紗巾恭敬地捧在手心里,對著凡凡說︰「你還記的這條拴在小香椿樹上的白紗巾嗎?二十多年了,我每時每刻不是把她貼在胸前,每分每秒不是把她裝在心里,你就是我的女神,你就是我的生命,你就是我的全部,你就是我這麼多年來,經歷風風雨雨而活下去的信念和理由。」淚水再次從楊軍的眼眶中涌出來,劃過他剛毅莊重的面龐,滴滴滲進到潔白的紗巾里。
凡凡愣在了那里,過一會,她伸過胳膊,從楊軍手里接過潔白的紗巾,仔細打量著,細心觀察著,用心撫模著,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突然,凡凡把紗巾貼在胸前,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那是一個女人感動的淚水;那是一個女人懺悔的淚水;那是一個女人發自心底的呼喊。
「我們重新開始好嗎?我們重新開始好嗎?」凡凡哭聲中喃喃地說。
「上天她許會給我們機會,上天也許不會再給我們機會了。」楊軍悲傷地說。
「上天會保佑我們的,上天會給我們機會的,我不會被傳染上病的,我不會的,我不會的……」凡凡身體顫動著深深地低下了頭。
「也許不會,可無保護不潔的性行為,是性病、艾滋病傳播的主要途經,誰又能有了這種行為以後,保證百分之百不被傳染呢?如果傳染上,對家庭、對社會、對自己又會意味著什麼呢?每個人心里都會很清楚的。」楊軍說完仰天長嘆一聲。
「我不會被傳染的,我不會被傳染的……」凡凡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天氣冷,上下牙齒開始打戰,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楊軍把凡凡抱在懷里,輕輕地撫模著她的頭發說︰「別害怕,一次行為傳染的概率還是低的,我們去醫院檢查就會知道結果的。」
「我不去檢查,我害怕,我不去,我害怕……」凡凡眼里露出了恐怖的表情。
「不去,怎麼會知道結果呢?一輩子活在陰影中,還不如早早地給自己一個了斷。」楊軍盡量地安慰著凡凡。
「我不想去,我不想去……」凡凡說著變的目光有些呆滯。
楊軍低頭看看凡凡臉龐通紅,他用手模了模凡凡的額頭,有些發燒,急忙說︰「你燒的厲害,一定是生病了,走!快去醫院。」
楊軍幫凡凡穿好衣服,攙扶著她走出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