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城 第十五章 突變

作者 ︰ 全火力吐槽

這場戰斗被史書記載為太陽沉淪之戰,西北大漠上的雄鷹,墜落在大宋天水城下,乃蠻部損失至少四千游騎,其中主將太陽汗的次子烏魯塔和副將博爾泰均戰死,乃蠻部東線作戰的策略徹底失敗。

而宋軍的損失只有數百人,其中武道者十數人。

如此大勝之仗,指揮使李虎蛟居功至偉,用三千馬步混合之兵,擊潰五千乃蠻部游騎兵,這可是極為罕見的以少勝多,並且在兵種壓制不利的局面下完成。這一次天水郡不僅殲滅了乃蠻部數千游騎兵,並且將乃蠻部太陽汗次子烏魯塔斬于馬下,幾乎將乃蠻部東路兵馬全盤消滅,這是近年來宋軍最大的勝利。

其次便是那狙殺烏魯塔的武道修者,秦州鎮的少女白薔薇。按照功勞薄中的記載,白薔薇沖陣千米,取上將人頭,在數千鐵騎中,如入無人之境,武道修為之高令人咂舌。

在朝廷的封賞尚未到來之際,天水郡的指揮使李虎蛟首先兌現了戰前之言,他保舉了戰功前十的武道修者,作為天水郡武道選拔前十,並參加夏狩第二輪測試。

其中白薔薇的戰功最卓著,所以少女作為天水郡第一名,這一點毫無爭議。經過了與乃蠻部騎兵的這場惡仗,武道修者誰都明白,只身一人沖向滾滾騎兵的後果,有多麼的可怕。而白薔薇竟然沖陣千米,取敵軍上將首級,這份膽識和實力,天水郡的第一名當之無愧。

而第二名和第三名的人選,卻讓一些武道修者有所爭議。第二名蘇山葉和第三名魏立峰,他們手中並沒有砍下的敵軍頭顱,也沒有人看到他們在沖陣之時,殺掉多少敵人,僅僅因為他們追隨著少女白薔薇沖擊敵陣,掩護有功而排名前三甲,這實在令人不服。至于敵人副將博爾泰是不是他們兩人所殺,並沒有其他人看見。

李虎蛟正是考慮到了這種情況的發生,特意在這兩個人保舉理由中寫道︰三人狙殺小組同氣連枝,一同狙殺敵酋,蘇、魏二人負責策應,白成功狙殺敵主將烏魯塔,蘇、魏成功狙殺敵副將博爾泰,三人缺一不可,故將該小組成員推薦天水郡測試前三甲,白薔薇第一名,蘇山葉第二名,魏立峰第三名。

這樣一來,將狙殺敵酋的功勞,也分到了這兩個人的身上,即便是到朝廷也會有相應的賞賜,其他武道者也不敢有所異議。

不過李虎蛟和趙總兵一樣,他心中充滿了疑惑。

他們這三個人,究竟是怎麼做到毫發無傷。根據趙俊明的報告,他在追蘇山葉的時候,見到不少被砍成兩半的尸體,包括乃蠻部的副將博爾泰,也是被用相同的手法,身體被砍成左右兩半。

這種可怕的創傷,應該不是用劍能夠造成的,盡管武道者可以運氣御劍,但這僅限于武道先天境之上的超級強者。在這些武道者中,劍雖然也有砍擊的手段,但還是以刺為主,那些創傷,絕不可能是用劍造成的。李虎蛟悄悄地將草原上博爾泰的尸體,和一些乃蠻部重甲鐵騎的尸體,拿來做分析。得出的結論是,這些人的身體,都是被一種鋒利無比而且力沉千鈞的武器所砍斷,而且二十余個重甲騎兵的這種傷口,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造成的,也就是說,那個人在一招之間,就要了這些重甲騎兵的命。

得出這樣結論的李虎蛟倒吸一口冷氣,這是多麼可怕的招數和力量,就算是他金剛境巔峰期的武道高手,也絕對不可能有如此凶悍的一擊。

戰陣中央的位置,除了重甲鐵騎之外,只有白薔薇的那個小組三人出現過。重甲鐵騎使用的是長矛和長劍,他們絕不是造成這種傷口的之人。

那麼這樣看來,幾乎是在一擊之間,就將二十余名重甲騎兵砍死之人,只有那三個人的可能性最大了。

這三個人之中,白薔薇使用的是一柄短小的匕首,盡管她的實力莫測,但是想要用匕首將重甲鐵騎砍成兩半,幾乎是不可能的。魏立峰使用的是長劍,也不可能。而蘇山葉的武器倒是非常符合這個特征,他的那柄裹著布條的神秘長刀,成為了最重大的‘嫌疑’。

不過,蘇山葉似乎不太願意讓別人看到他那柄長刀的真實模樣,而且他也沒有承認那些重甲鐵騎,都是被他砍死的,所以李虎蛟沒有辦法去印證這個觀點。

毫無疑問的是,這個在極短時間內,殺死二十四個乃蠻部重甲鐵騎之人,才是完成狙殺烏魯塔最關鍵的一步。無論是是從現場的痕跡,還是這二十四具尸體的位置來看,白薔薇的跳躍,只是在最接近烏魯塔的位置時才展開,而之前重甲鐵騎的攔阻,白薔薇根本無法逾越。

這個人,才是真正的強者,他會不會就是蘇山葉?

盡管相當多的證據,都指向了蘇山葉,但是李虎蛟心中卻依舊不敢下定論,因為這個蘇家的大少爺,雖然不是一個簡單的武道修者,但是,他沒有感到蘇山葉身上,任何的武道罡氣存在。

這似乎是一個悖論,沒有武道罡氣波動的存在,又是如何在千軍萬馬之中毫發無傷?可李虎蛟也明明白白地感覺到,蘇山葉的丹田沒有一絲的武道罡氣。

武道者,罡氣煉于丹田,發自肺腑,控制之四肢,但如果修煉者丹田之內空空如也的話,那麼他就是連初窺寶境的階段都沒有達到。

而蘇公子似乎偏偏就是這個情況這個問題困擾著李虎蛟很長時間,李虎蛟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在思量許久之後,李虎蛟已經想明白了一個道理。此子既然是那一場意外中唯一的幸存者,又背負著大宋帝國驚天的秘密,那麼他身上的一切,都不是自己這個層面可以理解的。任何的機緣巧合,都有可能在他的身上發生。

十六年前的黑色閃電可以凌日,十六年前此子面前血光無數,那有什麼事情值得奇怪的呢?想明白了這一點,李虎蛟也就釋然了。

全軍在進城之後,李虎蛟終于將夏狩第一輪測試的名單和推薦理由全部撰寫完畢。不過,白薔薇這個少女似乎有些特別,明明只有武道罡氣是練虛境的初期,竟然可以有這樣的能力和膽識,這一屆的夏狩測試者真是藏龍臥虎。

有意思的是,李虎蛟並沒有認為運氣站在白薔薇的身後,能夠練虛境初期就斬殺敵酋,這顯然違背了常理。

在一封秘密信箋之上,白薔薇的名字被李虎蛟用朱色之筆勾出了一個圈。

這封信是寄給某個人的密信,在看到李虎蛟朱色之筆勾勒出的名字,那麼這個人自然會派出最優秀的調查者,將白薔薇的身世和經歷調查清楚。

不過也好在有白薔薇的斬首之功,讓蘇山葉排在其之後,不至于太引人注目。

大軍回到天水城之後,慶功和撫恤之事緊鑼密鼓地展開,在得到了宋軍大勝的消息之後,天水城的百姓們,紛紛迎出街道,擺出各種食物,烹牛宰羊,殺豬殺雞,犒勞天水城的子弟兵。

還活著的一百七十五名武道修者,接到了休整三天的命令,除了那前十名的武道者,其余的武道者可以在這三天之內考慮加入天水郡野戰兵團的機會。

擁有軍籍就是擁有體制上的待遇,能夠加入體制,與這個世界的控制者一起分配利益,這個誘惑實在太大了。

武道修者不會不明白,這一次擊潰乃蠻部,整個天水郡的軍隊體系都立了大功,人人均有封賞,這是必定的事,軍部也就是樞密院的戰功是逃不了的,參軍即享有戰功,這將來飛黃騰達的日子還會遠麼?

李虎蛟的誘餌非常成功,在損失了一些人馬之後,能夠得到著一百多名武道修者的加盟,西北天水郡一府三鎮的實力,反而會大大地提升。

大勝之後,所有人都興高采烈,卻有一人皺緊了眉頭。

這個人就是蘇山葉,皺眉頭的原因也很簡單,那個丫頭居然不見了。

回到了旅店的蘇山葉,不見無雙出來迎接就感覺有些不妙,結果旅店的掌櫃告訴蘇山葉,無雙姑娘被自稱王知府的家奴接走了。

剛才城門大開,軍隊回城,百姓夾道歡迎,場面混亂,掌櫃只是看到一輛馬車,似乎是王知府府上的馬車,而那個丫鬟好像被他們塞進了車內。

一個丫鬟自然不會被人重視,掌櫃畏于王知府的權貴,也就沒有過問。

蘇山葉腦門上的青筋忽然跳動了起來,他一把抓住掌櫃的衣襟,「你帶我去王知府的家中尋人!」一股冰冷刺骨的殺氣從蘇山葉的雙眸中滿滿而出,刺得掌櫃渾身發軟。

「英,英雄饒命,我,我這就帶你去。」掌櫃此刻已經知道了蘇山葉是立下了戰功的武道修者,現在可是李虎蛟指揮使面前的紅人,是一個不能得罪的主。瞧他現在恐怖的模樣,原先一個懶散的年輕人,居然會變得如此可怕,要是自己說一個不字,立馬就能讓自己變成死人。

這王知府誰不能動,偏偏去動這個武道修者的丫鬟,掌櫃苦著臉,卻對著一旁的伙計暗使眼色,伙計心領神會……

王知府的大院就在布政司不遠的地方,掌櫃帶著蘇山葉步行片刻即來到了王知府的大院。

門口沒有番兵,卻有兩個家奴短衣打扮,身懷短劍站在門口。

「蘇英雄,馬車就在里面,我……」掌櫃不敢在大院門口現身,畢竟他是在天水城內做生意的買賣人,官家更是不敢得罪。

蘇山葉倒是沒有為難掌櫃,揮了揮手。他心中非常清楚,無雙被抓走,和那場賭局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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