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賈鵬慶身邊站著的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意念師,雖然只是一個練虛境的意念師,但是這種境界對于一般的武道者或者是普通人來說,已經是非常可怕的了。
千分之一的修者中,只有一個意念師。這是意念師珍貴無比的原因,而意念師的強大,也不負于千里挑一的盛名。武道罡氣再強,哪怕是以氣御劍,橫行千里,終究也是有形有痕。而意念修者與武道修者截然不同,意念師的攻擊是無形無影,難以察覺,意念師可以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強大到頂級的意念師甚至可以百米之外,人頭落地,這是武道修者難以做到的。
意念師的可怕,要比武道修者更甚百倍。但是在王家大院之中,這個意念師的驚訝,一點都不比蘇山葉來的小。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是客卿所要干的事情,不論是王堂鏡也好,蘇山葉也好,只要他們有人企圖對賈鵬慶不利,那麼被稱為顧先生的意念師就會出手。
蘇山葉閃電般靠近了賈鵬慶,長刀如雪,架在賈鵬慶的脖頸。
如此迅捷的速度,讓這位意念師大吃一驚,意念術「飛針訣」隨即發動。
瞬間瘋狂抽取全身精神的力量,將這些精神力量凝聚成無形的的飛針,刺破敵人的大腦細胞,被攻擊者,輕的精神渙散智力全失變成白痴,重的直接顱腦破裂,倒地身亡,這就是意念術「飛針訣」可怕之處。
盡管顧先生只有練虛境中期的實力,但是修煉這意念術「飛針訣」由來已久,這道意念術是在武道罡氣金剛境內,無人能敵的絕招,所以對于蘇山葉這樣的武道者,綽綽有余。
盡管蘇山葉有所察覺意念術的攻擊,這讓顧先生大吃一驚,但飛針訣果然是厲害無比的意念術,蘇山葉並沒有辦法阻擋這無形的攻擊,身中飛針訣,全身劇顫,搖搖欲墜。
這就是身中「飛針訣」之後的癥狀,但出乎顧先生意料的是,蘇山葉被「飛針訣」擊中之後,全身劇顫的癥狀僅僅只是一眨眼的時間。
隨後他竟然轉過頭來,對著自己露出了詭異的笑容,而露長刀依舊架在賈鵬慶的脖頸之上,手臂沉穩有力。
「什麼?」顧先生如遭電擊一般愣愣地看著蘇山葉!這種來自心底深處的震撼,讓強大的意念師感到不可思議。
他為什麼沒有倒下,為什麼沒有變成白痴?
「你是什麼境界的意念師?」蘇山葉忽然問道。
顧先生的眼神如同看到了鬼魅一般,即便是像李虎蛟指揮使這樣金剛境巔峰期的武道高手,也絕無可能身中飛針訣之後,還能行動自如,甚至還能問話。
此刻的顧先生汗如雨下,如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雖然他很想聚齊全身的精神之力,再一次施展意念攻擊,可是剛才全力發動的飛針訣,已經將他的精神念力全部抽干,即便是想要轉身逃跑的力量,也沒有一絲一毫。
〞你……究竟是什麼人?〞顧先生此刻艱澀地問道,他甚至有些懷疑,少年的精神世界也存在著浩瀚的海洋?剛才顧先生最後的感受是,飛針訣的念力,如同石沉大海一般被消融,他此刻似乎隱約想到一些什麼,卻又無法看到真相。
「我可是看到了你的死門了,既然不回答,那麼你就去死吧!」蘇山葉忽然伸出左手的拇指,避無可避地點上了意念師的額頭。
必須要殺了這個人,這個人十之**就是意念師,盡管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能夠在意念師的攻擊下毫發無傷,蘇山葉仍然不敢大意,他可不願意再一次嘗到那種萬針攢刺的攻擊。
冰涼的手指,像是沒有任何生機的玄冰,點在顧先生的額頭,他忽然感到一絲涼氣沁入腦海。
一瞬間,久旱之夏猶如飛雪連天,白絮皚皚。
瞬間眼前萬道光芒將他的視線切割成數萬碎片,如同飛揚的柳絮一般飄散開來。
黑暗隨著碎片的飄散,慢慢填滿了顧先生的整個世界。
意念師的身體,在蘇山葉的面前軟倒在地,一剎那間,身體已經沒有一絲生機。
日已墜落,月未隆起,一天中黑白交替的時間,也是最可怕最肅殺的時候,雪亮的長刀依舊鋒利,眼睜睜看著顧先生在自己面前倒下的賈鵬慶,只感到刀鋒已經刺入肌膚,他全身不停地顫抖,臉色蒼白的如同白紙,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蘇山葉和這位客卿的話,並有其他人听到,但是眾人看到蘇山葉忽然間身體微晃,卻在轉瞬之間便伸手殺掉了此人,一時間眾人感到一股寒意從心頭冒起。
王堂鏡曾見賈鵬慶對于這位客卿神色恭敬,行事討好,他覺得此人必定是一個高強之人,盡管不知道此人的底細,想來也應該至少是一個不輸于李勇的武道高手。
王堂鏡並不知道剛才蘇山葉和此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剛才在蘇山葉微微晃動的一瞬間,他料定兩人之間,必定發生了極為凶險的相斗,高手之間的戰斗,可以驚天動地,也可以渾然不覺。而委頓于地的尸體,顯然是失敗者。
這時蘇山葉轉過頭來,看向王堂鏡。
王堂鏡身體一僵,他立刻感受到了絲絲寒意從腳底升起,仿佛那刀架脖中渾身發抖的賈鵬慶就是自己一般,冰冷的殺意感同身受。
「他說我的丫鬟無雙在馬車里,我希望王公子能夠將我的丫鬟從馬車中帶過來。」蘇山葉恢復了一副懶洋洋的樣子說道。
「是,是!」王堂鏡此刻已經顧不上什麼少爺的威嚴,朝著後院跑去。要他親自去為那丫鬟帶路,顯然是蘇山葉極端的藐視自己,不過此刻王堂鏡只求王家大院平安無事,這個看似懶散,實則出手狠辣的少年,似乎什麼事情都干得出來。
蘇山葉並不是要藐視王堂鏡,在他看來,無雙並不是什麼婢女丫鬟,她的身份和自己一樣,都是人而已。他也不擔心王堂鏡會逃走,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再說天水郡並不大,他能躲到哪里去?
不一會,腳步身從後院傳來,一個銀鈴一般的聲音,讓蘇山葉眉頭舒緩了之後,又皺了起來。
「少爺,少爺,你……你沒事吧!」一聲像是欣喜,像是埋怨的黃鸝之音,將蘇山葉好不容易豎立起來的冰冷肅殺的形象摧毀了。
「要不是你到處亂跑,你家少爺我哪里會有事!」蘇山葉沒有好氣地說道。
傍晚半暗半亮的光線中,閃出了一個雙眸明亮的少女,一臉的關切,朝著蘇山葉的方向撲來,如此朦朧的前院,一股輕霧還在彌漫著,少女竟然能夠在幾十米之外,準確地看到蘇山葉的位置。
「慢點,別跌跌撞撞的,這位賈公子的人頭,會被你砍下來的!」隨著蘇山葉的調侃,賈鵬慶的雙腿打顫地更加劇烈了。
「啊……少爺……你真的沒事!」還好無月的夜色,即便是垂淚的也不容易被蘇山葉看到,她此刻才發現周圍有這麼多人,都盯著自己。
看到無雙衣衫完整,發跡不亂,蘇山葉稍稍安心。「無雙,你沒有迎接少爺凱旋,讓少爺我很不開心,但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是他!」蘇山葉旋轉手腕,用長刀的刀面拍來拍賈鵬慶的臉。
「啊,看在同說麥積鎮鄉音的面子上,請蘇公子饒命。」賈鵬慶嚇得魂飛魄散,只能求饒。
「你說的不錯,我們是同鄉,不過你這個同鄉,老是惦記著我,讓我很是不安,如果今天不斬草除根,也許我會後悔。」蘇山葉一副懶洋洋的模樣說道。
「不……不會,賈某再也不敢惦記蘇,蘇公子了。」一股臭味從賈鵬慶的身上傳來。
蘇山葉看了看無雙,無雙此刻淚眼婆娑的模樣甚為可憐,她沖著蘇山葉搖了搖頭。「少爺,我不想你殺人。」
「無雙,少爺我今天殺的人還算少嗎」不過蘇山葉還是嘆了口氣說道︰「賈鵬慶,我的丫鬟無雙想要我放你一條生路,那我就給她一個面子,不過你且記住,我並沒有饒了你,今日一過,再讓我看到你的話,你就是死路一條!」
「謝……謝蘇公子不殺之恩,謝無雙姑娘……賈某一定離開麥積鎮,一定!」賈鵬慶看了一眼顧先生的尸體,眼光卻不敢看向蘇山葉。
「嗖」地一聲,蘇山葉的長刀回轉,「你自卸一臂吧!」
「啊……蘇公子,你方才不是說不殺我了嗎?」賈鵬慶驚魂未定地叫道。
「不殺你,沒說不砍你!包括這里所有人,都要留下一條手臂。」蘇山葉淡淡地說道。
「什麼,蘇公子,您說什麼?」王堂鏡此刻也大吃一驚,他完全沒有想到,蘇山葉竟然還是如此喪心病狂,不放過自己。
「王公子,之前我已經說得非常清楚,只要你交出無雙,我就只留下你們一條手臂,現在是我兌現承諾的時候了。」蘇山葉的長刀指向王堂鏡,語氣卻非常的悠閑。