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艾的局促被蘭思定看在眼中,知道我*你三個字對于她來說太過困難,但是難他也要听到,如果不能听到,他就永遠都不能安心。
過了好久白艾張口、閉口,閉口、張口,讓蘭思定提心吊膽好一會兒最終說出這麼一句話讓他差點絕倒。
「我有點緊張。」白艾道。
蘭思定抿上唇正經的提議到︰「要不換個地方說,這里人太多你會緊張很正常。」
白艾點頭表示同意,兩人從萬騰樓下驅車到對外開放的公園。
從白晝蹉跎到夜晚,星辰都已經布滿夜空,白艾終于拖不過蘭思定的執拗,在湖邊看著他的眼楮輕聲說道︰「我*你。」
如做功課一般艱澀卻讓蘭思定差點歡呼,喜悅化作跳動在他心口突突不停,真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太不容易了,也正是因為這份不容易更顯得珍惜,他把白艾抱在身前,享受兩人單獨的相處,幸福滿溢。
兩個人坐在湖邊的大石頭上,白艾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將湖邊的路燈燈光波折成了一層層的花紋,有感從心頭起,她淡淡說道︰「給我講講你和周黑棘的事情吧,他為什麼會怕你,好像虧欠過你一樣。」父親入院後蘭思定前前後後的照顧,幫她處理了一切麻煩,讓她能夠靜靜的守候父親,他參與了她的過去,她也想知道他的過去,這個問題在她心中成形已經很久,不過一直沒有空閑的時間可以詢問。
「想听嗎?挺長的。」蘭思定欣喜她的問題,她想了解他這是好事,彼此了解對方的過去,然後去理解去包容才能知道未來應該怎麼相處攜手。
白艾說︰「長夜漫漫,也睡不著你講講吧。」
蘭思定沉穩一下,閉上眼然後再睜開保持清醒,控制自己盡量不要陷入回憶中,帶著中立的態度開始闡述︰「你知道我們這一輩的人在出生後很多都是進入指定的軍校開始學習,並不像一般的孩子經過童年的嬉鬧和快樂,在軍校中絕對的服從,連人性都要擯棄,從小的玩具是刀和槍還有敵人的性命,獵殺、暗殺、追殺的方法都是學校開設的科目,用死刑犯的恐懼和死亡鑄就了學校的輝煌,在這種環境下成長如果稍有不慎就會陷入毫無人性的境地,所以心理學也是我們必須涉獵的重要項目,只有在了解過人的根本劣根性我們才能辨別他人的行為,確定目標和選擇是我們時時刻刻要做的。」
「我和周黑棘都是這個學校的學生,我是出生被丟在學校中,周黑棘是四歲進的學校。」他三個月的時候斷女乃,被蘭平川瞞著高英娥丟進了聯合國封閉軍事學校,在這個學校里面沒有國際,只有團隊,沒有失敗只有淘汰,也正是這樣的環境養成了他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格,「本來我們不熟識,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也沒有互相看不順眼,說來就跟同一個屋檐下生活的陌生人一樣,不關心彼此的任何消息,直到他當年差點殺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到大的朋友,因為這件事情我們才有了新的關系。」
白艾忽然拍了拍蘭思定手背,示意他稍等打斷他的話問︰「從小一起長達的朋友是說駱方志嗎?」
「你怎麼知道的?猜到的。」蘭思定輕撫白艾的黑發,借以慰藉因為回憶而帶來的寒栗。
「你身邊最好的朋友除了周黑棘就是駱方志了。」
蘭思定的故事要從他很小很小的時候說起,而接下來這個故事只是關于他和周黑棘還有駱方志如何成為彼此的朋友。
他們所在的聯合**事學校是修建在條件嚴苛的戰地之中,任何艱險的環境都是他們訓練的戰地,學校把學員關進鐵籠丟進深海鯊魚群中,讓學員克服對深海恐懼,用真槍實彈逼他們孤身深入沙漠,直面無盡的倉惶,把他們蒙面空投進叢林,用未知來考驗他們的心性,而他們在面對這些險峻挑戰的時候,身上除了一把鋼刀連指南針都沒有,唯一要做的就是靠頭腦和身體去抗衡的大自然賜予的殘酷。
不過,就算軍事學校如此嚴酷,可世界各地還不乏報名者,想讓自己的孩子或者後代受到鍛造成為高人一等的人,當然這樣的綜合性學校並是誰想進就能進的,除了有政治條件還必須進行篩選,孩子的骨骼心智都是一項測驗,像蘭思定這樣小小年紀進入的人不少,但成長到一定的年紀淘汰的也非常多。
十二歲是一般學生小學畢業的時間,也是他們畢業的時節,軍事學校不接收成年人,但凡超出十歲的孩子就已經會被拒之門外。
在畢業的那一年,他們用半年的時間在考試,從商考到軍,從心理學考到藥物學,從地質學考到飛機駕駛,從槍支使用考到彈藥自制,近千名的學生淘汰的只剩三十人,而這三十人進入最後一個考題︰在叢林中殺死你的對手,你的對手將不再是死刑犯,而是你身邊一路前行的戰友,對手分配是由抽簽決定,一方的死亡就是勝利的。
蘭思定當時抽到的簽是一個來自德國的戰友,那戰友比他高出一個頭,體型卻是他的兩倍,被稱作人體絞肉機,當年在訓練的時候連幼鯊都不是此人的對手,但這位德國人體凶器最終還是敗在蘭思定的手下。
蘭思定沒有殺死他,只是將他勒暈然後月兌臼他的手臂和腳腕讓他沒有月兌身之力,然後將他倒吊在樹上讓他享受腦充血的快感。
蘭思定完成任務準備往叢林外走,他從接到任務的時候就沒有打算殺對方,因為他面對的是戰友,不是敵人。但是這是蘭思定的想法,他的戰友中也有很多人和他的想法不一樣。
例如抽中對抗駱方志的周黑棘。
當蘭思定在下山的時候,無意中看見周黑棘拔刀相向,鋒刃亮光刺眼,而他刀尖下的人正是駱方志。
蘭思定毫不猶豫,眉頭緊攢,飛身而起一腳無影之踹穿林過隙,重踢將周黑棘鏟翻飛了出去。
矯捷的身影在黑泥腥土上翻滾一圈,然後用膝蓋止住身形,周黑棘單腿跪地,一手握刃一手撐地,眼白盡露,黑瞳森森,他擦掉嘴邊的血漬問道︰「蘭思定,你要多管閑事?不怕受處分。」
「周三省,老子告訴你,你要殺了駱方志就沒有回頭路了,你是個軍人也是個軍人的兒子,我不管你有多喜歡血腥,你別忘記你恪守的是準則,這是一場對抗戰,你面前的是假想敵,不是敵人,他的真實身份是你的戰友,你不要一听到教官的命令就連現實和演練都分不清了。」
「準則?我只知道這場對戰的規則是殺了對手,取得勝利然後順利畢業,我在這里呆了八年是時候該離開了。」周黑棘冰冷的語言如刀割,在森林中同沒有方向的風一起凜冽,血刃之上滴著駱方志的血。
蘭思定的眼神如梟,冷絕問道︰「你受了這麼多年訓練難道連同僚這兩個字都不懂是什麼意思嗎?」
「懂,不過懂又怎麼樣,我接到的命令是殺了他,不然他就會殺了我,你覺得我應該等他來殺?」
蘭思定看著躺在地上的駱方志,他胸口的傷口正涓涓流血,而他還咧著發白的嘴唇呲牙咧嘴的笑道︰「我可殺不了他,殺的了也殺不了手。」
蘭思定對周黑棘陰鷙而視︰「听見了嗎?」
周黑棘道︰「好听話我也會說。」
蘭思定冷笑︰「看你的意思是今天不斗個你死我活你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沒錯,你要救他,我不攔也攔不住,但是我可以把你們倆個人都殺了當完成任務,當然你如果能打贏我,我就听你的。」
蘭思定用閃電的突擊之勢接受了周黑棘的提議,他從來不是善良的人,打架、斗毆、獵殺、槍殺死刑犯、搏斗,各種殘酷的殺戮可以說是他與生俱來的本領,周黑棘敢動駱方志,就該付出代價。
這是一場慘烈的戰斗,兩把鋼刀在兩個能人手中如蓮花現世,每一次的翻動都必定見血,他們是軍校中真正的軍梟,當針鋒相對的時候絕對是最精彩的,這場高手的博弈讓控制室的所有教官都圍到了顯示器前,短短五分鐘讓人嘆為觀止,咋舌不已,這樣兩個孩子居然是他們培養出來的,多麼不可思議。
最終,蘭思定一個躍身雙腿絞纏,將周黑棘摔了出去,周黑棘不受控制的本向著草叢而去,但沒有想到草叢之後居然是萬丈深淵。
周黑棘來不及反應,只能用本能,雙手成爪深深扣入崖縫之中,來減緩摔滾的速度,但一切都為時已晚,他的動作完全是徒勞。
控制室大亂︰「趕緊派直升機救援。」
可下一秒蘭思定已經出乎意料的撈住了懸崖邊的周黑棘,嘿嘿的笑。
「輸了嗎?」蘭思定對吊在懸崖邊搖搖晃晃的周黑棘問。
周黑棘看到蘭思定得意的笑容,有些疑惑的問道︰「你知道這里是懸崖?」
蘭思定猴精一般的人︰「做好功課是軍人守則,怎麼,你們昨天晚上沒上來探探地形?」
「蘭思定,你果然技高一籌,不過你想通過這樣威脅我就範?你想的太簡單了,我進學校就沒有打算輸著出學校。」要麼贏要麼死,不成功便成仁。
蘭思定道︰「你要不接受威脅,那我可能只能手滑了。」
「你要是拉我上去,我一定還會要你的命。」
蘭思定盯著周黑棘想了想,然後扭頭對樹叢外喊道︰「駱方志,還活著沒,活著去樹上把攝像頭拉下來。」
「干嘛?」駱方志連滾帶爬的撥開了樹叢,蒼白蒼白的臉跟鬼一樣。
「老子準備把他扒光了,照一段**視頻,你去把攝像頭準備好。」
駱方志一听發了下愣然後哈哈大笑,笑扯痛了傷口,他一邊痛不欲生一邊大笑不止,表情益發的扭曲,干脆倒地上捂住肚子和傷口開始打滾。
周黑棘嘶啞著聲音怒吼︰「蘭思定,你個混蛋,你敢!」
蘭思定抓著周黑棘的脈搏,讓他月兌力,然後準備將人往上拖,笑的十分邪惡的說道︰「你都要殺老子了,老子還跟你客氣,等拍了你的**視頻然後上傳到世界各地的服務器,讓所有軍人都認識你,讓你丫嗜血活該被人笑一輩子遭報應。」
年幼的蘭思定猥瑣的一塌糊涂,趴在山巔抓住周黑棘迎風而笑,周黑棘恨的兩眼冒著綠光,但是卻也成五指山下的孫猴子難逃一劫。
周黑棘妥協了,他仰著頭對蘭思定道︰「蘭思定,我服你了,駱方志不殺,今天不殺以後都不會殺。」
蘭思定也干脆,一句廢話沒有直接把周黑棘拉了起來,兩人跌躺在懸崖邊一同喘著粗氣。
蘭思定用深呼吸平復了滿腔沸騰熱血,偏頭看了下還在大喘氣的周黑棘,隨口說道︰「你這麼*血干脆去當外科醫生。」
駱方志也爬過來符合︰「是個好提議啊,天天都能跟殘肢短截打交道,保證你滿足。」
周黑棘躺在地上,帶著劫後余生的狼狽,對躺在身邊的蘭思定說道︰「我欠你一條命。」
「認輸了嗎?」
「我欠你命,服你氣和認輸沒有關系。」周黑棘還在嘴硬。
蘭思定道︰「教官教過我們團隊合作,在關鍵的時候你要知道在戰斗中什麼最重要,規則有人命重要嗎?」
周黑棘心服口服,卻不願輕易認輸戲謔的說道︰「我只知道你是個不听命令,不遵守游戲規則會連累我受罰的刺兒頭。」
「你記得你欠我一條命就行了。」
受罰他們還受的少麼,合理的要求是鍛煉不合理的要求是磨練,從小他們受罰跟吃飯一樣,即使沒錯也會被教官雞蛋里挑骨頭找出錯來進行懲罰。
駱方志哎喲喲的揮舞了下手,打斷蘭思定和周黑棘的英雄相惜,可憐兮兮的說道︰「你們倆還真是拿我的生命當兒戲啊,沒個人來關心關心我嗎?再不濟也得呼叫救護,我血都快流光了。」
說是血快流干,其實剛才在蘭思定和周黑棘打架的時候,駱方志已經自己處理好了傷口,好歹從小被教官教育︰及時處理傷口對身體好,這個道理他還是懂得。
周黑棘給駱方志道歉︰「不好意思,剛才想殺你。」稀松平常的語氣好像他剛剛的行為根本是再正常不過了。
駱方志哈哈一笑,扯痛傷口又倒吸一口冷氣然後捂住嘴才回到︰「沒關系,我這個人心比較大,不記仇的,再說你要是殺了我的話,小蘭肯定不會放過你,殺你也是沒商量,到時候你家為了給你報仇再把小蘭一殺,小蘭爸一發飆再把你們家收拾了,正好這就是世仇的開端啊,情節狗血吧,故事宏大吧,所以說和平相處才有利于和諧發展,掐架的結果是誰都撈不到好處。」
駱方志口若懸河,呼一聲空中飛射出一塊石子,朝著他的臉而去,硬生生的砸紅了他的額頭,發生脆生生的一聲響。
駱方志躺在地上搓著額頭哀嚎︰「哦,疼死我了,疼死我了,蘭思定你看我沒死不甘心還補上一下,是想謀殺你哥啊你?」
「不要叫我小蘭。」
「你姓蘭我為什麼不能叫你小蘭。」
這一次更大的石頭直接拍向駱方志的面門,讓他頂著滿頭金星仰面倒下,後腦勺砸在了黑土地上。終于閉上嘴大口大口的喘氣,好歹也是受傷的人,流血的胸口不是流假的,他還是休息休息吧。
可休息不過一分鐘,話嘮又忍不住打開話匣子︰「誒,周黑棘,不如你做我和蘭思定的朋友吧,你性格太孤僻了,多交點朋友對你好,不然以後你成了殺手,然後被逮捕以後問為什麼會成為殺手,你來一句因為從小沒朋友,那傳出去太好笑太丟人了。」
周黑棘看一眼駱方志,總結性的發話︰「你廢話還真是多啊。」
駱方志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同校這麼多年,你才發現啊?」
……
「住手!」在叢林中數名教官及時出現,阻止了戰勝者的刺殺。
這場所謂的屠殺不過是一道終極心理測試,如果接受測試的人真正對自己的戰友起了殺心,那麼就是不合格者。
當考題結束學員聚集在一起的時候,教官站在講台上闡述了這次對抗的意義所在,他在講完話後厲聲問道講台下的學員們。
「因為生存,你就會殺了自己的同伴嗎?這就是你們受訓的結果?這就是學校教導你們得來的成績?」
有人發話了︰「教官,我不服,我們遵守指令,難道有錯嗎?上戰場違抗軍令的士兵是要被立即槍決的。」學校提倡絕對服從難道只是提出來好看的嗎?
「別給老子說這些什麼指令不指令的,你們是一般的士兵嗎?你們的家人把你們送進學校就是讓你們學習單純的服從?你們是人不是殺人的武器,在服從的同時要學會判斷,我們這所學校培養的是高素質人才,不是光會听命令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